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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分一半家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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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看着她们仿若无人的交谈,气的肺疼,嘴被撑的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心里不断叫嚣着,可就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

    他瞪大了双眼,愤怒的瞪着墨瑶和青衣的背影,在心里把她们骂了千万遍,直到龙九把他提起来时他才反应过来。

    他愤怒的睁大了眼,身子不断的扭动,双脚在半空中不断的扑腾,墨瑶冷笑着看了他一眼,手中皮鞭一甩拍的打在地面上,溅起一地的尘埃。

    那一鞭子虽不是打在秦风身上,但他好像觉得是落在他身上一样,他浑身一缩,全身的毛孔都忍不住张开,这若是挨在自己身上,不皮开肉绽才是怪事。

    “怎么?怕了?”墨瑶挑眉,满眼的不屑。

    秦风本来还是有些怯意的,可一听墨瑶的话,当即男子汉的气概瞬间澎湃了起来,他愤怒的瞪着墨瑶,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一个女人。

    墨瑶见状冷笑,当即也不在和他闲扯,挥起长鞭就往他身上甩去,她的力气极大,打人的手法既狠又准,显然不是第一次了,她每挥一鞭都必会打的秦风皮开肉绽。

    秦风身子一缩,刺痛袭来,鬓角上冷汗不断的往下流,脸色也一下子苍白了起来,本来完好的蓝色锦衣,现在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一道道的伤口纵横交错的爬满了全身,伤口外翻冒着血丝,极为骇人。

    即便如此,墨瑶依旧没有停下,手中长鞭挥舞的飒飒作响,一时间整个凌云阁只剩下这让人牙根发酸的声响。

    秦风不断的闷哼,倒不是他多有骨气,他也想叫可是嘴巴被堵住的他根本就叫不出口,身上的疼让他直翻白眼,可每当他要昏过去的时候,那甩来的鞭子的几道就会突然加重,刺痛影响着他的脑神经,甚至放大了几十倍,让他几乎快要不能负荷了。

    他不知道这场鞭打什么时候能结束,现在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脑子里一直想着对方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甚至忘了怨恨和愤怒。

    突然秦歌的话跃入脑子,打到他跪地求饶为止。

    这个句话一起,他的瞳孔不断的放大,跪地求饶……跪地求饶……如果跪地求饶的话是不是就……不,不行,他狠狠的甩了甩脑袋,他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像一个女子跪地求饶,更甚至这个女子还是他的仇人,若是跪了这岂不是成了他一生的污点?

    可是若是不求饶……他突然又犹豫了,心中不断的挣扎着,身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他的每一个脑细胞,终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呜咽着看向墨瑶,眸里尽是祈求。

    墨瑶勾了勾唇,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还以为他多有骨气呢,这都不行了。

    “怎么?想求饶?”墨瑶停下手中的动作,冷笑着看着秦风。

    秦风闻言拼命的点头,虽然她的态度让他觉得很难堪,但是他快不行了,全身的疼似乎要将他撕裂一般。

    “那就磕几个响头先。”墨瑶语落长鞭一扬,秦风吓得飞快的闭上了眼,墨瑶见状嗤笑一声,长鞭略过他的头顶缠上那根麻绳,她用力一扯,秦风整个人立刻呈直线下降,扑通一声磕在了地上。

    这一摔,震得秦风胸口一阵发麻,他蠕动着身体,想要减轻身上的疼痛。

    墨瑶却懒得浪费时间,一脚踹在他的背上,厉声道:“还不快跪。”

    秦风脸色一白,一股屈辱弥漫在心间,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屈辱加倍的还给秦歌那个贱人!

    虽然这么想,但此刻他却不敢耽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墨瑶就是一阵猛磕,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到底是有多愤怒,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人侮辱过。

    墨瑶嗤笑的看了他一眼,一脚踹在他脑袋上,厉吼一声:“谁让你给我磕了。”她说罢指了指二楼卧室的窗口道:“对着那里磕,什么时候小姐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走。”

    墨瑶此话一出,秦风眼中闪过一抹戾色,他猛地抬头对上她,不甘愤怒交织在一起,却迟迟没有行动,让他对着那个贱人磕头凭什么,还要等到她原谅他,她若是不原谅他那他岂不是要磕一辈子。

    墨瑶见他不动,蹙了蹙眉,眼中闪过不耐,疏的甩了甩长鞭,冷喝道:“你是还想继续刚刚的事情吗?”

    秦风看着那挥舞的飒飒生风的长鞭,瞳孔一缩,身上的刺痛瞬间扩大几倍,他胸口不断的起伏,怒意蔓延,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恐惧,头一昂对着二楼卧室猛磕起来。

    秦歌被秦风扰的睡意全无,这么大会儿了,心中的那一股子火也消了下去,但她并不准备这么轻易就放过秦风,真当她凌云阁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不把她当回事,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不把她当回事的资本。

    因为秦歌迟迟没有现身,所以秦风只有顶着身上的痛对她不断的叩首,心中却早就恨不得把秦歌给撕碎了,但墨瑶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就是想偷懒也没这个胆子。

    秦城休养了几天,终于在今天去上朝了,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他,在下朝回府的路上,直接可以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来形容了,他听着周遭百姓的议论纷纷,大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一掌拍在马车内壁上,秦歌!秦歌!

    秦城咬牙切齿的喊着秦歌的名字,根本就不必想事情会闹到满城风雨这个地步,除了秦歌设计的,别无二人,她到底当不当他是她的父亲,她到底当不当候府是她的家,在他脸上抹黑她到底又有什么好处?

    车厢外赶车的车夫,听着百姓的议论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他小心翼翼的回头瞥了眼车帘,不用想侯爷一定也是听到了,他心中叹息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夫人也真是的,好好的候府夫人不当,竟然和那什么……想着他心中也不由得鄙视起华夫人来了。

    秦城只觉得如坐针毡,尽管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这些人是在指着鼻子骂他一样,他的脸色越来越沉,终于忍无可忍,怒吼一声:“回府!”

    他现在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也没有脸在呆下去了,他大手死死的握住,脸色一黑到底,现在他也说不清楚是恨华夫人还是恨秦歌,或者说是两者皆是。

    总之,他现在心里很不痛快,他不痛快让他不痛快的人又怎能痛快?

    车夫听着秦城的怒吼,浑身一震,勒紧缰绳就直奔候府而去。

    马车一到门口,秦城就直接跳了下来,他脸色涨的通红,满眼的怒意,不时的喘着粗气,嘴唇因过度的愤怒而变得苍白。

    守门的小厮看到秦城这副模样,身子一缩不自觉就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又想起秦风回来的事,小厮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侯……侯爷……”

    “滚!”秦城爆吼一声,双眼通红,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小厮见秦城这般模样,血液像是被凝固般,手脚都忍不住冰冷起来,他张了张口,到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心中暗道,侯爷正在气头上,还是不要说了,反正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想着他往后退了几步,垂着头不敢在吱一声。

    秦城也不在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的朝着牡丹园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现在急需要找人泄火,华夫人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牡丹园内,华夫人神色呆怔的躺在地上,眼中时不时又闪过仇恨的火花,就像是星星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她身旁的秦羽不时的把玩自己的头发,时而发出痴痴的笑声,时而又眼冒凶光,对着空气不停的喊着秦歌的名字。

    华夫人机械的转头看了秦羽一眼,眼中的恨意更是浓烈,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她没了一切,名声尽毁,她的女儿不到被毁了容,更是被逼成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而罪魁祸首却一点事都没有,这让她怎么能心甘,怎么能?

    华夫人死死的咬住下唇,几缕鲜血的腥气弥漫在嘴间,但她却似无所觉,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那股压抑的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恨意消散一些。

    砰!突然一声巨响响起,华夫人眉头一跳,猛地转头正对上秦城那双盛满盛怒的眼睛。

    华夫人瞳孔猛地一缩,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颤了颤,她咬着下唇,眸上覆上一层雾气,“老爷……”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颤音,她以为她该是已经认清了现状,对秦城也不在报任何希望,可再次看到他,哪怕他如此愤怒的看着自己,她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期盼,希望他能念起昔日的旧情,能原谅她,尽管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哪怕只有一丝小的不能在小的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华夫人此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卑微的朝着秦城的方向爬去,边爬边嚎啕大哭道:“老爷,你原谅妾身吧,原谅妾身吧,求求你了。”

    眼见着华夫人的手就要扯到秦城的衣角,他猛地抬腿,一脚踹到了她的脸上,厉喝道:“原谅你,你做梦!”

    秦城那一脚踹的极重,华夫人的下巴瞬间就脱臼了,她死死捂着似乎已经脱离自己下巴,眼含泪水,疯狂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就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华夫人越说越激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凤眸直直的看着秦城大叫道:“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秦城啊秦城,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你就不该这样对我。”

    “良心?”秦城冷嗤一声,脸黑如墨:“你自己做出来的事还用本候来细数吗?这么多年来我纳一个妾室你弄死一个,这么就罢了,韩姨娘呢?你竟然把她给杀了,你知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希望,恩?”

    秦城越说越怒,厉吼道:“你说爱我?你的爱就是毁了我吗?华柔儿你也太不要脸了,你以为我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气的全身直颤抖,咬着牙道:“也罢,这些就暂且不提,但你昨日做了什么?你这个荡妇,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丢尽了脸面,你让我在这京都还如何立足?”

    华夫人咬着唇,听着他的控诉,眼中泪水波涛汹涌,恨声说道:“我弄死一个,你还不是在纳一个吗?如果不是我太爱你,我又何必管你眼纳谁为妾。”她说着冷笑一声:“至于韩姨娘吗,她不过就是个低贱的青楼妓子,就是她活着又怎样,生的孩子也不过是个下贱的种,恐怕也就只有你把她当成个宝,竟然还可笑的做着什么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要是一个青楼妓子生的女儿都能一统天下,那这世间男儿还活着做什么?通通去死算了。”

    “你……”秦城双目爆红,额角青筋直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一把撕碎了华夫人的嘴,她竟然在嘲笑他,该死的贱人,她有什么资格嘲笑他。

    华夫人看着秦城的反应,嘴角的嘲弄一直就没有断过,她的哥哥是尚书,她的姐姐是宫中的华妃,她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吗?她所带来的利益难道还不如一个青楼妓子吗?说什么一统天下,通通都是放屁,也只有他才会真的当真,想权利想疯了吧?

    秦城看着她嘴角的嘲弄,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就是暴怒的狮子,猛地扑向华夫人,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撞,边撞边怒骂道:“贱人!你这个贱人!荡妇!不要脸!”

    他每骂一句,手中的力气就大一分,华夫人吃痛,一阵阵的晕眩传来,她眼前黑了又黑,只觉得恶心的想吐,她双手不断的挣扎着,大喊大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她从来就没有想要跟他吵架,她是想好好求他原谅她的,可是听着他说别的女人,她心里就一阵难受,理智最终还是弱于情感,怪只能怪她太爱他,她不想他身边有任何女人,她有错吗?

    当初他想都没想就把掌家的权力给了韩情那个贱人,她心中到底有多痛,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预言,他就像疯了一样,如果连个臭道士的话都能信,为什么就是不能信她呢,她爱他,但也恨他,恨他身边有着别的女人,恨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恨他日日夜夜陪着韩情那个贱人,恨他从来都没有把她的付出放在眼里过。

    秦城盛怒中,华夫人的叫喊声他根本就听不进去,他手上青筋暴起,可见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贱人,竟然敢嘲笑我,找死!”秦城咬牙怒骂,眼中怒火中烧,手中越发的用力,恨不得直接将华夫人给弄死。

    华夫人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呼吸也越来越薄弱,扑腾的双臂也渐渐垂了下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的时候,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静安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正见到秦城对华夫人下死手的一幕,他一愣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硬着头皮就走了上去。

    “侯爷,出事了。”

    本来盛怒中失去理智的秦城听到静安的声音,他的眸光逐渐恢复清明,但是扯着华夫人头发的手却并没有放开,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华夫人,他甚至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或怜惜,眼中除了冷意还是冷意,他扬眸扫了眼静安,冷声道:“出什么事了?”

    静安看着秦城如此残忍的一面,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同情,若是换成他估计也不会比秦城好到哪里去,他鄙夷的看了眼华夫人,继而对着恭敬的说道:“大少爷回来了,只是……”他说着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城说,这几日来秦城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若是他在告诉他的儿子被人吊起来打,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跪在凌云阁里,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

    秦城一听秦风回来,一直阴霾的心情,总算是见了一点阳光,但见静安表情十分的为难,他皱了皱眉,不悦的说道:“只是什么说?”

    静安咬了咬牙,“大少爷一回府就去了凌云阁,怕是惹恼了大小姐,所以被打了……”他实在是说不出口被吊起来打,最后还因为承受不住现在正在凌云阁跪着求秦歌原谅他呢,虽然心中鄙视

    秦风的行为,但在怎样他都是主子,做奴才的就是对主子在不满,那也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静安话一落,秦城静默了三秒,随即暴怒声响起:“什么?那个孽女!”

    秦城双目猩红,怒意在胸腔中不断的翻腾,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秦歌!又是秦歌!这一次他断然不能饶她!

    想着秦城一把丢开扯住华夫人头发的手,大步就朝凌云阁的方向走去,看他急匆匆的背影,似乎被一团阴影笼罩,可想而知,他现在是有多愤怒,不用看便知他此刻脸上布满了阴霾。

    华夫人迷蒙中听到静安说秦风回来,一股希望油然而生,涣散的瞳孔也闪过一抹光亮,激动她浑身都在颤抖。

    可静安下面那句话瞬间将她打入地狱,她双目徒然大睁,面色扭曲狰狞可怖,秦歌!秦歌!这两个字现在于她来说就是噩梦,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都别想好过,华夫人咬着牙,已经扬起虚脱的发颤的手一把扯住静安的衣角道:“我……我要见风儿,我要见风儿。”

    静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冷硬着一张脸答道:“夫人,这事奴才做不来主。”先不说秦风现在正半死不活的呆在凌云阁,就算他现在好好的估计秦城也不会让他来见她,毕竟有着这样一个母亲,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静安的话华夫人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紧紧的攥住他的衣角,疯狂的大叫道:“我要见风儿,我要见风儿。”现在的秦风,对她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也唯有他能有一丝可能改变秦城的主意,她不想被休弃,也决不能被休弃,她还没有报仇,她怎么能一无所有?

    静安被她吼得心烦,想要摆脱她可她却死死抓着他不放,他也不能对她动粗,虽然她做出了这种事,但秦城一日没有写下休书,她就一日是这候府的夫人,是他的主子。

    静安敛下心中的怨气,劝慰道:“夫人想见少爷这件事奴才虽然做不来主,但奴才会尽量帮着夫人劝侯爷的,想来侯爷也会顾忌少爷的心情,让他来见您的。”

    “真的吗?”华夫人仰头激动的看着静安,只要能见到风儿就好,他一定有办法让她不被休弃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真的。”静安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不屑,见了又能怎样,做出了这种事情,还想稳坐夫人的位置,这种事情,可能吗?除非是秦城疯了。

    华夫人见静安点头,心下这才稍稍安了点,但一想起秦风正在凌云阁受气,她面目又变的狰狞起来,如果她的风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要秦歌好过半分。

    “夫人奴才还要跟在侯爷身边,请夫人赶快放开奴才吧。”静安眼中暗藏着嫌恶,这个死女人,他都答应了她竟然还不放他走。

    华夫人听到静安的声音这才从仇恨中回到了现实,她仰头看着他,咬唇道:“风儿,风儿他没事吧?”

    静安闻言心中嗤笑,这会子想起来她儿子的伤势了,刚刚去哪了,荡妇就是荡妇,从来都只顾着自个,连自己孩子的生死安危都不顾,想着他敛了敛眉道:“夫人放心,有侯爷在,少爷是不会有事的。”

    这一点华夫人也是相信的,尽管秦城对她残忍了点,但秦风到底是他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是这候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怎么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想着华夫人总算是安了心,抓着静安衣角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

    静安见状,急忙跳脱她身边几步之远,眉宇轻敛对着华夫人道:“奴才告退。”说着也不等她有所反应,急急忙忙出了房间,走到门口拐角处,他突然暗呸一声,歪腰使劲拍了拍被华夫人攥过的衣角。

    秦城一路走来,身上煞气浓重吓得路过的小厮奴仆纷纷躲了老远,秦城也没在意,他现在一心就是要整治秦歌,她害的女儿损了两个,害的他戴绿帽子受尽嘲笑,现在又想来害他的儿子,他若是还能忍耐下去,那他就不是男人了。

    秦城甫一踏进凌云阁,入目的就是满身都是狰狞的伤痕,不断的朝着二楼卧室的方向叩首,那卑微的姿态,俨然就像是一条狗。

    秦城瞳孔猛地一缩,滔天的怒意侵袭着他,大掌紧握,浑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墨瑶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她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还挑衅似的踢了秦风一眼,冷喝道:“磕的这么慢,没吃饭吗?”

    墨瑶的这一举动无疑刺激到了秦城,他双目猩红,大吼一声:“给我起来!”

    秦风一听秦城的声音,浑身一僵,尽管他离家多年,但到底是秦城的儿子,一瞬间就分辨出了他的声音,秦风的黑眸染上一层激动,他几乎是颤抖着转过身看他,因为嘴巴被堵住,他就是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无声,本来已经快要麻木的秦风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避风港,他双眼通红,直直的看着秦城。

    秦城看着他的惨样,登时倒抽一出气,本来光洁的额头破开了个大洞,血水混着灰尘弄得满脸都是,玉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在地,头发散乱得垂在身上,身上的锦衣破成一条一条的,露出外翻的狰狞伤口,一道道纵横交错,全身竟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秦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疼极了,他两个儿子,但只有秦风自己是嫡子,所以他一出生就是被秦城捧在手心里疼着的,那种疼爱不同于对秦羽,虽然宠但到底里面还夹杂着利益之心,他对秦风可谓是真心的疼宠,毕竟男儿不同于女子,女子在怎样将来都是要嫁人,但男儿不一样,他生生世世都姓秦,都是他秦家的人,而他也是秦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所以秦城对他才会这般的毫无保留,就像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不管他此刻多么努力多么拼搏,最后为的还不是下一代?

    秦城眼中火光四射,一时间怒不可遏,他大手紧握,额头青筋暴起,大吼一声:“孽女,给本候滚出来。”

    正在二楼悠哉用着早膳的秦歌听到秦城暴怒的声音,她眉头一挑,不缓不慢的放下手中的银筷,拿起一旁的丝帕优雅的擦拭着嘴角,随即看向一旁被秦城吓得面色苍白的粉黛道:“撤下去吧。”

    粉黛闻言看向秦歌,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开口,咬了咬唇收拾起桌子来,她能说什么啊,让小姐让让侯爷?以小姐的脾性这可能吗?想着她叹息一声。

    其实她也是为秦歌着想,怕她真的惹怒了秦城,到时候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秦歌再怎么样终归是秦城的女儿,若是被冠上不孝的罪名,那可是要遭天下人唾弃的。

    秦歌举步走到窗边,素白如玉的手缓缓推开窗户,面色平淡,丝毫没有将秦城的暴怒放在眼中,她斜倚着窗台,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秦城。

    秦城见秦歌露面,却丝毫没有要下来见他的意思,胸口一股怒意直冲脑门,他脸色涨红,目光直直的射向秦歌,怒吼道:“孽女,还不给本候滚下来。”

    秦歌闻言勾唇冷笑:“你来找我,还想让我下去,你当你是谁?”

    “混账!本候是你父亲!”秦城双眸喷火,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就当从来都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少拿这个说事。”秦歌冷冷得扫了他一眼,不等秦城再说什么。继而道:“如果你是来领这个蠢货的,那么我奉劝你最好对我态度好一点,否则保不准我就做出些什么事来。”

    “你敢。”秦城咬牙,死死的瞪着她。

    秦歌轻笑一声,挑眉道:“你看我敢不敢?”她有什么不敢的,如果害怕他的话,还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秦雪秦羽她们下手吗?他还真是会高看自己啊,真以为顶着个父亲的头衔,就能把自己当回事了?愚不可及!

    “你……”秦城呼吸一滞,不过是被气的,他现在只觉得胸口发疼,不知道为什么头顶的太阳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晒得他头晕目眩,他咬了咬牙,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她敢,她有什么不敢的?她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种人?

    秦城现在别提多后悔当初把秦歌接回来,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宁愿把秦羽嫁给宁玉染,也不想迎回这样一个煞星,还是一个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的煞星。

    秦歌见秦城不语,冷笑一声道:“侯爷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就先回去吧。”

    刚刚还知道他是来接秦风的,这会子竟然又开始装起傻来了,给她三分颜面她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可以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秦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脸的黑沉,他死死的盯着秦歌,怒声道:“风儿是你的哥哥,你竟然这般对他,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秦歌冷眉横扫,冷笑道:“我这么对他怎么了?他自个来找死我成全他,有什么不好吗?倒是你,有事没事就拿父亲这个词说事,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你!不!配!”

    “你……”秦城气的胸口一疼,眼前忍不住一黑,脚步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好半晌他稳住了身形,厉眸扫向秦歌一连说了三个好。

    “好……好……好啊,既然你这么不把本候,不把候府当回事,那就滚出去,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

    他本以为这样一来秦歌该是怕了,毕竟她没了候府小姐的身份,在这权贵如云的帝都她什么都不是,就算是燕郡王喜欢她又怎样?皇上会允许一个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女子,做燕郡王妃吗?

    不过秦城终究是要失望了,秦歌只是挑了挑眉,淡然的扫了他一眼道:“也可以。”她说着语气一顿道:“不过候府的家产要分我一半。”

    秦城闻言先是一愣,在消化完她话中得意思后,他不怒反笑,厉喝道:“你妄想!”候府家产分她一半?她还真会狮子大开口啊,她若走,他一个子也不会给她。

    秦歌听了他的话却并不生气,她缓缓勾起唇角,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道:“这可是妄想,侯爷还不知道吧?那日宫宴上,秦羽央求我出面救你,条件就是……”她说着语气一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艳:“……分我一半家产啊,如果不信我还有字据呢,上面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侯爷就是想赖账也不行啊,否则我有权利告到官府的,当然官府也有可能因着你的身份对我的状词置之不理,如果真的这样,那我就告上金銮殿,到时候我想,即便你是侯爷也该吃不了兜着走吧。”

    秦歌此话一出,墨瑶忍不住嘴角一抽,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时秦歌让秦羽签的是华夫人一半嫁妆的借据吧,看她这架势,是要临走前狠狠敲上一笔了?

    秦城听了秦歌的话,也突然想起那日宫宴上秦歌说秦羽像她讨了个人情,还签了借据,恐怕就是指这件事吧,秦城的脸突然一黑到底,连皇上都是知道秦羽签了借据的,他若抵赖,她真的拿着借据去找皇上,那他岂不是损失惨重吗?

    她害了他一家,他不但讨不回来,最后还要赔上一半家产,这么让人呕心的事情都能让他遇上,他可真是‘得天独厚’啊。

    秦城咬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秦歌的话,让她滚出候府,这自然是他乐见的,可若是赔上一半家产,想想他都觉得肉疼。

    “侯爷是在计算我能分到什么吗?”秦歌唯恐天天不乱,笑意连连的说道。

    秦城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弥漫,差点气的一口血水喷出,他咬了咬牙面色扭曲的看着秦歌,极其不甘的说道:“这件事日后在商谈,你先放了风儿。”

    秦歌勾唇冷笑,为了这一半家产他还真能忍啊,就不怕成忍着神龟吗?想着她嗤笑的看了秦城一眼道:“你让我滚就滚,让我留下就留下,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秦城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但偏偏不能拿秦歌怎样,他冷冷的盯着秦歌,竟然敢这么威胁他,如果不是为了那一半的家产,他今个非把她撵出府去。

    秦城虽然怒,但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他脑子飞快的转动着,现在秦歌手中有那张借据,他不能拿她怎么样?到若是没了那张借据呢?

    想着他眸光越来越冷,暂时就先留下她,等他想到办法的时候,就是她滚出候府大门的那天。

    秦城咬了咬牙,转而换了一副神情,还算温和的对着秦歌道:“你怎么能这么跟为父说话呢,先把你大哥给放了,有什么事日后我们找个时间在好好商谈。”

    秦歌冷笑一声,心中对秦城鄙视的不行,真不明白他到底在忍耐什么?难道他那点家产还比不上他几个儿女的性命?果然禽兽就是禽兽,再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丧尽天良的本性。

    想着她敛了敛眉,再看向秦城的时候同样换上了一副笑颜,只是笑容里却充满了讽刺:“那个蠢蛋就在侯爷面前,侯爷若想领走他,自行动手不就好了。”

    秦城一噎,眼底一片冰冷,她以为他不想自行动手吗?如果不是墨瑶和龙九两人就像个煞神似的杵在那里,他早就动手了好不好。

    想着他看向秦歌,沉声道:“你先让他们放了风儿,为父自然会带他走。”

    秦歌朝着他微微一笑,眼底却覆上一层阴霾,她扬声道:“如果我今个放了这蠢蛋,他日他在抽风似的跑来我凌云阁,吵着闹着要寻死,难道我还要在辛辛苦苦的帮他一回不成吗?”

    秦城听她一口一个蠢蛋,一个一个寻死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但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这种憋屈的感觉,自从秦歌回来他就一再的尝试,如果不是她背后站着燕臣的话,别说赶她出府了,弄死她都是轻的。

    秦城咬牙,眼神冰冷:“你放心,为父会帮你看着他,一定不会让他再来找你麻烦。”至少在燕郡王还喜欢她的时候,他就不信了燕臣还能一直喜欢她不成?这天底下的女子多了去了,谁会一直只喜欢一个?到时候他一定会让她悔不当初。

    秦城觉得,作为男人的他十分的了解男人的秉性,所以才会信誓旦旦的以为燕臣对秦歌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等这风头劲一过,她就什么都不是,整死她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的简单。

    只是他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他的愿望这一辈子都别想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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