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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贰:国色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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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次到了这里,依旧觉得精致的很。却因着和他一起,心里不再存着那样多不安的情绪。

    面前的路很宽,有匆匆前行的宫人打两边过,只到了我们身边时立在宫墙边,拱手半曲身体,低着头道:参见吴王殿下。他是好脾气,只是摆手道免礼。宫人谢过了依旧立在那里,直到我们走了,方才继续前行。我知晓这是宫人见上者必行之礼,不可抬头直视,要待上者走了,方才可以抬头,继续前行。

    只是这样多匆匆前行的人,这长长的宽阔巷子依旧静谧的很,让我心里不自觉生出一丝佩服来。

    他见我回头,温声开口道:“看着什么呢?”我转过头来看他,道:“只是觉得王家规矩严谨的很。”他不停步,笑了笑道:“王宫里人多,难免要有一些条条框框来规范。”我瞧着他的神色,道:“你可一点儿不像是这里出来的人。”他在一缕金色的阳光里转过身看我,道:“珩闲云野鹤惯了,这宫里人都晓得我醉心诗画,无心国事,便也都纵着。”说罢噙了一丝清风笑意。

    眼瞧着前面就要到乾清门边,青阁便在门边垂手立着。我晓得乾清门是后宫与前朝的楚河汉界,除了皇帝与太后另有手谕,一般说来,后宫人是不准跨了这道门出去的。又想着上次青阁到宫门口接我的事,想着大约淑贵妃真是皇上心尖儿尖儿上的人。待我们走近了,青阁亦是行了大礼,道:“参见吴王殿下。”待子珩叫她起了身,又听着她小心翼翼道:“陛下此时正在承乾宫呢,还请王爷稍待。”

    他听了一副了然神色,又道:“那我们便去御花园里走走罢。”青阁是伶俐的人,听了他的话道:“那我们便在这里等着王爷罢。”

    他带着我走过几条青石巷子,又转过一条长廊,视野骤然变得开阔起来。

    这里的小路弯弯曲曲,皆是平滑如新的青石板构成。看着似是人迹寥寥,却半点青苔痕迹都看不到。他带着我走过去。只见着两排参天蔽日的大树,傲岸挺拔的伸向天空,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亦是水荇交错,自成风骨。又都是珍贵的木材,枝梢上密密缀着鹅黄墨绿的叶子,浓墨重彩的鲜艳着。已是初秋,依旧能听着不知名地鸟儿啁啾鸣唱。和着风声叶声,交杂成篇。让这严谨庄重的紫禁城,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与明媚来。又有几株新开的花朵,隐约开在周围的树丛里,却是小蕾深锁碧玉中。

    再往前走,才算是见着了一副盛世花卷。正是日出东方时分,光色如金,眸里心里都是争妍斗艳的花儿来,有菊花、桂花,蝴蝶兰、海棠花……明红、翠黄、紫金、嫣蓝、柔粉、墨玉,像是一副百花争艳图画,却又莫名透出许多生机来。他的身前是一树明媚不可方物的海棠花,飘渺空灵如傍晚流霞,却又是触手可及的。而我身后,是一林茂密翠绿的竹子,竹身颀长傲岸,碧如玉色长箫,有和暖的风拂过来,香的夺人魂魄。

    他的身影在海棠花下美如天神一般,花香在我们恣肆穿行,他转过身来看我,脸庞在柔光下看不清楚,却是缓缓向我伸出手,道:“我牵着你罢。”我瞧着他笑,将自己的手送进他的手中。他的手疏忽一紧,便也朝前走着了。

    我听着周围鸟声、风声、树声鱼贯响起,清澈如水,却又澄净清明,开口朝他道:“你听。”

    他低声答道:“我听着了。”

    他的手握的更紧一些,将我的手完全包裹在手心,道:“好看吗?”说罢折下一朵海棠想要别在我鬓边,我却悄悄躲开他,道:“我可不要与这盛放的花儿比好颜色,万一苏郎也说灵儿容色不如花,岂不是要与这些海棠花共眠了才好。”他笑的月朗风清,又道:“这就要妒花了。”

    “可不是吗,唐寅说昨夜海棠初着雨,数点轻盈娇欲语。佳人晓起出兰房,折来对镜化红妆。见着了自己的情郎,又问郎花好奴颜好?”

    又瞧了他一眼,作了调皮的神色道:“情郎却道佳人不如花窈窕。子珩若是瞧了这花也这样说,我可不愿闻语发娇嗔,又不信死花胜活人。”

    我从他手中把花拿起来放在他唇边,道:“我可也愿将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日啊——”。

    “——伴了这海棠花共眠罢。”说罢欲从他身边走开,他却握着我的手,小心地把海棠花别在我发上,道:“珩听说有人写了步唐寅落花诗韵,最爱其中两句,叫做梦里佳人施粉黛,心间媚眼惹腮红。天香为伴三生幸,国色相依两袖空。”

    我直视着他,一颗心跳出小鹿的频率来,微笑却像是这秋日里盛开的海棠花,声音又柔如水边的兰草,道:“我喜欢国色相依这个词,既然是相依,就必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执手到老,方才算是相依。”

    他的眼中带出云霞一样灿烂的惊喜来,却也没有说话,只是握了我的手。过了一会儿方道:“我也爱相依这个词。”

    “好一个国色相依,竟叫我听着都心动起来了。”疏忽一个爽朗的女声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御花园里异常清亮。我抬头看,却不见人,只见子珩放了我的手道:“叶公主既然到了,何不出来一见。”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只见桂花树上下了一个女子来。头戴连前高后低的如意博鬓金冠,冠后垂红结绶。两侧挽起双层鬓发,上插金簪以及金镂雕饰的云纹,凤凰纹的金饰片,身穿弧型大翻领小袖长袍,领面上绣有让忍冬纹,其他地方又细细散布着联珠纹装饰线。手里拿着一条玛瑙红鞭,一张芙蓉面堪比花娇。

    我看着她的服饰,心里大约猜出她的身份来,于是依依行了一礼,道:“民女凌灵,参见回鹘叶公主。”她到我身边看看,道:“果然长的很是惹人怜,怪不得这个冰块脸也要动心了。”摆摆手让我起身道:“你怎么知晓我是谁?”我微微起身,道:“回鹘的服饰与我朝有别,民女曾有幸在一本古籍上见过。”

    她到我身边来,我依依朝旁边躲过去。却见子珩身形一动,霎时到我面前来,她打量着子珩的身形,又道:“你会武功?”我摇摇头,道:“并不曾学过。”

    子珩站在我前面,道:“公主可有什么事情吗?”

    叶公主瞧瞧子珩的面,道:“玉门关一路上见你少言寡语,还以为是天山上万年不化的寒冰,原来竟也有这样温柔缱绻的一面。”又看了看子珩手中的玉箫,道:“我已经和四殿下比过武功,教你和我比,你一直推辞,可看今日这情势,你的功夫并不差。”

    “我的功夫并不如四哥好,公主既已和他比过,再与我较量不过是徒劳罢了。”

    叶公主不依,道:“我打小喜欢武功,对中原的功夫更是好奇许久,你既然会,便不要犹豫了。”又见子珩并没有出手的意思,问道:“你愿不愿意?”

    “在下功夫粗鄙,还是不劳公主尊驾了。“顿了顿又道:”今日来还有要事,改日再与公主切磋。“说罢转身拉着我要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回鹘公主身形一顿,一条鞭子直直就要朝我身上挥过来,我站在那里挪不动步子,只是紧紧攥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