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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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赫洛尔帝国中部行省的崔德，为布鲁皇族的凯尔布鲁上将效命。
奥赛罗历464年9月，强大的赫洛尔帝国之心——布鲁皇族，正为其家族王师鸢尾军招收新鲜的血液。
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崔德，为了更好地照顾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在通过帝国统一的标准士兵选拔流程后，选择加入了兵资待遇优厚的鸢尾军，开始了他充满磨练的军旅生活。
一进军队，头脑灵活的崔德便被分配到了帝国上将凯尔所率领的第二十四蓝领枪炮手兵团中去。
崔德在凯尔麾下兢兢业业做了四十多年的兵，终于在去年，也就是奥赛罗历510年3月，因偶然机会得到凯尔赏识，被提拔成了蓝领枪炮手兵团的副团长。
同年5月。
赫洛尔帝国皇帝哈姆布鲁宣告天下，要采集大量的精金和秘银，来为帝国的人民打造一座象征民主、自由与和平的巨大雕像。
消息传出后，赫洛尔帝国首都赫洛尔城人头攒动。
各地的商队纷纷来此向哈姆皇帝进贡雕像的材料，乃至遥远的利亚大陆也有精灵商队前来。
一时之间，帝都车水马龙更甚以往。
可不论有多少人、多少商队或附属王国上贡，哈姆皇帝对雕像材料的需求却始终没有减少半分。
这导致整个亚古大陆精金秘银价格直线上升，许多有心者和小人借此机会大发了一笔钱财或人情债。
哈姆皇帝简直要成了这些临时暴发户家中供奉桌上信仰的对象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不是看到雕像已于赫洛尔帝都广场最显眼的位置上开设施工，怕是其他国家和势力已经怀疑，这些精金秘银是赫洛尔帝国用来制作秘密武器的了。
同年年底。
一道令人震惊的皇令发至鸢尾军中。
此令要求鸢尾四大将之一的凯尔布鲁，即刻亲率麾下所有军队从亚古大陆出发，横跨整个阿波罗洋，前往比蒙大陆奴役兽族苦工并建立殖民地，再掠夺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运回帝国。
崔德的兵团就在其中。
在阿波罗洋漂摇数月后，崔德终于踏上了比蒙大陆东北部的黑盐海岸。
当在这块黝黑厚实的海滩上迈出第一脚时，崔德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在这里拿下最多的功勋，荣归故里，受万人景仰，给母亲和弟弟创造更好的生活。
没过多久，崔德所在的枪炮手兵团，便在同当地兽人势力第一次交兵时首战告捷。
众军士气大振，其势不可挡。
十几天内，就将殖民军队登陆地附近所有能侦察到的兽族部落一扫而空。
崔德心中情绪空前高昂。
这天上午，他正奉命打扫某个兽人氏族的村寨残骸。
“喂！你们几个蠢驴，动作快点！手脚麻利点！！”崔德举着枪管巡察时，随口冲几个正慢吞吞搬运村庄物资的士兵吼道。
看见那几个士兵慌慌张张地抬起箱子溜掉，崔德满意地扬起了下巴，继续在燃着黑烟的废墟里巡视着。
“你们这几个瞎狗！没活儿不会找活儿做啊？！没看到这么多死兽人碍在路上呐？！赶紧抬走！”
一阵怒斥传来。
崔德斜眼瞥去。
只见一个小队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前方几个灰头土脸的兽人奴隶耀武扬威地训喝着。
崔德看到此人比自己威风还大，心里有些不爽，冷哼了一声拔腿就朝那小队长走去。
小队长可能天生感应灵敏，一股寒意陡然从背部升起。
于是他回头张望了一下，结果发现崔德正面色不善，踩着沉重的步子向这里走来。
大大的笑容立刻爬上小队长的脸庞。
他转身弯下腰，张开双手迎了上去。
“哎哟副团长，您怎么来了？这有一时好半会儿没见着您了，您一定可忙。”
小队长谄媚地笑着。
“呵。”
崔德没说话，只从鼻孔里喷了道气出来，正拍在小队长的脸上。
小队长惴惴不安，面上的笑却比铁衫木扎的根还深，他继续巴结道：“哎哟副团长，您这是视察工作来了吧，怎么不叫下面的人来呢？您万金之躯……”
小队长话说到一半，手臂突然往旁边一甩，再从手里边儿稳稳弹出一根手指头，并冲手指头的方向骄傲地说道：“副团长您请看！这些兽人奴隶可听话呐！被我驯得服服帖帖，一点反抗都不敢有！”
崔德听到这，扭头看向了那几个所谓的兽人奴隶。
只见这几个兽人奴隶身形瘦小，眼神黯淡，根本没有那些令普通人类闻风丧胆的强壮兽人战士的半分模样。
再一看，与普通兽人相比还很纤细的身子骨，被血污与泥尘掩盖却依旧藏不住的淡绿色细嫩皮肤，以及装满了悲哀和绝望的大大的眼睛——这分明还是几个兽人少年。
一股奇怪的情绪忽然从崔德的心里冒了出来。
像是一种同情、愧疚和壮着胆子理所当然的念头糅合而成的产物。
小队长见崔德拧着眉头不说话，也不敢吱声了，只得在一旁讪讪地陪笑着。
兽人少年们被崔德奇怪的目光盯得害怕，紧紧地聚拢在一起。
生怕眼前这个人类下一秒就会掏出枪，像对待他们的家人一样，也对他们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气氛有些凝固，崔德也感觉到了不对，他摆摆手：“算了，快点把他们带下去，优待战俘也是种胜利者的美德。”
小队长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又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冲兽人少年们喝道：“你们几个赶紧和我走，别不知好歹！我们副团长大人有大量，算你们……”
小队长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咻”的一下飞来，贯穿了他的头颅。
红粉四溅，小队长双眼瞪大，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旋即倒地没了呼吸。
崔德皱眉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正好和一个把着弓，呼吸沉重的壮硕兽人对了视。
只见那兽人皮肤呈棕绿色，其双眼怒火灼灼，脖子青筋遍布。
一句好像被绞碎机吞嚼了千百遍的话，用力地从那兽人紧咬着的齿牙缝里一点一点地挤出来：“我要让你们所有人……”
“下，地，狱！”
来自赫洛尔帝国中部行省的崔德，为布鲁皇族的凯尔布鲁上将效命。
奥赛罗历464年9月，强大的赫洛尔帝国之心——布鲁皇族，正为其家族王师鸢尾军招收新鲜的血液。
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崔德，为了更好地照顾重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在通过帝国统一的标准士兵选拔流程后，选择加入了兵资待遇优厚的鸢尾军，开始了他充满磨练的军旅生活。
一进军队，头脑灵活的崔德便被分配到了帝国上将凯尔所率领的第二十四蓝领枪炮手兵团中去。
崔德在凯尔麾下兢兢业业做了四十多年的兵，终于在去年，也就是奥赛罗历510年3月，因偶然机会得到凯尔赏识，被提拔成了蓝领枪炮手兵团的副团长。
同年5月。
赫洛尔帝国皇帝哈姆布鲁宣告天下，要采集大量的精金和秘银，来为帝国的人民打造一座象征民主、自由与和平的巨大雕像。
消息传出后，赫洛尔帝国首都赫洛尔城人头攒动。
各地的商队纷纷来此向哈姆皇帝进贡雕像的材料，乃至遥远的利亚大陆也有精灵商队前来。
一时之间，帝都车水马龙更甚以往。
可不论有多少人、多少商队或附属王国上贡，哈姆皇帝对雕像材料的需求却始终没有减少半分。
这导致整个亚古大陆精金秘银价格直线上升，许多有心者和小人借此机会大发了一笔钱财或人情债。
哈姆皇帝简直要成了这些临时暴发户家中供奉桌上信仰的对象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不是看到雕像已于赫洛尔帝都广场最显眼的位置上开设施工，怕是其他国家和势力已经怀疑，这些精金秘银是赫洛尔帝国用来制作秘密武器的了。
同年年底。
一道令人震惊的皇令发至鸢尾军中。
此令要求鸢尾四大将之一的凯尔布鲁，即刻亲率麾下所有军队从亚古大陆出发，横跨整个阿波罗洋，前往比蒙大陆奴役兽族苦工并建立殖民地，再掠夺当地丰富的矿产资源运回帝国。
崔德的兵团就在其中。
在阿波罗洋漂摇数月后，崔德终于踏上了比蒙大陆东北部的黑盐海岸。
当在这块黝黑厚实的海滩上迈出第一脚时，崔德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在这里拿下最多的功勋，荣归故里，受万人景仰，给母亲和弟弟创造更好的生活。
没过多久，崔德所在的枪炮手兵团，便在同当地兽人势力第一次交兵时首战告捷。
众军士气大振，其势不可挡。
十几天内，就将殖民军队登陆地附近所有能侦察到的兽族部落一扫而空。
崔德心中情绪空前高昂。
这天上午，他正奉命打扫某个兽人氏族的村寨残骸。
“喂！你们几个蠢驴，动作快点！手脚麻利点！！”崔德举着枪管巡察时，随口冲几个正慢吞吞搬运村庄物资的士兵吼道。
看见那几个士兵慌慌张张地抬起箱子溜掉，崔德满意地扬起了下巴，继续在燃着黑烟的废墟里巡视着。
“你们这几个瞎狗！没活儿不会找活儿做啊？！没看到这么多死兽人碍在路上呐？！赶紧抬走！”
一阵怒斥传来。
崔德斜眼瞥去。
只见一个小队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前方几个灰头土脸的兽人奴隶耀武扬威地训喝着。
崔德看到此人比自己威风还大，心里有些不爽，冷哼了一声拔腿就朝那小队长走去。
小队长可能天生感应灵敏，一股寒意陡然从背部升起。
于是他回头张望了一下，结果发现崔德正面色不善，踩着沉重的步子向这里走来。
大大的笑容立刻爬上小队长的脸庞。
他转身弯下腰，张开双手迎了上去。
“哎哟副团长，您怎么来了？这有一时好半会儿没见着您了，您一定可忙。”
小队长谄媚地笑着。
“呵。”
崔德没说话，只从鼻孔里喷了道气出来，正拍在小队长的脸上。
小队长惴惴不安，面上的笑却比铁衫木扎的根还深，他继续巴结道：“哎哟副团长，您这是视察工作来了吧，怎么不叫下面的人来呢？您万金之躯……”
小队长话说到一半，手臂突然往旁边一甩，再从手里边儿稳稳弹出一根手指头，并冲手指头的方向骄傲地说道：“副团长您请看！这些兽人奴隶可听话呐！被我驯得服服帖帖，一点反抗都不敢有！”
崔德听到这，扭头看向了那几个所谓的兽人奴隶。
只见这几个兽人奴隶身形瘦小，眼神黯淡，根本没有那些令普通人类闻风丧胆的强壮兽人战士的半分模样。
再一看，与普通兽人相比还很纤细的身子骨，被血污与泥尘掩盖却依旧藏不住的淡绿色细嫩皮肤，以及装满了悲哀和绝望的大大的眼睛——这分明还是几个兽人少年。
一股奇怪的情绪忽然从崔德的心里冒了出来。
像是一种同情、愧疚和壮着胆子理所当然的念头糅合而成的产物。
小队长见崔德拧着眉头不说话，也不敢吱声了，只得在一旁讪讪地陪笑着。
兽人少年们被崔德奇怪的目光盯得害怕，紧紧地聚拢在一起。
生怕眼前这个人类下一秒就会掏出枪，像对待他们的家人一样，也对他们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气氛有些凝固，崔德也感觉到了不对，他摆摆手：“算了，快点把他们带下去，优待战俘也是种胜利者的美德。”
小队长连忙点头称是，然后又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冲兽人少年们喝道：“你们几个赶紧和我走，别不知好歹！我们副团长大人有大量，算你们……”
小队长话音未落，一支箭矢“咻”的一下飞来，贯穿了他的头颅。
红粉四溅，小队长双眼瞪大，双手在半空中胡乱抓了几下，旋即倒地没了呼吸。
崔德皱眉朝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正好和一个把着弓，呼吸沉重的壮硕兽人对了视。
只见那兽人皮肤呈棕绿色，其双眼怒火灼灼，脖子青筋遍布。
一句好像被绞碎机吞嚼了千百遍的话，用力地从那兽人紧咬着的齿牙缝里一点一点地挤出来：“我要让你们所有人……”
“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