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绮户流年 > 第159章

第159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银狐武炼巅峰唐砖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谢四爷似笑非笑,“小七真孝顺。”既惦记生母要养胎,又惦记嫡母要养病,小七你想的蛮周到。成,就这么说定了,多带药材补品。她怀着小八,身子金贵,要好好补。太太么,这回真是吓的不轻,要好好养。

    流年神气起来,“那还用说么?我最孝顺了。爹爹,如今我不只孝顺,还很能干!家里的厨房归我管,人人都能吃饱饭呢。我才琢磨出几样酥软香甜、入口即化的点心,明儿个孝敬给祖父祖母,他们一准儿喜欢。”

    谢四爷看着小女儿那骄傲自豪的模样,摸摸鼻子,无话可说。张屷热心的夸奖着,“自打小七管了厨房,阿爷和外公天天能吃到新鲜饭食,都不带重样的。再这么着,过两天祖父和外祖父也要住过来,跟着咱们过日子了。”

    流年飘飘然,“真的啊,祖父和外祖父也要住过来了?”这厨房管的,太有成就感了。张屷点头,“咱家饭好吃,还有咱俩这么可爱的孙子、孙媳妇,他们自然想来。”

    流年大为同意,“是啊是啊。”从前只有张乃山的时候他们都舍不得走,现在再加上美丽可爱又懂事的谢家小才女,祖父们当然更舍不得走了。走了的,也是一门心思想回来。

    谢四爷本来还想喝杯茶的,听听小女儿、小女婿越说越没谱,施施然站起身,“小七,乃山,回罢。”流年和张屷喜滋滋的答应了,把谢四爷送回通政司,行礼道别。

    第二天小两口回了谢家,流年得意的在老太爷、老太太面前炫耀,“全家人吃饭,都归我管!从阿爷、外公到谢小丫、骞哥儿,人人都赞美饮□致、别出心裁!”

    老太爷、老太太都乐。小七在谢家仿佛小孔雀一般,嫁人之后变本加厉啊。在娘家过好日子不算什么,到了夫家依旧过好日子,那才是一辈子的事。

    乐呵了一阵子,流年愁眉苦脸站起来,“要去拜见太太。”回来一趟,总要见见四太太的。老太太见方才还活泛鲜亮的小孙女一下子拘谨起来,心疼的安抚,“你家太太病着,要静养,你们只在院子里磕头,尽到心意也便罢了。”横竖也不用跟她见面,好孩子,莫怕莫怕。

    郗氏在四太太处服侍,听说“七姑爷、七姑奶奶来拜见太太”,心中高兴。太太得的明显是心病,若是全家人都待她和颜悦色的,许是会好的快些。小七和乃山来了,好好陪太太说说话,太太心里定会敞亮不少。

    谁知老太太有吩咐,流年夫妻二人只在院子里磕了头,命侍女送上珍贵的百年人参,“请太太好生将养,早日好了,我们也放心。”根本没进来,走了。

    郗氏幽幽叹了口气。小七和乃山这是来走过场的,不是来探病人的。自打四太太受了惊吓,生了这场病,谢家自老太爷、老太太起,都是交代“好生养着”,话说的温和,珍贵药材也频频送来,亲来看视的却极少。

    谢四爷一向厌恶病人,虽每天来正房,却是不进屋的。只在侧间看看脉案、药方,问问病情,或者让侍女传话给四太太,“有什么想吃的想要的,只管告诉我。”非常客气。

    郗氏心里闷闷的。四太太是四房主母,延年、锦年、柏年的生母,地位自是尊崇。可她这场病,若谢家长辈一直这么着,可让人怎么办呢。继续病着,不好。好了,也不好。

    谢家这样宽厚人家,不是该自上到下都安慰四太太,“不是你的错,都怪昭仁郡主恶毒,都怪胡家大小姐跋扈。”安慰上几回,四太太不就病好了?郗氏苦恼着,谢家这么厚道的人家,这回怎么也计较起来了?如此,四太太还要病上多久,自己还要“侍疾”多久?

    中午,张屷和谢大爷、谢四爷陪老太爷喝酒。“玉郎,你这小徒弟教的好。”谢老太爷对张屷的学识教养很满意,乐呵呵的夸奖道。谢老太爷一生醉心于书法、绘画,张屷颇能投其所好,谈起书法名家来头头是道的,老太爷极为欣赏。

    张屷识趣的给谢四爷敬酒,“都是岳父教导有方。”谢四爷浅笑不语,谢大爷老实,“乃山的启蒙老师是他外祖父安阁老,安阁老的人品学识不必说,自是一等一的。乃山有这么厉害的启蒙老师,哪能差的了。”更别提还有他外祖母谭夫人,家学渊源,琴棋书画皆通。

    张屷也老实,“外祖父教我,我时常偷懒不爱学。岳父教我,我学的很用心。”谢四爷依旧淡淡笑着,并不开口。谢大爷和老太爷相互看了看,这算是有缘份吧?乃山和玉郎合该是翁婿。

    流年陪着老太太吃过中午饭,撤下菜肴,换上香茗。流年啰啰嗦嗦说着话,老太太笑咪咪听着。小七的婆婆虽然精明能干,可是待儿媳妇真正溺爱娇惯,甚好甚好。

    流年说了不少废话,间或也说一句两句有用的话,“祖母,等到昭仁那混蛋出了京,事情平息了,哥哥就带谢小丫回来看您。哥哥可想您了,唉,祖母,哥哥的样子很可怜。”

    棠年是老太太亲手养大的,感情深厚。流年这么不经意的一说,老太太声音都颤了,“不急,不急,小七乖,告诉你哥哥,祖母什么都明白,都明白。”

    朝中虽有谕旨命昭仁随其父豫王居住,可昭仁哪里能甘心。她这么一走,差不多是被逐出京的,郡主府白白没了,经营了半生的家园白白没了,更何况仪宾和仪宾的父母都闹翻天了天,逼着她“进宫面圣”,讨回公道。昭仁,至今还在傅家别院住着,并不曾离京。

    流年讨好卖乖的本事一流,“祖母,莫说哥哥了,我也想您啊,快得相思病了!幸亏我婆婆性子好,不拘着我,我若是常回娘家,她也不会说什么的。祖母,我常回来看您,给您讲笑话,哄您开心。”

    老太太哪能答应,“傻孩子,嫁了人就要有嫁人的样子,婆婆再宽厚,做人媳妇也要常在夫家,不许天天往娘家跑!好孩子,祖母膝下有你大哥二哥五哥,颇不寂寞。”

    流年嘻嘻笑着,“虽然小七实在可爱,可祖母如果天天能见着呢,就不希罕了。祖母,往后我和哥哥每逢休沐便回来看您,这么着,您会一直希罕我俩的。”

    老太太失笑,“傻孩子,祖母便是天天见你,也会希罕你的。”祖孙二人说笑半晌,流年趁着老太太高兴,请了假去看何离。老太太乐呵呵答应了,“去吧。”

    流年去了静馨院,何离一开始还担着心,怕流年不喜欢再有弟弟妹妹。流年高傲的昂起头,“您看看,像我这么惊才绝艳的小才女,世上还会再有么?您若是生下小八,她无论如何也赶不上我!”我才懒的嫉妒她。

    何离顺从的点头,“是呢,哪会有孩子能比的上小七?”流年更加神气,“已经有了我这样的姐姐,他如果聪明,就托生成男孩儿吧。省的往后见了我,自惭形秽。”

    何离抿嘴笑了笑,“小七,这话千万莫当着你爹爹的面儿说,他不爱听。”玉郎一心盼着生个闺女。唉,若是生出来是个小子,可怎么办呢。

    流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全怪我太可爱了,所以爹爹才想要女孩儿。”自恋了一番,流年把带过来的药材补品一一交代了,“南园中住着位诸大夫,让爹爹陪着您每晚过去一趟。”反正要散步的,天天去南园做产检。

    女儿长大了,会关心亲娘、体贴亲娘了,何离心里暖暖的,一一答应,“成,听我小七的。”流年有点不好意思,“您的事,本该我想着。这诸大夫么,却是我婆婆命乃山请的。”何离眼睛一酸,自己这么个身份,小七的婆婆却这般善待。小七有这样的婆婆,真是前世修来的。

    母女二人腻味了半天,流年关心完何离,一再提醒,“您不许偏心,不许有了他就不疼我。”何离一再承诺,“哪能呢?我最疼小七了。”

    日铺时分,小两口心满意足出了谢府,走上回家的路。流年觉着妈妈还是最爱自己,乃山觉着岳父好像越来越欣赏自己,两人都是一幅大大的笑脸。

    昭仁在京城又停留了半个月。谢延年请示过谢四爷,“爹爹,昭仁一家好像不想走,咱们要不要设法赶她?”昭仁是害四太太的罪魁祸首,延年对她深恶痛绝。

    “不必。”谢四爷神色如常,“咱们什么也不必做。”为什么要让昭仁走呢,让她留着。她多留在京里一天,就会多得罪一些人。她多留在京里一天,就会多招惹一分皇帝的不快。昭仁的父亲豫王是亲王位分,藩地又富庶,舒服日子过的实在太久了。

    昭仁郡主并不急于出京。横竖谕旨虽说让她去豫王府,却没定下期限,又有傅家别院能暂时住着。她好言好语问着宗人府,“郡主府邸被拆了,六安侯府不用赔偿么?当日我失落无数财物,该到哪里追讨?”

    宗人令是礼部尚书兼着,礼部尚书姓祖,一位六过六旬的老人,脾气非常之好,耐心的跟昭仁解释,“您府邸被拆了,是实情。可遂平县主被令爱的猫吓病了,也是实情。含山郡主为了小县主遍请名医,无数珍贵药材用了进去,这笔账该向谁要去?您当日不只失了财物,还走失有人口吧?仪宾的妾侍和庶女至今还是六安侯府养着,还替仪宾一位妾侍发过丧,这些个花费,又该跟谁要去?”

    昭仁听了这话,真是气冲斗牛。可是宗人令已是宗人府最高的官员,她没地儿告状。宫里的皇帝、太后、皇后都是有用的,可她一个也见不着。

    顺天府早已不管她的闲事,宗人府也不搭理她,昭仁真是动了怒。在京中的公主、郡主、王妃当中她也颇认识几个人,少不了常到各家坐坐,诉诉苦。跟她是从姐妹的昭明郡主最是心直口快,直接问着她,“咱们这身份,不给仪宾纳妾也说的响,你做什么给仪宾添上这许多人?既是房中添了人,生下儿女,再怎么卑贱也是条人命,怎么就容不下呢?昭仁,你给郡主丢人。”

    更有姐妹冷冷的劝她,“皇上是圣明天子,皇上既有谕旨,你什么也别说,快遵旨行事吧。”你给皇家丢了人,皇上又没问你的罪,只不过把你撵回豫王府,你还不知足?真是不知死活。你要作死,莫连累我。

    一直到四月初,昭仁才带着满腹的不甘和怨恨,一家人离开京城投奔豫王。她们才到了豫王府,豫王便接到朝廷诏令,“豫王改封陆王,就藩陆都。”陆都在贫瘠的西北,和富庶的中原可无法比。

    豫王和大多数藩王一样,整天闲的无所事事,就一个又一个的娶美女,一个又一个的生孩子。他孩子多的自己都认不全,对昭仁能有什么感情。昭仁才带着恶名从京城回来,自己就被撵到了陆都,笨如豫王,也知道自己被昭仁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