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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能捡到篮子里的,就都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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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莫世文直接要求出院。

    又经过医生一番详细的检查之后,方才签字认可,同意了给他办理出院手续。

    走出浸信会医院,他就直接一把扯掉了重新包扎好的头部绷带,原本伤口上,因红肿而略显青紫的伤处,也肉眼可见的消失于无形。

    得亏这会儿周围没人,否则还不知道会联想到什么诡异事件呢。

    香江这会儿,可不缺什么风水堪舆、算命问卦的市场,再离奇古怪,玄之又玄的传言,也能让人信个七八分。

    原因就不多说了,殖民地嘛,在很多方面都显得浮躁之气十足。

    人心里没有底气,就像是水中浮萍,无根之木,必然只能在信仰上,找点儿平衡度和安全感。

    兄弟两人徒步回到沙福德36号的家里。

    莫非带着他熟悉了一下别墅的格局,也省得让伯父伯母察觉到什么异常。

    只是,他这边刚刚收拾停当。

    那边亚力克就像猎狗一般,循着味找了过来。

    “莫教授,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万一有个什么反复,可就得不偿失了。”

    莫非挑了下眉,“亚力克,现在我大伯还没有回来,这个话题还可以随便说,但一定要记住,在他们面前,千万不要提及住院这一茬,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隐瞒下来的。”

    他一边泡茶,一边叮嘱亚力克。

    亚力克秒懂,“明白,善意的谎言嘛,这个我懂。”

    还顺势坐在莫世文的身边,仔细查看了一下他头上的伤患情况,“嗯,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了,但还是要注意多休息几天的,头部的后遗症可不是小事儿。”

    还好,这是个没什么医学常识的睁眼瞎,平白浪费了莫非准备好的措辞与借口。

    你看,自己都没机会开口,人家就已经自行脑补圆满了……

    “放心好了,我哥会注意的……对了,亚力克,他以前和你在一起时,也是这么半天不吱声吗?”

    莫非看了莫世文一眼,想借亚力克之口,为他加深点儿自己从前的形象认知。

    亚力克不疑有他,“差不多吧,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两个性格差异这么大,却为什么还能有这样好的关系?”

    “对啊,我都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些往事呢。”

    莫非一副好奇宝宝的卖萌相。

    亚力克笑的很绅士风,“因为他在伦敦的时候,也救过我一次,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迄今为止,最黑暗的一段经历,是他,把我带出了那团阴影。莫教授虽然不善于表达,但他的心灵,纯净的像是教堂的圣水,甚至可以净化我的灵魂,所以……我懂他。”

    你特么啥都懂吗?

    看他那神魂颠倒的崇拜样,莫非又有点儿感觉胃气上涌了……

    “咳咳,过去的,终归是过去式了,说白了那只是一个经历,而不是一种负担,能把经历化作前进的动力,才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相反,沉迷于过去的阴影里,一味的无法自拔,那带给你的,往往只能是堕落和消极……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再敬你一碗毒鸡汤,不用客气。

    亚力克却甘之如饴,“莫非,你的话太富有哲理了,我都有一种想记录下来的冲动,也再次谢谢你的开导。”

    莫非大度的摆手,“这倒不用,聊天嘛,憋闷的时候发泄情绪,高兴的时候分享快乐,我认为朋友之间就应该这样。”

    他有些收不住的感觉。

    但化身鸡汤小达人,也肯定是不行的,那绝对是做人一辈子的污点。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以前我看过的心理医生,都没能引起我心理上的共鸣,反而是你,让我的心里敞亮了不少,所以,我想坦诚的告诉你,你对我的帮助真的很大。”

    亚力克语气很是郑重,态度也极为诚恳,反而让莫非有些赫然。

    他只能将话题引到自己的专业上,“心理医生什么的,我其实不是太懂,但在我们中医里,对此也有所涉及的,我们把它叫做情志内伤。”

    亚力克:“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一点我是认同的,在香江这几年,我也接触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只是,你知道的,很多内容对于我来说,真的很……”

    莫非:“很晦涩难懂?”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亚力克显得很高兴,“就像是那个阴阳五行、易经八卦什么的……我的天,读起来有时候,真像是看一本天书。”

    莫非继续引导话题,“亚力克,其实我们华人也只能读懂它很少的一部分,而没有接触过东方文化熏陶的人,是不可能领会其中真正精髓的……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精通易经八卦的人,是可以有很大几率,推演出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的……你可能不相信,但我也坦白的告诉你,这些其实是可以证明的。”

    这一刻的莫非,像极了那些蛊惑人心的神棍,就差脸上粘几缕白胡子,头上挽个道髻了。

    “怎么可能?”亚力克差点儿跳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知道东方古老的传说中,有很多鬼怪神仙之类的,但那只是传说,现在是科技昌明的年代,怎么会……”

    莫非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直到亚力克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他才缓缓道:“其实我原本是不想给你解释的,因为时间会证明我的正确。但我之所以还是选择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是因为我们接下来,需要彼此的信任,无论是在私人情谊上,还是在商业合作上,没有了信任,也就没有了未来成功的可能。”

    亚力克一双蔚蓝的眼睛里,满是迷惑与狐疑。

    他可以敬畏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但绝对不相信能亲眼看到这种过程。

    信仰归信仰,现实就是现实。

    亚力克嘴角有些发涩,“那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这个月亚平宁半岛上,千万人的罢工运动;看到了7月巴比伦的改天换地,一个战争狂,将会走上前台;还看到了8月里,你们国家将会陨落一位将星。”

    莫非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神情里却看不出有一丝异样。

    “将星?”

    亚力克有些迫不及待的发出疑问。

    莫非摇了摇头,“亚力克,我不可能看清一切的,那只是一个有很大几率会发生的假想情况。而且,你知道我们中文里有个词语,叫做天机不可泄露。

    “我选择告诉你,既是为了证明我的预感,也是为了向你表达我的诚意,但是亚力克,友谊是相互的,所以我也希望你,能谨守这份信任。”

    亚力克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用我的荣誉和信仰,来守护这份承诺。”

    莫非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他从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因为世情轮回,人心易变,这是人性。

    只有你不断地用铁一般的事实,去一次次证明自己的正确,才能彻底的征服那些跟随者。

    几句誓言,一脸诚恳,就能树立起所谓的信任?

    闹呢!

    也只有影视剧和文学作品里,才会出现这种狗血的形象……

    “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在你们国家的萨福克郡,有一个叫做霍克森的小村庄,那里埋藏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小宝藏,对此,你有没有一些心动的想法。”

    莫非笑眯眯的看着亚力克,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很难让人相信,他还只是个15岁的少年。

    而这个地下宝藏,也将会是他们扬帆起航的见证与奠基……

    霍克森宝藏。

    后世被评为世界十大宝藏之一,不只是因为里面出土的文物价值连城,也是因为它神秘的主人,以及发现者的……诚实。

    相传这个诚实的人,只是萨福克郡里霍克森村的一个农民,在1992年的秋后,他打算请朋友,帮自己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却在后来出现了个小状况,那就是其中一个朋友告诉他,自己的锤子,在施工过程中找不到了。

    于是他就开始在家里搜索,却找来找去都没有发现,以至于一度怀疑,是不是被不小心埋在了土下。

    于是,他直接买了一个金属探测器,开始在院子里继续寻找。

    所谓苍天不负实诚人。

    在后院的某一处,金属探测器果然发出了警报声。

    他心里很高兴,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朋友的锤子,真的被埋在了地下。

    没说的,直接开挖,结果挖了半米深,都没有看到锤子的踪影。

    实诚人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找不到锤子绝不罢休。

    于是继续向下挖,结果在挖一米半深的时候,意外情况出现了,他竟然发现了一枚银币……

    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这是一枚古罗马时代的银币,虽然金属已经严重变色,但古罗马帝王头像的浮雕,还是可以清晰可见的。

    于是,他最终见证了一个宝藏现世的过程。

    从一枚到一堆,从银币到金币,再到汤匙和小工艺品,最后就是大量的金块和首饰……

    他主动把事情,报告给了萨福克郡的文物管理委员会,在专业人士的发掘之下,整个宝藏的藏品,也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据统计,总共有银币14191枚,金币565枚,铜币24枚,银汤匙79个,银烛台20个,纯金首饰29件,只是镶嵌在上面的宝石已经没有了,纯金块250公斤,另外还有一些银质的小雕像。

    所有的金币,都是纯度超过99%的九分七币,在公元394年至公元405年之间铸造。

    这些金币来自于13个不同的造币厂。

    从出厂到埋入地下,都只有不到50年的流通时间,所以保存的极为完好。

    在一般的文物市场上,这种金币是格外罕见的,就算是碰上,价格也高得吓人。

    而一次性发现这么多,在金币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于是后来,这批藏品,就被运到了英吉利国家博物馆,在众多顶级考古学家专业目光的审视下,它们依然灿烂夺目。

    据专家们研究,这是他们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次文物发现,宝藏主人的身份地位一定显赫异常,可能突然遭遇变故。

    而这个变故,后来也一直是个谜……

    “宝藏?你确定不是跟我开玩笑?”

    亚力克彻底坐不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非,生怕自己听到的只是一个笑话。

    莫非:“当然,我可以保证的。”

    亚力克:“你曾经去过英吉利吗?”

    莫非:“我需要去吗?”

    亚力克:“……”

    是的,古老东方神秘的力量。

    莫非对未来的推理,还可以用时间来验证,但宝藏不需要,如果可能的话,他亚力克今天就可以直接飞过去,验证它的真实与否。

    也就是说,莫非,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没有谁会傻到,拿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去取信于人。

    亚力克看看莫非,又转头看了看事不关己的莫世文,“宝藏的规模大小,能有个具体概念吗?”

    声音有些沙哑,就连他自己都听得出来。

    但这实在怨不得他……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特么不想啊。

    莫非笑了,“我只能说,不说其他的,单是黄金,就在200公斤之上,最值钱的,应该还是那些金银币,因为它们,应该算是稀缺币种。”

    “1公斤约等于35·3盎司,现在每盎司黄金价格280美元,200公斤就是200万美元啊……我去,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很明显是漫天英镑啊。”

    亚力克嘴里飞快的计算着,倒是颇有几分业界精英的潜质。

    只是,自己得出答案后,直接先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瞬间将这份惊喜,给拦腰砍去了一大截。

    这要是真被莫非说中了,那就是妥妥的千万富翁有望啊。

    “亚力克,如果我再告诉你,到年底前后,黄金的价格会比现在翻一倍,你会不会更高兴一点。”

    莫非也是直接把神棍的形象,给进一步坐实了,把天机泄了个一塌糊涂。

    亚力克愈发的怀疑,“现在都280了,你认为会在半年内,就能涨到500以上,那干脆直接炒黄金好了,随便动个杠杆不就赚翻了?呵呵!”

    莫非不知可否,“那你接下来就自己关注一下吧,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要不然,你得后悔死。”

    亚力克继续保持绅士风度,“说实话,今天你已经给了我太多的不可思议,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的兄弟,我只是无法说服我自己,去接受一些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轻轻拍了拍莫非的肩膀,耸耸肩表示歉意。

    莫非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言尽于此,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吐血吐不死你才怪……

    机会给你了,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难道不是你自己蠢,不是你自己傻吗?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亚力克显然没有悟透,毕竟还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

    而且,相较而言,反倒是前一个宝藏信息,更能让他心生神往,所以才有了那副摩拳擦掌蠢蠢欲动的样子。

    “什么出发?”莫问有些懵。

    “飞伦敦啊,难道不该立刻马上,去探险取宝吗?”

    亚力克说的理直气壮。

    特么,又是个小说电视看多了的脑残粉,还能说什么。

    莫非:“亚力克,你知道你们国家的法律,在宝藏发掘上的规定吗?”

    亚力克顺嘴就来,“知道啊,只要宝藏所在地的土地所有权是私人的,那么这个人,就能拥有这个宝藏的所有权,交易给个人,还是交易给博物馆,都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

    嗯?记忆出现偏差了?

    莫非忍不住看向莫世文。

    他记得英吉利的宝藏法规定,是不允许与私人交易的,只能和国家博物馆以及当地博物馆对口交易。

    莫世文却轻微点了下头,确认亚力克的说法并没有错。

    事实上,莫非只是记错了时间,英吉利制定的《宝藏法》,是在1996年才实施的。

    里面明确规定了,任何在该宝藏出土地点,所发现的其它物品,不论其由什么材料制作,都可以被划入宝藏之列。

    而通常,这些宝藏最后,都会由大英博物馆或者当地博物馆收藏,只要博物馆按市场价格,向发现者以及土地所有者购买即可。

    但在此之前,正如亚力克所说,约束力还没有后来那样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