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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154章 索命死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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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海岩和风城之外的七十一名青云骑已经全部就位,包括苍墨白安排的数百名凤衣楼高手,将长公主府里里外外,护得固若金汤。

    海岩回到府里时,苍凤修也才刚刚抵达,对于青鸾缜密谨慎的安排,他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但刚从朝上回来,对于发生了何事,他却显然并不十分清楚。

    静雪还在沉睡,苍凤修负手从她房里走出来时,看到满身伤痕的海岩脚步匆匆地迎面而来,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无数道鞭痕勾勒出身体上的血迹斑斑,血腥与铁锈的味道交织,空气中还有一股阴冷的气息在弥漫。

    如画的眉宇间儒雅依旧,却多了丝缕清冷的气息,苍凤修淡然一瞥,“怎么回事?”

    海岩一窒,脸色微变,缓缓屈膝拜倒。

    怎么回事?

    想起苍静海对静雪生出的龌龊心思,海岩心头划过深沉的厌恶与痛恨,却有些难以启齿,更恨自己的大意与无能,一时之间只能咬牙沉默。

    苍凤修淡淡道:“青鸾在哪?”

    海岩又是一窒,觉得羞愧难当,低头道:“郡主让属下先回来。”

    苍凤修闻言,眸光淡然扫过他全身,目光平静无绪,却让海岩浑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须臾,他漫不经心地道:“静雪还没醒,你先去打理一下自己。”

    海岩闻言心底一松,暗暗吁了口气,他此刻最怕的就是静雪的惶惶不安,听到她还未苏醒,心神不由略略放松了些。

    “是。”

    苍凤修转身离开,“本王在书房等你。”

    海岩心弦倏然一紧,一瞬间只觉手脚冰凉,脊背发寒。

    长公主府的书房不算很大,装饰也并不奢华,苍静雪平日里闲来无事时偶尔会来看看书,而海岩因为隶属于青云骑,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很多,好不容易闲下来时自然想多与静雪相处,所以府里的书房虽然专人每天打扫,不过在大多时候都是闲置着不用的。

    苍凤修走进书房里,也没有过多打量,径自在巨大的梨花木书桌后面坐了下来,金羽无声地把怀里抱着的十几本奏折放到了桌子上。

    朝政耽搁了太久,许多事情急待处理,今天的早朝本该延长至少两个时辰,但因为海岩这出意外,苍凤修提早宣布散了朝。

    翻阅了两本折子,一阵轻微的衣袂翻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金羽和银翼下意识地抬头看去,随即又像个没事人一般收回视线。

    来人的气息,他们太过熟悉。

    书房的门没关,苍墨白慢慢举步走了进来,脸色格外凝重。

    苍凤修没说话,径自低头批阅奏折。

    苍墨白等了片刻,见对方一直没反应,嘴角微微抿了一下,语气沉重地道:“青鸾废了静海。”

    苍凤修视线在折子上的几行隶体小字上停留了须臾,缓缓抬眼,看着苍墨白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头微锁。

    “青鸾废了静海。”苍墨白似是怕他没听清楚,轻声而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静海现在仅仅剩下了半口气,他身边十二个死士死了十一个,只活下了一个,青鸾留着他负责把静海送回府。”

    “如果本王没记错,苍静海三年前就已经武功尽废了。”苍凤修面无表情地道,虽然明知道苍墨白口中的“废了”应该不是这个意思,但心里却还隐隐抱着一丝希望。

    苍墨白沉默了片刻,目光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力持淡定地道:“她替静海净了身,苍氏皇族出了第一个太监。”

    闻言,金羽、银翼齐齐愕然。

    净身?

    苍凤修眼皮一跳,脸色无法控制地黑了黑,下意识地以手扶额,无声叹息,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青鸾……

    已经打理干净自己的海岩,刚刚走到门外脚步便一瞬间僵住,脸色惨白而僵硬,显然是听到了苍墨白的这句话——青鸾给苍静海净了身。

    这个消息,让他脑子一懵,瞬间无法思考。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青鸾干脆利落的手法,快狠准的身手,杀人时毫不拖泥带水的冷绝,像是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他无法控制地感到一阵心惊。

    那不是一个正常的少女该有的神情,杀人时连丝毫犹疑都没有,看起来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杀人,而更像是已历经了无数次生死的杀手。

    而且,是最顶尖的杀手之王。

    可是在凤青鸾进入帝都之前,她根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三年闭关,她更是从未接触过摄政王府外的任何人——这一点,海岩曾亲眼见证,所以,即使是想破脑袋,他也无法想通,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究竟曾经有过怎样不同寻常的经历,以至于她在杀人时,身上的气息竟是如此森冷无情?

    面对苍静海为他准备的酷刑,海岩尚且可以镇定自若,然而青鸾狠辣无情犹如索命死神的手段,却让他从心底感到恐惧。

    苍墨白若有所觉地回头,看见海岩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外,心思微转,不解地道:“海岩,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静海?他为什么要对你动手?”

    这般说着,边侧了侧身子示意让他进来。

    印象中,苍静海虽讨厌,但一向自视清高,一般情况下,对武将之流——尤其是在朝上没有品级的武将士兵,他向来不屑一顾。

    这一回,针对海岩的这番绑架与私刑,却不知是何道理?

    海岩定了定神,踩着犹如千斤重的脚步走进书房,跪倒在冰凉地砖上的那一刹,他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这个问题,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苍静海与静雪是兄妹,他却这般不顾道德伦常对静雪产生了心思,对海岩与静雪来说,都是心里无法启齿的难堪。

    牢房里,苍静海咆哮完那些心里的怨恨与不甘之后,他的心里也曾无法抑制地对苍静海产生了杀意——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别的男人惦记,海岩也不例外。

    可彼时,他不但不能杀人,更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