第32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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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原川最近睡眠质量很不好,几乎每天半夜都会醒过来,医生开来的安眠药不起效果。

    他也觉得奇怪,明明没见慕瑶几次,却可以每天每夜梦见她,同个人,不同的场景和画面。梦里的慕瑶是他的未婚妻,怀着身孕,眉目温柔,和他现实中见到的她判若两人。

    两人虽然没有结婚,但是郑家几位长辈已经替他们购置了婚房,跃层式的婚房宽敞明亮,里面到处都有他们的生活痕迹。

    他们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慕瑶搂着郑原川的脖颈,细声细气的抱怨,“我觉得唐导演太不守信了,上次明明定好了女三是我,才过一晚就签了珈雪。诶,珈雪就好了,出道以来一路顺风顺水……”

    郑原川掰开她的手,神色不耐,“你为什么总要跟陆珈雪比,你比得过人家么?”

    慕瑶见他有些不高兴,不知所措道,“她是我朋友,角色不管最后到我们谁的手里,我都会开心啊。”

    “行了,看电视吧。”郑原川视线平视前方,没有看她。

    “恩。”慕瑶蹭了蹭他胳膊,小心翼翼地问,“原川,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没有,不用你瞎操心,”他转头看向她的肚子,嘴角抿起淡淡的弧度,“你安安静静待在这儿养胎就行了,平时适当做点运动,等会儿吃完饭让保姆陪你出去散散步。”

    慕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疑惑的问,“你要去哪里,不陪我吃饭了吗?”

    “公司有点事,我得回去处理。”郑原川低头吻她眉心,穿上外套起身离开。

    出门前他又接到陆珈雪的电话催促,他条件反射回头看她,慕瑶并没有看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偌大的客厅只剩她一人,嫩绿的孕妇裙十分宽大,将原本就不胖的女人衬托的更加单薄。

    当时的他并没有察觉到慕瑶孤独的心情,他急躁地往外走,满脑子只有另一个在寒风中等待他的女人。

    梦里有时候还会有陆珈雪,现实中郑原川只见过她一次,印象不深,但是梦里她的模样被刻画的一清二楚——天真的眉眼,翘挺的鼻梁,清纯的笑容,她能给他春风沐浴般的温柔,还能给他激情四射的……偷情的快感。

    慕瑶和陆珈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她的美丽虽然可以惊艳四座,却总让他有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他渐渐厌倦。

    陆珈雪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郑原川开着奔驰姗姗来迟,他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对不起,路上有些塞车。”

    她也不怒,极快的在他脸上亲一口,然后泥鳅似的溜进车厢,“没事,反正我也没等多久。”

    郑原川回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你是公众人物,动作这么高调很容易被记者捉住把柄,下次不要这么任性了。”

    陆珈雪有些不高兴地嘟起嘴,漫不经意地提醒道,“原玉前两天跟我求婚了……”

    “我知道。”他表情不变,目光平视前方,专心开车。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慕瑶取消婚约?”她有些不耐烦,又有些忐忑不安,“你拖了这么久,该不会是想娶她吧,郑原川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可不能为了她把我抛弃啊!”

    郑原川空出一只手去牵她,放软语气哄道,“你别乱想,过段时间我就让家人跟她说清楚。”

    陆珈雪甩开他,声音渐冷,“可是我听原玉说,她怀孕了。”

    他微扯嘴角,没有否认,“是,所以你想怎么样?”

    陆珈雪见他态度有些不耐烦,表现的更加生气,“我二十七了,已经等不起了,如果你再不在我和她中间做出决定,那我就嫁给郑原玉,天天叫你大哥。”

    在郑原川心里,陆珈雪显然是举足轻重的那个,她的一颦一笑、一娇一嗔,在他眼里都是独特的风景。

    他将车停在路边,将她拉进怀里狠狠啃吮,咬字不清地说,“不许嫁给他,等慕瑶打掉孩子,我马上娶你!”

    睡梦中的男人眉头紧蹙,冷汗直冒,那些陌生又真实的画面走马花灯似的在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

    郑原川从睡梦中惊醒,房间里黑的不见五指,他拉开床头的灯盏,按铃叫人。

    私人医生听见动静很快过来,他睡眼惺忪地推开门,“又做恶梦了?”

    “恩,睡不着了,陪我坐会儿。”郑原川起身走向厨房,拉开冰箱拿出两听啤酒。

    医生也不客气,跟着坐下,“其实你这个情况我跟其他医生分析过,还有一种诡异的可能性是——你放不下前世的情人,所以这一世还想把她留住。”

    前世的情人?谁?慕瑶吗?

    他状似随意地问:“不是说梦境都是相反么?”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着回答,“各持己见吧,有人说梦跟现实相反,也有人说梦是前世遗留下的记忆。”

    郑原川闻言,心跳开始莫名其妙地加速。医生说的话十分荒唐,但他居然隐隐有些欣喜,只恨不得是真的,梦境里那个窝在他怀中的慕瑶,他太想得到了。

    郑原川第一次那么急切想要见到慕瑶,想开口跟她道歉,想跟她重新开始……可是那些话又没办法说出口,他难道要跟慕瑶说自己前世有愧于她,所以这一世想好好弥补?说出来恐怕会被当成疯子吧?

    郑原川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因为一个梦而对她产生那么大的愧疚感,沙发上孤独而单薄的女人,他每每回想,心都会狠狠抽痛。

    他想,这次是真的栽了,栽在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身上。

    就这样胡思乱想熬到天亮,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在通讯录找到慕瑶两字,按下拨号。

    另一边的慕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上礼仪课,教室里异常安静,只剩轻微的呼吸声和动作擦过衣服的摩挲声,手机持续不断震动,她拿起来看一眼,挂断。

    手机沉默一会儿,又开始叫嚣,慕瑶抓着手机有些抱歉:“老师,我出去接个电话。”

    老师生怕耽误她的行程,连忙退步,“没事没事,你去。”

    她走出教室才按下接听键,语气不耐烦,“郑先生,请问找我什么事?”

    对方静默片刻才开口,嗓音沙哑,似乎一夜没睡,“慕瑶,你中午有空吗,一起吃饭?”

    “没空,我一会儿得回公司。”慕瑶淡淡回答,又问,“你打给我就为了说这个?”

    “恩,我想见你。”郑原川回答十分坦率。

    慕瑶一愣,很快拒绝:“抱歉,我最近真的很忙。”

    “那好,等你有空再联系我。”

    联系你?呵,怎么可能?

    慕瑶心底冷笑,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客套话,“你声音听起来很累,我看你还是去休息吧。”

    她说忙其实是假的,《盛唐贵妃》杀青之后没多久,她的东家就由星娱换为容娱,虽然羡煞不少旁人,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一切都没有变化。

    跟傅颖合作的电影还在筹备和招募工作人员,这边正好新学期开学,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她索性回来听听课,顺便和苏倪联络感情。

    一下课苏倪就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出去吃了餐饭,慕瑶见她举止羞赧、满面桃花,心下已经了然。

    她笑着问,“谈恋爱了吧?”

    苏倪目瞪口呆,“你这都看得出?”

    “很难吗?”慕瑶嗤笑,上下打量她一眼,“平时从不穿裙子的苏大小姐现在开始走文艺风了,想看不出都难。”

    苏倪捂着脸,热恋中的小姑娘动作都温柔不少,“其实我跟他八字还没一撇,只是家人介绍过来,就相处着看看呗。”

    慕瑶抿唇微笑,“是沈家成吧?”

    “你认识?!”苏倪双眼瞬间发亮,“快告诉我,他人怎么样?”

    慕瑶眼底笑意加深,反问道:“在你眼里,他怎么样?”

    苏倪凝思片刻,老实回答,“别看他老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他心思还是蛮细腻的,上次约会到一半,我突然来姨妈,他看一眼我的表情就知道了,直接脱下衣服披在我身上送我回家。”

    慕瑶听完之后忍不住扶额,都不忍心告诉她,那是因为沈家成身经百战早已经验丰富……

    苏倪最后总结一句话:“说句实话,我挺喜欢他的。”

    “去追吧,大胆点。”慕瑶抓着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的笑容,“相信我,苏倪,他是你的良人。”

    沈家成是花心从前世就延续至今,不管他过去多么花心,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慕瑶相信前世那个对苏倪百般讨好的他,这一世一定也不会让她失望。

    菜还没来得及吃,慕瑶就被突如其来的苏遇生带走,慕瑶挣了半天挣脱不开,小声道,“这里人多,你快放手……”

    苏遇生冷哼一声,抓得更紧,“你是我女朋友,没必要躲躲闪闪。”

    慕瑶没再乱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个大大的白眼,她怎么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她坐进车厢,问道:“你来做什么?”

    “接你吃饭。”苏遇生跟着坐进来,没了外界的视线干扰,他变得肆无忌惮,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狠狠地吻。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慕瑶赶紧推他,“你就这样把苏倪丢那儿啊?”

    他轻轻埋进慕瑶的肩窝,吸吮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清香,“沈家成已经在路上了。”

    “……你还真懂你妹。”她从他身上趴下来,系上安全带。

    苏遇生轻笑一声,启动引擎,“想吃什么?”

    “南唐路那边有家做海鲜毛血旺特别好吃。”

    “好,吃完回公司陪我午休会儿。”

    “我下午行程紧……”

    “不是不想去么,我已经替你全推了。”

    “……”

    怎么说呢,情商高记性好活也好的男人,真的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