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晨曦之易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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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一行在日本关西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东京时间5月13号中午12点30分了。他们刚刚走进美秀博物馆，就收到总部发来的第二份报告——
文博苑馆长苏世宁派俄罗斯留学生莉莉娅今到龙州。具体活动内容不详。
阿金一看是来自内线的消息，立马作出决定：“萨日盖，你直接给北方公司去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派人去龙州跟踪核实一下。再给龙州市尉迟市长打个电话，问他们那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告诉总部，这事儿他们不要管了，集中精力应对抗震救灾和做好募捐工作……”
当笑容可掬的美秀女弟子，把他们迎进宾馆客房，阿金便一头扎进浴室，他想洗去一路的疲劳，洗去汶川地震带来的感伤……
浴室设计别具匠心，与外面的游泳池、庭院花园……构成连续的过渡空间。从里面向外望去，游泳池、庭院花园，是浴室的外延空间；从外面向里望来，浴室是庭院花园、游泳池的内涵空间。游泳池前面的庭院花园，专供宾客小憩，或散步，或远眺。从这里远眺，不但美秀博物馆一览无余，整个秀美空旷的幽谷，也尽收眼底……
“眼底云烟过路时，正我逍遥处。”阿金常好触景生情。此刻，他那因汶川地震而受伤的心，正需要抚慰。沐浴、游泳、庭园里徜徉……空谷足音，不逊于草原上的天蓝地绿、神骏行空……三个小时之后，阿金开始在女弟子的陪同下散步。阿金风流儒雅，出手不凡，这里的女弟子，都乐意陪他散步聊天。
“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从太平洋西岸回到太平洋东岸，时空的转换，真可谓是一忽儿的事情。但是，无论怎样的自我安慰、努力忘却，汶川地震的阴影，挥之不去，依然困扰着阿金。
“激清音以感余，愿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结誓，惧冒礼之为諐……”美秀女弟子知道，阿金一定是睹物而思人，想起了陶渊明。
“哦，你也喜欢陶渊明？”
“先生知道的，这里就是日本的桃花源啊！所以，弟子们常读五柳先生的诗词歌赋……”女弟子笑盈盈地看着阿金。
“哦，你们这么看美秀？”
“这要感谢贝先生。他的设计使小山会长母女两代人的愿望——桃花源之梦——得以实现！”
“喜欢陶渊明……《闲情赋》最动人处在哪儿……”阿金轻轻地说了一句。
“十愿哪！诗人对自己所爱的人，那么钟情，实在是太让人感动啦！”说着，女弟子甜美清音、心向往之地背诵起《闲情赋》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完全是前方将士对妻子的怀念，那也是对自己祖国和民族的眷恋……而陶渊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阿金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朗诵结束了，阿金还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弟子。她那明亮的眼睛里，分明闪动着欲滴还住的晶莹泪珠……
“谢谢你，让我在去乡万里的‘桃花源’里，分享到这么优美的朗诵……”
“小山会长知道先生心情不好，叫我们小心服侍，不要再给先生增添烦恼……”
“哦，她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中国地震了，我们大家心情都不好……不过，我们都希望先生在这里过得开心一点儿。”
“哦，感谢会长和你们大家对中国的一片诚意。谢谢！”阿金给了美秀女弟子一个拱手礼。他知道，地震给日本造成的伤痛，使一代又一代的日本人，产生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震情结”。
“世间真的有桃花源吗？”美秀女弟子转移话题，是怕再引起阿金的感伤。
“有的。据《桃源经》说，这个桃花源就在中国湖南省的桃源县……”
“噢，那里真有个桃花源吗？可日本没有真正的桃花源……”美秀女弟子有些沮丧。
“是啊！贝先生是在用技术创造情感，而陶渊明则是在用情感创造艺术。两者相比，可就是九天九地，相差十万八千里喽……”阿金望着眼前的美秀博物馆——山谷、隧道、吊桥、石阶、建筑、园林——人造的山谷、人造的环境、人造的建筑。
“老总，您恢复得怎样啦？！”笑盈盈的萨日盖走过来，温柔而又甜蜜地望着阿金。
“还好。看上去你也满精神的……”阿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萨日盖，一定有什么好消息给我分享吧……”
“一个有结果的消息，一个没结果的消息，老总想先听哪一个呀……”萨日盖看着因感伤而强打精神的阿金。
“先听有结果的吧！”
“有结果的是成都方面，”萨日盖知道阿金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成都公司正在接待的旅游团，有6个，一共360人，全部被安全接出，无一伤亡。”
“哦，这么多人，怎么接出来的？”阿金顿时精神起来。
“那您可得奖励咱们的香港公司啦！她们还真有办法，不知怎么联系上了香港向震区运送救援队的飞机。飞机回程的时候，将游客全都带回了香港。现在香港公司正和这些旅游团的始发地旅行社联系，准备把他们从香港分别撤退出去。”
“这不但是个有结果的消息，还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好悬啦！要不是您半夜指示立即启动紧急工作程序，再晚一点儿，可就赶不上啦……”
“那只能是紧急工作程序，要老是这么干，谁也受不了啊……”阿金苦笑了一声。
“当然，执行起来代价也的确让人难以忍受……”萨日盖知道阿金为什么苦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告诉成都公司：立即组织力量，配合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分头进入震区的名胜古迹，一是抢救。抢救人员、文物……二是调查。调查文物单位受损情况……”
“现在军队已经陆续进入震区，我们以什么名义进去……”
“以抗震救灾志愿队的名义。那么多地方，那么多受灾群众，暂时还不会有人顾及到文物单位的救援……那里可是有我们不少的朋友啊！”
“好的……”说着，萨日盖用海事卫星电话接通了成都公司。
“再说说你那个没有结果的消息……”萨日盖的电话说完了，阿金也轻松了。
“噢，你要不说，我都忘啦！”萨日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博苑的苏世宁派人去龙州的事儿，北方公司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进行跟进……”
“龙州相关部门有什么消息？”
“尉迟市长这几日在大连考察，地震发生后已经第一时间返回龙州”
“哦，现在都啥时候啦，地震闹得火急火燎的，他还有闲心在外面逛……”
“他现在已经往回赶了，并且命令市政府立即组成联合调查组，调查地震对本市的影响。他们重点查工程、查古迹……”萨日盖把刚才没说完的电话内容，一口气说完。
“玛丽娅馆长还好吧！”萨日盖刚走，小山秀子就来到了阿金的客房。
“玛丽娅馆长让我问候您，她随时恭候您的光临……”说着，阿金将玛丽娅带给小山秀子的礼物拿了出来，“这是博士赠送给您的……”
那是一件印地安人的纺织品，一幅用粗毛线编织而成的精美工艺品。1.5×1.0米的矩形，红与蓝，两个交叉而成的正三角形，浮雕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哦，为什么会是一个六芒星呢？”小山秀子不解地、但却柔声细语地问道。
“这显然不是印地安人的符号。博士说贝先生为密特朗总统设计的卢浮宫金字塔，为您设计的美秀博物馆，都使用了符号学概念进行设计，但卢浮宫的金字塔没能交合成六芒星；美秀博物馆大半建筑埋在地下，阴气又太重。所以要送给会长一幅真正的、‘刀刃’与‘圣爵’完全交合的六芒星……”
阿金诡异但不失友善地笑了笑，“博士还说，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认为神的另一半是女神，只有和女神融合，才能恢复神的本源，达到宇宙整体的调和与平衡。因此，生命之树的第一步就是两性**，这是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教义中最神圣的行为……”
“也真难为玛丽娅了，一件艺术品竟隐藏了这么多东西。”小山秀子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这便是艺术的无价性。如果没有这些，人们也不会知道这是一件印地安人的艺术品，也不会了解到印地安人的审美观。”说到这里，阿金有所用心，但也不无深情地地缓缓说了一句：“文物的价值也正在于此，它全部的文化与艺术内涵，就是一个民族走向文明的心路历程……”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小山秀子当然知道阿金在想什么。于是就把话题岔开：“先生这次在美国收获不小吧……”
“噢，是的。博士和您，都是我尊敬的老朋友，从来不叫我空手而归……”阿金弦外有音。
“说说看，也让我分享一点儿快乐……”
阿金这次去格蒂，是为了他的“子归行动”——把流失海外、落户格蒂的契丹崇义军节度使王郁墓石刻浮雕弄回来。
那是两幅长宽高为136×82×23厘米的汉白玉浮雕。一幅为面朝左方站立的彩绘散乐仕女图，图中有乐伎11人。梳高髻，簪珠花；着长裙，披霞帔。面部丰腴圆润，似有贵妃之余韵；姿态生动，似有簪花仕女之神貌。乐者操器，司仪执棒，戴幞头，手持一长杆，末端结有彩带，指挥众女合乐，前有二小儿作伴舞姿态。另一幅为面朝右方站立的彩绘捧物侍女图。这两件文物，是盗墓贼从当年契丹人的龙化州王郁墓盗掘，并在1996年走私贩卖到海外的。早已因为收藏来路不明文物而官司缠身的玛丽娅，不愿因为两件石头浮雕，又伤害老朋友的感情。所以，很快就与阿金达成协议，将两件浮雕返还给中国。条件是以她个人的名义，捐赠给阿金的阴山斋。
阿金如实地把美国之行的收获，告诉了小山秀子。同时还把玛丽娅准备为汶川地震受损的世界文化遗产恢复重建募集资金的事儿，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啊！那我应该怎样向您表示祝贺呢……”小山秀子一边为阿金高兴，一边有些忐忑不安。
“远亲不如近邻。我相信，小山会长一定会让我更惊喜。”阿金一语双关。
“……”小山秀子有些语塞。
“会长，”正在这时，美秀女弟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晚宴什么时候开始……”
阿金一行在日本关西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已经是东京时间5月13号中午12点30分了。他们刚刚走进美秀博物馆，就收到总部发来的第二份报告——
文博苑馆长苏世宁派俄罗斯留学生莉莉娅今到龙州。具体活动内容不详。
阿金一看是来自内线的消息，立马作出决定：“萨日盖，你直接给北方公司去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派人去龙州跟踪核实一下。再给龙州市尉迟市长打个电话，问他们那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告诉总部，这事儿他们不要管了，集中精力应对抗震救灾和做好募捐工作……”
当笑容可掬的美秀女弟子，把他们迎进宾馆客房，阿金便一头扎进浴室，他想洗去一路的疲劳，洗去汶川地震带来的感伤……
浴室设计别具匠心，与外面的游泳池、庭院花园……构成连续的过渡空间。从里面向外望去，游泳池、庭院花园，是浴室的外延空间；从外面向里望来，浴室是庭院花园、游泳池的内涵空间。游泳池前面的庭院花园，专供宾客小憩，或散步，或远眺。从这里远眺，不但美秀博物馆一览无余，整个秀美空旷的幽谷，也尽收眼底……
“眼底云烟过路时，正我逍遥处。”阿金常好触景生情。此刻，他那因汶川地震而受伤的心，正需要抚慰。沐浴、游泳、庭园里徜徉……空谷足音，不逊于草原上的天蓝地绿、神骏行空……三个小时之后，阿金开始在女弟子的陪同下散步。阿金风流儒雅，出手不凡，这里的女弟子，都乐意陪他散步聊天。
“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长勤。同一尽于百年，何欢寡而愁殷……”从太平洋西岸回到太平洋东岸，时空的转换，真可谓是一忽儿的事情。但是，无论怎样的自我安慰、努力忘却，汶川地震的阴影，挥之不去，依然困扰着阿金。
“激清音以感余，愿接膝以交言。欲自往以结誓，惧冒礼之为諐……”美秀女弟子知道，阿金一定是睹物而思人，想起了陶渊明。
“哦，你也喜欢陶渊明？”
“先生知道的，这里就是日本的桃花源啊！所以，弟子们常读五柳先生的诗词歌赋……”女弟子笑盈盈地看着阿金。
“哦，你们这么看美秀？”
“这要感谢贝先生。他的设计使小山会长母女两代人的愿望——桃花源之梦——得以实现！”
“喜欢陶渊明……《闲情赋》最动人处在哪儿……”阿金轻轻地说了一句。
“十愿哪！诗人对自己所爱的人，那么钟情，实在是太让人感动啦！”说着，女弟子甜美清音、心向往之地背诵起《闲情赋》来。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不完全是前方将士对妻子的怀念，那也是对自己祖国和民族的眷恋……而陶渊明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阿金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朗诵结束了，阿金还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女弟子。她那明亮的眼睛里，分明闪动着欲滴还住的晶莹泪珠……
“谢谢你，让我在去乡万里的‘桃花源’里，分享到这么优美的朗诵……”
“小山会长知道先生心情不好，叫我们小心服侍，不要再给先生增添烦恼……”
“哦，她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中国地震了，我们大家心情都不好……不过，我们都希望先生在这里过得开心一点儿。”
“哦，感谢会长和你们大家对中国的一片诚意。谢谢！”阿金给了美秀女弟子一个拱手礼。他知道，地震给日本造成的伤痛，使一代又一代的日本人，产生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震情结”。
“世间真的有桃花源吗？”美秀女弟子转移话题，是怕再引起阿金的感伤。
“有的。据《桃源经》说，这个桃花源就在中国湖南省的桃源县……”
“噢，那里真有个桃花源吗？可日本没有真正的桃花源……”美秀女弟子有些沮丧。
“是啊！贝先生是在用技术创造情感，而陶渊明则是在用情感创造艺术。两者相比，可就是九天九地，相差十万八千里喽……”阿金望着眼前的美秀博物馆——山谷、隧道、吊桥、石阶、建筑、园林——人造的山谷、人造的环境、人造的建筑。
“老总，您恢复得怎样啦？！”笑盈盈的萨日盖走过来，温柔而又甜蜜地望着阿金。
“还好。看上去你也满精神的……”阿金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萨日盖，一定有什么好消息给我分享吧……”
“一个有结果的消息，一个没结果的消息，老总想先听哪一个呀……”萨日盖看着因感伤而强打精神的阿金。
“先听有结果的吧！”
“有结果的是成都方面，”萨日盖知道阿金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什么，“成都公司正在接待的旅游团，有6个，一共360人，全部被安全接出，无一伤亡。”
“哦，这么多人，怎么接出来的？”阿金顿时精神起来。
“那您可得奖励咱们的香港公司啦！她们还真有办法，不知怎么联系上了香港向震区运送救援队的飞机。飞机回程的时候，将游客全都带回了香港。现在香港公司正和这些旅游团的始发地旅行社联系，准备把他们从香港分别撤退出去。”
“这不但是个有结果的消息，还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好悬啦！要不是您半夜指示立即启动紧急工作程序，再晚一点儿，可就赶不上啦……”
“那只能是紧急工作程序，要老是这么干，谁也受不了啊……”阿金苦笑了一声。
“当然，执行起来代价也的确让人难以忍受……”萨日盖知道阿金为什么苦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告诉成都公司：立即组织力量，配合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分头进入震区的名胜古迹，一是抢救。抢救人员、文物……二是调查。调查文物单位受损情况……”
“现在军队已经陆续进入震区，我们以什么名义进去……”
“以抗震救灾志愿队的名义。那么多地方，那么多受灾群众，暂时还不会有人顾及到文物单位的救援……那里可是有我们不少的朋友啊！”
“好的……”说着，萨日盖用海事卫星电话接通了成都公司。
“再说说你那个没有结果的消息……”萨日盖的电话说完了，阿金也轻松了。
“噢，你要不说，我都忘啦！”萨日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博苑的苏世宁派人去龙州的事儿，北方公司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进行跟进……”
“龙州相关部门有什么消息？”
“尉迟市长这几日在大连考察，地震发生后已经第一时间返回龙州”
“哦，现在都啥时候啦，地震闹得火急火燎的，他还有闲心在外面逛……”
“他现在已经往回赶了，并且命令市政府立即组成联合调查组，调查地震对本市的影响。他们重点查工程、查古迹……”萨日盖把刚才没说完的电话内容，一口气说完。
“玛丽娅馆长还好吧！”萨日盖刚走，小山秀子就来到了阿金的客房。
“玛丽娅馆长让我问候您，她随时恭候您的光临……”说着，阿金将玛丽娅带给小山秀子的礼物拿了出来，“这是博士赠送给您的……”
那是一件印地安人的纺织品，一幅用粗毛线编织而成的精美工艺品。1.5×1.0米的矩形，红与蓝，两个交叉而成的正三角形，浮雕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哦，为什么会是一个六芒星呢？”小山秀子不解地、但却柔声细语地问道。
“这显然不是印地安人的符号。博士说贝先生为密特朗总统设计的卢浮宫金字塔，为您设计的美秀博物馆，都使用了符号学概念进行设计，但卢浮宫的金字塔没能交合成六芒星；美秀博物馆大半建筑埋在地下，阴气又太重。所以要送给会长一幅真正的、‘刀刃’与‘圣爵’完全交合的六芒星……”
阿金诡异但不失友善地笑了笑，“博士还说，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认为神的另一半是女神，只有和女神融合，才能恢复神的本源，达到宇宙整体的调和与平衡。因此，生命之树的第一步就是两性**，这是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教义中最神圣的行为……”
“也真难为玛丽娅了，一件艺术品竟隐藏了这么多东西。”小山秀子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这便是艺术的无价性。如果没有这些，人们也不会知道这是一件印地安人的艺术品，也不会了解到印地安人的审美观。”说到这里，阿金有所用心，但也不无深情地地缓缓说了一句：“文物的价值也正在于此，它全部的文化与艺术内涵，就是一个民族走向文明的心路历程……”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小山秀子当然知道阿金在想什么。于是就把话题岔开：“先生这次在美国收获不小吧……”
“噢，是的。博士和您，都是我尊敬的老朋友，从来不叫我空手而归……”阿金弦外有音。
“说说看，也让我分享一点儿快乐……”
阿金这次去格蒂，是为了他的“子归行动”——把流失海外、落户格蒂的契丹崇义军节度使王郁墓石刻浮雕弄回来。
那是两幅长宽高为136×82×23厘米的汉白玉浮雕。一幅为面朝左方站立的彩绘散乐仕女图，图中有乐伎11人。梳高髻，簪珠花；着长裙，披霞帔。面部丰腴圆润，似有贵妃之余韵；姿态生动，似有簪花仕女之神貌。乐者操器，司仪执棒，戴幞头，手持一长杆，末端结有彩带，指挥众女合乐，前有二小儿作伴舞姿态。另一幅为面朝右方站立的彩绘捧物侍女图。这两件文物，是盗墓贼从当年契丹人的龙化州王郁墓盗掘，并在1996年走私贩卖到海外的。早已因为收藏来路不明文物而官司缠身的玛丽娅，不愿因为两件石头浮雕，又伤害老朋友的感情。所以，很快就与阿金达成协议，将两件浮雕返还给中国。条件是以她个人的名义，捐赠给阿金的阴山斋。
阿金如实地把美国之行的收获，告诉了小山秀子。同时还把玛丽娅准备为汶川地震受损的世界文化遗产恢复重建募集资金的事儿，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啊！那我应该怎样向您表示祝贺呢……”小山秀子一边为阿金高兴，一边有些忐忑不安。
“远亲不如近邻。我相信，小山会长一定会让我更惊喜。”阿金一语双关。
“……”小山秀子有些语塞。
“会长，”正在这时，美秀女弟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晚宴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