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非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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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设想的转折令柯子墨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从大贤者的描述中看得出来托卡特自由帝国于第五纪的生息年代中后期已是纵横世界的强盛国度，它始终贯彻的中立态度在世界局势中担任了重要的润滑剂，欣欣向荣的文明活力不见丝毫的衰减，甚至在最后一幕中他们敢于挑战太空。
柯子墨立刻联想到了数种文艺作品中对星空的警惕，开始担心地球外部是否存在超凡污染源——实际上这并非毫无根据，假若某种高位生命体在通过星空传播污染，那么现界天赋异禀的少数智慧生命确实能够以灵感的方式转录一部分真相。
事关文明存亡，柯子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释放【神术——曦光】净化灵魂。
“太空有问题？”
“大贤者”似乎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理解了柯子墨的意思：“不，不是探索太空这一行为触发了什么机制，如果地球外部是危机四伏的空间，利达尔文明早就毁灭了。
“这一切都要从灵气枯竭说起，阿卡赫族是一个极为依赖超凡力量的种族，甚至于他们的生存都与灵气息息相关。
“当阿卡赫族察觉到灵气枯竭的迹象后，他们尝试过不计其数的方法，其中就包括了进行星际移民，但是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
“阿卡赫族的技术尚不足以将全族改造为不具备超凡力量的生物，也没办法解决灵气枯竭的根源，而且灵气枯竭的范围覆盖了整个恒星系，这意味着不能通过逃避来解决问题。”
“对于一个文明来说，等待死亡可不好受。”柯子墨设想了一下阿卡赫族面临的困境，大概就像某一天太阳开始冷却了一样。
“没错，哪怕消息只是在少数群体内流传，也足够引发规模不小的动乱了。”大贤者的语速略微放缓，“但是阿卡赫族具有无与伦比的毅力，他们的最后一位君王力排众议，将灵气枯竭的实证公诸于世，号召全体族人齐心攻克时间技术。”
柯子墨惊讶于那位君王的魄力，要知道对于一个自然发展的文明而言，科技的进步通常是多个领域协同发展的结果，若想实现跨越式的提升，需要的可不是持之以恒的努力。
“或许是神明最后的眷顾，他们抓住了那一点运气，初步解决了将历史片段复制重现的难题。”大贤者继续讲解道，“篆刻在石板上的碑文历经纪元的更迭也会被风沙磨灭，后世因为生命形态、技术路线的不同甚至可能无法理解遗留下的信息，但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却是不会出错的。”
“他们倾尽全族的力量，修筑了层叠嵌套的异空间，利用时间剪影技术将族群历史中的重要时间段移植进里面，并把钥匙交给了最有希望活过灵气枯竭的朋友。
“这就是石碑计划。”
经过大贤者的说明，柯子墨所掌握的碎片信息终于串联到了一起，隔绝的数据界、混乱的时间线、自洽的遗迹环境等疑问都自然而然有了解答。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问题。
正当柯子墨想要提问的时候，大贤者抢先一步开口道：
“你应该感觉到了刚才展示的历史片段其实并不连贯吧？”
柯子墨“嗯”了一声，在第一次时间加速跳转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虽然石碑计划记录复制的都是文明发展中的重要节点，但是作为一部“史书”而言实在是太过片面，每一个时间节点之间都存在着显著的断裂感。
若非柯子墨亲身经历过大部分场景，并且有大贤者在一旁讲解，他甚至无法将其联系起来——毕竟数万年时间足以让超凡种族的形态发生巨大变化，任谁也无法将四足行走的阿卡赫族与笨拙的林克鱼联系在一起。
“不过时间剪影其实是一种取巧的手法，它借助整个族群的血脉记忆复刻出了真实的世界碎片，然而同样受限于血脉记忆，它无法像录像一样记载下详实的历史，只能重现出灵魂深处最重要的部分。”
“这就是异空间里不定期出现时间跳跃的原因？”
“大贤者”的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无奈：“如你所想，但技术的不成熟仅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一点则在于常人的心智无法承受浩如烟海的信息量，哪怕时间剪影能够让来访者身临其境也需要大量的灵魂分担压力。”
柯子墨似乎恢复了身体的一部分控制权，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询问道：“可按你的说法，石碑计划的目的是为了让阿卡赫族留下痕迹，那为什么能够来到大书库的只有我和血脉信仰的使徒，不应该是人越多越好吗？”
“关于这个问题，请听完这段留言。”
刹那间，形形色色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仿佛礼堂中回荡的合唱，跨越了漫长的岁月环绕在柯子墨耳边：
“你好，我们的朋友。
“在此之前，容我们说一声抱歉，你或许一头雾水地接过了长辈传下来的钥匙，也可能只是被年久失修的大门无意间吞入，如果石碑计划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请原谅我们的任性。
“你能来到这里，想必灵气枯竭的时代已经结束，超凡种族又有了栖身之地。
“真希望能亲眼看到外面的天空，可惜我们已经永远成为了第五纪的一部分。
“阿卡赫族不是懦弱的种族，我们不惧死亡，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会在悬崖边上种下一朵花。
“接下来，你将在异空间内经历真实存在过的时间剪影，请将我们的故事传回现界。
“不要忘记我们。”
充满奇异韵律的和声渐渐散去，但柯子墨的心情却由好奇转为震惊，他紧盯着一片虚无中缓缓走出来的身影，质问道：
“这本该是在异空间开启时播放的留言。
“为什么……”
那道穿着时间剪影中大贤者服饰、面容模糊的身影走到柯子墨面前，幻化出一对桌椅坐了下来，他以一种令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的奇怪声音平静地说道：
“因为这不是我的意愿。”
未曾设想的转折令柯子墨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从大贤者的描述中看得出来托卡特自由帝国于第五纪的生息年代中后期已是纵横世界的强盛国度，它始终贯彻的中立态度在世界局势中担任了重要的润滑剂，欣欣向荣的文明活力不见丝毫的衰减，甚至在最后一幕中他们敢于挑战太空。
柯子墨立刻联想到了数种文艺作品中对星空的警惕，开始担心地球外部是否存在超凡污染源——实际上这并非毫无根据，假若某种高位生命体在通过星空传播污染，那么现界天赋异禀的少数智慧生命确实能够以灵感的方式转录一部分真相。
事关文明存亡，柯子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释放【神术——曦光】净化灵魂。
“太空有问题？”
“大贤者”似乎愣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理解了柯子墨的意思：“不，不是探索太空这一行为触发了什么机制，如果地球外部是危机四伏的空间，利达尔文明早就毁灭了。
“这一切都要从灵气枯竭说起，阿卡赫族是一个极为依赖超凡力量的种族，甚至于他们的生存都与灵气息息相关。
“当阿卡赫族察觉到灵气枯竭的迹象后，他们尝试过不计其数的方法，其中就包括了进行星际移民，但是所有的计划都失败了。
“阿卡赫族的技术尚不足以将全族改造为不具备超凡力量的生物，也没办法解决灵气枯竭的根源，而且灵气枯竭的范围覆盖了整个恒星系，这意味着不能通过逃避来解决问题。”
“对于一个文明来说，等待死亡可不好受。”柯子墨设想了一下阿卡赫族面临的困境，大概就像某一天太阳开始冷却了一样。
“没错，哪怕消息只是在少数群体内流传，也足够引发规模不小的动乱了。”大贤者的语速略微放缓，“但是阿卡赫族具有无与伦比的毅力，他们的最后一位君王力排众议，将灵气枯竭的实证公诸于世，号召全体族人齐心攻克时间技术。”
柯子墨惊讶于那位君王的魄力，要知道对于一个自然发展的文明而言，科技的进步通常是多个领域协同发展的结果，若想实现跨越式的提升，需要的可不是持之以恒的努力。
“或许是神明最后的眷顾，他们抓住了那一点运气，初步解决了将历史片段复制重现的难题。”大贤者继续讲解道，“篆刻在石板上的碑文历经纪元的更迭也会被风沙磨灭，后世因为生命形态、技术路线的不同甚至可能无法理解遗留下的信息，但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却是不会出错的。”
“他们倾尽全族的力量，修筑了层叠嵌套的异空间，利用时间剪影技术将族群历史中的重要时间段移植进里面，并把钥匙交给了最有希望活过灵气枯竭的朋友。
“这就是石碑计划。”
经过大贤者的说明，柯子墨所掌握的碎片信息终于串联到了一起，隔绝的数据界、混乱的时间线、自洽的遗迹环境等疑问都自然而然有了解答。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问题。
正当柯子墨想要提问的时候，大贤者抢先一步开口道：
“你应该感觉到了刚才展示的历史片段其实并不连贯吧？”
柯子墨“嗯”了一声，在第一次时间加速跳转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虽然石碑计划记录复制的都是文明发展中的重要节点，但是作为一部“史书”而言实在是太过片面，每一个时间节点之间都存在着显著的断裂感。
若非柯子墨亲身经历过大部分场景，并且有大贤者在一旁讲解，他甚至无法将其联系起来——毕竟数万年时间足以让超凡种族的形态发生巨大变化，任谁也无法将四足行走的阿卡赫族与笨拙的林克鱼联系在一起。
“不过时间剪影其实是一种取巧的手法，它借助整个族群的血脉记忆复刻出了真实的世界碎片，然而同样受限于血脉记忆，它无法像录像一样记载下详实的历史，只能重现出灵魂深处最重要的部分。”
“这就是异空间里不定期出现时间跳跃的原因？”
“大贤者”的声音里夹杂着深深的无奈：“如你所想，但技术的不成熟仅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一点则在于常人的心智无法承受浩如烟海的信息量，哪怕时间剪影能够让来访者身临其境也需要大量的灵魂分担压力。”
柯子墨似乎恢复了身体的一部分控制权，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询问道：“可按你的说法，石碑计划的目的是为了让阿卡赫族留下痕迹，那为什么能够来到大书库的只有我和血脉信仰的使徒，不应该是人越多越好吗？”
“关于这个问题，请听完这段留言。”
刹那间，形形色色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仿佛礼堂中回荡的合唱，跨越了漫长的岁月环绕在柯子墨耳边：
“你好，我们的朋友。
“在此之前，容我们说一声抱歉，你或许一头雾水地接过了长辈传下来的钥匙，也可能只是被年久失修的大门无意间吞入，如果石碑计划对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请原谅我们的任性。
“你能来到这里，想必灵气枯竭的时代已经结束，超凡种族又有了栖身之地。
“真希望能亲眼看到外面的天空，可惜我们已经永远成为了第五纪的一部分。
“阿卡赫族不是懦弱的种族，我们不惧死亡，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会在悬崖边上种下一朵花。
“接下来，你将在异空间内经历真实存在过的时间剪影，请将我们的故事传回现界。
“不要忘记我们。”
充满奇异韵律的和声渐渐散去，但柯子墨的心情却由好奇转为震惊，他紧盯着一片虚无中缓缓走出来的身影，质问道：
“这本该是在异空间开启时播放的留言。
“为什么……”
那道穿着时间剪影中大贤者服饰、面容模糊的身影走到柯子墨面前，幻化出一对桌椅坐了下来，他以一种令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的奇怪声音平静地说道：
“因为这不是我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