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湖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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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允杰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腰酸背痛地从桌子上爬起来。他面前的笔记本还亮着光，剧本依旧停留在他看到睡着的尾页。
他回想起了昨晚的事。
宁岩桥叫前台又送了床被单来，杨允杰本想睡觉，却闻声发觉宁岩桥并无睡觉的意思，他小心地转过头偷瞄了宁岩桥一眼，只见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文档写着什么。
又过了段时间，只觉变得寂静无声，杨允杰又偷瞄了一眼，发现宁岩桥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而电脑荧幕依旧还亮着。他起身唤了几声也没叫醒，就连拖带拽把宁岩桥扶上了床休息，而自己却坐到了电脑前好奇地看起来。
那像是宁岩桥自己写的剧本，整段台词给人感觉都是格外温暖而宁静的，只是在这样的宁静中总能隐约透出一股期盼与忧思，那样的结局却是教人感怀，但看起来如此稳重的男主人公的内心里是不是有欠缺什么或是没有表露的呢？抱着这样的疑惑，杨允杰竟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把思绪理清楚了之后，杨允杰坐直了身子喃喃道：“我看剧本看得是有多入神？竟然全摄进梦里了，好像身临其境一样，看着宁岩桥会心的表演惹人落泪的伤感剧情…”
他又看了一眼剧本尾页。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不对，仔细地盯着屏幕最下方看了起来。
“……不对，这…”
剧本的结尾，是以女子飘散风中的特效定格标注结束的。
“那我最后听到宁岩桥说的那段话是…”杨允杰眼珠飞快地转了起来。
思索了一瞬，杨允杰站起来整个屋扫了一圈，宁岩桥已不在房中，但房门却是掩着的，似乎有人刚走不久。
“难道刚才真的有人就站在我的旁边说着话，被听觉左右印入了梦里。”杨允杰快速地思索着：“婷婷？是他吧…他写的带有期盼理想的剧本。重蹈覆辙…那是他的心声吗…他以为我睡着了听不见而不禁吐露的他内心最深处压抑着的心情，那就是他心情真实的写照吧。”喃喃着，杨允杰突然想起什么就跑了出去。
匆匆的脚步踏破了早晨的宁静。
杨允杰冲到走廊，左顾右盼了一番，便朝着下楼的路口冲下楼梯，他喘着粗气四下搜寻着，直到冲到了大门外的台阶前才发现目标。
“宁老师！”
宁岩桥正慢慢向前走着，闻声突然一滞，但是他没有回头，一瞬停顿后，依旧继续向前走着。
“宁老师！”杨允杰又喊了几声。
宁岩桥依旧不回头，犹如没听见。
杨允杰加快脚步追上去，边跑似乎边想到了什么，赶忙喊道：“阿桥！”
宁岩桥停住脚，转过身回头呵嗤一笑：“总算长了点儿记性。”
杨允杰见得到了回应，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岩桥跟前。
宁岩桥见他衣衫单薄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来，无奈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杨允杰的肩上：“你一大清早，这么热血沸腾是要干什么，现在是什么天儿了，你有这个必要在我面前秀你身体有多强壮吗？”
杨允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我不冷，真的！”说着他又把衣服披回到了宁岩桥肩上。
“你有什么事吗。”宁岩桥向前走去。
杨允杰赶忙跟上他的脚步：“阿桥，那个剧本我没经过你同意偷看了对不起。”
“那也不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有必要道歉。”
“您是不是打算自己创作投资拍片儿啦？”
“暂时还没那个打算，只是闲暇之余，想起一些，就写下一些。”
“是不是因为昨晚我俩聊得太过尽兴，引得你想起了伤感的往事…”
宁岩桥轻舒一口气：“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情感勾勒可以是任何途径，任何途径也都是作品生成的源泉和动力。我并不在乎，七情六欲带给我的困扰，反而，它能成为一种宝贵的资源。”
“那意思是…剧本其中，可能有五成都是真实的咯…”
“啊，是呢，我也总想如剧本中那样变得豁达而宁静，但…或许它只能成为我的向往，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啊，如果我能，不知在那一刻，我能否泰然处之，能否不留遗憾地与她别离。”
“看来她，的确在你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以至于…再也难以装下别人吗？”
“也不是…”宁岩桥突然停顿，回头笑看杨允杰道：“你这么帅，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是多不胜数吧，可你曾经是否有懂爱情？以至于将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
“……”杨允杰突然不知如何回答，细想了下，他道：“我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也…不敢去想。”
宁岩桥会心地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低吟了一声：“我也不敢。”
“可我想，我们并不一样。”
宁岩桥诧异：“哦？你何以见得。”
“湖与海的区别。”
宁岩桥一皱眉。
“我在看你剧本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无边无际的潮水之上，女子竟称之为湖而不是海，海有可纳百川之势，山峦险阻、激流跌宕均可收容至无尽海域而不毁，湖却只能生在山涧之中，越是无尽却越显心之迷茫无穷。”
宁岩桥点点头：“周老师果然好眼光，你对剧本的领悟能力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丰富。”
杨允杰低头不语。
宁岩桥笑笑，一拍他的肩膀：“行了！你还年轻，别这么多心思，快去准备准备要赶去片场了。湖与海…你这比方打得…亏你用得上。”
片场。
一组正在上演着一场苦恋的悲剧大戏，二组的杨允杰和姚可心正在对着戏排练。
“唉，要是伏扇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姚可心来演该多好啊…”杨允杰苦大仇深地仰望着天空。
姚可心不怀好意地一笑：“杨允杰，你就别抱怨了，你还是早点做好觉悟吧，你休想飞出我的手掌心！”
杨允杰一瘪嘴：“你又在胡说什么呢？我记得你的结果应该是死在我的剑下了吧，到底是谁栽谁手里？”
“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我愿意！伏扇不是一直苦恋着你这个伪君子坏人的嘛！哪怕死在你的剑下我也心甘情愿呐！”
“唉哟你得了！就这一点我不得不吐槽一下这剧情，苦恋苦恋苦恋…一组那边正在苦恋中，那段戏我看了，唉哟那个给虐得，当时我就在想，得亏那人不是我演…可没想到、没想到我这反派的戏份里居然也有这么狗血的一出，还是和你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喽啰！这到底是要多虐才够博眼球啊。”杨允杰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有没有感情啊，这—就—是—恋—爱—！你平时对我这么冷冰冰的也就算了，但是剧情需要的话，你可不得不投入！”
杨允杰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在剧中的设定是：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你都是我利用的棋子，我从没有喜欢过你半分！呵呵呵呵——”
“你！——坏人！”
“真搞不懂，他那么对你，你怎么还能这么容忍他。”这时，顾非池不紧不慢地凑上前就是一句。
姚可心一嘟嘴：“因为爱啊因为爱！”
“停停停！”杨允杰赶忙叫停：“我求你别随便什么张口就来行不行，你真的懂什么是爱么？爱那么神圣，你怎么总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说出口呢？你就是一小孩子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唉，真让人操心！”
“什么什么？原来你一直都在操心着我的事啊，我就知道…”姚可心对杨允杰的批判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陶醉地向杨允杰怀里一倒，杨允杰赶忙一个闪身快要哭了：“你这都是哪儿来的自信啊，我感觉我都不能正常的和你交流了…”
顾非池忍不住想笑，挖苦道：“导演果然会选人，她这形象倒真是像极了剧本里追随着你的伏扇，你这‘伪君子’倒也真是狠得下心。”
“诶？什么‘伪君子’那么难听，你在划剧本的时候有没有仔细地理解过我饰演的这个角色？他那种为顾全大局而很多事不得不为的矛盾心理…”
正说着，天空忽然飘起了雪。
雪花冰凉地落在顾非池的脸上瞬间化开不见，她昂起了头，看着有些灰蒙的天空，不禁有些惆怅。
“哇杨允杰你看！下雪了！好棒好棒！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一起看雪耶，好浪漫好浪漫啊！”姚可心兴奋地挽住杨允杰的胳膊一个劲地狂跳。
杨允杰白了姚可心一眼：“拜托，你这到底是哪个不正常的报废器官感受到的浪漫？麻烦你收一下你个人的想象力行吗？”
“我的每个报废器官都可以因你而被唤醒！”
“住嘴吧！天儿已经够冷了，你就别再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了，你不嫌恶心我听了还嗖嗖凉呢。”
……
在这个冬季的第一场微风小雪中，剧组又结束了一天的紧张拍摄。
一连几天的飘雪，山陵植被都被染成了白色。演员们在镜头前拍着戏，顾非池和蒋然则坐在帐篷的一角看着雪景与佳人。
顾非池看着，突然拿出了小册子在纸上写起什么来，蒋然好奇，便凑近去看。
“雪地穿纱衣，狂沙任我行；风雨不言悔，欢辛犹知味…”蒋然好奇地念着，笑道：“你倒是还挺风雅，你很喜欢看景写段子吗？”
“风雅当然谈不上，只是脑中突然想到，不记下来的话，总觉可惜。”
“诶？这点，倒是和阿桥很像呢。”
“他？”顾非池一愣。
“是啊，有时他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就呆了，也有突然看到某个演员的背影或者场景，然后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赶忙让我替他去拿电脑或是笔记，就好像什么灵感来了似的。我总问他，这么风风火火干什么，他只说，这是悲伤赐予他的特权，如果忘了，就太可惜了。”
“悲伤…赐予他的特权…”
杨允杰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腰酸背痛地从桌子上爬起来。他面前的笔记本还亮着光，剧本依旧停留在他看到睡着的尾页。
他回想起了昨晚的事。
宁岩桥叫前台又送了床被单来，杨允杰本想睡觉，却闻声发觉宁岩桥并无睡觉的意思，他小心地转过头偷瞄了宁岩桥一眼，只见他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文档写着什么。
又过了段时间，只觉变得寂静无声，杨允杰又偷瞄了一眼，发现宁岩桥竟趴在桌上睡着了，而电脑荧幕依旧还亮着。他起身唤了几声也没叫醒，就连拖带拽把宁岩桥扶上了床休息，而自己却坐到了电脑前好奇地看起来。
那像是宁岩桥自己写的剧本，整段台词给人感觉都是格外温暖而宁静的，只是在这样的宁静中总能隐约透出一股期盼与忧思，那样的结局却是教人感怀，但看起来如此稳重的男主人公的内心里是不是有欠缺什么或是没有表露的呢？抱着这样的疑惑，杨允杰竟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把思绪理清楚了之后，杨允杰坐直了身子喃喃道：“我看剧本看得是有多入神？竟然全摄进梦里了，好像身临其境一样，看着宁岩桥会心的表演惹人落泪的伤感剧情…”
他又看了一眼剧本尾页。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不对，仔细地盯着屏幕最下方看了起来。
“……不对，这…”
剧本的结尾，是以女子飘散风中的特效定格标注结束的。
“那我最后听到宁岩桥说的那段话是…”杨允杰眼珠飞快地转了起来。
思索了一瞬，杨允杰站起来整个屋扫了一圈，宁岩桥已不在房中，但房门却是掩着的，似乎有人刚走不久。
“难道刚才真的有人就站在我的旁边说着话，被听觉左右印入了梦里。”杨允杰快速地思索着：“婷婷？是他吧…他写的带有期盼理想的剧本。重蹈覆辙…那是他的心声吗…他以为我睡着了听不见而不禁吐露的他内心最深处压抑着的心情，那就是他心情真实的写照吧。”喃喃着，杨允杰突然想起什么就跑了出去。
匆匆的脚步踏破了早晨的宁静。
杨允杰冲到走廊，左顾右盼了一番，便朝着下楼的路口冲下楼梯，他喘着粗气四下搜寻着，直到冲到了大门外的台阶前才发现目标。
“宁老师！”
宁岩桥正慢慢向前走着，闻声突然一滞，但是他没有回头，一瞬停顿后，依旧继续向前走着。
“宁老师！”杨允杰又喊了几声。
宁岩桥依旧不回头，犹如没听见。
杨允杰加快脚步追上去，边跑似乎边想到了什么，赶忙喊道：“阿桥！”
宁岩桥停住脚，转过身回头呵嗤一笑：“总算长了点儿记性。”
杨允杰见得到了回应，便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岩桥跟前。
宁岩桥见他衣衫单薄连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来，无奈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杨允杰的肩上：“你一大清早，这么热血沸腾是要干什么，现在是什么天儿了，你有这个必要在我面前秀你身体有多强壮吗？”
杨允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我不冷，真的！”说着他又把衣服披回到了宁岩桥肩上。
“你有什么事吗。”宁岩桥向前走去。
杨允杰赶忙跟上他的脚步：“阿桥，那个剧本我没经过你同意偷看了对不起。”
“那也不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没有必要道歉。”
“您是不是打算自己创作投资拍片儿啦？”
“暂时还没那个打算，只是闲暇之余，想起一些，就写下一些。”
“是不是因为昨晚我俩聊得太过尽兴，引得你想起了伤感的往事…”
宁岩桥轻舒一口气：“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情感勾勒可以是任何途径，任何途径也都是作品生成的源泉和动力。我并不在乎，七情六欲带给我的困扰，反而，它能成为一种宝贵的资源。”
“那意思是…剧本其中，可能有五成都是真实的咯…”
“啊，是呢，我也总想如剧本中那样变得豁达而宁静，但…或许它只能成为我的向往，因为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啊，如果我能，不知在那一刻，我能否泰然处之，能否不留遗憾地与她别离。”
“看来她，的确在你心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以至于…再也难以装下别人吗？”
“也不是…”宁岩桥突然停顿，回头笑看杨允杰道：“你这么帅，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是多不胜数吧，可你曾经是否有懂爱情？以至于将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
“……”杨允杰突然不知如何回答，细想了下，他道：“我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也…不敢去想。”
宁岩桥会心地笑了笑，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低吟了一声：“我也不敢。”
“可我想，我们并不一样。”
宁岩桥诧异：“哦？你何以见得。”
“湖与海的区别。”
宁岩桥一皱眉。
“我在看你剧本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无边无际的潮水之上，女子竟称之为湖而不是海，海有可纳百川之势，山峦险阻、激流跌宕均可收容至无尽海域而不毁，湖却只能生在山涧之中，越是无尽却越显心之迷茫无穷。”
宁岩桥点点头：“周老师果然好眼光，你对剧本的领悟能力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丰富。”
杨允杰低头不语。
宁岩桥笑笑，一拍他的肩膀：“行了！你还年轻，别这么多心思，快去准备准备要赶去片场了。湖与海…你这比方打得…亏你用得上。”
片场。
一组正在上演着一场苦恋的悲剧大戏，二组的杨允杰和姚可心正在对着戏排练。
“唉，要是伏扇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姚可心来演该多好啊…”杨允杰苦大仇深地仰望着天空。
姚可心不怀好意地一笑：“杨允杰，你就别抱怨了，你还是早点做好觉悟吧，你休想飞出我的手掌心！”
杨允杰一瘪嘴：“你又在胡说什么呢？我记得你的结果应该是死在我的剑下了吧，到底是谁栽谁手里？”
“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我愿意！伏扇不是一直苦恋着你这个伪君子坏人的嘛！哪怕死在你的剑下我也心甘情愿呐！”
“唉哟你得了！就这一点我不得不吐槽一下这剧情，苦恋苦恋苦恋…一组那边正在苦恋中，那段戏我看了，唉哟那个给虐得，当时我就在想，得亏那人不是我演…可没想到、没想到我这反派的戏份里居然也有这么狗血的一出，还是和你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小喽啰！这到底是要多虐才够博眼球啊。”杨允杰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还有没有感情啊，这—就—是—恋—爱—！你平时对我这么冷冰冰的也就算了，但是剧情需要的话，你可不得不投入！”
杨允杰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在剧中的设定是：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你都是我利用的棋子，我从没有喜欢过你半分！呵呵呵呵——”
“你！——坏人！”
“真搞不懂，他那么对你，你怎么还能这么容忍他。”这时，顾非池不紧不慢地凑上前就是一句。
姚可心一嘟嘴：“因为爱啊因为爱！”
“停停停！”杨允杰赶忙叫停：“我求你别随便什么张口就来行不行，你真的懂什么是爱么？爱那么神圣，你怎么总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说出口呢？你就是一小孩子脾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唉，真让人操心！”
“什么什么？原来你一直都在操心着我的事啊，我就知道…”姚可心对杨允杰的批判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陶醉地向杨允杰怀里一倒，杨允杰赶忙一个闪身快要哭了：“你这都是哪儿来的自信啊，我感觉我都不能正常的和你交流了…”
顾非池忍不住想笑，挖苦道：“导演果然会选人，她这形象倒真是像极了剧本里追随着你的伏扇，你这‘伪君子’倒也真是狠得下心。”
“诶？什么‘伪君子’那么难听，你在划剧本的时候有没有仔细地理解过我饰演的这个角色？他那种为顾全大局而很多事不得不为的矛盾心理…”
正说着，天空忽然飘起了雪。
雪花冰凉地落在顾非池的脸上瞬间化开不见，她昂起了头，看着有些灰蒙的天空，不禁有些惆怅。
“哇杨允杰你看！下雪了！好棒好棒！我还是第一次和你一起看雪耶，好浪漫好浪漫啊！”姚可心兴奋地挽住杨允杰的胳膊一个劲地狂跳。
杨允杰白了姚可心一眼：“拜托，你这到底是哪个不正常的报废器官感受到的浪漫？麻烦你收一下你个人的想象力行吗？”
“我的每个报废器官都可以因你而被唤醒！”
“住嘴吧！天儿已经够冷了，你就别再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了，你不嫌恶心我听了还嗖嗖凉呢。”
……
在这个冬季的第一场微风小雪中，剧组又结束了一天的紧张拍摄。
一连几天的飘雪，山陵植被都被染成了白色。演员们在镜头前拍着戏，顾非池和蒋然则坐在帐篷的一角看着雪景与佳人。
顾非池看着，突然拿出了小册子在纸上写起什么来，蒋然好奇，便凑近去看。
“雪地穿纱衣，狂沙任我行；风雨不言悔，欢辛犹知味…”蒋然好奇地念着，笑道：“你倒是还挺风雅，你很喜欢看景写段子吗？”
“风雅当然谈不上，只是脑中突然想到，不记下来的话，总觉可惜。”
“诶？这点，倒是和阿桥很像呢。”
“他？”顾非池一愣。
“是啊，有时他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就呆了，也有突然看到某个演员的背影或者场景，然后好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赶忙让我替他去拿电脑或是笔记，就好像什么灵感来了似的。我总问他，这么风风火火干什么，他只说，这是悲伤赐予他的特权，如果忘了，就太可惜了。”
“悲伤…赐予他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