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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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时,曾小丽曾因自身原因落选,雪红却考上了本市的高等师范专科学校。结果到头来,曾小丽成了社会上的无业人员,雪红却成了人见人羡的本县中学教师,虽然她们仍继续交往,雪红从不自视清高。但曾小丽见了她却心中不是滋味儿也真是的,本来自己在学习上跟她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可到头来却因为自己的意外,连生存的能力也没有或者准确点儿说,是容易遇到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和事,她却成了社会上的有用之才,你说这种悬殊的差别叫曾小丽怎么能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呢?

    不过每次雪红来,曾小丽都不会将自己的郁悒情绪表露出来。她的心是敏感的,也是颖慧的,她认为自己如果把内心的忧郁一览无遗地暴露给雪红,不仅不能增进她俩的友谊,相反还可能叫雪红不知不觉反感自己,厌弃自己,拉大她们感情的距离。因此曾小丽在雪红面前便总是尽量表现出乐观,努力显示出自己人生之路虽然不顺,但她对待自己的人格却是自尊自重的。

    这次雪红来到曾家,先跟曾小丽说些杀鸡及她学校里的闲话,然后突然压低声问:“小丽,是不是你同一个五金店的老板订婚了?”

    “没有啊,你听谁讲的?”曾小丽故意装傻卖愣。

    “听我的堂姐。我堂姐同那五金店的老板是初中同学。”雪红回答。

    “呵,你堂姐搞错了,不是我,可能是另外的一个什么人。”

    “不会吧?她讲得有鼻子有眼的,样样情况同你都很相符,决不会搞错。”

    “那我不知道了,没人同我提过这事,我不知道你讲的五金店老板是谁。”

    “那老板很有钱的,在这儿开了一间五金店,在县城也开了两间,一共有三间五金店,家家都生意很好。你如果能嫁给他,一定会即刻享福。”

    “我可没这样的好命,那老板要讨的是另外的妹子,决不会是我。”

    “如果他看上你呢……”

    雪红盯视着曾小丽,说到半截就停住了,不过她的言外之意曾小丽完全能明白。

    曾小丽一口回绝:“我也决不会嫁给他!”

    雪红瞪大了眼睛,像很不理解的样儿:“你在其他事情上一向很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却显得这么愚蠢呢?”

    曾小丽不管她怎么想,不接受就不接受。两人又说一阵话儿,然后觉得这个话题没什么趣味了,便改说其他话儿了。

    雪红离开后,曾小丽又去找唐鲁立。

    在河粉店附近她先找个地方“掩藏”住,然后拦住一个过路的、愿意帮她去喊唐鲁立而又不相干的年轻人,去把他喊出来。那人很乐意地去河粉店喊了一下,回来告诉她,没有见唐鲁立在那儿。她又叫这人进工程队宿舍院唐家去喊,终于把他给喊了出来。然后他们两个人便一起到偏僻的地方去消磨时间。

    由于他们都知道自己面前横着很多障碍,因此呆在一起都很不开心。开始还有点儿想避开那叫他们烦恼的话题,但说着说着曾小丽便无奈地问唐鲁立:“我爸老叫我嫁给开五金店的那个人,你讲我怎么办呢?”

    “我当然不愿意接受,可我又有什么办法改变呢?”唐鲁立痛苦难受地攥紧拳头。

    曾小丽带热望地回答:“你可以去同我爸讲,你爱我,你有能力叫我幸福嘛!”

    “不,我不能向他撒谎,我没能力叫你幸福。”

    “你可以这样讲啊!”

    “我不能这样讲!”

    曾小丽很失望,低头说声:“要这样,那我走了!”

    说着她便快步从唐鲁立身边离去,回到家便告诉父亲:“爸,如果孙叔介绍的那个对象真的那么有钱,那我愿意嫁给他!”

    ……………………

    两颗凝滞的眼珠盯视着窗外,看见的是滂沱不停的浩雨。郁闷无聊的屋子,囤积的都是心绪酸涩的雨丝、酸涩的雾水……雷声间断地从乌云中哞哞叫出,情绪不能转晴只能变得更加晦暗。

    倾盆大雨从晚上就开始落下了。曾经在下了一些毛毛细雨之后出了两日太阳,然后便像决堤的洪流一样由天上直泻而下,巨闸难阻。

    这是岭南的雨,粤北的雨,带着狂暴不驯的特征,在有了毛毛细雨的序曲之后送上一些阳光的降临,就会延绵不断地下的,不到十日二十日以后便难止住。

    唐鲁立站在窗前。雨用力的根茎掏挖着他的心,使他多情的灵魂感受到丝丝寒意。

    他想到了她,想到了他心中的那个至爱曾小丽。他们的爱情泡沫已经破灭了。曾经有过的那么一段温暖和煦的日子,他用自己的心作田地,在那儿尽力地精耕细作,期待收获到爱情的最终果实。但他们的情感从一开始就栽培在荒漠上,缺少肥料,阳光不足,连空气……也是那么稀薄。因此他从来就不敢企盼有什么理想的结局。相反,他常常想到人生是没有多少青春年华可赔累的,他的境遇总是显得那么艰难,那么无法改变整日企足而待,以为目标很快会实现,但到头来那前行的路仍然继续显得那么崎岖难行。对于一个身处逆境的坚强者来说,他是不忍也不敢摹绘别人的幸福爱情的,尽管他也时常很翘企自己快结上婚,拥有甜蜜美满的家庭在潜意识里他有时也认为,他虽是一个穷乏的人,但也不应为名缰利锁所束缚,而要大胆地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非分”地驮上她一起过穷匮的日子虽然有些自私,却也不是什么该受谴责的事。但最终他还是只能把自己的渴望尽力压抑住了,不去勉强捏合两人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