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嫡堂娇 > 第四十五章 书签

第四十五章 书签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明儿就要走了,老夫人特让秦侞暮上长松院用晚膳,横竖闲来无事,秦侞暮午歇过后就去了。

    破天荒的二老爷居然白日在府上未出去,坐在老夫人下手说话,“逸晋他非要下场试试,昨儿就打好包裹要上虚峦峰找池先生,李氏身子不爽,只有我来跟您说了。”

    身上不爽?老夫人冷哼。

    秦侞暮挑帘进来,老夫人望了一眼,接着问,“是老大给递的信?”

    “倒不是,大哥给了建议。”二老爷提及,骄傲地道,“是逸晋自己修的信,又连递了三篇制艺。”

    老夫人欣慰地道,“虽说是看了你父亲的面子,但好歹咱们晋哥儿也算是可造之材,那就让他去吧。”

    因着秦侞暮脸上的伤,二老爷惯不自在,闲坐小会儿就走了。秦侞暮依在老夫人身边,呈给老夫人一个锦盒,她不声不响的,惹得老夫人笑道,“什么个东西,神神秘秘的。”

    打开来,是把绣五蝠捧寿绫绢扇,赵嬷嬷喜道,“这莫不是姑娘做的吧?”

    秦侞暮自嘲道,“书鹊帮衬着做的,嬷嬷仔细看这针脚,除了我,还有谁缝得出这样的。明儿就要上白云观了,怕祖母惦记我。原想做个抹额,可祖母又戴不出去,还是算了。”

    逗得老夫人笑罢,连说三个好字,让赵嬷嬷收了荷包,探究地看着秦侞暮,“你五妹妹的事儿知道吗?”

    “知道,她先来问过的我。”秦侞暮也不遮掩,“想来是上次受了六妹妹的气,心里有的盘算。”

    老夫人情绪低落,稍有不满,“听她口气,有点埋怨我。这个丫头迷糊,六丫头不好相与,她非跟前凑,受了委屈来,却怪我未主持了公道,便是你挨了那么大个巴掌也不过是关妍姐儿几天,这儿占着理呢,你二婶婶还怨怼,不肯上我这儿来。五丫头心思这样浅,入宫有什么好处?别给府上招惹了祸事。”

    说是这样说,但老夫人还是应允的,一个体面女官和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女,对秦府的作用是天差之别,不过多往宫里使点银子,让她当个闲差,到二十放出罢了。

    秦侞暮道,“五妹妹还小,还有得造。她有这个心思,尽依她,祖母只管请了教引嬷嬷,府上姊妹一块儿学着,混不论选不选得上,也算是又让她们长了见识。”

    老夫人听着是这个理儿,赵嬷嬷却咂摸出了另一层意思,打趣秦侞暮,“姑娘倒是只往白云观一躲,那可不苦了大姑娘,才出了禁闭,上午要上绣水楼,下午要学规矩,可忙得两脚不沾地。”

    秦侞暮笑而不语,老夫人回过味儿,揽着秦侞暮乐道,“都是一样的做女红学规矩,哪有谁金贵些躲懒了,咱们暮姐儿是身子虚要将养,急不来。”

    赵嬷嬷假意掌自己的嘴,“怪我说错话,看我这张臭嘴!”

    老夫人笑骂,“你这老货!”

    在长松院腻了一下午,吃过晚膳就回了青墨院,将走到院口,远远看见川露院那边儿有人影灯笼晃动。

    秦侞暮停了停,凝皖窜过去瞟了几眼折回来道,“是六姑娘,掉了什么东西,打发人找着呢。”

    秦侞瑶也看见了秦侞暮,上前笑道,“姐姐脸大好了?今儿就出得门了?”

    秦侞暮好似没听懂她话里的寓意,随意点点头问,“掉什么了?还掉在外头,天儿都摸黑了,明儿找不得?”

    说起这个秦侞瑶就着恼,“娘去年给我打的三翅莺羽珠钗不见了,本来今儿找出来说放首饰铺子上溶了打个新花式,结果我拿着去找娘也不知道掉哪儿了,屋里到处找不见,就上外头看看是不是走着脱落了。”

    秦侞暮睨着她,“你也没拿个盒子装着?”

    “装了呀。我拿在手里的,结果就不见了!”秦侞瑶人小不记事儿,压根儿想不起来,懊恼得脸皱起来,“在娘那儿也没有,娘说我就没提打钗的事儿。”

    她埋头苦想的模样着实可爱,秦侞暮口气柔和地问,“你就没去别的地儿?”

    “没去!”秦侞瑶极其肯定,“我今儿上午跟五姐姐做女红,中午歇了会子,起来的时候就去了晖景院,在晖景院门口碰上四哥哥打里头出来,说正要给我送樱桃……”

    晓霞搡了她一下,她发觉说漏嘴,紧闭了嘴巴转身走了。

    秦侞暮失笑,不过几碟子樱桃,又是当季的果子,我也不是吃不着,还能埋怨着告你们状不成。

    洗漱过,书鹊还在嘀咕,“真是过分,从外头得了鲜货,就光她们娘仨儿吃了,姑娘嫡长没分个一颗半粒,长松院都没听见响儿,不过几碟樱桃,谁稀得吃了?多大的宝贝似的!”

    秦侞暮无奈地笑道,“你快别念叨了,我耳朵要起茧了!把灯掌来,上东梢间把那本四洲志拿来,我看会儿书。”

    书鹊老大不情愿,点了两根蜡烛罩上纱罩擎了来,“让您不要夜里看书,白日铆劲儿睡,夜里就看书了。这蜡烛烧半管儿,您就得睡。”

    秦侞暮刺她,“知道了,你再啰嗦,让外头凝白进来值夜。”

    书鹊犹自不停,待要再说,秦侞暮原懒懒侧靠在迎枕上,半抬起身,对着烛光将书翻了个遍,眼露焦虑,蹙眉问道,“我签儿呢?”

    “什么签儿?”书鹊字儿都不识,鲜少碰秦侞暮的书,丈二摸不着头脑,“您在书里夹东西了吗?”

    秦侞暮反复抖了抖书,竟像要哭出来了,“书签儿!之前在白云观,有一日,我拉你摘梅花,抹了朱墨印在云锦上,回来之前包了竹片做书签儿。还是你说就那么包着缝角不好看,从中间留缝绣如意缭上,上头还留了口,我笑你做了个荷包,你非说是个书签袋。”

    书鹊恍然大悟,记起来了,“那签儿怎么了?我记着,不是搁在您上次看的书里头么?”

    秦侞暮顿时乱了阵脚,惶然了阵儿,不知所措地红了眼。

    定郡公在书案后坐着,从下午直坐到现在,晚膳也未用得,汪全在次间探头探脑,谨慎地问,“爷,您饿了么?今儿监门、领军送来当值的册子,您还没看呢,还有……”

    “拿上来。”不知怎地,定郡公的声音有点儿哑,“拿上来你就下去歇着吧,这边不用伺候了。”

    他说一不二,汪全不敢违逆,给寝屋里留了灯便下去了。

    又过了一刻钟,定郡公慢慢松开紧握的手。

    昏黄的光落在打磨光滑的竹片上,上面有笔力尚轻的小楷写着:远山鸟倦暮更深,枝笼花息夜下沉,月移挑步谦声语,似是知意念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