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红楼草根攻略 > 第314章 烟笼凡尘 雾锁迷津

第314章 烟笼凡尘 雾锁迷津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刘姥姥他们怕误事儿,今儿天不亮就起程,等在城门外,抢在第一个进城,所以,赶到荣国府还不到午饭时间。

    王青儿被巧姐儿央求,要去刘家屯为她妈妈祈福,青儿也有好多不解的事情要问她,乐得避开众人好说话,两人一拍即合,看看天色还早,巧姐儿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和青儿一起悄悄儿溜出府门,两看门的汉子还在参瞌睡呢,迷迷糊糊的也斜了一眼,只看到她们的背影。

    他们平日里对进门的看管的紧,出门的只要没有大包小包的招摇,向来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自然不会多事儿去盘查她们。

    两人到街上叫了辆马车,直奔刘家屯。

    王青儿记得乡下那山路旁边,每隔十几二十里就有一个半人高矮的土地庙,随便找一个拜了,也就了结了巧姐儿的心愿。

    貌似小时候来过贾府一次,并且是和巧姐儿住在一起,所以,两个人谈得甚是融洽,巧姐儿在府里并没有知心朋友,打第一次见面就不由和王青儿走得亲近。

    还没等到走出城门,王青儿就已经弄清楚了荣国府的现状,简单一句话,正如石头记所记载的一模一样。

    王青儿开始怀疑,自己的“前世”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脑洞大开,杜撰的一个美梦。

    又或者,就像贾宝玉游太虚幻境一样,她也在另一个“太虚幻境”里神游了一趟。

    出城二十来里地儿,巧姐儿就发现官道边的山坡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城隍庙,王青儿绞尽脑汁也没搜索到关于这座城隍庙的任何记忆。

    不过呢,这倒圆了刘姥姥的谎言,若是随便找个土地庙拜了,许下愿来,将来还愿时真怕找不到庙门呢,乡下人靠土地吃饭,供奉的土地庙可谓星罗棋布。

    两个女孩子进了城隍庙,只见香烟袅袅中,端坐着一尊塑像,不愧是普度众生的佛,低眉浅笑中,令青儿觉得分外亲切,倒像是前世就认识似的。

    巧姐儿颇为老道的供奉香火,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祈祷。

    如此肃穆的的氛围,感染着王青儿,忍不住走过去,在另一张蒲团上跪了,正要祈祷,却见神龛后面转出一个跛脚道人来,乍一照面,王青儿反射性地跳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施主你在这里。”

    “哦,我知道了,坐在上面的是你的师兄,只是,恕在下眼拙,大师傅戴了一顶帽子我就认不出是癞头和尚了!”

    凭直觉,自己一定是被这两个家伙捉弄了,所以,言辞之间毫不客气。

    跛脚道人愣怔了一下,法座上的和尚眨了下眼睛,笑得嘴角裂到耳后根。

    “师兄,你输了。”

    “出家人六大皆空,何谓输赢?”

    “你说这位王施主经历富贵之后,定然难以适应庶民百姓的疾苦,见到你定会痛哭涕零乞求指点迷津,没想到,人家视师兄若粪土。”

    “心若莲花,所看之物皆若莲花般美好,小女子虽然修行有限,不能把道兄的跛脚和神憎的赖头看成莲花,却也不至于,啊......”

    王青儿边说着,边探头看了巧姐儿一眼,见她依旧是闭目祈祷状,却又恍若沉睡之中。

    无需多想,已经明白这一切都在一僧一道的掌控之中。

    既然无力改变一切,那就顺其自然,坦然接受吧。

    青儿笑问道:“两位师傅此行又有何指教?对一个十年未尝肉滋味的孤旅中人,送上满汉全席,却又在他拿起筷子的瞬间撤走,这是不是太残酷了点?”

    “施主能想到这点,也算是有觉悟的了。”跛脚道人也不以为忤逆,端坐在蒲团上盘腿抠脚丫子,云淡风轻的笑道:“石头记原本就是假语村言,红尘或悲或苦或精彩纷呈,怎知不是来自于欲望的幻像呢,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真真假假,到头来,一坯黄土,万事皆空。”

    “我倒忘了,两位师傅的保留曲目是《好了歌》,我理解为好死不如赖活着,荣华富贵都是依附于生命这个载体而存在的,人死了一切都没了,我说的对不对呢?”

    “活着或者死去,都只是存在的一种形式而已。”

    王青儿调侃道:“人都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真正拥有的却又不知道珍惜,当然,除了死亡这种形式,因为,恐怕没有人愿意尝试死亡的滋味吧。”

    法座上的和尚突然开口问到:“若是老衲允你一个心愿,施主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

    真的吗?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且禀告一下,看灵不灵:“我希望继续前世中断的生活,就算不能和恒亲王殿下再续前缘,也要看着他平安幸福。”

    王青儿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人死后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或是再生,却无法重新拥抱前世你曾经最在乎的人,拥有你曾经十分熟悉的事物,那种绝望,对任何人来说,都无疑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施主的愿望,老衲恐怕无法办到。”

    “两位师傅不是神仙吗?难道,灵河畔的蝴蝶之说也是骗人的不成?”

    “蝴蝶也是一种幻像,它是指人的思维,或者说蝴蝶的翅膀就是欲望的载体。”

    “师傅是说,我的前世只是幻象吗?”

    “施主,老衲可否问问,施主认为何为历史?”

    “这个问题我曾经百度过,它的学术解释是:1、记载和解释作为一系列人类进程历史事件的一门科学;2、沿革,来历;3、过去的事实......”

    王青儿呐呐的嘀咕着,貌似突然有所悟,苦笑道:“历史记载,恒王将兵青州剿匪失利,突围途中坠落万丈悬崖,为国捐躯。所以,关于恒亲王和我的故事,根本就是我的欲望和贪念所产生的幻象,就算我再重复一百次,那也终究是一个梦境,对吗?”

    “施主算是大彻大悟。”

    “那么,我真正的前世就是刘家屯的草根王青儿吗?我和荣国府的交集是真是假?石头记不过是一本小说,故事可以重写的对吧?”

    “施主,关于《石头记》,或许,它就是你们所言的纪实文学作品,它不属于正史,也不同于杜撰的故事,天机不可泄露,言尽于此,还望施主见谅。”

    王青儿还要再问,但见眼前一片空朦,昏暗中,满目都是翩然飞舞的白蝴蝶,顷刻之间,城隍庙和一僧一道恍若蝴蝶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巧姐儿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跪坐在官道边的草丛中。

    “青儿妹妹,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巧儿姐姐,我们不是在城隍庙里吗?你还上了香祈祷来着,怎么睁开眼睛全都不见了,我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我妈妈的病多半是不好了。”

    “别胡说,姑奶奶最是惜贫怜弱,自然是多福多寿,吉人自有天相。”

    “姥姥说你们这里的菩萨最是灵验,果然,不像别的地方都是泥塑的,小时候看二太太在佛堂念经,我就常想,那尊菩萨仰仗的都是贾家的烟火,真的能管贾府的事情吗?我娘说,她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的,拜菩萨有用的话,珠大爷也就不会......哦,忘了告诉你,珠大爷就是我宝二叔的亲哥哥,死于木兰围场事件。”

    “巧儿姐姐,你想说什么?”

    巧姐儿置若罔闻,又自言自语着:“我竟然没想到,这世上是真有神仙存在的,因果报应原是应该信的,赵姨娘背地里常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巧儿姐姐......”

    “青儿妹妹,你看......”

    王青儿这才注意到,巧姐儿手心里握着一支竹签,接过来细看,上面写的是:“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刹那间心念一动,故意装糊涂道:“巧儿姐姐,这说的什么呀?倒像是作诗呢。”

    巧姐儿不语,她也就不再多话,静静地拉住巧姐儿的手,准备下山。

    贾府的少爷小姐们外出都是成群奴才跟着服侍的,巧姐儿此番私自外出,刚才又遇到奇怪的事情,难免有些惶恐,所以,紧紧握住青儿的手,表现得极其信任和依赖。

    王青儿还不知道,自己原本比巧姐儿大一岁,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刘姥姥不敢托大,故而让她称巧姐儿为姐姐,她比巧姐儿高了半个头,行事儿又极是沉着冷静,未免显得少年老成。

    “青儿妹妹,刚祈祷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位圣僧,他说,善因种善果,恶因种恶果,我好担心娘的病,因为,因为,我怕那个叫金哥的女子还有她的未婚夫,会找我娘索命......”

    “谁是金哥?你娘碍他们什么事了?”王青儿装糊涂。

    看来,王熙凤为了三千两银子生生拆散金哥和守备之子的姻缘,导致二人殉情而死的故事并非杜撰,但是,王青儿知道,王熙凤并非可以随意八卦的对象,所谓祸从口出,触王熙凤的霉头那是嫌自己命长。

    “没,没什么,我做的噩梦而已。”

    显然,巧姐儿也意思到这事儿非同小可,不能随便乱说。

    “既然是噩梦就忘得干干净净,千万别告诉姑奶奶。”

    “妹妹说的是,我记住了。”

    两个女孩子压低声儿交流着,不知不觉就来到官道上。

    马车夫正在路边着急地朝她们张望呢,时候已近黄昏,再多耽误一个时辰,天黑前就赶不回宁荣街了。

    青儿先把巧姐儿扶上马车,然后,自己也搭着凳子上了车,两人坐稳当了,车夫不紧不慢的放下门帘,正准备驱车返程呢,却见一个少年冒冒失失的飞奔过来,大刺刺的抓住车辕。

    “赶车的,等一下,我娘要坐车。”

    “这位大哥另外叫车吧,我这车有人包了来回,客人就在车上坐着呢。”

    “让他们下来,我娘要坐车!”

    “嘿,这是谁家的爷,这等不讲道理,哪有半道把雇主扔路上的,况且是两个姑娘。”

    “我不管,我娘要坐车!”

    “怎么听不懂人话,我说这车有人包了来回,银子都给了,还能给人退回去不成?

    “怎么不成?成!我娘自会给你银子!”

    “你说成就成?”

    “我说成就成!”

    “你算老几?”

    “我娘说我是老二,我尊姓王,我是王家老二,大名儿叫王二牛。”

    “王二牛?你若肯改个名儿,我就让你娘乘车,你可愿意?”

    看着牛高马大的青年,傻呼呼地撇嘴道:“你会取什么好名儿!”

    终于意识到这是个傻子,车把式笑道:“我取的名字可好听了,就叫你王ba蛋好不好?”

    “王ba蛋是骂人的,你才是王ba蛋,你们全家都是王ba蛋!”

    王青儿和巧姐儿都听出拦车的青年似乎有些痴呆,先还觉得好笑,这会子又觉得车夫戏弄人家有些过分,只是她两都是未出阁的女孩子,特别是巧姐儿,正经的大家闺秀,原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好当着陌生男子抛头露面的,便在车里搭腔道:“这位大叔,他一个不晓事儿的哥儿你欺负他干嘛?快些儿赶路要紧,若再回家晚了我娘要着急的。”

    这车把式也是个耍横的主儿,就住在宁荣街后面的永安巷里,往年也曾围观贾府年下去寺庙祭拜的车队,却没见过巧姐儿,看见这两位是贾府出来的,只当是两个跑腿儿的小丫头呢,寻常或许还有些顾忌,这会儿被傻子逗得来劲儿了,哪里肯听她的,只想着拿那傻子寻开心。

    车夫笑骂道:“哪圪垯缝儿里蹦出来的小王ba羔子,敢对大爷我耍横,我特么不打得你跪地求饶,你也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

    那青年不知好歹,竟学舌道:“我特么不打得你跪地求饶,你也不晓得马王爷有几只眼!”

    车把式正值壮年,早年也练过几天功夫,虽然比傻子矮一点儿,却壮实德跟铁搭一样,哪里把傻子放在眼里,骂骂咧咧的语气自是极为不善,扬起马鞭子没头没脑的就朝青年挥过去。

    “小兔/崽子,你特么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许打人......”王青儿话音未落,只听“哎呦”一声,有人飞过来,跌倒在马车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