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将军卸甲难归田 > 第十五章 新人

第十五章 新人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日程家宅子里终于添了新人,人选是田妙华细细思量过的——她在初雪和初夏中毫无疑问地选了初夏,因为这孩子干活细心勤快,但性子却懵懂单纯还不大爱动脑子。这样的人就放到明面上来,暗处还是得有初雪那般冷静周到的人照看才好。

    却是云明和云岩两人让她纠结了一会儿,本来云明性子跳脱是适合在明处的,但考虑到云岩那奇怪的诡异的有强迫性和严格规律性嗜好(俗称强迫症),她觉得如果继续把云岩留在暗处怕是他会过得很糟心。

    思虑之下她还是决定照顾一下云岩那难以控制的怪癖,于是云岩和初夏两人换了一身寻常衣裳,绕了一个大圈子装模作样地坐着马车来到程家。

    田妙华在程驰面前介绍道:“这两人都是在我相熟的铺子里做过事的,很利索能干。尤其云岩是替铺子押运过贵重货物,练过一些拳脚的,有他在也就不用担心外出的安全了。”

    田妙华笑盈盈地说着,言下之意便是没程驰什么事儿,用不着他了。

    程驰微微沉默,看向那个面如石雕的男人——云岩的长相是很不错的,就是有点面瘫。他的身量在正常人中也算挺拔,但水榭的功夫既然是以轻功见长自然不会让你练一身膀大腰圆的肌肉,甚至连体重都有统一专门控制。

    所以看起来他既没有程驰精悍强劲也没有大鹏浑实有力,这让程驰不断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他真的可以?安全不是小事,至少还是让大鹏……”

    他这迂回战术迂的很不错,“至少”先换大鹏,然后就换回他了。

    然而田妙华不上道,她漫不经心地笑笑说:“那让云岩和大鹏比试一下吧。”

    程驰略一迟疑就点了头,大鹏虽然看起来憨厚老实,但以往在京城时家里只有他一个男家丁,看见护院全靠他一个人,程驰这个现成的领兵大将怎么可能不好好操练他一番。甚至因为程驰在家里的时间不多,还专门把大鹏拎到校场上跟士兵一起训练过一些时日,拳脚上还是有两下的。

    他半点没觉得云岩这“单薄”的小身子板儿能扛过大鹏,就招呼了站在门口看新人的大鹏跟云岩比试。

    大鹏点头应着,招呼云岩跟他去院子。

    他以前在校场的时候也经常跟其他兵将比试,没事摔个角什么的更是休闲娱乐。可惜回来之后就基本上没有跟人比试的机会了,都不知道学的拳脚荒废了没有,难得有机会跟人练练他还挺高兴的。

    尤其想到以后云岩也在家里当差他就有伴了,俩人可以一起多锻炼锻炼,对云岩的笑容也格外真诚。

    倒是玲珑很担忧地蹭到田妙华身边,狐疑地问:“夫人,那个新来的云岩那么小白脸到底行不行啊,可别被大鹏给打坏了呀?”

    田妙华看了一眼面瘫的“小白脸”,发现玲珑形容的还真没错,跟最近整日在田里晒着太阳忙农活的程驰和大鹏比起来,当了这么多日“幽灵”的云岩可真白啊。

    她低声地笑问:“打坏了你心疼啊?”

    玲珑已经满二十岁的事她还记着呢,虽说她不会催着她相看人家,但有机会还是稍稍提点一下,免得玲珑一副不开窍的模样。

    “夫人你说什么呐,我跟他又不熟心疼他干嘛,我是心疼你的银子,他被打坏了还不是花你的银子看郎中?”说着想起旁边还站着个安安静静的小初夏,怕冷落了人家新来的就冲她说了一句:“是吧初夏?”

    初夏就回了一个字:“嗄?”

    初夏这小姑娘是真的懵,满脸的搞不清楚状况,玲珑心里都嘀咕这么不在状态的小妹子真的能像夫人说的那样干活细心勤劳吗?

    田妙华不想玲珑的心思太放在初夏身上,就顺着方才的话题问:“你不喜欢云岩这样的长相吗?”——小白脸可不是什么好形容。

    玲珑看了看想了想又摇摇头,“没有阳刚气,看着靠不住。还没有大鹏来得顺眼呢。”

    田妙华默默看了看在她看来长得实在很不错的云岩,又看看长相平平黝黑壮实的大鹏,对玲珑的审美开始有了一点了解。

    “哎夫人别说了,他们要开打了!快看——呀?”

    玲珑刚催着田妙华去看他们比试,就愕然地发现大鹏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这不才刚开打吗?怎么就倒了??

    程驰一脸诧异,就连大鹏自己都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摁倒了。

    他晕乎乎地爬起来,不解地问已经两手侧垂站得规规矩矩的云岩:“你刚才怎么做的?再来一把试试!”

    云岩没说话,连规矩的站姿都没有改变,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准备好了。

    大鹏活动了一下筋骨找了找感觉,这才力拔山河地向云岩冲过去,然而云岩稍稍一侧身,一手抓住大鹏一侧的手腕,一手去推他另一侧的肩膀,脚下一勾,大鹏就失去了平衡,被他摁倒在地。

    这一次云岩为了不让大鹏搞不清楚状况而一次次的再跟他比试,他不但放慢了速度还使了手劲儿,大鹏的身躯重重地撞在地上,全身的骨头撞得跟要散了似的,一时间没能爬的起来。

    玲珑在一旁张大了嘴巴看得都傻眼了,这个长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的家伙,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人高马大的大鹏摁倒了?

    程驰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他一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大鹏跟云岩比试,跃跃欲试地道:“换我来跟你试试!”

    “夫君。”田妙华叫住他,脸上挂着笑容道:“要比试日后有的是时间,云岩和初夏才刚到沧田县,还是让他们先安顿下来休息一下吧。”

    程驰这才想起来他们两个进门以后水都还没喝上一口呢,忙道:“是我疏忽了,玲珑快去给他们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田妙华可不想程驰跟云岩比试,这沙场上拼命的功夫跟江湖中取巧的功夫完全是两回事,单纯的比试起来占不上半分便宜。尤其程驰那耿直的风格单是一个云岩就够他输得怀疑人生。

    田妙华不想自己还得找理由去解释一个普通的店铺押镖伙计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功夫。

    安排好了住处,初夏自然是跟玲珑和玉嬷嬷住在一个院子,云岩就安排在大鹏所在的前院。

    本来这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云明很寂寞。

    他的小伙伴去当家丁了,他没人说话了(或者是他讲话没人听了)就嗷嗷地跑去找初雪,却被初雪无情地嫌弃了。

    他只能又跑回来找云岩,白天不能跟云岩说话,晚上就非要跑去跟他挤在一间屋子里住。

    这使得他夜里开始在前院里出入。

    于是。

    程驰终于开始觉得家里不对劲了。

    他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从来都没有看到什么或者捕捉到什么,但是他征战沙场十余年的野性直觉就是在不听的提醒他,这里有什么东西在。

    程驰狐疑地想要搜寻,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搜寻什么。几次连犄角旮旯里都搜过未果之后,他的理智和野性开始交战。

    ——自己和自己交战,无论哪一方赢都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没多久程驰就开始神经过敏,觉得哪儿哪儿都有东西。在这里,在那里,无处不在。

    当然有很多次是真的有“东西”。

    遇上感觉这么敏锐的人,云明躲得也是很心累。

    田妙华很快就发觉了程驰的异状,毕竟整晚保持警惕还要时不时的出去查看,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休息,让他白日里总是很没有精神。

    她这晚特地把程驰叫到房间里来询问,事关家里的安全,不管是不是程驰神经过敏他都实话告诉了田妙华。于是微微沉默过后,田妙华若挂上了甜腻的笑容道:“听起来像是有些吓人,不如你这两日就留在这里睡吧。”

    程驰怔了怔,虽然早也说好他每个月都来睡一晚,但没想过就是今天了。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机械地点了头,就算心里知道两个人将来不能在一起,但面对让自己动心的人,哪怕只是多相处一会儿也是欢心的。而且她说的是“这两日”——这~两~日~(~ ̄▽ ̄)~(~ ̄▽ ̄)~(~ ̄▽ ̄)~

    内心里竟然好像有些感激那不知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是否存在的东西?

    程驰应该庆幸人心是无法被窥探的,否则此时在他面无表情之下那颗压抑不住欢欣雀跃的心若是能被看到,他这辈子的形象也就没了。

    程驰点头之后田妙华便转身去铺了床,“你在床上小憩一会儿,我还有些东西要看不急睡,晚些再叫你起来。”

    知道田妙华是体贴他这几天没有睡好,程驰感激地对她笑一下,便和衣躺在床上。

    本想就这么静静的看她一会儿,但一靠在床上那似曾相识的甜腻香气就包裹而来,像无数只温柔的手攀上他拉着他,不断下坠,下坠……他终于撑不住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不舍地闭上了眼。

    听到程驰的呼吸声变得平稳绵长,田妙华放下书册,手指在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初雪和云明飞进屋里,俯身唤道:“姑娘。”

    田妙华带笑不笑地勾了下唇看向云明,“听说你这两天经常出入前院,还被人看到好几回?”

    被抓包的云明一脸惊悚,快速地纠结着要不要解释一下那不叫看到,最多只是被感觉到——可是那也改变不了他被发现的事实!

    田妙华并不需要他回答什么,目光淡淡扫向初雪——作为四人暂时的领队人初雪立刻明了地俯身领命,一把拽起云明带他飞得远远的,远到足够别人不会听到他的惨叫声,狠狠地收拾了一顿。

    ……

    玲珑的手指划过锅台,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却没看见半点油星。

    她又在各个角落里抠搜一遍,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不、染、纤、尘。

    身后初夏还在拿着抹布上擦擦下擦擦左擦擦右擦擦——以前都得躲起来看到哪里脏了趁人不注意飞快地跑出来偷偷擦,现在可以光明正大了,一定要卯足了劲擦擦擦~~

    玲珑竖着那根干干净净的指头沉默地扭头看着她——年轻漂亮,干活仔细又勤快,让她这个资深丫鬟颜面何在啊嘤嘤~~!

    ……

    云岩在砍柴。

    大鹏在看。

    大鹏也很想去帮忙砍柴,可是他看得已经完全忘记了上前。

    他看着那砍得大小粗细长短几乎完全一致的柴火,看着码得整整齐齐无论是纵是横都排列一致甚至中间的缝隙都填补上细小柴火的柴堆——

    ——为什么这么眼熟?为什么?为什么??

    谁来告诉他这种让他背上寒毛直竖的感觉为何如此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