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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千秋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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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门,从今天起永远关闭,希望以后万万年,再也不要开了。”

    是谁在说话?凌千云仿佛听到了那道声音,他竭力的挣扎起来,终于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

    他如同跨越了无尽的岁月,眼前一幅幅画面如白驹过隙般飞逝,那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那一幕幕血腥地战场厮杀,那漫天的飞剑法宝,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术法神通......当那一幅幅如同画卷般的光阴碎片一个接一个的从他身侧穿梭而去,又淹没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好像不曾出现过。

    终于,凌千云眼前一闪,身前的一幅画卷定格,等他在睁开眼睛时,他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无以复加......

    凌千云站在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之上,头顶的天空仿佛近在咫尺,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可能下一秒便要重重地落下。

    原野,亦是战场,战场之上,杀声震天,有顶天立地的巨人,有凶残弑杀的凶兽,更有振翅高飞的未知生物......漫天洒落的血雨,绵延千里的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天暮之上的血红色云层中天雷滚滚,数千丈的巨龙若隐若现,无数的声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激烈地碰撞厮杀着。

    那厚厚的云层硬生生地被撕开,无数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天幕与大地的接壤处都被破开了一个口子,里面一片漆黑,不小心靠近它的人瞬间被撕裂,再被它吸入了其中,尸骨无存。

    看着眼前的这一方天地,凌千云仿佛失了神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周围的人似乎看不见也摸不到他,一个浑身浴血的人手持一柄巨剑冲来,竟离奇地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吓得他向后摔倒在了原野之上,他左右望去,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一声仿佛一滴水滴入了平静的湖面,凌千云眼前的画面如同被水滴打破平静的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慢慢地变得模糊起来,最后复归于平静,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仿佛永远都无法醒来。

    凌千云感到一阵窒息,如同溺水的人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永远地沉入水底......

    “快要死了吗?”他这样想着,似乎慢慢地睡了过去。

    一道血红色的光突然自小腹处蔓延开来,向着全身游走而去,如同岩浆一般炙热,好像要把他全身烧起来一般。

    凌千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如同灼烧到灵魂一般的痛处,猛地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周围包裹着他的水瞬间沸腾起来,直接在水下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周围的水一靠近他就会瞬间蒸发,此时整座碧鳞湖的温度在急速上升,周身的一切紊乱至极。

    白浅霜看着眼前面色扭曲,痛苦至极的凌千云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了,但是又迫不得已。看着他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由下到上,延伸到了脸上,右半边脸那如同从内而外灼烧开裂的裂痕看得一旁的白浅霜心惊胆战,可是又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干着急。

    生死时刻,一股冰冷的水流从漆黑深邃的湖底蜿蜒而上,“唰”的一下从凌千云的身体上冲刷而过,随后去势不减,如同一条蛟龙跃出水面,冲天而起,最后散成漫天的水珠洒落下来落回了碧鳞湖,不一会,湖面又复归了平静。

    平静的湖面下,凌千云身上的血红色裂纹缓缓地褪去,周围环境地温度也慢慢地降了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了眼前被吓得面容惨白的白浅霜,她周身似乎笼罩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使得周围的水无法接近她丝毫。

    凌千云嘴角艰难地挤出了一丝微笑,几乎死里逃生的他还能张口开玩笑道:“怎么快要哭了,这么大人也不害臊?”

    这一下白浅霜彻底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一下子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凌千云此时浑身剧痛,想要稍稍动一下手指便传来了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楚,疼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随着周围的湖水逐渐地冷却下来,此时凌千云四周先前高温形成的那道无形的屏障如同一颗玻璃球砰的碎裂,所有的水向着他涌了过来,一下子将他淹没,也就在这时,白浅霜迅速冲来,拉着他的手快速向着上方游去。

    “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吧?”凌千云浑身湿透,但全身仍是剧痛难当,干脆不管不顾地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问道。

    即使是在这样的炎炎烈日下,凌千云由于浑身湿透,加上现在虚弱不堪,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但看得出来他是懒得再挪动哪怕一步了。

    白浅霜在他身旁升起了一团篝火,这才缓缓地坐在了他旁边,虽然她身上一点没有沾湿,但还是累得气喘吁吁。

    她挠了挠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思考了一番,这才看着篝火说道:“在你被蛇咬了之后,才几个呼吸就昏过去了,我想那条双头蛇就是你二叔说过的曾经咬了你爷爷的那条蛇,因为你被咬之后的症状和你说的你爷爷的症状一模一样。”

    “但可能是你被那条怪蛇的两个头都咬到了,毒性比一个头的强了好几倍起码,因为你当时就脸色铁青,嘴唇发黑,当时就晕过去了,我记得你说过你爷爷是被咬了之后还爬到了洞口的,而且当时他腿上只有一个伤口。”

    “然后呢?”凌千云见她停顿了一下,疑惑问道。

    白浅霜刚刚见他双目无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以为他出了什么问题,就暂时停顿了一下,见他没事,随即又继续说道:

    “然后我被你那时候的样子吓了一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你昏过去前说的“走”字,于是我只能先把你拖出了山洞。”

    “啊!拖?”凌千云蓦然抬头说道,轻微的举动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疼得他冷汗直流。

    “不是,是背,背出来的。”白浅霜讪讪笑道。

    “然后你像死了一样,浑身冰冷,我感觉到你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几乎要消失了,我非常着急,可是又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我......我。”白浅霜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你怎么了?”凌千云斜眼看着她问道。

    “于是我就把体内的那颗内丹分成了两半,一半让你吞了下去,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豁出去试试了。”她怯生生地说道。

    “然后我就全身发烫,连右半边脸都烧裂开了,你不仅没救成,还让我更加痛苦是不是?”凌千云笑笑,“随后又把我带到碧鳞湖下尝试降低我全身滚烫的温度是吧?”

    “嗯嗯!”她一脸你真厉害的样子,“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要是一整颗给我吞下,怕是早给我烧成灰了吧?你还挺聪明的嘛!”凌千云随意说道。

    白浅霜有点不好意思,她刚才确实以为自己要害死他了呢。

    凌千云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继续抬头望着天空,说道:“其实如果你不这样做,我肯定会死得更快的。”“像我爷爷那样。”沉默了一下他又轻声道。

    白浅霜听完也不再说话,在火堆里丢了几根枯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帮我把那卷竹简拿过来一下。”凌千云休息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稍微活动活动身体,于是指着靠着不远处松树的背篓说道。

    白浅霜马上过去翻出了那卷看起来略显古朴破旧的竹简,还翻出了一个苹果津津有味的吃着,走到凌千云身边递给了他。

    凌千云极力坐了起来,费了不少力气,他边在火堆旁烤着尚未干透的衣服,边研究起了那卷竹简。

    “《千秋乱神策》,千秋?乱神?”凌千云看着竹简的名字毫无头绪,随即又翻开了里边的鬼画符,更是一头雾水。

    凌千云猜测这些甲骨文似的鬼画符应该是某种文字,但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看这卷竹简的名字,不会是普通的东西,但要怎么解开它呢?”凌千云这么思索着,突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小说里说的。

    凌千云满怀期待地把竹简放到火上烤,没什么变化,然后又捏了捏衣角在竹简上滴了几滴水,还是没什么变化,凌千云仍不死心,咬破了食指将鲜血一横从那些鬼画符上划了过去,他记得大部分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就在他满怀期待地等了几分钟后,直到上面的血干了仍然没有一点变化。

    凌千云顿时就傻眼了,难道这东西就是一个普通的竹简么?不应该呀?

    就在凌千云一筹莫展的时候,那边的白浅霜在吃完了苹果之后,独自坐在湖边怔怔出神,她在想着山洞里的那尊巨大的九尾狐雕像,“会不会和我的过去有关呢?”她这样想道。

    而凌千云在研究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是放弃了,他将竹简盖在了自己脸上,躺在地上睡起了觉。

    但当他逐渐睡去的时候,湛蓝的天空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映射了下来,然后透过那卷竹简融入到了凌千云的识海当中,与此同时,他的小腹部位的丹田当中,一股暖流通过才刚刚冷却不久的经络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

    凌千云记得白浅霜和他说过,丹田是常人的叫法,丹田又名黄庭,昆仑顶,书中记载:“丹田,藏神之府也,乃阴阳之会,呼吸之门,水火交汇之乡,五胀六腑之本。”

    而对于登山之人,也就是修行者,他们更倾向于称其为绛宫或者气海,山不厌土,顾成其高;海不厌水,故成其大。对于修行之人,哪个不想着大道登高呢?

    一阵微风吹过,凌千云拿起乱神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嘴里喃喃道:“天苍诀?”感受着精神识海中那一篇篇金色的文字,他似有所悟。

    日落西山,千里霞光,凌千云起身活动了下四肢,最初的那种灼痛感已经渐渐地退去,身体里还充盈着一股暖流,让他感觉舒畅不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于是凌千云喊了一声:“霜儿?”

    “来了!”远处南边的山林里传来了回应声。

    “时间不早了,回去了。”凌千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

    “好嘞!”

    在凌千云的视野里,一袭红衣很快就从那茂密的丛林中显现出了身影,随后便跑了过来。

    凌千云收拾好了东西,最后在收起乱神策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里的上衣里边的口袋里,接着一只手提起背篓背在了后背上,和白浅霜沿着来时的路折了回去。

    那蜿蜒的山间小道上,少年在前,高他一个头的红衣女子在后,两人的身影再一次逐渐消失在了群山之中,一如来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