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小山村的诱惑 > 第248章 生不如死

第248章 生不如死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做梦也想不到二毛没死,竟然被人救了。

    但是这小子生不如死,全身被狼群咬个稀巴烂。

    救她的人是陶二姐。

    那天晚上我把二毛诳上山,陶二姐一直在后面跟着。

    就在我离开,狼群一阵乱啃,将二毛咬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时候,陶姐从一块山石的背后冲了出来。

    女人迅速抄起一根树枝,浑然不怕,直奔狼群冲了过去。

    她一边轰赶一边吆喝:“滚开!快滚呀!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一个女人忽然闯进狼群,群狼急了,抖起一身的狼毛,眼睛血红,嗷嗷大叫。

    到嘴边的肥肉,它们不可能让人夺走,于是一个个胡子翘起,嘴巴抖动,露出一排排狰狞的牙齿,嘴巴上淌着血,准备扑杀。

    可陶二姐豁出去了,抄着树枝,弯腰捡起几块石头,冲着狼群拼命砸。

    当当几下,几条狼被砸中,吱吱叫着夹起尾巴跑了。

    陶姐这才拼命扑向二毛,将男人抱在了怀里。

    “二毛!你死了没有?活着就说句话啊?”

    可二毛已经不能做声了,伤痕累累。

    脑袋倒没事,因为冬天冷,他戴了皮帽子,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肩膀上的肉被狼牙撕没了。

    两条手臂血糊糊的,二头肌三头肌,都被撕扯一块。

    后背上,肚子上,哪儿都是血窟窿,哪儿都是牙印。

    两条腿上横七竖八,大部分的肉都进了狼嘴吧。

    最严重的是屁股。

    二毛胖,屁股大,如果将他屁股上的肉拉下来,够半个村子人吃一顿火锅的,狼们可喜欢了。

    两瓣屁股都没了,陷出深深两个大坑。

    咬它屁股的那条狼一定很解馋。

    总之,男人已经不行了,没有被分尸,可也死得差不多了。

    陶姐不知道咋办,抬手在他的鼻子前探了探,还有一口气,咽喉的位置也有四个窟窿眼。

    不深,可汩汩在向外冒血。

    女人抱着他大声嚎啕:“活该!让你作孽,让你作孽!报应啊!!”

    她有心不救他,可他毕竟跟她同床共枕过,做过两个月的露水夫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女人就是贱,被男人一沾,她的身子就是他的了,心是他的,命也是他的。

    自从前夫将她抛弃以后,仙台山只有一个人跟他最亲,就是眼前的二毛。

    尽管他从前卖过她,可她不记恨。

    也恨不起来,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娃……。

    当初肚子里的三个环,已经被卫生院的小姑娘摘走了。这个娃就是二毛的,为了救狗蛋,陶姐陪着二毛睡了八次。

    孩子也是在那八天怀上的。

    她今晚来找他,就是想问他咋办?孩子是打掉,还是留下?

    可没进家门,就发现二毛跟在我后面上了山。

    女人悄悄跟过来,就是想找机会跟他说。

    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副惨象。

    救他……对不起全村的人,因为他该死!而且她也早盼着他死。

    当初她还诅咒过他,诅咒他不得好死,头上长疮,脚上流脓,从脑袋烂到脚后跟。

    现在,男人真的遭到了报应,她心理觉得很兴奋,同时也有一股隐隐的心痛。

    可不救他,肚子里的娃咋办?孩子生下来没爹啊。

    所以,她必须救他,哪怕他半死不活,全身残废,只剩下一个肉团团,只要有口气,也算是给娃一个交代。

    就这样,陶姐赶紧找树枝,利用树枝快速编成一个简易的荆笆,将二毛的尸体拉荆笆上,一点点拖了回来。

    半路上就下雪了,雪立刻将荆笆拖过的痕迹掩盖了。

    陶姐还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将血糊糊的二毛裹严实,怕他冻死。

    女人一边拖一边骂:“你这是找死啊!初九早该杀了你!俺也恨不得杀死你。你最好赶紧死!死了仙台山就少了一个祸害……。”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既然想他死,可为啥又把他拖回来?

    想来想去,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娃。

    如果自己的肚子没有鼓起,二毛没在她身上播下那粒种子,她不但不会救他,反而会在他的赖利头上再补一砖。

    奶奶个腿,娘的个壁!姑奶奶怎么毁这种人手里了?

    上辈子欠他的,被办法,这辈子可能是还债来了。

    这就是命。

    二十多里的山路,整整拖了五个小时。

    到家已经早上六点了,冬天的夜晚长,七点天才亮。

    再加上一场大雪,山村里又没人,所以陶姐将二毛拖回家的时候,谁都没见。

    而且雪越下越大,都脚脖子深了,留下的痕迹很快看不到了。

    捅开锁,推开门,将男人拉进院子,陶姐又上去在二毛的鼻子前探了一下。

    感谢苍天,气儿还没断,就是很微弱。

    她就丢下荆笆,两手揽了他的咯吱窝,将二毛拖进了屋子里。

    没几步的距离,地上的血又把雪地染红了。

    屋子里很暖和,生了煤火,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男人沉重的身体搬上土炕。

    这时候才感到浑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浑身的衣服早就湿透。

    可她不敢停,赶紧往炉膛里添了几块煤,过来检查男人的伤势。

    一看不要紧,陶姐就傻了眼,泪水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天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被狼咬成这样?死了也不屈!”

    陶姐一点也没有嫉恨我,觉得我做得对。这样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他也该生不如死。

    真的看着他死吗?既然拖回来,就是想他活。

    可是怎么救?从哪儿下手?那么多窟窿,那么多被狼撕裂的伤口,哪儿都是血糊糊的,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

    送医院?不行!

    就二毛这人品,把村里祸害惨了,谁乐意送他?

    弄辆排子车,俺把他拉城里去?

    也不行,一路的颠簸,走不到城里,他就死清了。

    女人真的犯难了,不知道咋办?

    想来想去,还是先弄点药,简单敷一下,能活就活,不能活也算是尽心了。

    仙台山只有一户人家有药,就是我杨初九家。

    这两年,我上山采了不少药,为的是给村子里的人看病。

    进城的时候,也买过不少的西药,青霉素,先锋,阿司匹林,柴胡,各种注射液都有。

    可陶姐不敢找我,他知道找到我,二毛就完了。

    发现这小子没死,一定会给他补一枪。

    于是,她就找到了香菱。

    当时我正在发烧,躺炕上睡觉,没注意。

    陶姐进屋子把香菱拖了出去。

    香菱被拉得趔趔趄趄,问:“陶姐,你干啥?抢媳妇呢?”

    陶姐说:“香菱,姐对你好不好?”

    香菱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还凑合,干啥?借钱啊?说呗,借多少?”

    陶姐说:“俺不是借钱,找你拿点药。”

    香菱说:“你有病?看病去找初九啊,初九在屋子里呢,刚吃完药,没起。”

    陶姐说:“俺不找她,找他就会给俺打针,打针就要解裤子,解裤子,他还不看俺的屁股?”

    香菱一听咯咯咯笑了,说:“陶姐啊,当初大暗病的时候,你的屁股早不知道被初九摸多少回了,全身都被他摸了,还怕羞?”

    陶姐说:“也不是俺病了,俺拿药是为了……家里的那头猪。”

    香菱又问:“恁家的猪咋了?”

    陶姐说:“让狼给咬了,夜儿个,俺家进来一条狼,跳进猪圈,把猪咬个稀巴烂,俺想拿点药给猪治伤。好也罢,坏也罢,总不能看着它死吧?”

    香菱问:“那你都拿啥药?”

    陶姐说:“啥药都行,只要能治疗咬伤,防治感染,止血的,都行。”

    香菱就说:“那中,你跟俺来吧。”

    就这样,媳妇把陶姐领进了西屋。

    我家的西屋等于是个简易的药房,中药西药,啥都有。

    俗话说,想要学得会,搂着师父睡。

    香菱跟我好几年,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的药理药性,普通的病,知道配啥药。

    有时候村里人生病,我不在,她就帮人打针。

    再说就是一头猪崽子,她也懒得打扰自己男人睡觉,所以就胡乱给陶姐抓了一些。

    外敷的,内服的,全都抓了,还有破伤风针,送了陶姐一根针管。

    一边拿,她还一边告诉陶姐,这些药怎么用,怎么给猪打针。

    陶姐欢天喜地走了,回家就上了门栓,开始为二毛疗伤。

    她下手打一盆水,将二毛全身擦洗一遍,洗掉男人一身的血污。

    整整换三盆水,才勉强看到二毛的本色。

    按照香菱教她的办法,首先拿几根丝线,放在了酒精里消了毒。

    针也消了毒,然后穿针引线,给二毛缝补伤口。

    女人的手艺不错,嗤嗤啦啦,跟纳鞋底子一样,大小的伤口都给他缝补了一遍。

    二毛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他倒是想哼哼,可根本叫不出来,估计也不知道痛,麻药都省了。

    陶二姐一边缝一边哭,她还一边骂:“死鬼啊死鬼!早知道有这下场,你为啥要造孽啊?做下的孽是要还的,你弄成这样,也不能补偿欠下村民的那些债啊……。”

    能缝的伤口,她都缝了,不能缝的,只能靠外敷药。

    女人把那些中药一点点用菜刀剁碎,然后放在蒜臼子里用蒜锤子捣。

    把所有的中药都捣成糊糊,在二毛的身上涂抹。

    涂抹完毕,打了破伤风针,她又撕裂一条床单子,帮着他裹了全身。

    就这样,二毛没死,成为了一具木乃伊。

    忙活完一切,陶二姐累了,就躺炕上睡觉,木乃伊也在他身边。

    她摸着自己即将鼓起的肚子,瞅着旁边的木乃伊。

    不知道为啥,心里有一种坦然。

    有男人,有孩子,有炕,这才像个家。

    以后,俺就有家了。

    有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