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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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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蜂说到这里,我们这些人都清楚,那个时候没有几个去医院生的,而是由接生婆接生的。这个接生婆或一个庄,或几个庄,就会有一个,她们不图钱财,有钱的人家给做两身衣裳,没有钱的人家,意思一些,接生婆也不嫌弃。不过那个时候接生婆的经验和技术好坏,直接关系着婴儿的生命。不过即使技术再高,小孩的生命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毕竟受那时条件的限制。

    黄蜂接着说:“我姨夫去请小圣手,虽然是黑夜,不过那时的人讲究生小孩大如天,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得去。很快就把小圣手请来了,小圣手是一个六七十的老太太,头发已经花白,而脸上细皮嫩肉的,就像是小娃娃一样,长的更是慈眉善目。小圣手一来,就吩咐着姨夫去烧水,准备好剪刀和热水。姨夫去烧水,这时已经快天亮了。老姨在屋里大声的叫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姨夫和我在院子里等着,老姨喊声一阵高过一阵,不过那时我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这时门口传来猫叫,我赶紧睁开眼睛去看,只见门口来了一只大黑猫,那只大黑猫非常的大,我一下子认出来了,来的黑猫正是老姨打死的那只,我做梦也梦见过,不知什么原因,黑猫又来了,黑猫的两只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只见那只猫来到了老姨的房前,朝着房子叫了几声,然后一扭身又进去了,我当时想叫姨夫看看,可是一喊却发现又是自己做的梦。

    此时的姨夫正在那里来回的走,很着急的样子,老姨还没有生,正在那里呼天喊地的。我看着着急的姨夫,叫道:“姨夫,您看见一只黑猫进来了吗?”

    姨夫疑惑的看着我说:“我没有看见呀,你肯定是做梦了,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忽然接生婆小圣手一声惨叫,我姨夫赶紧的走到窗户前叫道:“婶子您怎么了?”

    接生婆小圣手在里面紧张的说道:“没、没有什么,我被咬了一口。”

    这时我老姨已经不喊叫了,我姨夫说道:“婶子我媳妇生了没有?”

    接生婆没有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猫叫一样的哭声,我高兴的说:“我听见小娃娃哭了,老姨一定是生了。”

    姨夫疑惑的说:“有点不对劲呀,这个孩子哭,怎么像是猫叫?”

    姨夫正在焦虑,这时接生婆小圣手出来了,看上去脸色十分的慌张和难看,我姨夫一见接生婆出来了,就说道:“婶子我媳妇生了没有?”

    接生婆小圣手慌张的说:“生、生了,不过……”

    姨夫说:“不过什么?”

    接生婆小圣手说:“我接生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你们家的这个孩子……”

    接生婆小圣手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姨夫说:“婶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干啥?”

    接生婆小圣手说:“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出生之后,闭着眼睛,一般除了天生具备的本领之外,不会有别的反应,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一出生就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睛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正常的孩子一出生,双眼只能看几寸,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那种眼神可不是这么大的孩子能有的,我一时好奇,就用手去摸小孩,没有想到她忽然一下子咬住我的手,我被孩子一咬手,由于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才吓的尖叫。”

    姨夫说:“婶子您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接生婆小圣手眼睛一瞪,不高兴的说:“老身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说过谎,你们要是不信,自己看去吧,老身已经给收拾好了,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话转身就走,这时姨夫说:“婶子您别生气,先坐会喝点茶,我把给您老人家买的东西拿来。”

    接生婆小圣手说:“那些东西留给你媳妇吧,我家里什么也不缺。”

    说完之后,就急急的走了,我姨夫疼老姨和孩子心切,顾不得送接生婆小圣手,直接一下子跑到了屋里,那时我小也没有想别的,也跟着进去了。其实那个时候,讲究刚生完孩子,男人不能进产房,据说男人进产房,家里会有血光之灾。

    我们进房之后,看见老姨在床上躺着,旁边放着一个小婴儿,这个小婴儿和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闪着光泽,在那里甜甜的睡着,我看见姨夫跑到老姨的跟前跟老姨说话,我就想去逗逗我的小妹妹,于是我就把手伸过去,当我的手刚触到小妹妹那嫩嫩的脸,忽然小妹妹一下子睁开了眼,我看见那眼睛里闪着寒光,我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我至今记得那个眼神,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恶毒。我当时吓的叫了一声。

    姨夫一听见我在那里惊叫,就直接走过来,对着我说:“黄峰你怎么了?”

    我指着小妹妹说:“小妹妹的眼睛好吓人人。”

    姨夫一听赶紧的过去看,这时只见小妹妹居然还在那里睡觉,睡的很香甜。姨夫过来摸摸我的脑袋说:“你刚才肯定是看错了,你的小妹妹睡的很好,你看看你的小妹妹多俊呀。”

    是呀,睡着了的小妹妹确实很可爱,可是不知道刚才的眼神怎么那么恶毒。这时我老姨的公公婆婆听见了消息,匆匆的赶来,一来看见我和姨夫两个人在屋里,就在门口骂道“你们两个愣种,这是干什么?哪有大男老爷们进产房的?你们还嫌家里的事少?麻溜的给我滚出来。”

    我老姨的公婆最迷信了,老姨的婆婆一说话,我姨夫和我吓的赶紧出来,老姨的婆婆问是个什么孩,我姨夫一说是小女孩,我老姨的婆婆那张黑脸,当时就长了不少。那时农村重男轻女,有了男孩才能传宗接代。我老姨的公公也是一个熊色,蹲在那里一句话不说,拿着那个烟袋就抽起了闷烟。

    这时我老姨在屋子骂起来了,老姨骂道:“你们想要儿子,咋不把祖宗埋在一个发儿子的地里,别说我给你们家生了一个丫头,就是一辈子不生,你们家也别想拿我怎么滴,,你们要不想过,我这就抱着闺女去跳井,让你一个女儿也没有命担。”

    老姨骂着骂着就在那里哭起来,这一哭老姨的一家人焉了,老姨的婆婆赶紧的让我姨夫去烧红糖鸡蛋汤,她自己跑到屋里,给我老姨赔礼道歉。虽然是个女孩,但是老姨还是非常爱这个孩子,给孩子起名翠云。

    老姨生了孩子,本该好好的坐月子,可是老姨没有那个命,生完孩子的第三天就得病了,当时我小,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就是挺厉害的,小脸蜡黄蜡黄的,整个的人都没有一点精神。

    没有办法,老姨就把我的小妹妹翠云交给了玲玲姨,让玲玲姨帮着喂几天,玲玲姨是个热心肠,这样的忙当然得帮。于是就这样,小妹妹翠云被玲玲姨抱回了家,老姨被姨夫用马车带到了县城的医院,而我跟着老姨的公公婆婆住,老姨在县城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回来了,一回来玲玲姨就把小妹妹翠云送回来了,她对我老姨说,小翠云她看不了,再看几天,自己的儿子就得饿死。这个小翠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饭量出奇的大,一个人把奶水全吃了也不够,自己可怜的儿子,只能在屯里找奶吃。

    还有就是这个小孩白天总是睡觉,可是一到晚上,两只小眼睛瞪的溜圆,一过十二点就在那里哭,哭声跟猫叫一样,特别的瘆人,让人整夜的睡不着觉。还有就是这个小翠云到了她家以后,家里倒霉的事,就接连不断。

    老姨一听玲玲姐的话,不以为然,翠云毕竟是自己的女子,不管玲玲姨怎么说,还是一下子把翠云抱在怀里,在那里亲的了不得。玲玲姨一看老姨的样子,欲言又止,坐了一会就走了。老姨的病一时半会的起不了身,老姨的婆婆就在那里照顾老姨。玲玲姨的话,老姨虽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却忘不了,到了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想起了那只大黑猫跑到老姨家里的事情,想着想着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声凄厉的哭声,那个哭声和我在乱石岗听到的猫叫春的声音一样,只是比那个声音稍微的细一点,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想找一找那个声音的来源,这时又是一声尖锐的哭声,我听清楚了,声音是从老姨那边发出来的。声音越来越难听,那个凄厉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毒,让人听了心里一个劲的打颤。

    这时就听见老姨和姨夫起床的声音,这时那边的灯亮了,那个哭声一下子嘎然而止,只剩下我老姨和姨夫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