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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改过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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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完会,刘慧明又和幕府商社的掌柜们开了个会,听取他们的工作汇报。有了走私商贾的上贡,清闲了许久的幕府终于运转起来了,特别是主管财务的唐卯和主管的后勤的马祥龙,更是忙得飞起。

    第二天一早,刘慧明还在和绿蕊做早操,周遇吉就上门来辞行了,搞得他手忙脚乱,连一向好脾气的绿蕊都皱起了双眉。

    刘慧明歉意地笑了笑,起身穿好衣服,见他已经在会客室等着了,“哈哈,周总戎起得真早啊!”

    周遇吉起身行了一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此去山西路途颇远,今天又是个好天气,正好行路。”

    刘慧明嗯了一声,问道,“粮草都已经打包好了吗?”

    周遇吉连连点头,再次表示了感谢。

    刘慧明又留他吃了早餐,把崇祯御赐的铠甲送了他一套,把他感动得差点儿当场下跪磕头。

    刘慧明呵呵一笑,拉着他的胳膊,叮嘱道,“我离京时,陛下曾对我说,山西总兵周遇吉乃忠勇国士,可计大事。”

    周遇吉忙东向二跪,对崇祯表示了感谢。

    刘慧明又道,“当时我还不觉得,这一次和你相处这么久,我才领会了皇上的话,你果真是忠勇无双的国士啊。”

    周遇吉忙谦虚道,“阁部过奖了,末将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您如此夸耀。”

    二人又互吹了一阵,周遇吉便起身告辞了。

    刘慧明坚持亲自把他送出了城,在回来的路上,一直跟随的王寅突然开口道,“大人如此夸耀周总戎,恐非好事也。”

    刘慧明一怔,突然明白过来,不禁一拍额头,呀地一声,“我槽,我特么就是个傻逼!”

    周遇吉本来名气并不大,如今戴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不是国士也是国士了,如果他时时刻刻以国士自许,他以后就只有一条道走到底了。

    刘慧明懊恼不已,在寒风里连抽了几袋烟才平复了心情,却见王寅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刘慧明挥了挥马鞭,问道,“你笑什么?”

    王寅把马靠近了一些,小声道,“大人如果真想笼络他,还是有办法的。”

    刘慧明眼前一亮,忙问道,“你说说看?”

    王寅压低声音,小声道,“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疼,摔疼了就知道谁对他最好了。”

    刘慧明秒懂,在空中挥了一下马鞭,哈哈大笑道,“妙,妙不可言啊!”

    这家伙花花肠子不必何欢少啊。

    回到衙门,就见里面忙忙碌碌,连伍翠儿的脸上都带着喜气,不禁问道,“出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伍翠儿一扫往日的醋劲儿,笑吟吟地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府里又要添丁了。”

    “啊?”刘慧明瞟了一眼她的小腹,喜道,“你有了?”

    伍翠儿明艳的眼神顿时暗淡下来,酸酸地道,“不是奴家,是小丫有喜了。”

    刘慧明一怔,笑道,“小丫有了,你高兴什么?”

    伍翠儿吸了吸鼻子,道,“奴家为老爷高兴嘛。老爷经常责怪奴家性子不好,奴家就算性子再不好,也是府里的一份子啊,小丫有了孩子,奴家当然要高兴啊。”

    刘慧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没看出来,你还挺深明大义嘛。”

    伍翠儿把刘慧明带到小丫的房间里,道,“老爷快去看看小丫妹妹吧。”

    刘慧明忙走了进去,赵小丫正靠在炕上做针线,见刘慧明进来,忙起身相迎。

    刘慧明摆了摆手,制止了她,道,“别起来,快别起来,好好将养着,你现在是大功臣,重点保护对象呢。”

    赵小丫脸一红,小声道,“奴身子好着呢,老爷放心好了。”

    她从小舞刀弄棒,身体素质确实不错。

    刘慧明又道,“请大夫来看过吗?”

    小丫道,“上午伍姐姐请吴太医来看过了,说我身子好,不用进补,自然生活就行。”

    刘慧明握住她的手,道,“嗯,老吴说得对!别有压力,该吃吃该喝喝,三个月以后可以多走动,以后好生产。”

    小丫瞪大眼睛,道,“老爷和吴太医说得一模一样呢,你如何懂得这些?”

    刘慧明呵呵一笑,心道我前世的老婆可是个医务工作者,知道点儿常识不很正常吗?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刘慧明道,“我过几天就要去太原了,你如今有了身孕,不便同行,就留在大同养胎吧,等生了孩子我再来接你。”

    赵小丫的脸上现出一丝不舍,半晌道,“嗯,老爷说得,我都听您的。”

    府里突然多了一个孕妇,刘慧明必须重新规划人手了,赵小丫见刘慧明准备让人去找代王帮忙,忙道,“老爷,奴家娘家还有一些婆子奶妈,都是自幼服侍我的,不如就让她们过来吧,也顺手些。”

    刘慧明忙修书一封给赵勤,让他尽快安排安排,这小子听到自己妹妹怀孕的消息,估计做梦都会笑醒吧?

    在小丫的房间里逗留了小半天,一出来见伍翠儿还在外面守着,刘慧明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伍翠嫣然一笑,随即又委屈巴巴地道,“老爷已多时未曾到奴家房里坐坐了,不如今日就到奴家那里用午饭吧,奴家还有一些体己话想对老爷说呢。”

    刘慧明见她今天就像大变活人一样,原本坚硬的心就软了下来,笑道,“冲你今天贤惠的表现,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吧。”

    伍翠儿吧他迎到自己房间里,给她脱了鞋,服侍他在炕上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诚恳地道,“老爷,奴错了,奴以后再也不使小性子了,老爷就原谅奴家这一次好不好?”

    刘慧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半晌道,“真的知道错了?没有骗我?”

    伍翠儿忙道,“奴家真的知道错了。”

    见刘慧明不相信,她又把酒杯往前伸了一截,道,“请老爷先喝了这杯酒,原谅奴家吧。”

    刘慧明接过酒杯握在手里,见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悔过的成分,心道,你大概是看出来我要离开大同了,怕我把你扔到这里吧。

    她猜得没错,他已经动了抛弃她的心思了,这女人太能搞事了,有她在,后院就没有一刻安宁。

    伍翠儿见他不肯喝酒,知道没有骗过他,只得挤出几滴眼泪,跪在他面前,痛哭道,“老爷,您把奴从内宫解救出来,让奴脱离了苦海,奴心中感激不尽,当时就发下誓言这辈子都要一心一意地服侍您,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奴从不违逆。”

    刘慧明道,“我知道,你的付出确实很多,也确实做到了从不违逆我。但是你的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一些,你希望我也像你一样,心中只有一你个人,所以,当你看到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就不痛快了,吃醋了,犯酸了,是不是?”

    伍翠儿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刘慧明又道,“你想一夫一妻制,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我这里不行。”

    他这番话放到后世就是标准的渣男语录,但在四百年前的社会确是金科玉律,理所当然。

    刘慧明不得不再次感谢这个时代。

    见她一直不说话,刘慧明又道,“如果你一直这样要求,我也愿意成全你,趁你现在还没有孩子,我可以放你出府,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只爱你一个人的男人。人各有志嘛,不强求!”

    伍翠儿大惊失色,抱着刘慧明大腿,哭诉道,“老爷……奴不是那个意思,奴不要出府。”

    不等刘慧明说话,她就一五一十地道,“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奴在宫里的时间太久了吧,见了太多争宠上位的事,也沾染上了这样的恶习了。老爷,您就看在奴是初犯的份上,饶恕奴这一次吧。奴再也不使性子了,再也不欺负姐妹们了,以后只服侍您一人就够了。”

    刘慧明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她可能真的是在宫中待久了,习惯了宫里尔虞我诈的生活,不知不觉地就把那一套带了过来,“算了,念你是初犯,就原谅你这一次吧。”

    他也不想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啊,既然她已经改过自新了,那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伍翠破涕为笑,搂着刘慧明的腰,道,“我就知道老爷是个好人,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原谅我的,呜呜呜,老爷……”

    刘慧明见她终于动了真情,心中也有些感动,咳,她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放在后世还在享受青春的尾巴呢。自己虽然娶了她,对她却并没多少感情,对待她的方式和以前管理下属差不多,仔细算起来,其实自己的责任更大一些。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快起来吧,别跪着了,我原谅你了,以后再也不冷落你了。”

    伍翠儿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镜子里哭花的脸,不禁懊恼道,“好丑啊。”

    刘慧明哈哈大笑,道,“不丑,不丑,这才是真实的你嘛。”

    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跑了出去,一看到偏西的太阳,不禁失声叫道,“哎呀,都已经未时了,该吃午饭了,嗨呀,都是奴的错,害老爷饿了肚子,奴这就去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