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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不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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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桑老郁舒难解,绷着个脸,不悦的用拐杖将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抛到地上,看着满地狼藉,护士无奈的皱皱眉,知道他脾气臭,也懒得还嘴,硬着头皮收拾“战场”。

    何舒云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她眼底掠过一丝轻蔑,不过,脸色如常,眉微微一扬,“桑老。”

    见了她,桑老皱了皱眉,他的火暴脾气到底是收敛了一些,可那难看的脸色,却没能及时收回。

    怕桑老又胡乱发火,护士利落的收拾完就走了。

    “这些护士人年轻,做事难免有瑕疵,”何舒云风清云淡的说,“桑老,你消消气,别因为跟她们呕气而伤了身体。”

    她这番漂亮的话,将责任全推给了那护士,这倒让桑老不悦的情绪稍稍缓解了,“小何啊,快请坐。”虽然没做成亲家,桑兰锋的事情也黄了,可她毕竟还是谷永淳的妻子,身后还有何家,桑老即使再不高兴,也不敢当面给她黑脸。

    何舒云坐下,说:“桑老,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

    桑老到底没老到什么都看不出来,平时里没有往来,这突然到来,肯定有事,于是淡淡的说:“小何啊,谢谢了。其实我身体硬朗着,没啥大问题,就是丰城,偏偏要让我住院。”

    “丰城很孝顺,桑老,你真有福气。”何舒云轻言细语,颇为自叹的说:“能孝顺长辈的人,自然也有担当,这算起来,也是咱们家心蕾的福气。”

    桑老干瘪瘪的笑了笑。

    “我和永淳,对丰城很喜欢,也一直很看好他,”简单的寒喧后,何舒云开始切入正题了,“其实我今天来啊,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桑老到底是块老姜,听她话里话外夸丰城,心里顿时生了疑惑。

    “还不是心蕾和丰城的婚事,”何舒云抿唇,“咱们之前不是说年后就办吗?你看,这都到四月了,拖了这么久了,也该是时候让他们小两口完婚了。”

    桑老心时咯噔一下,脸色有恙,淡淡的说:“丰城不是已经和心蕾已经分手了。”这谷心蕾被判无期,娶个坐一辈子牢的老婆,这不是要将丰城一生给断送了吗?

    看桑老态度陡变,何舒云倒未动怒,笑着说,“是谁在胡说?他们这小两口感情可好得很啊。之前在Z市的时候,天天腻在一起,”说着,又有几分欢喜,“这不,心蕾现在已经怀了你的小重孙了。”

    桑老到底还是吃了一惊,微微皱眉。

    何舒云的语气渐渐的没之前那么淡了,颇有些逼迫的意味,“孩子都有了,这婚事,自然也该提上日程了,桑老,你说是吗?”

    桑老干笑几声,到底是介意谷心蕾坐牢的事,意味不明的说:“心蕾现在好像在服刑,应该不能结婚吧!”

    “我去问过了,可以结婚,”何舒云皮笑肉不笑的将了一军,说,“桑老,你可得好好养着身子,就等着年底含饴弄重孙吧。”

    桑老略略沉默,觉得这件事实在不可行,于是推卸说:“小何啊,毕竟是结婚的大事,我看啊,你还是跟兰琴商量商量。”

    “兰琴姐也不在国内,”何舒云语气微凉,淡淡的说,“你是丰城的外公,是他的长辈,这事,跟你商量也是一样的。”

    “你看我现在,老态龙钟,又病成这样,脑子里糊里糊涂的,经常说东忘西的,连自己的事都记不清楚,实在是没有精力去过问丰城的婚事。”桑老打起了太极,他再糊涂,也知道,绝不能让顾丰城娶谷心蕾,“更何况,这毕竟是丰城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吧,我就不掺合了。”

    “桑老,”何舒云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看你这话说得,难不成,丰城他自己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吗?”

    桑老讪讪的,哑口无言。

    “女人怀孕,这是藏不住的,若一直拖下去,丢的不光是咱们谷家的脸,还有你们桑家,顾家的脸……”何舒云倒也不客气,直接说,“桑老,首都就这么大一个圈子,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打断筋骨连着肉,这真要让人知道你们家丰城始乱终弃,恐怕不好吧。”

    “这——”桑老脸上到底是搁不住了。

    何舒云又抛出一颗糖来,“还有,他们结婚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亲戚间,互相帮衬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们家有什么想做的事,我们家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帮忙了,你说是不是?”

    桑老脸色微恙,一时间,还真有点犹豫不决了。

    何舒云看着他,稍事沉默之后,意有所指的说,“桑老,要是心蕾和丰城结了婚,这可就是桑家三喜临门的大喜事。”

    桑老到底还是在犹豫,讪讪的一嘿。

    “结婚是一喜,有子是二喜,”何舒云吊足了胃口,方才说,“你家兰锋从地方调回首都工作,这就是第三喜了。”

    她这样直说,倒让桑老眼底微亮,然后讪然,“兰锋的事……”

    “只要咱们成了亲家,兰锋调回首都的事,根本就不是问题。”何舒云夸夸其谈。

    桑老心里的天秤稍稍倾斜了,这桑兰锋要是调回首都,自然就算是升迁了,如果真有了谷家何家做后盾,说不定十年后可以进入金字塔顶端……这个巨大的诱惑,让他的眼底,多少有了些光彩。但是,心里仍旧有所顾虑,“可心蕾是无期……这……”这不葬送了丰城一辈子吗?

    何舒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知道他的态度已然有了变化,于是淡淡的说,“桑老,心蕾是谷家和何家的后代,还这么年轻,也马上就要嫁人有孩子了,你想想,我们两家人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直坐牢吗?”她又说,“等孕期和哺乳期到了后,我们自会有法子让她一直待在家里的。她和丰城,除了不能出国旅游外,在国内,都是自由的。”

    桑老听罢,稍稍放了些心,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何舒云笑道,“下个星期一,就让丰城和心蕾先去领了证。婚礼嘛,我和永淳的意思是低调处理,所以就咱们两大家子人在一起吃个饭,你说怎么样?”

    事出突然,地又这样急,这到底让桑老还是有点不安:“那兰锋的事……”

    “兰锋的事交给我吧!”何舒云笑道,“桑老,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桑老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儿,何舒云又皱了皱眉,故意说,“其实,这件事说到底,我还是有点担心丰城……你想啊,他是上市公司主席,身边总有那么些个莺莺燕燕的,我就怕他还不愿意收心,想再玩几年。若是以前还没什么,可现在,心蕾有了,这逼在眉睫的事,恐怕是耽误不得了。”

    “丰城不是那种人。”桑老说,一想到儿子即将调回首都,心里自然开始膨胀了,“再说,心蕾都怀上他的孩子了,他要是敢不结婚,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桑老,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丰城那边,还是你跟他说说,咱们早日成一家人,什么事都好办多了,”何舒云说,“等下半年啊,你就可以抱重孙了。”

    桑老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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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桑老又是哄又是瞒的,终于得到准口信了,何舒云到底还是松了一口气,她开车回到大院,自从闹离婚之后,谷永淳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整个家里感觉冷冷清清的。

    “心蕾呢?”何舒云将车钥匙揣进包里,问保姆。

    “出去了。”保姆说。

    何舒云好不容易舒解的眉皱了皱,“她去哪儿了?”

    “她没说,只是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保姆说。

    何舒云一听,气便来了,斥道:“我不是让你看着她吗,你怎么让她出去了?”这个猪脑子,简直是个不省心的东西,她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不在家里待着,万一出去惹了事非……看到时谁能保得住她。

    保姆委屈,嘀咕着,“她要出去,我也拦不住啊。”这谷心蕾大小姐脾气重,她要是敢拦着,铁定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好,你倒还有理了?”何舒云气得不轻。

    保姆低头,想到上次何舒云莫明其妙给了她耳光,她心有余悸,没敢再辩解。

    “滚!”看保姆委屈的样子,何舒云就觉得心烦意乱。

    -----

    何舒云回了房,拨了谷心蕾电话,是通的,可一直没有人接。她倒也不太担心,毕竟谷心蕾是大人了,在首都这个地盘上,还是比较放心的。

    她去了浴室,泡了个澡,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她洗完澡后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底,到底还是意难平。

    没闹离婚前,谷永淳对她虽然很冷淡,但在外人看来,她已经很幸福了,没有里子,至少有面子,出去人都得尊称她一声何教授;

    而现在呢,大院里,金字塔里都传遍了他们闹离婚的事,又加上谷心蕾坐牢,她佯装的幸福家庭瞬间破裂,现在,她走出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光都带着异样,如今,她面子里子全没了。

    自从离婚的事被人知晓后,私下里,都传疯了,她身边的朋友也从侧面向她打听情况,而她,自然是装作无辜的样子,话里话外,隐含着谷永淳见异思迁的意思,一时间,谷永淳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听说,连元首都跟他谈过,让他注意私生活影响。

    这些,让何舒云痛快了一阵子,她以为,金字塔里的舆论,元首的当面提醒,还有她父亲何老的暗暗施压,会让他有所顾忌而妥协,从而放弃离婚,却没想到,昨天,她收到法院的传票,他真的什么也不顾,起诉离婚了。

    这让何舒云非常愤怒,她当时就拿了传票找到元首夫人哭诉。元首夫人很为难,只是劝她,说会让元首再找谷永淳谈谈……其实,她已经猜到,谷永淳已经卯足了心要跟她离婚,他的脾气,没人能拗回,她不过是想制造他见异思迁的事情,让舆论站在自己这边。

    今天,她也在问自己,都闹成这样了,她再坚持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有意义吗?

    可她细想,他对她再冷漠,再不好,他仍旧是开国元首的儿子,很有可能成为新任元首,而她,怎么能放着唾手可得的元首夫人不做呢?

    可她心里始终愤然,想到今笙那高贵优雅的样子,她就妒忌不已,暗暗下决心,就是弄个鱼死网破,也绝对不离婚,绝不会成全他。即使闹到法庭上,她也有办法让法官不判离婚,让他成为千夫所指。

    就在何舒云暗暗出神的时候,谷心蕾回来了,她好像哭过,看到何舒云后,哇啦一声,又大哭起来。

    “又怎么了?”何舒云颇为不耐烦。

    “爸……他打我!”谷心蕾扑进她怀里,痛哭泪流。

    何舒云微微皱了皱眉,略有些奇怪,这谷永淳一向温文尔雅,从小到大,没动过谷心蕾一根手指头,这现在……“怎么回事?”她看看时间,这会儿谷永淳应该在办公室啊,“你怎么会遇见你爸?”

    谷心蕾哭着,断断续续,抽抽答答的说:“我朋友约我去吃饭,我看到我爸抱着一个女人,我为你打抱不平,就上去找他们理论……然后他就打我。”

    何舒云略略吃惊,“他抱着谁?”谷永淳一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身边没有一个女秘书,一般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他也几乎很少在外面吃饭,也几乎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过肢体接触,有这样一个洁身自好的丈夫,这也是曾经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

    “还不是那个狐狸精,丰城的前妻宋轻歌。”谷心蕾说。

    想到宋轻歌酷似今笙的样子,倒还真的让何舒云暗暗吃惊,她只是不曾想,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当着那个狐狸精的面打了我,还说……”谷心蕾哭着,“还说那个狐狸精是我的姐姐。”

    何舒云震惊不已,“他说什么?”

    “他说,宋轻歌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女儿。”谷心蕾继续哭着,“妈,她是爸的女儿,那我呢,我算什么?我是不是什么也不是了?他有了亲生女儿,是不是真的会抛弃我们母女……”

    听她哭着,何舒云心烦意乱,“他真的这么说?”

    “嗯,”谷心蕾又哭:“当时江辰也在。”

    何舒云紧皱了眉,心底的愤怒逐渐扩大。

    “妈——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谷心蕾抽抽答答的痛哭。她不敢想象,被赶出谷家的情景;更不愿意承认宋轻歌做姐姐。

    “闭嘴!”何舒云吼了声,难怪他卯足了劲要跟他离婚,敢情是想一家三口大团圆,越想越愤怒,她暗暗想到:哼,休想,休想跟我离婚!我死都不会答应的。

    “女儿勾引丰城,她妈又勾引我爸,”谷心蕾恶狠狠的说,“真是一对不要脸的母女;早知道,我当初就该直接杀了她们,免得……”

    听着女儿的咒骂,何舒云心里难免慌了神。她没想到,今笙竟然把孩子生了下来,更没想到,会是宋轻歌……其实,也不难猜,她们两个长得那么像。她痛恨不已,她二十五年来积极营造的幸福生活,竟然就被这样给打破了。她,不甘心啊。

    “心蕾,闭嘴!你别瞎操心了,这些事我知道怎么做,你别管,”何舒云说罢低斥着女儿,“你给我记住,你现在还是监外执行,随时都有可能回去,”虽说有了短暂的自由,可万一再出什么岔子,就又会被收监,于是警告道:“如果你不听话,就尽情的闹腾,再出了事,我绝对不会帮你。”

    原来是来哭诉的,可却被一顿斥责,谷心蕾心里忿忿不平,嘟嚷着:“我现在怀孕了,谁敢让我再进去。”

    “你如果继续这么蹦跶,孩子一旦有了什么意外,你这辈子就在监狱里过了。”何舒云恨铁不成钢的说。

    这一句,倒把谷心蕾给吓住了,现在,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才换回自由的,孩子一定不能有事,否则……“妈,我……”

    “滚回房间睡觉去,”何舒云愤怒的说,“以后没有我的同意,哪儿也别去,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见她发飚了,谷心蕾委屈的噘着嘴,然后退出她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因为生气,将自己房间的门重重的关上,门发出巨大的声音,听着这声响,何舒云脑子里乱糟糟的,她万万没想到,宋轻歌会是谷永淳的女儿……心底,到底是又多了一份愤怒。

    ------

    一番恩爱的缠绵之后,他搂着她,沉沉睡去。

    顾丰城一觉醒来,发现身边凉凉的,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蓦的坐起来,看着空落落的房间,沮丧不已,难道,昨天和今早上的一切,都是梦?

    他光着脚下床,正欲叫她的名字时,赫然看见她站在阳台外打电话,他紧绷的神情稍稍松懈,幸好,她还在。他脚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他静静的走向她。

    快走近她时,顾丰城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

    “……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今天不能回丹莱,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我真的……”

    他皱了皱眉,脸色微紧,心一冷:她要走?

    不,他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他走过去,蓦的,从身后抱紧了她。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她一跳,在她没反应过来时,顾丰城就夺了她的电话扔在一旁,然后,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

    “嗯……”她挣扎着,好不容易躲开他的唇,气喘吁吁:“你干什么?”见她的手机被他扔在一旁的凉椅上,保持着通话状态,她就伸手要去拿。

    顾丰城搂紧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放手!”宋轻歌皱了皱眉。

    他霸道的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他视线平行:“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