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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5.第九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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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一早, 晁大老爷等人启程去长沙。晁逊不爱骑马,遂坐了辆大马车,将寇家爷俩一并带在车上。昨儿已教会了寇得宝认红色和绿色, 今儿教他认黄色。孩子学得挺快,抵达长沙时便已认得了。

    来到湘王府前下了马车, 晁逊问道:“寇阿桂, 我们湘王府比你们燕王府如何?”

    寇阿桂张望一眼道:“瞧这架势,比燕王府小。”过了会子他低声道,“京里头几个国公府、侯府也都比这大。”

    “哦?京中的公侯府邸你曾去过么?”

    寇阿桂道:“多半都改成了博物馆美术馆之类的,门票便宜, 我去过好几处呢。”

    晁逊若有所思道:“公共文化艺术场所才是一座城市的灵魂。”

    没过多久便有个小黄门笑嘻嘻出来相迎, 引着他们一行人入内见湘王。寇阿桂昨晚费了不少力气教寇得宝磕头,勉强没出错。湘王懒懒的歪在罗汉床上。寇得宝刚学会了黄色,指着湘王身上的黄袍便喊:“黄色!”吓了晁大老爷一跳。好在那傻孩子口齿不清,“黄色”听着有几分像“皇上”。湘王还挺高兴,没责备他。

    湘王问道:“晁爱卿说有要紧事?”

    “是。”晁大老爷遂说了寇阿桂来历并弃王位者乃燕王替身之事。

    湘王愕然。半晌, 哂笑道:“孤王早知道贾琮乃是逆贼。”遂看了看寇阿桂, “你先留在湘国,回头孤王有些事问你。”寇阿桂赶忙答应。湘王摆摆手,打发他们走。寇阿桂本以为要折腾许久,不想这就完了,松了口气。

    出了屋子, 有个老太监近前道:“晁三爷, 王爷让你也莫着急回岳阳。”晁逊微怔。晁大老爷忙不迭的说“遵命”。

    湘王府左近便有晁家的宅子。既来了, 晁大老爷少不得须见见女儿外孙。晁家爷俩便领着寇家爷俩住下了。

    晁逊还要测试寇得宝的学习能力,遂依然让他们住自己院子。略安置了会子,晁逊让人在堂前铺了块地毯,给寇得宝些玩具让他脱了鞋随便玩。寇得宝便滚在玩具堆里撒欢儿。

    晁逊与寇阿桂并肩而坐看他玩。看了会子,晁逊乃道:“我若没猜错,过会子湘王府便有人来替你拍照。”寇阿桂一愣。晁逊道,“好拿去京城确认你的身份、品行和能力。”

    半晌,寇阿桂叹道:“我不曾撒一个字的谎。只不知王妃娘娘如何了。”

    晁逊道:“据我所知,燕王妃娄氏因得知燕王早在爪哇国另娶正妻,先世子司徒岳亦毫无回国接母亲的心思,恼怒之下将燕王府卖了一大笔钱撒气。故此她如今手头极充裕,你且安心。”

    寇阿桂点头道:“我们下人早已猜着了。”

    晁逊悠悠的道:“如今像你这样忠心且有本事的奴才已是极难找了。湘王九成会留你。”

    寇阿桂苦笑道:“这是我的命。”

    “只是……”晁逊看了一眼寇得宝,“得宝离不开你。然你若带他进府——他是个小子,王府后院的傻子也得净身。”

    寇阿桂大惊失色:“万万不可!”他霎时掉下泪来,“这孩子何其无辜!我当年好悬没挺过来……求三爷救他!”

    晁逊道:“说起来此事本是我的不是。若非我想找个弱智病例来瞧,你们这会子已逃到联邦去了。”寇阿桂面色一变,舌头打结。晁逊摆手道,“你不用怕,我是支持废奴的。但昨儿你说出自己身份时晁二在场。就算我没有抢先带你去见父亲,晁二也必会告诉他。迟早你得来这趟长沙。”

    寇阿桂一想委实如此。再看这逊三爷行为举止,做的每件事都有京城之风。连他想要个傻子也并非为着瞧热闹,当是想治疗得宝的傻病。昨儿自己若不说出京里的身份,逃跑之事保不齐他就能帮着混过去。不由得后悔。乃向晁逊道:“这可如何是好。晁医生,这孩子绝不能净身。我知道您喜欢他。实在不成,可否烦劳您将他送去京城、寻个弱智学校?”

    晁逊忽然看着他笑了,半日不言语。寇阿桂一愣。晁逊道:“我本来担心你这样一个老好人,有些事怕办不了。倒是低估了你。”

    寇阿桂强笑道:“晁医生说什么呢。”

    “你很会说话。”晁逊道,“我说赞成废奴,你立时改口叫我晁医生。晁医生这个称呼听在我耳中委实比逊三爷舒服多了。”

    寇阿桂见他面上神色倒有八分夸赞,毫无讥讽之意,迟疑道:“我们做奴才的,不会察言观色早死了。”

    晁逊乃正色道:“得宝信任你。这种孩子极难得信任一个人,有你在身边对他学习些日常知识帮助很大。我想着,你是个能干之人。嗯——寇阿桂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从京城来,觉得是燕国好还是湘国好。”

    寇阿桂道:“自然是燕国好。”

    “燕国哪里好。”

    “哪里都好。”

    “哪里最好。”

    寇阿桂思忖半日道:“早先我委实不觉得废奴有什么好。吃穿有主子供着,月钱也不少,得了主子器重还能管教不懂事的孩子、执掌不小的产业、攒下些许积蓄。哪日主子开恩放出去,也便是个良民。直至前几个月到了庄子里才知道……奴才并非都有运气遇上好主子。”他叹道,“燕国最比湘国好的便是废奴。”

    晁逊点头道:“你既有此念头,我们便有了合作的基础。”寇阿桂不觉竖起耳朵。晁逊接着道,“实不相瞒。我与一群同伴暗中与联络了联邦,欲设法瓦解西楚盟、让天下都加入联邦。不再有奴才、不再有太监,哪怕是得宝这样的孩子都能得到医治、学到一技之长。寇先生,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寇阿桂身子一动,如被定住了一般。晁逊接着说,“若不愿意,我们也不强求。放心,我会托人送得宝去京城或广州的特殊教育学校。总有一日湘国没了王室,你还能恢复自由身去找他。”

    寇阿桂骤然掉了泪来,连声道:“愿意!我愿意、愿意!”晁逊不曾想他答应得如此之快,有些惊讶。寇阿桂抹了把眼泪道,“不怕晁医生笑话。当日在京城,街上的巡警、民政局办事的、学校的大学生,都喊我做先生。我一直听着别扭。我不过是个奴才,哪里是先生。我知道这是燕国的寻常称呼,然我依然别扭。”他又拭泪,仿佛拭不完似的。“不曾想这辈子还能听到人喊我做寇先生。”

    晁逊不觉点头道:“原来如此。西楚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日了。到时候人人都喊你寇先生。”

    寇阿桂再拭泪,这回可算拭干净了。乃向晁逊正色道:“晁先生,若有什么寇阿桂能做的,万死不辞!”

    晁逊微笑道:“若寇先生肯帮忙,咱们必能成事。”

    寇阿桂抬头看儿子呵呵笑着抱了只布偶熊在地毯上打滚。自打认得他,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欢喜。“若是举国都能像燕国那样,人家也会称我家得宝一声寇先生。”

    晁逊道:“他还小,只能先叫寇同学。”

    寇阿桂咧嘴笑了:“寇同学,寇同学!真好听。”

    二人看了会子寇得宝玩儿,晁逊方告诉寇阿桂联邦如今的麻烦。

    联邦军队打仗容易,是因为情报灵通、知己知彼。偏如今情报上遇到了个坎儿。楚王身边忽然冒出了一个叫孟昌甫的谋士,帮着楚王联络各国合纵、拉起了西楚盟。此人巧舌如簧,已得西楚盟诸国王爷信任,正在折腾一个新的情报机构,汇集西楚盟十八国。且他编了套密码并非文字。联邦虽得到了些样本,愣是破译不了。

    此人本是齐国人士,胸怀奇才大志、躬耕林下以待明主。偶得齐国大族崔家族长器重,将族内嫡支的一位小姐许配给他。孟昌甫悄悄看过那崔小姐,容貌姝丽性情可人;亦读了其诗文,篇篇锦绣字字珠玑;遂十分爱慕。本已定下婚期只待成亲。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崔家因罪被齐王抄家、崔小姐与家人一道打入囚车。半道上这囚车又让贼寇给劫了、人口不知所踪。

    孟昌甫对崔小姐情根深种,闻讯大急。打听到崔家女眷可能卖去了吴国,千里迢迢赶去吴国寻找,踪迹皆无。他不惜身份结识了吴国人市的粗鄙商贾,确认崔小姐并未卖到吴国。遂赶回齐国百般探听,终是从崔家并未遭难的旁支口中得知,崔小姐他们已逃到燕国。

    孟昌甫又赶到燕国,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崔小姐。而此时崔家众人到燕国两年有余,崔小姐早已从一个齐国大族千金变成了燕国寻常女学生。不论她母亲长辈如何坚持信义要把她依约嫁给孟昌甫,她只不肯。这崔小姐道:“我是燕国公民,有婚姻自主权。”家里逼急了她便躲到同学家去,孟昌甫去学校找她、她竟报了警!偏燕国已更改律法,改得蛮不讲理。分明是崔小姐背信弃义、道理尽皆在孟昌甫手里,燕国不论官员警察百姓都说他与崔小姐之婚约有违婚姻自由原则、乃是无效契约。

    没几日孟昌甫便查到,崔小姐在学校交了男朋友,那少年连四书都没读完。孟昌甫当面以偏僻典故讥讽,男朋友全然听不懂。崔小姐冷着脸说了几句话,他们同学都笑了,而孟昌甫听不懂。崔小姐道:“人之学力有限,术业贵乎专攻。大道以多歧亡羊。孟先生何故以己之长嘲人之短。”乃拉了男朋友便走。

    孟昌甫自觉一腔痴情付流水,心灰意冷。乃深恨贾琮等人定下扰乱世道之规矩,将他好端端的未婚妻带坏了。后游历多国,终决意辅佐楚王。

    寇阿桂听罢半日不知说什么好。晁逊道:“依你看,此事谁占理儿?”

    寇阿桂道:“自然是崔小姐占理。答应婚事的是她族中长辈,又不是她自己。难道我还能把别人的东西卖了不成?”

    晁逊含笑点头:“阿桂,你在京中那些年虽把自己当成燕王妃的奴才,燕国的人权意识还是不由自主渗了许多入你心里。”

    寇阿桂道:“倘若在齐国时也让崔小姐见见孟先生,让他们两情相悦,此事便能成破镜重圆的佳话了。”

    晁逊道:“便是因为偷看过崔小姐才不答应的。孟昌甫年岁比人家姑娘大得太多了,容貌也不好看。他纵有才学,小姑娘未必看重他那种才。人各有志。有的女人喜欢丈夫宏图大展,有的喜欢两口子阶前剪花。有的求才、有的求貌、有的求钱。就算崔家没出事、他二人成了亲,未必能过得好。”

    寇阿桂道:“崔小姐过得不好罢了。”

    晁逊点头,接着说:“因知道联邦之细作无孔不入,孟昌甫要求西楚盟各国派最可靠之人去学那套密码,最好是联邦细作不知道、猜不到的新手。湘王疑心颇重,我们一时难以找到人选推荐给他,纵找到也恐怕他瞧不上。”

    寇阿桂思忖道:“如此看来,我委实合适。”

    晁逊道:“你若做了此职,为着隐秘、定是不用跟在他身边的。那便可以寻个借口不住湘王府。”寇阿桂连连点头。

    正说着,外头来人了。乃是一位湘王府的老太监并一位推着照相机的摄影师。老太监笑道:“王爷让给寇公公拍张照片。”

    寇阿桂笑道:“多谢王爷恩典。可能替我儿子也拍一张?”

    老太监假意嗔道:“你倒是会顺杆儿爬。罢了,你这儿子怪憨的,也拍一张吧。”

    晁逊道:“我也拍一张行么?”

    老太监道:“晁三爷还稀罕这个!”遂让摄影师给他们三个都拍照。

    一时三人合了影,晁逊看着寇得宝道:“若能查到得宝生父家就好了。我想知道他是天生傻子还是后天遇上什么事才傻的、他母亲怀他时吃了什么。”

    老太监道:“晁三爷还真想当个大夫啊。”

    晁逊道:“自然。我便是想当大夫。若能查出傻子生出之缘故、杜绝天下再有傻子便更好。”

    老太监道:“晁三爷真真惫懒,不若晁大爷晁二爷有志气。”

    晁逊道:“一家子有两个志气的以足够了。个个都志气,这家就得散架。”

    老太监似笑非笑瞧了他一眼,拱手告辞,领着摄影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