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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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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惹祸上身

    第二天早上,漫天飞舞的流言响彻了大梁山的天空。

    大癞小麻雀被削的事儿,就像一阵骤风,眨眼的时间传遍了大山的角角落落。

    跟张二狗预料的一模一样,所有的人都把大癞的事儿按在了张大毛的头上。

    不用问,这件事是张大毛干的,这叫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有初一我有十五。

    你踢坏了我儿的牛牛,老就割了你儿的牛牛。一报还一报。

    这种事儿张大毛干得出来,也只有张大毛这样的人才干的出来。

    李老实是后半夜知道儿小麻雀被削的。

    当他听丈人跟丈母娘诉说一遍,风风火火赶到王庆祥家,瞅到儿的那副残像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嘴巴里的烟锅也掉在了地上,眼睛里腾地窜起一股怒火。

    “张大毛!你好狠的心啊!老跟你没完!咱们走着瞧,此仇不报,我李老实就不是人!!”

    王庆祥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劝道:“老实兄弟,千万别鲁莽,别鲁莽啊,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免得误会了好人!”

    李老实一跺脚:“误会个屁!除了张大毛,谁会这么做?拼了,拼了,这日没法过了。”

    喀吧一声,李老实将烟锅砸在地上,砸成了两段。然后他抱起儿回家了。

    他的女人也气势汹汹,但是却没有哭泣,眼神里同样充满了仇恨。

    这是要鱼死网破的节奏,把王庆祥吓得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预感到一股不祥的气氛笼罩在了大梁山,如果事情处理不当,立刻会引起暗流涌动,腥风血雨。

    王庆祥赶紧从家里追了出来,苦苦哀求:“老实兄弟,消消气,消消气,千万别鲁莽啊,要不然你会遗憾终身,一旦走错路,想回头就难了。”

    李老实说:“庆祥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也会尽力将一碗水端平,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跟张大毛这道梁算是结下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李老实根本不听,就那么气势汹汹走了。

    回到家以后,李老实开始调兵遣将,通知了所有的本家,通知了所有的亲戚,也通知了娘家人。只要可以联系上的亲人朋友,一个也没有放过。

    他要跟张大毛决一死战,为儿断去的牛牛讨回公道。

    妈的!让老断绝孙,我也不让你好过,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李老实到家调兵遣将暂时不提,这件事可把王庆祥吓坏了。

    王庆祥最担心的是大梁山的人会引起械斗。

    大梁山五个村,五个村里的人交叉婚配,谁跟谁都搭得上亲戚。

    从前,他们是和睦的,就像一湖平静的秋水,从没有掀起过任何波澜。

    一旦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大梁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立刻会僵化,世代结仇。

    仇恨可以磨灭人的良知,也可以让人无法准确判断事情的真实,更加会冲昏人的头脑。

    他不想大梁山人陷入万劫不复的灾难中。

    王庆祥想起了儿王海亮,也只有海亮可以摆平这件事。

    但王海亮不在家,到城里购买树苗去了,三四天都不见踪影。

    王庆祥没办法,只好忧心忡忡赶到了张大毛的家。

    其实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张大毛的耳朵里,张大毛冤死了。

    他不知道谁在背后搞鬼,非要将这屎盆扣在自己脑瓜顶上。

    王庆祥赶到张大毛家的时候,张大毛正抽着烟锅,在院里打转转。

    王庆祥进门就道:“大毛,你还有心思抽烟?都火烧屁股了。”

    张大毛苦苦一笑:“我有什么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等着李老实呢,我张大毛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王庆祥一拍腿怒道:“大毛兄弟,你老实跟我说,大癞的牛牛被割,跟你有没有关系?”

    张大毛脖一歪,怒道:“庆祥哥,你也认为这件事是我干的?”

    “废话!这跟你脱不了干系,不单单我,整个大梁山的人都这么认为。”

    张大毛死猪不怕开水烫,呵呵一声冷笑:“那就是我干的!怎么样?老就是要为我儿讨回公道,人欺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李家庄的人敢来,我接招就是了。”

    王庆祥气的嘴唇哆嗦:“你糊涂!你知道这样会引起什么后果吗?从今以后,整个大梁山都将天翻地覆,都将生活在仇恨里,一旦引起骚乱,会死很多人的!人命关天啊!”

    张大毛说:“我有什么办法,是李老实不给我路走。”

    “那我问你,就三个字,是还是不是,你告诉我,不是你干的,这件事我会帮你摆平。”

    张大毛说:“不稀罕!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凉快去,这是我跟李老实的恩怨。”

    王庆祥一瞪眼:“你放屁!怎么没我的事儿?大家都是亲戚,一旦家族跟家族之间产生恩怨,咱们村还怎么展?路还怎么修?整天斗来斗去,日还怎么过,这些你想过没有?

    好吧,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如意想想吧?你想儿长大以后也生活在仇恨里?世世代代跟李家斗下去?大毛,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王庆祥苦口婆心,掰开揉碎跟张大毛讲解利害,张大毛犹豫了。

    “可不是我做的,人家也按在了我的头上,那怎么办?如果我张大毛服软,以后会被人当做窝囊废!我不能在孩面前失去父亲的尊严。”

    喔……王庆祥明白了,如果这件事赶在七年前,张大毛一定会先服软。现在不行了。

    因为如意长大了,在亲生儿面前,张大毛必须要树立威严,为儿出头,他不想如意将来瞧不起他。

    王庆祥道:“我知道,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张大毛报复人从不苟且,都是明刀明枪的,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既然不是你做的,跟我走,咱们到李家去。”

    王庆祥一边说,一边拉住了张大毛的手。

    张大毛一瞪眼:“干什么?”

    王庆祥说:“赔礼道歉,将事情说开,免得李老实误会你。”

    张大毛说:“我不去,去了就是不打自招,好像我怕了他。”

    王庆祥怒道:“你糊涂!难道你真的想大梁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才安心?陪个礼,道个歉,跌不了你的份儿……你跟我走,今天不去也由不得你。”

    王庆祥生拉硬拽,非要拉着张大毛给李老实道歉不可。

    他想做和事老,将这件事压下去。免得引起更大的祸事。

    张大毛想想也是,本来就不是老割了你儿的牛牛,我实话实说,信不信那是你李老实的事儿。

    就这样,王庆祥拉着张大毛走出了家门。

    路过张拐的代销点,王庆祥自己花钱,买了五斤上好的点心。

    他打算跟张大毛一躬到底,想那李老实也做不出什么越轨的事儿来。

    两个人提着点心,来到了李老实的家,没进门就听到院里吵吵嚷嚷,哭成了一团。

    李老实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为他呐喊助威。

    大家纷纷决定,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一定要讨伐张大毛,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王庆祥来到李老实家门口的时候,没好意思进去。

    他先拉住了李老实的侄,满脸赔笑:“大侄,我们是来道歉的,你到屋里去,把李老实叫出来,我王庆祥找他有话说。”

    李老实的侄犹豫了一下,接过王庆祥手里的点心进了院。

    可刚刚进去不到一分钟,李老实就将那五斤点心从窗户里扔了出来,还传来一声谩骂:“让他滚!老不领他的情,你告诉张大毛,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老要跟他决斗!!”

    张大毛在外面一听,那怒火蹭地冲上了脑门,扯着嗓同样喊道:“李老实!你个榆木疙瘩脑袋!老告诉你,你儿的牛牛被割,不管老的事儿!是有人嫁祸于人!

    你眼睛长屁股上了,还是耳朵长腚上了?这分明就是陷害,我张大毛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是老干的,我一定承认!”

    张大毛的话刚落,噌地一声,李老实的身影从屋里跳将出来,怒道:“张大毛!你还狡辩?不是你干的,那会是谁?”

    张大毛说:“天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

    “怎么,没胆承认?想不到你张大毛也是缩头乌龟。”

    “你放屁!谁缩头乌龟?别以为老怕你。”

    “那好啊,老也不怕你,咱们决斗,明天中午,你拉上你的人,我拉上我的人,咱们村东的打麦场见,谁打死谁算谁。”

    张大毛一听。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好啊,明天中午,不见不散!”

    张大毛说完就走,头也不回。

    王庆祥哭笑不得,自己本来当和事老的,可一句话也没轮到他讲,两个人竟然话不投机,见面就掐。

    矛盾不但没有得到化解,反而更加激化。

    他看了看李老实,有看了看张大毛,结果这两个人都没理他,甩手各走各的。只剩下王庆祥在哪儿唉声叹气。

    这就等于是李老实跟张大毛下了战书,而张大毛也接受了挑战。

    不单单李老实在调兵遣将,张大毛到家以后不甘示弱,同样开始调兵遣将。

    一时间,疙瘩坡躁动起来,李家庄躁动起来,附近的孙家庄,张家庄跟王家庄也躁动起来。

    双方都在各自拉拢自己的人马,各自寻找自己的亲戚。

    这样一来,大梁山五个村的人就分做了两派,其中一派以张大毛为,另一派有李老实为。

    还有很多人,跟这两派都扯得上亲戚,得罪那边也不好,他们只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关上家门,足不出户,免得惹祸上身。

    这两派人马非常强大,都有几百号人。

    第二天上午,张大毛这边给大家分了武器,信誓旦旦道:“老少爷们,我张大毛被人欺负了,也被人扣上了屎盆。

    而且我儿的牛牛也被人踢了。今天,是我张大毛本家的爷们,就跟李老实拼了!我不会亏待大家。

    只要今天参战的,死了没话说,我管买棺材,管抚恤金,受了伤的,我张大毛管养老,就是散尽家财,老也要出了这口气,冲啊!!”

    张家的本家爷们一听,纷纷拿起武器,直扑打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