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阿爷训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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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柳絮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到饭点。
粮铺那边已经把粮食送过来了，贺磊等人早就搬到了后院粮仓里。
知道柳絮买了弓箭，最高兴的莫过于贺磊了。他准备明儿个就跟夫人小姐请示一下，带上弓箭去林子里扫荡一番。
午饭方婆婆用昨天他们猎的野物做了四个菜，虽然达不到柳絮预期的美味，但也很不错，主仆都吃了个肚儿溜圆。
遛完食，柳絮回了自个儿书房，菌菇目前算是稳定了，她打算好好规划一下汤锅和卤味的事情。这时候，她家门外来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小姐，门口有个自称是您阿爷的人要见您。”贺叔在门口回禀道。
柳絮愣了愣，连忙让他把人请到客厅。说实话，自从她把这家人跟常逸飞说了之后，就没在注意他们了。把之前的涂涂画画收进抽屉，整理了一下衣服，柳絮去正房通知她娘了。
徐若兰抱着旭哥儿，让月娘抱着皓哥儿，和女儿一起站在客厅门口等着。很快，贺叔领着柳大山走了进来。
虽然先前他远远看过这宅子，但是近距离，甚至走进来，还是第一次，脸上不禁有些拘谨。
柳絮见了柳大山，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扶着他进了门，坐在了上首。“阿爷，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爹！”徐若兰抱着孩子福了福，温声喊道。
柳大山看到自己这个小孙女儿，又看了看底下的小儿媳妇儿和孙子们，愣了愣，心里很是复杂。
当初他们娘俩在家里的时候，骨瘦如柴，特别是小儿媳妇儿，还挺着个大肚子，看得都渗人。如今离开不到半年光景，儿媳一身新衣，那叫一个端庄，就像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夫人一般，两个孙子圆润可爱，孙女也长高了，皮肤白皙水嫩，像少爷小姐一般。这一对比，可想而知，母子几个当初在他们家里是受了多大的苛待。
柳大山胡乱想着，直到欢喜端了茶水，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恭敬的说了声：
“老太爷，请用茶。”他才回过神来。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但唇齿留香，味道回甘，就知道是好东西。这是当然了，这可是柳絮去县城的时候买的专门用来待客的好茶叶。
“也、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你们不是搬了新宅了，阿、阿爷想问问你们可要办暖房宴？”柳大山有些结巴道，神色也有些尴尬。
“自是要办的，这不正在考虑着怎么请大家吗！我跟娘之前也没经验，本来想去家里问问，但是又怕我阿奶……”柳絮顿了顿，看老爷子脸上更尴尬了，赶紧转口：
“正好阿爷您过来了，给咱们出出主意，阿爷，成不？”柳絮拉着柳大山的衣袖撒娇道。
“这……”柳大山愣愣，看了看徐若兰，有些犹豫。柳絮赶紧给她娘使了个眼色。
“是啊，爹，暖房宴可是大事，相公如今不在家，就剩下咱孤儿寡母的，也没个章程。既然爹您来了，就劳烦您老给出出主意，成么？”徐若兰接到女儿信号，赶紧接道。
柳大山来回看了娘俩一眼，想了想，就点头应了。
“你们是打算都请，还是就请些亲近的？”柳大山问道。
“都请吧！阿爷，咱村大部分都是族里的人，少数外来户如今也种着菌菇，我想着干脆就都请了吧。”柳絮道。
柳大山又询问的看了看徐若兰，见她也一脸赞同，便又开口。
“要是都请的话，咱村三十几户，将近两百来人，院子肯定摆不下，你们就在院子里摆上五六桌，亲近的坐，剩下的就在外面路上摆就行。至于桌椅板凳和碗筷这些，村里以前办事都是各家相互借的，到时候记好了就成，回头还的时候包个几文的红包。”要说吧，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真没错。虽说柳絮他们自个儿也能办，但他们肯定没柳大山这么细致。
“还有啊，这做席面不比家里做饭，你们得找专门做席面的厨子厨娘，宴席的头两天就要请来，一是试菜，再一个人家厨子们也要根据你们的要求搭配菜，早一天来，你们才有时间准备。”柳絮母子一边听一边点头，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又问道：
“对了，你们想好做什么样的席面没？”
“啊，这还有说法吗？”柳絮讶然。
“你这丫头，当然有啊，这条件差一点的就三荤三素配杂面馒头，一般点的，就四荤四素配糙米饭，那好一点的，有八个菜和十个菜的，荤素、热凉搭配都是有定数的，主食搭的也是大米饭和白面馒头。你们可想好做了什么样的？”
柳大山露出了进来的第一个笑容，是被他小孙女儿给逗的。
“那、那就整个十个菜的吧，咱家现在虽说不上多能耐，但菌菇卖钱大家也都知道，回头整寒酸了，不得被人戳脊梁骨骂呀？阿爷，娘，你们说是不是？”柳絮眨巴着眼睛看着二人问道。
“我觉得行，爹，您说呢？”
“家里有这个条件，自然是行的。”柳大山颔首，怎么说他也是东来的亲爹，儿子家有出息办这么大的席面，他也有光不是？
“对了，二媳妇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徐若兰那声询问，让柳大山心里很是妥帖，所以就更上心了。
“爹，我是这样想的，刚好絮儿初三的生辰，到时候那天办，也当是给絮儿庆生了，您说呢？”徐若兰面带微笑，温和的说道。
“好，这个好，过完生辰咱家絮丫头就八岁咯！”柳大山慈爱的摸了摸柳絮的头。
“今儿都二十八了，也没几天了，该准备的就准备起来吧。你们想到找哪个厨子来做席面的吗？”
“儿媳对这些都不熟，爹，您认识这方面的人不？”其实柳絮一开始和徐若兰说的是去找常掌柜借厨子，不过她公爹提这个，想必是有认识的，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我还真知道几个，你二阿公家的老二媳妇儿方二娘做凉菜有一手，村长媳妇儿娘家兄弟王柱子之前在酒楼做过二厨，炒菜可以让他来，村东头的王老头会做烧菜，至于炖菜，这个简单，家里应该有人会做吧？”
“有的有的，阿爷，我家厨娘方婆婆就会的。”柳絮点头应道。
柳大山：不得了，他小儿子家都有厨娘了……不过刚才进来看这院子似乎还有不少下人，想想也正常。
“咳，至于主食那些？”
“阿爷，我今儿买了些陈稻谷和面粉，到时候就一桌准备一盆米饭，一篮子白面馒头，怎么样？”柳絮接过她阿爷的话。
柳大山噎了噎，这败家丫头，他还在吃杂面馒头呢，忍不住就拍了柳絮脑门一下：
“你这丫头，是不是钱多给烧的！有米饭还蒸什么白面馒头，也不怕人家吃大户，连吃带拿的，我看你到时候蒸都蒸不过来！再蒸点儿杂面馒头就成。”
“额，阿爷，你说就说，咋还动手呢，看我这大脑门，指不定都红了。”柳絮委屈巴巴。
柳大山嗔了她一眼：“阿爷知道你卖菌菇赚了些钱，可如今你家还有这么些下人，花钱就要紧着些，别一天大手大脚的。”说着就又看向徐若兰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媳妇儿，这事你得说说她，她还小得给她掰正了，要不以后养成大手大脚的性子，哪个敢上门求亲。”
徐若兰低头应诺，实在是嘴角的笑都快要压不住了。她闺女自打醒了之后，主意一天比一天大，还道理憨多，她有时候真说不过她，老爷子如今能这么说，也代表他真心疼爱絮儿，所以她没有多说啥。
“阿爷，我实际年龄才七岁不到呢，说什么求亲啊!”柳絮嘟嘴。
柳大山闻言，又瞪了她一眼。柳絮撇了撇嘴，您是老太爷，您说的对。
“对了，暖房宴那天……你娘和你大哥他们……”柳大山有些不好意思，他那老妻和大儿一家可是跟老二家闹僵了。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他还是希望有机会能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
徐若兰闻言张了张嘴，没说话。
柳絮闻言脸色也变了变，但看到眼前的老爷子，到底还是松了口：“阿爷，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们可以来，但前提是不要闹事。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你可以告诉他们，我这院子里除了仆妇，都是会拳脚功夫的，到时候磕到碰到哪里，就不要怪我了。”
柳大山闻言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欣慰，他这个小孙女，打小没怎么疼爱他，也就分家的时候他做了个为人父的本分，这丫头不仅没有怪他，还这般亲近他，他心里有愧啊。
柳大山红着眼眶，摸了摸柳絮的头，“放心，阿爷会叮嘱他们的，要是他们到时候捣乱，阿爷给你撑腰，你让下人随便怎么收拾，留条命就成。”
“嗯，谢谢阿爷，阿爷对絮儿最好了！”柳絮端的那个笑眯眯，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哦不往她阿爷身上扔，唬的柳大山眼神更加慈爱。
徐若兰看着祖孙俩，欣慰的笑了。怕老太爷感伤，赶紧抱过旭哥儿递了过去，
“爹，咱分家以后，您都好久没见过这两小子了吧，您抱抱看，如今可沉手了。”
柳大山赶紧伸手接过，一脸慈爱的看着旭哥儿：“哎哟，阿爷的小乖孙哟，长的肯真俊，跟东来小时候一模一样。”
柳成旭对着老爷子露了个无齿的笑，口水顺着下巴叭叭的溜。柳大山赶紧拿衣袖给他擦，笑得更和蔼了。
柳絮撇嘴：明明她觉得小弟他们长得更像娘，她才像她爹一些。
“这是老大还是老二呀？”可惜柳大山这时候已经看不见她了，眼睛直在旭哥儿和皓哥儿之间来回看。
“您手上的是老大，旭哥儿！”徐若兰笑着回道，又接过月娘手中的皓哥儿，抱着上前，“这个闹腾是皓哥儿，性子急，嗓门儿也大，一嚎起来房顶都能掀翻”。
柳大山将旭哥儿转了转，又伸手接过皓哥儿，抱着两个小孙子，一脸满足。
一老两小，鸡同鸭讲般吧啦了好一会儿。柳大山才将孩子递了回去。
徐若兰和月娘赶紧接过。
“你把两个孩子养的很好，辛苦了。”柳大山看着徐若兰，温和道。
“爹您可别这么说，养好他们是儿媳的该做的。”徐若兰温声回道。
“哎，也不知道东来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都是爹不好……当初……”柳大山说着捂住了脸，他当时鬼迷心窍，小儿子还没个后，就让他替兄去服兵役了。好在徐氏又有了身孕，要不然，万一……等他下去，怎么面对自家儿子啊。
徐若兰闻言眼睛也红了。
柳絮赶紧安抚道：“阿爷，娘，你们别担心，我爹多厉害呀，肯定没事的，我之前还梦到他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接我们呢！”
哎哟，原谅她又胡诌了，她实在是看不得她娘和她阿爷这么伤感啊。
“真的？”柳大山闻言立马抬起头，急切的问道。
“嗯嗯，真真的，您忘了，我爹可是榆阳镇有名的猎户，他那么厉害，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将军大人了。”柳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对对对，东来那么厉害，一定能立大功的。”像是想到孙女儿说的那个情景，老爷子一脸向往。
见徐若兰也是一脸憧憬，柳絮心里松了口气，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她的嘴是开过光的。
而此时，远在北境军营的柳东来，正包扎完手臂上的伤口，望着榆阳镇的方向出神。
有士兵走过来：“千户，指挥使召集你们前去议事。”
柳东来闻言回过神，起身整理了下铠甲，抬步往将军营帐走去。
第55章
柳絮回到家的时候，刚好到饭点。
粮铺那边已经把粮食送过来了，贺磊等人早就搬到了后院粮仓里。
知道柳絮买了弓箭，最高兴的莫过于贺磊了。他准备明儿个就跟夫人小姐请示一下，带上弓箭去林子里扫荡一番。
午饭方婆婆用昨天他们猎的野物做了四个菜，虽然达不到柳絮预期的美味，但也很不错，主仆都吃了个肚儿溜圆。
遛完食，柳絮回了自个儿书房，菌菇目前算是稳定了，她打算好好规划一下汤锅和卤味的事情。这时候，她家门外来了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小姐，门口有个自称是您阿爷的人要见您。”贺叔在门口回禀道。
柳絮愣了愣，连忙让他把人请到客厅。说实话，自从她把这家人跟常逸飞说了之后，就没在注意他们了。把之前的涂涂画画收进抽屉，整理了一下衣服，柳絮去正房通知她娘了。
徐若兰抱着旭哥儿，让月娘抱着皓哥儿，和女儿一起站在客厅门口等着。很快，贺叔领着柳大山走了进来。
虽然先前他远远看过这宅子，但是近距离，甚至走进来，还是第一次，脸上不禁有些拘谨。
柳絮见了柳大山，连忙迎了上去，伸手扶着他进了门，坐在了上首。“阿爷，您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爹！”徐若兰抱着孩子福了福，温声喊道。
柳大山看到自己这个小孙女儿，又看了看底下的小儿媳妇儿和孙子们，愣了愣，心里很是复杂。
当初他们娘俩在家里的时候，骨瘦如柴，特别是小儿媳妇儿，还挺着个大肚子，看得都渗人。如今离开不到半年光景，儿媳一身新衣，那叫一个端庄，就像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夫人一般，两个孙子圆润可爱，孙女也长高了，皮肤白皙水嫩，像少爷小姐一般。这一对比，可想而知，母子几个当初在他们家里是受了多大的苛待。
柳大山胡乱想着，直到欢喜端了茶水，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恭敬的说了声：
“老太爷，请用茶。”他才回过神来。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茶，但唇齿留香，味道回甘，就知道是好东西。这是当然了，这可是柳絮去县城的时候买的专门用来待客的好茶叶。
“也、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你们不是搬了新宅了，阿、阿爷想问问你们可要办暖房宴？”柳大山有些结巴道，神色也有些尴尬。
“自是要办的，这不正在考虑着怎么请大家吗！我跟娘之前也没经验，本来想去家里问问，但是又怕我阿奶……”柳絮顿了顿，看老爷子脸上更尴尬了，赶紧转口：
“正好阿爷您过来了，给咱们出出主意，阿爷，成不？”柳絮拉着柳大山的衣袖撒娇道。
“这……”柳大山愣愣，看了看徐若兰，有些犹豫。柳絮赶紧给她娘使了个眼色。
“是啊，爹，暖房宴可是大事，相公如今不在家，就剩下咱孤儿寡母的，也没个章程。既然爹您来了，就劳烦您老给出出主意，成么？”徐若兰接到女儿信号，赶紧接道。
柳大山来回看了娘俩一眼，想了想，就点头应了。
“你们是打算都请，还是就请些亲近的？”柳大山问道。
“都请吧！阿爷，咱村大部分都是族里的人，少数外来户如今也种着菌菇，我想着干脆就都请了吧。”柳絮道。
柳大山又询问的看了看徐若兰，见她也一脸赞同，便又开口。
“要是都请的话，咱村三十几户，将近两百来人，院子肯定摆不下，你们就在院子里摆上五六桌，亲近的坐，剩下的就在外面路上摆就行。至于桌椅板凳和碗筷这些，村里以前办事都是各家相互借的，到时候记好了就成，回头还的时候包个几文的红包。”要说吧，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是真没错。虽说柳絮他们自个儿也能办，但他们肯定没柳大山这么细致。
“还有啊，这做席面不比家里做饭，你们得找专门做席面的厨子厨娘，宴席的头两天就要请来，一是试菜，再一个人家厨子们也要根据你们的要求搭配菜，早一天来，你们才有时间准备。”柳絮母子一边听一边点头，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又问道：
“对了，你们想好做什么样的席面没？”
“啊，这还有说法吗？”柳絮讶然。
“你这丫头，当然有啊，这条件差一点的就三荤三素配杂面馒头，一般点的，就四荤四素配糙米饭，那好一点的，有八个菜和十个菜的，荤素、热凉搭配都是有定数的，主食搭的也是大米饭和白面馒头。你们可想好做了什么样的？”
柳大山露出了进来的第一个笑容，是被他小孙女儿给逗的。
“那、那就整个十个菜的吧，咱家现在虽说不上多能耐，但菌菇卖钱大家也都知道，回头整寒酸了，不得被人戳脊梁骨骂呀？阿爷，娘，你们说是不是？”柳絮眨巴着眼睛看着二人问道。
“我觉得行，爹，您说呢？”
“家里有这个条件，自然是行的。”柳大山颔首，怎么说他也是东来的亲爹，儿子家有出息办这么大的席面，他也有光不是？
“对了，二媳妇儿，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徐若兰那声询问，让柳大山心里很是妥帖，所以就更上心了。
“爹，我是这样想的，刚好絮儿初三的生辰，到时候那天办，也当是给絮儿庆生了，您说呢？”徐若兰面带微笑，温和的说道。
“好，这个好，过完生辰咱家絮丫头就八岁咯！”柳大山慈爱的摸了摸柳絮的头。
“今儿都二十八了，也没几天了，该准备的就准备起来吧。你们想到找哪个厨子来做席面的吗？”
“儿媳对这些都不熟，爹，您认识这方面的人不？”其实柳絮一开始和徐若兰说的是去找常掌柜借厨子，不过她公爹提这个，想必是有认识的，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我还真知道几个，你二阿公家的老二媳妇儿方二娘做凉菜有一手，村长媳妇儿娘家兄弟王柱子之前在酒楼做过二厨，炒菜可以让他来，村东头的王老头会做烧菜，至于炖菜，这个简单，家里应该有人会做吧？”
“有的有的，阿爷，我家厨娘方婆婆就会的。”柳絮点头应道。
柳大山：不得了，他小儿子家都有厨娘了……不过刚才进来看这院子似乎还有不少下人，想想也正常。
“咳，至于主食那些？”
“阿爷，我今儿买了些陈稻谷和面粉，到时候就一桌准备一盆米饭，一篮子白面馒头，怎么样？”柳絮接过她阿爷的话。
柳大山噎了噎，这败家丫头，他还在吃杂面馒头呢，忍不住就拍了柳絮脑门一下：
“你这丫头，是不是钱多给烧的！有米饭还蒸什么白面馒头，也不怕人家吃大户，连吃带拿的，我看你到时候蒸都蒸不过来！再蒸点儿杂面馒头就成。”
“额，阿爷，你说就说，咋还动手呢，看我这大脑门，指不定都红了。”柳絮委屈巴巴。
柳大山嗔了她一眼：“阿爷知道你卖菌菇赚了些钱，可如今你家还有这么些下人，花钱就要紧着些，别一天大手大脚的。”说着就又看向徐若兰语重心长的说道：
“二媳妇儿，这事你得说说她，她还小得给她掰正了，要不以后养成大手大脚的性子，哪个敢上门求亲。”
徐若兰低头应诺，实在是嘴角的笑都快要压不住了。她闺女自打醒了之后，主意一天比一天大，还道理憨多，她有时候真说不过她，老爷子如今能这么说，也代表他真心疼爱絮儿，所以她没有多说啥。
“阿爷，我实际年龄才七岁不到呢，说什么求亲啊!”柳絮嘟嘴。
柳大山闻言，又瞪了她一眼。柳絮撇了撇嘴，您是老太爷，您说的对。
“对了，暖房宴那天……你娘和你大哥他们……”柳大山有些不好意思，他那老妻和大儿一家可是跟老二家闹僵了。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他还是希望有机会能缓和一下他们的关系。
徐若兰闻言张了张嘴，没说话。
柳絮闻言脸色也变了变，但看到眼前的老爷子，到底还是松了口：“阿爷，看在您的面子上，他们可以来，但前提是不要闹事。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你可以告诉他们，我这院子里除了仆妇，都是会拳脚功夫的，到时候磕到碰到哪里，就不要怪我了。”
柳大山闻言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欣慰，他这个小孙女，打小没怎么疼爱他，也就分家的时候他做了个为人父的本分，这丫头不仅没有怪他，还这般亲近他，他心里有愧啊。
柳大山红着眼眶，摸了摸柳絮的头，“放心，阿爷会叮嘱他们的，要是他们到时候捣乱，阿爷给你撑腰，你让下人随便怎么收拾，留条命就成。”
“嗯，谢谢阿爷，阿爷对絮儿最好了！”柳絮端的那个笑眯眯，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哦不往她阿爷身上扔，唬的柳大山眼神更加慈爱。
徐若兰看着祖孙俩，欣慰的笑了。怕老太爷感伤，赶紧抱过旭哥儿递了过去，
“爹，咱分家以后，您都好久没见过这两小子了吧，您抱抱看，如今可沉手了。”
柳大山赶紧伸手接过，一脸慈爱的看着旭哥儿：“哎哟，阿爷的小乖孙哟，长的肯真俊，跟东来小时候一模一样。”
柳成旭对着老爷子露了个无齿的笑，口水顺着下巴叭叭的溜。柳大山赶紧拿衣袖给他擦，笑得更和蔼了。
柳絮撇嘴：明明她觉得小弟他们长得更像娘，她才像她爹一些。
“这是老大还是老二呀？”可惜柳大山这时候已经看不见她了，眼睛直在旭哥儿和皓哥儿之间来回看。
“您手上的是老大，旭哥儿！”徐若兰笑着回道，又接过月娘手中的皓哥儿，抱着上前，“这个闹腾是皓哥儿，性子急，嗓门儿也大，一嚎起来房顶都能掀翻”。
柳大山将旭哥儿转了转，又伸手接过皓哥儿，抱着两个小孙子，一脸满足。
一老两小，鸡同鸭讲般吧啦了好一会儿。柳大山才将孩子递了回去。
徐若兰和月娘赶紧接过。
“你把两个孩子养的很好，辛苦了。”柳大山看着徐若兰，温和道。
“爹您可别这么说，养好他们是儿媳的该做的。”徐若兰温声回道。
“哎，也不知道东来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都是爹不好……当初……”柳大山说着捂住了脸，他当时鬼迷心窍，小儿子还没个后，就让他替兄去服兵役了。好在徐氏又有了身孕，要不然，万一……等他下去，怎么面对自家儿子啊。
徐若兰闻言眼睛也红了。
柳絮赶紧安抚道：“阿爷，娘，你们别担心，我爹多厉害呀，肯定没事的，我之前还梦到他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回来接我们呢！”
哎哟，原谅她又胡诌了，她实在是看不得她娘和她阿爷这么伤感啊。
“真的？”柳大山闻言立马抬起头，急切的问道。
“嗯嗯，真真的，您忘了，我爹可是榆阳镇有名的猎户，他那么厉害，说不定等他回来的时候就是将军大人了。”柳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对对对，东来那么厉害，一定能立大功的。”像是想到孙女儿说的那个情景，老爷子一脸向往。
见徐若兰也是一脸憧憬，柳絮心里松了口气，这时候她还不知道，她的嘴是开过光的。
而此时，远在北境军营的柳东来，正包扎完手臂上的伤口，望着榆阳镇的方向出神。
有士兵走过来：“千户，指挥使召集你们前去议事。”
柳东来闻言回过神，起身整理了下铠甲，抬步往将军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