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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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泛白,淡淡的晨光透过纱帘,流泻进房间,映出一室的朦胧。

    帕儿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朦胧片刻,起了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映入眼帘的,除了院子里的梨花,还有一个年轻英俊的蓝衣男子。

    听到开窗的声音,男子转过身来,深不见底的双眸,触上她的目光。

    她脸“刷”的红了,立刻羞赧地转头,想掩上窗户。

    然而,男子却一手抵住窗子,淡淡道:“刺兄看到我为何像见鬼一般,连招呼都不打?我可曾得罪过你吗?”

    他、他是谁?他说什么呢?

    帕儿不敢直视陌生男子的眼睛,含糊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昨晚见到了太子殿下,殿下还对她那般温柔,她幸福得不知所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太子殿下,连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现在刚醒来,头脑还不是那么清晰呢,就碰上莫名其妙的男人和问话。

    “不知道?”独孤七夜冰亮的眼,就像探照灯,探究地盯着她,似乎想看透她在玩什么花样,“怎么才过了一夜,你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你生了我的气不成?”

    伊帕儿一脸困惑:“昨晚的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只记得太子,其它的什么都不记得。

    独孤七夜直直地盯着她:“你真的不记得了?”

    她是在装傻?不,她并没有在装,她的眼神骗不了人,但是,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判若两人?脸几乎一模一样,但神情、气质、感觉却截然不同。

    伊帕儿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紧张了,揪着衣角:“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什么坏事?”

    她虽然脑袋总是迷迷糊糊的,但她还是隐隐地知道自己身体里好像藏着一个“怪物”,“怪物”好像总是以她的形貌出现,不会、不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怪物”干了什么坏事吧?

    独孤七夜逼视她,忽然问了一句:“姑娘贵姓?”

    ???伊帕儿迷惑了一下,还是出于礼貌地回答:“伊……”

    伊?独孤七夜的狐疑之色更深了:“请问姑娘跟风琉瑛风公子是什么关系?”

    风琉瑛?伊帕儿暗道,他说错殿下的姓了,但她还是微微红了脸,害羞和幸福之中带了一点骄傲,呐呐地道:“我们、我们是夫妻……”

    “夫妻?”独孤七夜隐隐吃了一惊,“真的?”

    伊帕儿是很柔弱,但在她最重视的事情上,她却不高兴别人这么说,当即嘟了嘟嘴:“当然!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么?”

    独孤七夜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刺弧?到底是还是不是?

    太古怪了!

    心思一转,他猛然抽出炼紫剑,剑尖从手心上轻轻划过,然后刺向她:“借你的血一用。”

    伊帕儿哪里躲得过他的剑,轻微的疼,手臂上就被划出一小道很浅的伤痕,渗出一缕淡淡的血丝。

    痛是不太痛,伤得也轻,但她突然受了这样的惊吓,还是下意识地尖叫一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独孤七夜几乎看傻了,不会吧,这样就晕了过去?

    这样也算是十大高手之一?这女人绝对不是刺弧!想到她昨晚上的怪异举动,还说什么“杀了皇上”,像个疯婆子似的,她到底是谁?真正的刺弧又跑哪里去了?

    古怪!太古怪了!她不会跟他此次西行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吧?

    他刚想进屋一探究竟,大门外面就有人叫道:“独孤公子在么?”

    这个声音?他微微蹙眉,走向大门,一个宫女幽幽地看着他:“独孤公子,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宫女跟他说了几句后,一脸哀求地看着他,他想了好几分钟,终于拗不过这张可怜巴巴的脸蛋,点头:“好吧,我答应你。”

    然后,他和这名宫女的身影,消失在仍然朦胧的天色中。

    这天的景华宫很诡异。

    独孤七夜早早就出去了;紫律棠的房门紧闭,迟迟不见人出来;凤琉瑛的房门则虚掩着,人不知去哪里了;伊帕儿则倒在地上,半天没醒过来。

    这里住的都是江湖高手,不喜被人全天跟着,没有传唤,太监和宫女们也不好随便进出他们的房间,景华宫四周隐在暗处观察他们的大内高手,也并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事儿。

    这是皇宫,平素不许男人出入,而他们是江湖高手,来历不清,品性不明,有人甚至还佩戴着极品武器,国王怎么可能不派人暗中盯着?

    天色,慢慢地大亮了。

    东篱珠理在一群侍卫的护卫下,上完早朝后,来到御书房,准备批阅奏章。

    御书房是皇宫重地,四周守备森严,随身侍卫们守在门后,只有一个心腹太监跟随他进入书房里。

    他像往常一样在桌边坐下,拿起紧急奏章,心腹太监先去开了窗,然后给他泡了一杯上好的绿茶,他打了两个呵欠,一边喝茶,一边精神不那么好地批阅文件。

    很安静。

    四月春风和煦,从窗外吹进,很舒服。

    风忽然变大了一些,吹动了桌上的书卷,东篱殊理微微皱眉,他年纪大了,容易受声音影响,难以集中精力,太监见了赶紧走到窗边,关上窗。

    无风,书不再乱翻,屋里静了。

    东篱殊理满意了,一口气批了几份奏章,然后有些疲惫地去端茶杯。

    茶杯空了。

    他不悦地抬头:“怎么不倒茶?”

    嘴突然被捂住了,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项上,一个低沉的、冷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你再出声,我就杀了你!”

    刺客!他心里大骇,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是,冰凉的刀锋猛然压在他的颈部肌肤上:“敢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他惊得不敢动弹,这个声音,完全不像在吓唬人。

    看他不动了,那个恶魔般的声音道:“你若敢叫人,我必与你同归于尽,你若是听我的,咱们两人便都能活着,听明白了?”

    他点点头。

    身后的男人放开他的嘴,低声道:“传令,让书房里的人全部出去,关上门,没有命令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