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分担

推荐阅读:王朝教父奥术主宰[HP]预言惊悚乐园英雄联盟之七百年后网游之霸气乾坤星空霸神超级控卫我死以后的故事英雄联盟之战无不胜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是的,她不是夏紫薇,不知道什么夏家,没见过什么夏雨荷,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性命。

    紫薇明白,方才贾婆子的一席话定是让福尔康、福伦夫人起了疑心,紫薇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不说在场别有用心之人,恐怕连五阿哥都窥透了一二。

    紫薇一直以为自个儿是个有能为,有胆魄的,否则她岂敢夺了夏雨荷的信物,跑到皇城认亲?但就在她与白吟霜秘谈之后,忽然冒出个贾婆子,口口声声在这么多人面前,嚷出她最怕的心事。这些事,是她往日不敢猜测,刻意不去想的。然而此时此刻,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捅破撕裂。

    是的——

    死了,他们真的死了!

    来了,他们还是来了!

    紫薇对夏家有恨有怨,更多的还有惧怕。所以她不敢碰触,可惜今时今日,她无可逃避。

    该怎么办?为什么福尔康不帮她,不护着她?要知道,她若被定罪,福家也没好下场。紫薇的眼神偷偷掠过福尔康,在他脸上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是了,那么多官员的眼下,福尔康什么都不敢做。而听了贾婆子的话,他还会为她做什么呢?

    贾婆子说的是真是假,一时无法分辨。但是,夏家七十三条人命,却血淋淋的横在那里,愣谁都不可忽略。紫薇心道,福家会怎么做?而福家又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才让贾婆子知晓,当日济南犯案的便是福家之人?

    紫薇很清楚,自己仅有的筹码,便是她乃乾隆的女儿。可是阴差阳错之下,皇上没有认她,也不再相信她。想皇上救自己已是万万不能了,欲和福家撇清,更是难上加难,她该如何把自己摘出来?

    走到这个地步,权势财富对她已经是遥不可及,她唯一拥有的,也是最珍贵的,就是自己那条命。紫薇生生按下心头的焦虑,默默细思。夏雨荷之死,贾婆子看到她入门,却没看到她行凶,即便门从外上锁,她离开时怀中藏有事物,但也不能一口咬定她便是凶手。若他们步步紧逼,最多把此事推给死掉的金锁,又有人耐她如何?

    而夏家的灭门案,更是与她无关。她当日只不过说,夏雨荷被夏家人逼死,是福家自作主张去济南犯案的,就算审到她头上,也没有她的罪过。可是,福家会放过她吗?不,绝不可能。福家为了活命,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推给自己……

    “紫薇,贾氏所言可属实?”

    紫薇听到耳畔的疑问,心猛地一凛。她要是应承自己是夏紫薇,便脱不开贾婆子、福家人的构陷。那么,她若是不承认呢?只要她一口咬定,自己不是夏紫薇,一切的罪过便与她无干。她倒要看看贾婆子要怎么指认她!

    滴血认亲?

    她的亲爹娘早已横尸街头。

    让夏家旁枝的亲眷相认?

    她就口口声声指证他们狼狈为奸,硬逼着良家女叩首认罪。

    是的,紫薇握紧拳暗道,对方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夏家女。而福尔康、福伦夫人、永琪,他们是不会蠢的让自己承认的,若不然,夏家的灭门案他们也逃不了干系。

    敲定心思,紫薇微微镇定,昂首道:“不!我不是她口中的紫薇,也不认识什么夏雨荷。”

    众人闻言哗然,春丫头侧首看向天佑。

    天佑稍稍挑眉,抬了抬下巴。春丫头会意道:“你是说贾婆子认错人了?”

    “是。”紫薇点头道:“天下同名同姓者何其多?何况,我家爷开口叫我紫薇在前,她即使知道我的姓名,也不算什么。”

    “确实有人喊了你的名字,可没说你的姓氏。听你话中的意思,你确实姓夏咯?”春丫头疑问。

    紫薇狡狯道:“我家爷在朝为官,难免得罪一些人。若有人处心积虑的查寻,我这样的婢子被知道姓名,也是容易的。”

    好个滴水不漏。春丫头冷笑着,目光掠向贾婆子道:“贾氏,你怎么说?”

    “回公主话。”贾婆子磕头道:“我前头话中的紫薇,是雨荷小姐的女儿。”

    天啊,竟是弑母之罪,难怪她不敢承认啊!众人瞅向紫薇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惊栗。

    紫薇故意浮现怒气,狠狠的瞪视贾婆子道:“我紫薇向天发誓,我的母亲不是夏雨荷,若此言有虚,紫薇甘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难道真不是她吗?在坐者心道,此女举手发誓,看她的样子不像作伪。难不成,这贾婆子确实为了诬陷福家吗?众人心念急转,眼神浮动,当看到顺承郡王才恍然。是了,当初打擂台,福尔康伤了多隆,听说差一点死了。这顺承郡王会不想报复福家吗?而今此举,值得深思啊!

    “老奴曾闻言,说假话得说半真半假,他人才能深信。紫薇小姐果真得生母真传,让婆子佩服。” 贾婆子冷哼道:“奴婢身边的紫薇说的不假,她的母亲确实不是夏雨荷,因为她不是真正的紫薇小姐,而是冒名顶替紫薇小姐的夏兰心,紫薇小姐的表姐,雨荷小姐的亲侄女,夏霜芝的亲生女。”

    不管这婆子的话是真是假,这场戏可比戏台上的精彩多了!众者对案中的变化是应接不暇,纷纷交会着眼色,轻声嘀咕。倒是福家人、五阿哥、晴格格这些知情人,心中波澜起伏,浪头一阵赛过一阵,面色是由青到红,渐成灰败。

    “你胡言乱语!”紫薇抖着手指,指向贾婆子喝问:“究竟是谁,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陷害我,陷害福家?”

    贾婆子定睛看着紫薇,正色道:“兰心小姐,在世为人做事哪能只看好处?可是这也不怪你,这些都是霜芝小姐从小教你的。老奴受夏家恩惠半生,为了主家雪恨背井离乡,不是你能懂的。”

    “你……”

    紫薇刚欲反驳,春丫头插口道:“你说眼前的紫薇是夏兰心,其中有什么缘故?夏兰心为什么改名,换成表妹的名字,又为何来顺天府,一一道来。”

    “是。”

    紫薇想要阻止贾婆子的话头,却明白自己不能这么做,要不然就成了欲盖弥彰。她只能压抑着愤恨,听着贾婆子把夏霜芝、郑同当年如何生出嫌隙离异,她又怎样带着女儿回娘家,如何嫉妒夏老爷宠爱小外孙女,而今又怎么算计侄女紫薇,最后如何害了自己的女儿,夏老爷怎生大义灭亲,官府怎么判决,详详细细道了个分明。

    贾婆子叹息道:“直到那个时候,雨荷小姐才得了正名,夏老爷觉得愧对小女儿,想把家财留给紫薇小姐招婿,而兰心小姐却因为父母坏了名声。夏老爷虽恨大女儿毒辣,但对兰心小姐还是颇有怜悯的。为了给兰心小姐找个好夫婿,整整找了五年,才找到个好的。谁知,兰心小姐心高气傲,看不上对方,竟拉着丫鬟逃婚。”

    “兰心小姐逃出府的当夜,便来了夏家别院。往日,紫薇小姐来去头戴帏帽,奴婢不认得真容,因来人有竹琴陪着,老奴就把兰心小姐误以为紫薇小姐。”贾婆子自责道:“都是老婆子的错,要是奴婢机警,雨荷小姐或许能逃过一劫。唉——!直到第二日,管家把祸事禀报给夏老爷,老爷召见奴婢询问,老奴才知兰心小姐李代桃僵之事。”

    天佑喝了口茶,随手放下茶杯,发问:“夏老爷没有命人报官,追查夏兰心的下落吗?”

    “回公主的话。夏老爷因自己偏爱小女儿,害得大女儿生了歹心,最终不得好死。又因为爱屋及乌,加之怜惜紫薇小姐,恼得兰心小姐暗生妒意,又令其失了父母,一直内心有愧。”

    贾婆子摇头道:“雨荷小姐是夏老爷的女儿,可兰心小姐再坏,也是夏老爷的外孙女啊?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雨荷小姐已经死了,总不能让兰心小姐赔命吧?夏老爷不叫报案,也没让人追查兰心小姐,只让奴婢们当作没有兰心小姐这个人。”

    众人听着贾婆子所言,暗暗为夏老爷叹息。可不是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家中遇到这样的家丑,真是左右为难呐!在场的官员夫人们心头振动,把夏家之事当作前车之鉴,暗道今后定要一碗水端平,至少明面上要如此。

    而紫薇在旁侧听着,脸上也划过一抹怅然。

    “嗯。”天佑点了点头,凝眉提问:“夏家出了什么事,害了七十二口人命?”

    贾婆子赶忙把火烧济南城的事述说了一遍,复又道:“不仅老爷家的七十二条人命,连夏家宗族里,也是全家死绝了。听人说,那些尸首上有刀伤的痕迹。”

    “这么大的人命案子,当地知府是怎么判的?”顺承郡王急喝,刚问完,又急忙拱手道:“公主恕罪,奴才逾越了。”

    “哪里,郡王是急民所急,焦心命案,本宫岂能怪罪?”天佑说罢,春丫头传话朗声道:“贾氏还不回话?”

    “回公主、郡王爷的话,知府说是天干物燥引发走水,把案子压下了。”

    胡闹!死了这么多人,夏家宗族、夏老爷家都是灭门之祸,区区走水会让一家人都死绝吗?这其中的猫腻,上官心里透亮,为官者是要政绩的,手下出了这样的大案,别说以往的功绩毁于一旦,就算不是自己的错,也逃不过监管不严的罪责。要是把案子闹大了,只怕顶戴花翎不保?

    可是,几百条人命啊,就让他们这么含冤而死吗?而且,济南知府真的不知道其中三昧,或是……众官心底满含疑虑。

    “贾氏,你怎知济南大案是福家犯下的?”春丫头代天佑疑问。

    “夏家对奴才有恩,老婆子不信走水会叫全家失了性命,一直四处打听。”贾婆子冷眼移向紫薇道:“夏家发丧后,夏族旁枝的老爷收了别院,奴婢的卖身契已经在夏家烧没了,旁枝的老爷为显仁厚,发还老奴归家。老奴无处可去,老爷见了可怜,仍叫老奴守着门子。”

    “之后几日,老奴总觉得别府外有眼线。这些人面生得很,说话口音也不是当地的,奴婢便更为留意。也是上天有灵,一次老婆子出门倒净桶,回来的时候听见墙角有人说话,奴婢偷偷探听,还真让老奴听到了底细。”

    “其中一人说,‘福伦要我们做的事已经办妥了,为什么还呆在济南,不要让人抓住把柄才好。’另一人道,‘是啊,这别院里的人早发卖了,只留一个看门婆子,夏家人早死绝了。’又一人开口,‘回去,回去干什么?给人灭口么?反正钱已经到手了,我这几日在这儿转悠,不过想找个保命的点子,他日要是福伦找到我们,也好让他拿我们没法子。’”

    贾婆子补充道:“有人道,‘灭口?他敢!’那带头之人说道,‘有什么不敢的?他可是当朝大学士,大儿子是御前侍卫,小儿子还是阿哥的伴读,我们的命他们可不放在眼里。’之后,他们说话的声音小了,奴婢也因为听到了惊人的内幕,心头又惊又怕,话也听不分明。奴才等他们走了才敢进门,一时也不知怎么才好。”

    “奴才当夜没睡着,想着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跷。要是那些人说的是胡言,也还罢了。若说的是真话,那福家和夏府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一家人都杀了?不过,这样的事不能听见便认了真,奴婢总得辨个真假。”

    “奴才想着上京,细细打听福家的事,如果能卖身进福家那就更好了。可是,想到白日里说话的人,又不放心他们走出济南,到时候没有了人证,翻案也是枉然。”

    贾婆子叹了口气道:“幸亏夏府是个积福之家,平日里开善堂,施粥造桥铺路从不忘,善堂里出来的小子仍记得夏家的好。老婆子找了几个信得过的,把半生的积蓄交给他们,让人盯着那几个外乡人。他们答应婆子,就是外乡人离了济南,他们也会追着去,总要弄个明白,不让夏家人白死。”

    “你来京之后,还有联络吗?”和亲王夫人感叹贾婆子的忠心,听着听着不由得问道。

    “回夫人的话,前阵子他们其中一人来顺天府找过奴婢,说那些歹人出了济南,到湖南宜州安定了下来。他们来问问,案情是不是真的,既然如今弄明白了,他们会一直守在那里,直到这些人赴法。”

    和亲王夫人颔首道:“你倒是能干,更难得的是忠义之人。”

    “奴婢惭愧,当不得夫人夸赞。”贾婆子躬身道。

    春丫头朝和亲王夫人欠了欠身,问道:“贾氏,你怎么认定福家是济南大案的主使?”

    “奴婢来京后暂住柳巷街头的客栈,在天字二号房,开窗就能看见学士府福家的大门。一连看了几日,也偷偷跟着他们府内出来的丫鬟、婆子,都没有线索。奴婢本想卖身为奴,可是一个外乡来的老婆子,福家哪里肯收?奴婢很是焦心,但也无法可施,总不能直接上门质问福家。”

    “亏得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日,奴婢见福大公子身后跟着两个人,正是兰心小姐和当时跟着她离开夏府,如今改名成金锁的丫鬟。奴婢心里一沉,这福家和夏家虽说隔了千里,可不是因为兰心小姐连上了吗?”

    “你胡说!”紫薇喝道。她虽知不能再让贾婆子说下去,却也明白自己人微言轻,根本阻止不了,一时情急出口,反倒让人侧目。

    “把她压下。”春丫头挥手命侍卫押住紫薇,俯视其下道:“不用急,会给你分辨的机会。贾氏继续说。”

    “是。”贾婆子咬牙道:“奴婢虽是没成算的,却也不敢贸贸然找上兰心小姐问话,只得趁金锁一人出门的时候堵住她逼问。金锁开始什么也不说,直到老奴拉着她去大理寺,才哭着告诉奴婢,那晚在别院里是兰心小姐反锁的房门,就是为了抢一幅画、一把扇子到顺天府认亲。”

    “老奴问她,兰心小姐要认亲认的是谁?金锁推说不知。奴婢又问,兰心小姐是怎么进的福家?金锁仍说的含含糊糊。奴婢虽傻,也知道不能打草惊蛇。金锁问起奴婢怎么来了顺天府,奴婢只推说那日三更放她三人入内,害得雨荷小姐惨死,被夏老爷发卖了,辗转到了京师。老奴宽慰她,夏老爷虽说知道兰心小姐害了雨荷小姐,但言语间却是不准备追究了。”

    “金锁听奴婢这么说,仿佛松了口气。奴婢借机问她能否替老奴在福家找个活计,金锁推说她也是寄人檐下,不方便。奴婢无法别过金锁,走之前把自己住在哪儿告知金锁,说是有事,只管来找老奴。其后紧紧盯着福家大门。过了几日,竟看见一顶小轿把兰心小姐,金锁送进宫里去了。”

    听到此处,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人仿若知道些什么,纷纷低下头暗自低喃。

    “过了些时日,奴婢一直找不到有用的消息,谁知,某一天金锁竟偷偷出宫,找到老奴面前。金锁说兰心小姐变了很多,变得她都不认得了。她想逃却逃不了,每日心惊胆战的陪着兰心小姐,就怕睡过去却醒不过来。因为她知道的太多了。”

    贾婆子看了眼紧咬下唇的紫薇道:“金锁说,当初离开夏家,在人牙处买了个婢女,就是被夏老爷打发的竹琴。竹琴说了一个秘密,说雨荷小姐身边有天下最尊贵的人留下的信物。便是那一把扇子,一幅画卷。”

    “竹琴从小跟着雨荷小姐,见她把画、扇锁在柜子里当宝贝,也说过那是皇上留下的东西。竹琴见雨荷小姐常常弹琴思念相公,又听到济南城内的风言风语,说雨荷小姐是未婚生子,便一心以为这画卷扇子都是紫薇小姐的生父,皇上宠幸雨荷小姐留下的。”

    “虽说此时,雨荷小姐已经正名,但竹琴为了让兰心小姐买下自己,只能挑她爱听的说。而兰心小姐从小听她生母霜芝小姐耳提面命,根本不信雨荷小姐的青白。竹琴这么一说,一直妒恨紫薇小姐的兰心小姐,当下打定主意,要夺了画扇上京认亲。”

    “那日在别院里,为了让雨荷小姐不能追出房门,把她锁在起火的房内,而竹琴没了用处,又不是个可信的,自然不能留下。之后,兰心改名紫薇,让贴身丫鬟改叫金锁,悄悄来了顺天府,可一直不得门而入。兰心小姐为了认亲,便利用个江湖女子为自己送信,谁知阴差阳错,竟让对方成了格格。”

    贾婆子摇首道:“兰心小姐本不自信,让江湖女子送信物,也有试探的意思,可皇上认下格格之后,她便一心认定皇上就是紫薇的父亲。兰心小姐对江湖女子顶了自己的名头亦是怀恨在心,却也无法,其后总算利用美貌进了福家,并承托出身世。说了宫内的格格是个假的,还告知她是逃出济南的,夏家因雨荷小姐未婚生子行了火刑,为防她报官一路追杀,她求福家庇护收留。过了不多日子,福家便安慰兰心小姐说没事了,夏家的事他们已经摆平了。”

    “金锁说,她知道了小姐那么多秘密,按小姐的狠心,总有一日容不下她。她把什么事都告诉奴婢,是想若有一日出了事,让老奴把这些事传扬出去,也算是替她报了仇了。金锁走后,老奴怕有个万一,退了厢房,自卖自身入了郡王府当差。”

    戏听得好好的,不想上一瞬还在追踪案情,下一刻已涉及皇家阴私,虽不晓得真假,却也听得人心惶惶,想避开已是不及。好些个坐在椅子上的官爷,皆如坐针毯,脑门上冒出冷汗。倒是五阿哥永琪听的火冒三丈,听到紫薇利用小燕子,又心恨小燕子之时,要不是被点住穴道,只怕他已经一脚踢上紫薇的背脊,狠狠的抽打一番了。可当贾婆子说到金锁坦言生死的话头,心底又一阵阵的发凉,莫名的心骇。

    “紫薇,听了贾氏的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春丫头发问。

    “我无话可说,她说得都是谎话,一句都当不得真。金锁死了,她自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我不清楚她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如此诬陷,请公主明察。”紫薇没想到有一天她要对天佑这个民女低头,求她偏向自己保住性命。紫薇咬牙切齿的喊出公主二字,心头疑问金锁真的见过贾婆子,跟她说过这些话吗?可惜金锁已死,也算不得人证了。

    春丫头并不接口,反问:“紫薇,你方才不认自己是贾氏口中的紫薇,可认是夏兰心?”

    “自然不是。”

    春丫头瞥向贾婆子道:“贾氏,断案需得人证物证,你有什么能证明她是你口中的夏兰心?”

    紫薇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就在下一刻,她姣好的脸庞蒙上一层灰黑,她听到贾婆子说:“奴婢有。”

    是什么?她曾经的手迹,夏家的旁亲吗?

    紫薇胡思乱想间,贾婆子从怀中摸出一张薄纸,递向身畔的侍卫,高声道:“当年拐卖一案,那些小姐都被买入腌臜之地,也是签了卖身契的。因为皆是大家小姐,这些事都是衙役在私底下办妥,没抬到明面上落人脸面。夏老爷本是要把这卖身契毁了,可又怕兰心小姐因为生母之事生出歹心,一直留着。直到兰心小姐害了雨荷小姐,不知老爷想到什么,嘱咐奴才把此物带去别院里,妥善安放。没想到,真有用到它的一天。”

    卖身契?卖身契!

    紫薇几乎要疯了,想不到生身父母不仅毁了她的声誉,更要害了她的性命。

    “去,取印泥来。”顺承郡王吩咐道。

    不过片刻,朱砂红泥已放置紫薇眼前。

    “按个手印吧。”侍卫发令。

    紫薇迟疑着不敢伸手,看在众人眼底,做实了她的心虚。末了,侍卫一把抓过紫薇的手,在红泥里按了按,摁到纸上,再恭敬的递与顺承郡王。

    郡王与几个同僚看过后,冷冷的瞥了紫薇一眼,随即冲观楼拱手道:“公主,确实是她的手印。”

    紫薇垂死挣扎着想等个好音信,不想却是个噩耗,她一下子懵了,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顺承郡王厉声喝道。

    “那么人证呢?人证在哪儿?”紫薇缓过劲,瞪着眼逼问。

    顺承郡王看向贾婆子,贾婆子叩首道:“老奴不知今日会有这个机会,若要人证还需去把人找来。”

    紫薇嗤笑道:“你找的人肯定是通了信的,岂能当真?你说!你说!究竟是谁让你在这胡说八道,是谁让你害我,害福家?你说啊,说……”

    “放肆!在公主面前,岂容你喧哗?”赏云鹤冷嘲道:“有理不在声高,你不必急,这场中自有认识你的人。”

    是谁?

    紫薇心道,是福尔康、小燕子、永琪吗?不,他们是不会说的,紫薇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傻,供出了她连带把自己也陷进去。

    赏云鹤漆黑的眼瞳溜向白吟霜一处,笑道:“先前不知是谁,让人找了许久,直吵到公主面前,才从后院结伴而来。想必说了不少话吧?”

    怪不得皇上对依尔根觉罗·鹰另眼相看,他这脑子可比别人转的快多了。一众官员叹道。

    在众多官爷惊叹的同时,白吟霜心里一凉,刚才听了贾婆子的话,早把兰心当成了毒蛇猛兽,就怕有人误以为自己和兰心是一伙的,急忙开口道:“奴婢确实认得她,当年我去过夏府住了不少日子,她就是夏府的大小姐夏兰心。”

    “你这贱人,竟陷害我!今日是你我初次相见,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是谁逼你这么说的?”是啊,她怎么把白吟霜忘了?紫薇下唇咬得渗出血滴,她本以为白吟霜能救自己,没想,对方是推她下火坑的罪魁。紫薇急得心血翻滚,险些呕出鲜血。

    白吟霜娇娇弱弱的哭泣道:“我没有,我没有,我说得是实话。你刚才还拉着我叙旧,求着我把银子拿出来给你,让你远走高飞,现在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富察皓祯早就想跳起来了,一直被白吟霜拉着,此时哪里忍得住,吼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骂我的吟霜!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不得好死!”

    “行了,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顺承郡王,你命人写份状纸,把人押去大理寺,让他们择日审问定案。”天佑嘱咐道。

    紫薇还要说什么,却被人堵住了嘴拉了出去。

    “呜呜,呜呜呜……”

    同时被押走的福伦夫人、福尔康嘴里嗯嗯呜呜的叫着什么,天佑淡淡一笑道:“今日听了许久,大家都乏了。福伦夫人有什么要辩解的,只管在大堂上告诉大理寺卿,本宫相信,大人一定会秉公办案的。”

    众人闻言,看着福伦夫人恨不得吐血的神色,险些讥笑出口,心中直夸公主了得,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复又瞧了瞧一旁的兰馨格格,暗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明明一个是汉女,一个是养在皇后跟前的金枝,怎会性情颠倒,根骨里尊贵的反倒拿不出手了呢?

    看完大戏,众者心里头都活泛着,夫人小姐们要嚼舌头,大人官爷们更要回去写奏折,明儿向皇上表忠心也好不落人后,连五阿哥都白着脸,拉着小燕子追着紫薇等人离开。在坐者散去,唯有和亲王福晋暗暗懊恼,骂夏兰心等人不知死活,竟闹出这样的事来,害自己让依尔根觉罗·鹰上前叙话的时间都没有,使得瑞珍公主和依尔根觉罗·鹰没个照面,让她回宫后如何向太后交代?

    众人别过郡王爷、郡王夫人,待宾客散尽,一家子关起门来,顺承郡王悄声问儿子。“今儿这事,你事先知道吗?”

    多隆点首回道:“是的,阿玛,我知道。儿子看福家不顺眼,可皇上、太后把晴格格赐给福尔康,只怕福家还能撑一阵子。”

    “所以你就出此下策?”

    “这怎么能算下策!就算别人以为贾氏是我们怂恿的,可也要确有其事,福家才能定罪。而他们犯的不仅是欺君之罪,更是行凶在前,便是皇上知道了,也要夸我郡王府忠心。”多隆反驳道。

    顺承郡王瞪了多隆一眼道:“可是其中涉及皇家阴私。”

    “你是说还珠格格一事吧?”多隆大咧咧笑道:“我已经遣人去济南查过了,不管她是不是皇上的女儿,明面上那夏雨荷都是有丈夫的。而且,夏紫薇也不姓爱新觉罗。还珠格格皇上当日只认作义女,如此正合适做文章。”

    顺承郡王横眉道:“这些都是依尔根觉罗·鹰告诉你的吗?”

    多隆腆着脸笑道:“阿玛,儿子什么都比不上你,唯有看人一事上高人一等。阿玛,你就放心吧。儿子认准的人,是不会害儿子的。”

    “你……”顺承郡王看了多隆半晌,想起前阵子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多隆,慢慢闭上眼长叹了一声道:“郡王府之后终是要传给你的,你也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玛就放心了。”

    不说多隆之后是怎么宽慰自家阿玛的,天佑回宫之后稍作梳洗遣退左右,赏云鹤不知何时已至天佑身畔。天佑侧目睨视着云鹤,并未言语。

    赏云鹤恭立一旁,低声道:“今日云鹤自作主张,请公主责罚。”

    责罚吗?天佑从未想过。赏云鹤,从奴才成了自己的臂膀,又从肱骨转为扶持的依靠,如今更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婿。对云鹤,天佑有提防,有欣赏,更多的是信任。这份信赖是一点一滴积成,渐有牢不可破之势……

    天佑心道自己本是男子,就算转世成了女人,被逼着成婚,仍是有抵触的。而这一生,赏云鹤在她心里亦是举足轻重,好比前世得用的大臣。自己因为信他,最终才选了他。

    但今天的事,之前她并不知晓,天佑凝视着云鹤道:“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替公主分担一二。”赏云鹤低头望着天佑,低声道:“你想的事够多了,这些小事,自当有我为你分担。”

    分担?天佑默然,昔日有人为他如此想过吗?

    作者有话要说:请大家多多鼓励,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