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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 一剑天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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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漆问的,是莫名现身在隐界当中的一颗树,树身直入天际,立在幽蓝湖水之中,接通了天与海。

    光影略过,树身上幽暗的符文一一映现。

    她虽如此问,心中却早有答案。

    通天树。

    她随手一摸,竟然将通天树给“摸”进了隐界之中。

    “通天树啊……主人……”

    阿迷喃喃回话,忽闪了几下翅膀,试图靠近那颗大树,还没靠近,就被雾气挡了回来。

    卓漆微微蹙眉:“方才,没人发现我吧?”

    阿迷摇摇头:“并没有。通天树留下的雾气保护了主人。”

    隐仙一族早有古籍所载,因此卓漆怀有隐界,静渊等人早有预料,但若是连通天树这种上古神物也能吸收进来,势必会多一些不可预料的麻烦。

    她从未想过,要去试探人心。

    “既然几位前辈已经脱困,那想必也用不着我了。”卓漆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也似乎是在和阿迷说话。阿迷明了她的心思,急忙答道:“那我们去溪流边找胖子吧!”

    若不让她去寻,只怕将来必成魔障。

    卓漆顺流而下,神识细致的扫过每一块山石,每一处树木,连河边的灌木都不曾放过,可却毫无发现。

    “小卓师妹。”

    猛一转身,就看见许咏之脸色煞白,身形隐在灌木之中,见到卓漆似乎不敢相信,大步过来。

    徐旻和曾书明兄弟急忙跟过来,脸上都带着欣喜之情。

    “小卓师妹!终于找到你了,没事吧?”

    “可不是,若是你出了事,许师兄恐怕真要自裁谢罪了!”

    卓漆神思恍惚,眼睛微微眯了眯:“自裁谢罪?”

    阿迷唯恐她想歪了,急忙道:“呸呸呸!主人,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卓漆微微笑了笑,将一缕碎发拂到而后,缓缓道:“师兄岂不是想错了?若是我和师兄互换,师兄也有拼死呼我之心。”

    又道:“活下来的人,本来,就只能更努力的活。”

    许咏之真松了口气。他驭动玉舟,一路急切的传信回宗门,却离了丹圣宗才有回信,幸而徐旻等人还在附近山头猎杀妖兽,但等宗门一位师叔前来接引,也耗费了不少功夫。

    等接应的人到了,他们几个当即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我等到了山下,因担心耽误时辰,所以避过守卫,偷偷溜上山了,可是,这情况不对啊!为何不见团练真人和碧妧真君?方才那声巨响,又是怎么回事?”许咏之问道。

    “不错,如此大的动静,又在云浑山顶,为何山中恍若无人一般?”徐旻接着道。

    卓漆答非所问,将冰雪迷阵交到许咏之手上,将那面水镜用灵气封了,又将方才寻到的一件法器残骸一齐交给了他。

    “海清流被我放在山下密林当中,不知是生是死。师兄找到她,拿着这些东西,先去找晏溪真人,然后……一切听他安排。”

    方才阿迷所说,黎阳真君也被困在其中,静渊真人又闭关,而要破此局,晏溪真人反而是最合适的人选。

    “晏溪真人在哪?”

    卓漆道:“石林。”

    这下,连最憨厚迟钝的曾书明也听出不对劲来了:“晏溪真人早就送仙鼎回了玄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丹圣宗?山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卓漆回转过身,淡淡道:“方才那声巨响,是盛五行金丹自爆了。金多宝为了护我,把他撞下了溪流,我现在要去他。其他事,就拜托师兄了。”

    徐旻急急上前,伸出手本欲拉着她衣袖,却被她侧身偏过,急忙道:“既然丹圣宗出事,我们几个又如何能让你独自一人在这里?若是……何况,金丹自爆之下,他恐怕凶多吉少了。”

    曾书柏道:“不错,我们本就是溜进来的,若是被抓住了把柄,岂非又有说辞?”

    许咏之却并未想太多,只是担心卓漆:“小卓,我留下来……”

    “师兄,去吧!”

    卓漆手心一动,一方木牌荧光跃动,浮现在了她手掌之中。

    一剑天,卓漆。

    每一名玄山弟子都有名牌,与卓漆的名牌也差不多。只是那木牌之下,有一个圆形印符。

    一剑天协理。

    这木牌是她离山之时,大白为她做上标记,没料到,既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许咏之面色微变,只得道:“那听你的便是。你……要多加小心。”

    卓漆收了木牌,郑重道:“我所托之事,事关重大,全仰赖师兄。”

    几人只得听她差遣。

    玄山弟子,各有身份名牌,论理,此次许咏之乃是大师兄,有调遣之权,可卓漆的身份,已然是一剑天协理。

    若有需求,玄山各弟子皆可调命。而她头一次亮出自己的身份名牌,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再去溪流边,认真的找一找。

    他心怀五味,只能按照她所说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和徐旻去回禀晏溪真人。两位曾师弟去将海清流找来。”

    四人分道扬镳,徐旻回身朝溪流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金丹自爆,金师弟只有筑基修为,又没有任何护身法宝,必定已经……师兄为何不将师妹带回来?我见她神思憔悴,凭我四人之力,将她强行带走便是。”

    许咏之沉闷无语,片刻后,才缓缓道:“让她留下,送送他吧!”

    卓漆从溪流边缓缓往下,在脑中问阿迷道:“我感应到他的气息,却不真切。到底在哪个方向?”

    阿迷心道:他尸骨无存,魂魄也未必能留存一丝,你又如何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何况,云浑山顶的禁制纹丝不动,他即便有遗物留存,又哪能到下面来?

    口中却急忙道:“也许是距离太远。主人略往岸边走一走。”

    卓漆突然掠过灌木,径自往林子中过去,行不到片刻,就见草地上,镶着一颗血珠。

    木珠被血迹浸染,已看不清本来形貌,唯有深红。

    卓漆将血珠握在手心,泪如雨下。

    明明还有很多话要讲,现在又该对谁去讲?

    阿迷干巴巴的说道:“主人,你们修真之人,不是要看破生死吗?纵有情故,也总有分别时。迟一点,早一点,总是要分开。除了我与主人,同生共死,又有谁能伴主人一世?若不然,有此一人,可供惦念,也是幸甚之事。像那盛五行景力竭之流,即便身死,又有谁……”

    说到这里,觉得这比喻十分之不恰当,只好悻悻住嘴,不再说了。

    一时之间,唯有风声过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