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精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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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东燃离开，秩序之光才回到了祂的宫殿。
祂低垂着眼眸，声音淡淡：“你也听到了不是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祂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宫殿内，带着些许的回声。
“我听到了，但是无所谓，我不在意他的目的是什么。”
秩序之光自问自答着，要是东燃还在这里，他肯定能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莫的声音。
她还没有完全与秩序之光融合。
“无所谓吗？对于你身上的魔法联结也无所谓吗？要不是因为这个东西，我们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融合？为什么还要留下它？”
“明明，在我的身上，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秩序之光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一个精致的五芒星出现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金色的五芒星就这样装饰在祂纯白无暇的面孔之上，更显得祂神圣而又悲悯。
“这是我与他之间仅有的东西，我想留下他。你有你的原则，所以我不乞求你帮助他，除掉他身上的邪神印记——”
“但原则这种东西你有，我自然也有，我要留下它。”
说着，“秩序之光”轻轻地笑了笑，那个笑容之下，万物都显得如此的黯淡，众生都显得如此的渺小。
这个笑容里包含着无尽的神性，祂是这世间最炽热的光，众生都被祂所照耀，祂就这么站着，显出了无尽的慈悲与怜悯。
“看来在人间的这些年里，你学会了挺多的。”
听见莫这么说，秩序之光似乎妥协了，祂放下了轻点额间的手，但很快，祂话锋一转。
“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
“看出来又如何？没有看出来又如何？这种事情不是都无所谓吗？再说，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莫操纵着秩序之光的身体，慢慢的坐在了神座之上。
祂银白的长发如月辉般洒落，金色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万千星河。
“是啊，我确实不是很在意。”秩序之光似乎被这个说法逗笑了，“我们啊，不是一个人吗？”
“是啊……静默纪元即将过去，作为主神，我们确实应该露面了。”
伴随着莫的这一句话，秩序之光也沉默了下来，“你我之间融合不会是终结，而将是新生。”
是啊，祂们将会在融合之后迎来新生。
————
等东燃回到了神国分配的宿舍，他才想起了秩序之光宫殿里的不对劲。
无论是秩序之光的提问还是他的回答，这一切似乎都有点不太对。
他这算不算是被钓鱼了？
东燃回想起宫殿里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捶胸顿足，他好像暴露了什么。
首先是秩序之光的提问，问他是不是知道祂的身份。
这个问题来的实在太过奇怪，他不相信秩序之光会一直关注他，他更不觉得他在和莫的相处中暴露了知道她是神明的事情。
而根据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神明并没有什么全知全能的能力，祂们虽然非常的强大，但也绝非无敌。
那么问题来了，所以秩序之光是在诈他吗？
而他因为太过慌张，一不小心就把他知道莫就是秩序之光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先是之前能够随意召唤祂的事情，又是现在莫的事情，东燃觉得自己在秩序之光那边估计是深藏不露了。
不过东燃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在意，他了解秩序之光的秉性，祂向来不关注这种事情，自然也无所谓东燃的奇怪。
漏了底就漏了底吧，上个副本也不是没漏过。
别说，那个时候漏了，人家还不感兴趣呢。
想到这里，东燃终于安心了下来，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起了明天，然后便陷入了一个绮丽的梦境。
这个梦非常的奇特，因为东燃能够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甚至于在梦里他都能感觉到疼痛。
这种真实的疼痛几乎让东燃以为自己不是做梦，但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却总是能让他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梦。
他顺着一条云朵铺成的长道一直往前走，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远处只有迷蒙的水雾。
不过东燃并没有被这一切吓退，在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娱乐设备的虚幻世界，能做这么一个奇幻的梦也挺不错的。
也许他可以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冒险。
东燃不断的前进着，也许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境，哪怕它能真实地还原出痛觉，但像其他的疲惫感却是一概没有。
也正是因为没有疲倦感，东燃才能一直不停地往前走。
尽管这一路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云朵，但东燃却并不感觉枯燥，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层叠的云朵仿佛天幕一般，东燃行走在这一条由云朵组成的道路上，脚下踏着的是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
按照常理来说，云应该都是洁白的，但是这只是一个梦，梦里自然什么颜色的云朵都有。
不知过了多久，东燃终于走到了云路的尽头，在那里，他看见了一个长发飘飘，穿着一席白裙的女子。
她的乌发如墨，双眼似黑曜石般美丽，一缕不知从哪儿来的风掀起她的发丝，给东燃带来了一缕熟悉的香气。
那是淡淡的，莲花的香味。
可是，西幻世界里哪有什么莲花？
东燃猛地向前奔跑，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女子。
奔跑间，他看见那人微微转过头，似乎看了他一眼。
那张极为熟悉的侧脸显露在了东燃的面前，侧脸如雪，鼻梁精致而又高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那皑皑不化的千年雪山。
那人，分明就是莫听雨！
东燃跑得更快了，他无比的想要抓住面前的莫听雨。
但无论他怎么奔跑，面前的人一就像是隔了一层纱般，他怎样都抓不住。
他大声的呼喊着莫听雨的名字，他想要见她一面，哪怕只是梦里。
“你……”
终于，莫听雨停住了脚步，她的整张脸都显露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意外，她就是莫听雨。
她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她又被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所吞噬。
东燃只觉得天旋地转，等他再一次睁眼，他发现他来到了那个云雾山的缆车之上。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头如月光般的银白长发，金色的瞳孔里仿佛蕴满了星光，整个人看起来如此神圣又如此高不可攀。
“这，就是你的梦境吗？”熟悉的秩序之光的声音从祂的口中传出，刹那间，整个梦境都在破碎。
“莫听雨，这是，我的名字吗？”
看着被破碎梦境吞噬的东燃，秩序之光没有什么行动，她捂着自己的头，只觉得有些晕眩。
“莫……莫……什么？”祂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有什么东西在祂的脑海里翻江倒海。
潜意识在不停的警告着祂，让祂不要再回想。
但是秩序之光依旧不肯妥协，祂不停地思索着那个名字，那个藏在东燃心中的名字，那个仿佛潘多拉魔盒的名字。
“莫，莫……莫听……雨。”秩序之光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那个名字，有什么零碎的记忆闪现在祂的眼前。
祂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陌生的东西，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在那万千的霞光之下，少年注视着光芒万丈的少女，在他的身侧，有人低垂眼眸，眸色深沉。
那是，什么？
秩序之光突然觉得记忆碎片中的那一切都显得如此的遥远，又显得如此的熟悉。
看来，他的身上真的有很多的谜团。
秩序之光突然笑了起来，腐朽的岁月里，有这么一个新鲜的东西不也挺好？
神明是天生地养的存在，祂们从出生起便拥有成年的形态，以及悠长的生命。
祂们没有父母，也没有所谓的兄弟姐妹，从出生起祂们便拥有强大的力量。
神明其实也并不是天生无情无欲的，在最初的诞生时，她们也像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时间对于祂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腐朽的岁月只会让祂们越发傲慢，渐渐地，有些神开始喜好杀戮，嗜血残暴。
但渐渐的，秩序之光发现了祂与其他人的不同，悠长的岁月没有让祂变得血腥残暴，却让祂本就稀薄的情感越发的薄弱。
为了应对这种状况，祂将自己的情绪都寄托在了莫的身上，然后祂便陷入了沉睡。
当祂再次苏醒之时，祂便会与莫融合，成为真正的自己。
————
时间倒回到秩序之光和莫融合之后。
祂和莫的融合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很快，祂们两个便合为一体了。
在正式融合之后，无数属于莫的记忆便出现在了秩序之光的脑海中。
祂看见了莫记忆中的一切。
看见东燃低垂着的头，柔软的黑发贴在他的脸上，蓝色的双瞳里满是认真，他看着祂，仿佛看着全世界。
恍然间，祂竟也像是成为了那时的莫，本来归于死寂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的跳动，鼻尖仿佛能嗅到少年身上清冽的香气。
祂能感觉到那渐进的体温，温暖的，灼热的，丰富能将冰融化的温度。
那是，属于人的体温。
秩序之光突然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无数祂从未有过的想法从祂的心里蹦出，整颗心都仿佛被温泉浸泡着，酥酥麻麻的。
太奇怪了，这就是，祂的感情吗？
秩序之光那如霜似雪的脸上不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红晕，祂那金色的瞳孔此时竟显得再没的距离感，至于余秋水一般的波光荡漾。
这是祂千万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那巨大的情感将祂包裹，像是无尽的海水将祂裹挟，让祂产生了一刻的沉沦。
但很快，秩序之光便反应了过来，祂本不应该如此过激，这只是融合的副作用，祂不应该沉溺于此。
祂靠坐在宽大的神座之上，银白的发散落在冰冷的神座上，袖袍微微发皱，祂的双目紧闭，只有偶尔流露出的神情能够看出祂内心的不平静。
剥离的感情的祂就像是一张任人涂抹的白纸，任何细微的情感都会在白纸上被放大。
不过，秩序之光毕竟是秩序之光，祂是至高无上的主神，哪怕突然间拥有如此浓厚的情感，祂依旧保持了理智与平静。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融合，秩序之光突然对自己没有帮东燃拔除他身上的邪神印记继而感到些许后悔。
不过，说是些许也仅仅只是些许，毕竟是祂的契约者，身上有别的东西的印记真的很讨厌。
祂很讨厌别人动祂的东西。
“深渊之主啊。”秩序之光突然说道，祂的语气满是厌烦。
深渊之主在神域的名声并不好听，因为祂就像是上一代神明的作风，肆意杀戮，血腥残暴，这些都是祂的代名词。
因为祂的所作所为，祂已经被主神们放逐到了遥远的域外之境，终生不让其回到大陆。
但哪怕如此，深渊之主一就像蟑螂一样，祂在大陆上留下了无数的后手，以至于祂能够继续让后手们创办邪教，吸收信徒，甚至进行血祭。
不仅如此，祂还很喜欢让祂的教徒们寻找合适的身体容器，以期盼能够以此逃离域外之境，每一个被祂打上印记的人都会成为祂的容器，生不如死。
越是想着，秩序之光越觉得有些不安，祂猛地从神座上站起，那炽热的，凶猛的感情，几乎要将祂吞没了。
“罢了，暂且随心所欲吧！”秩序之光突然笑了起来，祂很少有什么一定想要实现的欲望，这，也姑且算一个吧。
然后，祂便跌入了属于东燃的梦境。
光怪陆离的梦中，祂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有着和冬然相同的发色，以及一双黑色的眼睛。
一种诡异的感觉席卷了秩序之光的全身，祂突然觉得，那个人就是祂。
不过还没有等祂多想，梦境就像玻璃一样破碎了。
秩序之光没有多留，拔除了东燃身上深渊之主的印记便离开了。
总有一天，祂会堪破一切的迷雾，拾得那一朵真相的玫瑰花。
想着，秩序之光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的东燃，祂的指尖轻点，瞬间，东燃便舒展了眉头。
“晚安，好梦。”
这是，神明的祝福。
直到东燃离开，秩序之光才回到了祂的宫殿。
祂低垂着眼眸，声音淡淡：“你也听到了不是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祂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宫殿内，带着些许的回声。
“我听到了，但是无所谓，我不在意他的目的是什么。”
秩序之光自问自答着，要是东燃还在这里，他肯定能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这是莫的声音。
她还没有完全与秩序之光融合。
“无所谓吗？对于你身上的魔法联结也无所谓吗？要不是因为这个东西，我们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有融合？为什么还要留下它？”
“明明，在我的身上，它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秩序之光轻轻点着自己的额头，一个精致的五芒星出现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金色的五芒星就这样装饰在祂纯白无暇的面孔之上，更显得祂神圣而又悲悯。
“这是我与他之间仅有的东西，我想留下他。你有你的原则，所以我不乞求你帮助他，除掉他身上的邪神印记——”
“但原则这种东西你有，我自然也有，我要留下它。”
说着，“秩序之光”轻轻地笑了笑，那个笑容之下，万物都显得如此的黯淡，众生都显得如此的渺小。
这个笑容里包含着无尽的神性，祂是这世间最炽热的光，众生都被祂所照耀，祂就这么站着，显出了无尽的慈悲与怜悯。
“看来在人间的这些年里，你学会了挺多的。”
听见莫这么说，秩序之光似乎妥协了，祂放下了轻点额间的手，但很快，祂话锋一转。
“我不相信你没有看出他的不对劲。”
“看出来又如何？没有看出来又如何？这种事情不是都无所谓吗？再说，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莫操纵着秩序之光的身体，慢慢的坐在了神座之上。
祂银白的长发如月辉般洒落，金色的眸子里似乎蕴藏着万千星河。
“是啊，我确实不是很在意。”秩序之光似乎被这个说法逗笑了，“我们啊，不是一个人吗？”
“是啊……静默纪元即将过去，作为主神，我们确实应该露面了。”
伴随着莫的这一句话，秩序之光也沉默了下来，“你我之间融合不会是终结，而将是新生。”
是啊，祂们将会在融合之后迎来新生。
————
等东燃回到了神国分配的宿舍，他才想起了秩序之光宫殿里的不对劲。
无论是秩序之光的提问还是他的回答，这一切似乎都有点不太对。
他这算不算是被钓鱼了？
东燃回想起宫殿里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捶胸顿足，他好像暴露了什么。
首先是秩序之光的提问，问他是不是知道祂的身份。
这个问题来的实在太过奇怪，他不相信秩序之光会一直关注他，他更不觉得他在和莫的相处中暴露了知道她是神明的事情。
而根据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的神明并没有什么全知全能的能力，祂们虽然非常的强大，但也绝非无敌。
那么问题来了，所以秩序之光是在诈他吗？
而他因为太过慌张，一不小心就把他知道莫就是秩序之光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先是之前能够随意召唤祂的事情，又是现在莫的事情，东燃觉得自己在秩序之光那边估计是深藏不露了。
不过东燃对于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在意，他了解秩序之光的秉性，祂向来不关注这种事情，自然也无所谓东燃的奇怪。
漏了底就漏了底吧，上个副本也不是没漏过。
别说，那个时候漏了，人家还不感兴趣呢。
想到这里，东燃终于安心了下来，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起了明天，然后便陷入了一个绮丽的梦境。
这个梦非常的奇特，因为东燃能够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甚至于在梦里他都能感觉到疼痛。
这种真实的疼痛几乎让东燃以为自己不是做梦，但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却总是能让他明白，这一切都只是梦。
他顺着一条云朵铺成的长道一直往前走，这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远处只有迷蒙的水雾。
不过东燃并没有被这一切吓退，在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娱乐设备的虚幻世界，能做这么一个奇幻的梦也挺不错的。
也许他可以把这一切都当成一场冒险。
东燃不断的前进着，也许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梦境，哪怕它能真实地还原出痛觉，但像其他的疲惫感却是一概没有。
也正是因为没有疲倦感，东燃才能一直不停地往前走。
尽管这一路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云朵，但东燃却并不感觉枯燥，相反，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层叠的云朵仿佛天幕一般，东燃行走在这一条由云朵组成的道路上，脚下踏着的是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
按照常理来说，云应该都是洁白的，但是这只是一个梦，梦里自然什么颜色的云朵都有。
不知过了多久，东燃终于走到了云路的尽头，在那里，他看见了一个长发飘飘，穿着一席白裙的女子。
她的乌发如墨，双眼似黑曜石般美丽，一缕不知从哪儿来的风掀起她的发丝，给东燃带来了一缕熟悉的香气。
那是淡淡的，莲花的香味。
可是，西幻世界里哪有什么莲花？
东燃猛地向前奔跑，想要抓住近在咫尺的女子。
奔跑间，他看见那人微微转过头，似乎看了他一眼。
那张极为熟悉的侧脸显露在了东燃的面前，侧脸如雪，鼻梁精致而又高挺，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那皑皑不化的千年雪山。
那人，分明就是莫听雨！
东燃跑得更快了，他无比的想要抓住面前的莫听雨。
但无论他怎么奔跑，面前的人一就像是隔了一层纱般，他怎样都抓不住。
他大声的呼喊着莫听雨的名字，他想要见她一面，哪怕只是梦里。
“你……”
终于，莫听雨停住了脚步，她的整张脸都显露了出来，没有任何的意外，她就是莫听雨。
她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她又被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所吞噬。
东燃只觉得天旋地转，等他再一次睁眼，他发现他来到了那个云雾山的缆车之上。
他的身边，坐着一个人，那个人一头如月光般的银白长发，金色的瞳孔里仿佛蕴满了星光，整个人看起来如此神圣又如此高不可攀。
“这，就是你的梦境吗？”熟悉的秩序之光的声音从祂的口中传出，刹那间，整个梦境都在破碎。
“莫听雨，这是，我的名字吗？”
看着被破碎梦境吞噬的东燃，秩序之光没有什么行动，她捂着自己的头，只觉得有些晕眩。
“莫……莫……什么？”祂的脸上显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有什么东西在祂的脑海里翻江倒海。
潜意识在不停的警告着祂，让祂不要再回想。
但是秩序之光依旧不肯妥协，祂不停地思索着那个名字，那个藏在东燃心中的名字，那个仿佛潘多拉魔盒的名字。
“莫，莫……莫听……雨。”秩序之光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那个名字，有什么零碎的记忆闪现在祂的眼前。
祂看见了从未见过的陌生的东西，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在那万千的霞光之下，少年注视着光芒万丈的少女，在他的身侧，有人低垂眼眸，眸色深沉。
那是，什么？
秩序之光突然觉得记忆碎片中的那一切都显得如此的遥远，又显得如此的熟悉。
看来，他的身上真的有很多的谜团。
秩序之光突然笑了起来，腐朽的岁月里，有这么一个新鲜的东西不也挺好？
神明是天生地养的存在，祂们从出生起便拥有成年的形态，以及悠长的生命。
祂们没有父母，也没有所谓的兄弟姐妹，从出生起祂们便拥有强大的力量。
神明其实也并不是天生无情无欲的，在最初的诞生时，她们也像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时间对于祂们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腐朽的岁月只会让祂们越发傲慢，渐渐地，有些神开始喜好杀戮，嗜血残暴。
但渐渐的，秩序之光发现了祂与其他人的不同，悠长的岁月没有让祂变得血腥残暴，却让祂本就稀薄的情感越发的薄弱。
为了应对这种状况，祂将自己的情绪都寄托在了莫的身上，然后祂便陷入了沉睡。
当祂再次苏醒之时，祂便会与莫融合，成为真正的自己。
————
时间倒回到秩序之光和莫融合之后。
祂和莫的融合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很快，祂们两个便合为一体了。
在正式融合之后，无数属于莫的记忆便出现在了秩序之光的脑海中。
祂看见了莫记忆中的一切。
看见东燃低垂着的头，柔软的黑发贴在他的脸上，蓝色的双瞳里满是认真，他看着祂，仿佛看着全世界。
恍然间，祂竟也像是成为了那时的莫，本来归于死寂的心脏突然开始猛烈的跳动，鼻尖仿佛能嗅到少年身上清冽的香气。
祂能感觉到那渐进的体温，温暖的，灼热的，丰富能将冰融化的温度。
那是，属于人的体温。
秩序之光突然觉得自己开始变得有些奇怪，无数祂从未有过的想法从祂的心里蹦出，整颗心都仿佛被温泉浸泡着，酥酥麻麻的。
太奇怪了，这就是，祂的感情吗？
秩序之光那如霜似雪的脸上不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红晕，祂那金色的瞳孔此时竟显得再没的距离感，至于余秋水一般的波光荡漾。
这是祂千万年来从未体会过的感觉，那巨大的情感将祂包裹，像是无尽的海水将祂裹挟，让祂产生了一刻的沉沦。
但很快，秩序之光便反应了过来，祂本不应该如此过激，这只是融合的副作用，祂不应该沉溺于此。
祂靠坐在宽大的神座之上，银白的发散落在冰冷的神座上，袖袍微微发皱，祂的双目紧闭，只有偶尔流露出的神情能够看出祂内心的不平静。
剥离的感情的祂就像是一张任人涂抹的白纸，任何细微的情感都会在白纸上被放大。
不过，秩序之光毕竟是秩序之光，祂是至高无上的主神，哪怕突然间拥有如此浓厚的情感，祂依旧保持了理智与平静。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次融合，秩序之光突然对自己没有帮东燃拔除他身上的邪神印记继而感到些许后悔。
不过，说是些许也仅仅只是些许，毕竟是祂的契约者，身上有别的东西的印记真的很讨厌。
祂很讨厌别人动祂的东西。
“深渊之主啊。”秩序之光突然说道，祂的语气满是厌烦。
深渊之主在神域的名声并不好听，因为祂就像是上一代神明的作风，肆意杀戮，血腥残暴，这些都是祂的代名词。
因为祂的所作所为，祂已经被主神们放逐到了遥远的域外之境，终生不让其回到大陆。
但哪怕如此，深渊之主一就像蟑螂一样，祂在大陆上留下了无数的后手，以至于祂能够继续让后手们创办邪教，吸收信徒，甚至进行血祭。
不仅如此，祂还很喜欢让祂的教徒们寻找合适的身体容器，以期盼能够以此逃离域外之境，每一个被祂打上印记的人都会成为祂的容器，生不如死。
越是想着，秩序之光越觉得有些不安，祂猛地从神座上站起，那炽热的，凶猛的感情，几乎要将祂吞没了。
“罢了，暂且随心所欲吧！”秩序之光突然笑了起来，祂很少有什么一定想要实现的欲望，这，也姑且算一个吧。
然后，祂便跌入了属于东燃的梦境。
光怪陆离的梦中，祂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有着和冬然相同的发色，以及一双黑色的眼睛。
一种诡异的感觉席卷了秩序之光的全身，祂突然觉得，那个人就是祂。
不过还没有等祂多想，梦境就像玻璃一样破碎了。
秩序之光没有多留，拔除了东燃身上深渊之主的印记便离开了。
总有一天，祂会堪破一切的迷雾，拾得那一朵真相的玫瑰花。
想着，秩序之光回头看了一眼皱着眉的东燃，祂的指尖轻点，瞬间，东燃便舒展了眉头。
“晚安，好梦。”
这是，神明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