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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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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徐灿灿醒来,她觉得浑身有些酸麻,下面还胀胀的酸酸地,便继续躺在床歇息。

    四周很静,静得她似乎听到了寝殿角落内花浸沉香焚烧的声音,听到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滴声——外面似乎正下着雨。

    床上空空荡荡的,傅予琛并没有在床上,可是他的体温似乎还萦绕在徐灿灿身际。

    徐灿灿拉高锦被蒙住脸,轻嗅着锦被上留下的傅予琛身上类似青竹的味道,脑子晕乎乎的。

    朱颜一直带着女官和宫女们守在殿外,待清平帝一离开,她便不带人自己蹑手蹑脚走了进去——不能让别人见到皇后娘娘和陛下的闺房隐私。

    虽然清平帝半年多没在宫里,可她已经侍候徐皇后八年多了,自然熟悉清平帝和徐皇后的生活规律,同寝后或早或晚必是要洗澡的,而浴室里虽有随时可以放出热水温水的水管,可徐皇后不喜欢冲澡,而喜欢泡澡,所以朱颜便去为她预备热水泡澡。

    调好梨花浴汤,朱颜正要带着人出去,听到寝殿里有动静,她便走了出来。

    徐灿灿正在床边坐着,身上的衣物被傅予琛弄得乱七八糟的,挺翘丰满的雪白胸-部露出了大半,被撕烂的丝裙下两条修长的腿也露了出来,看着有种迷乱的美丽。

    见是朱颜,她声音带着些沙哑问了句:“陛下呢?”

    朱颜屈膝行了个礼:“禀娘娘,陛下去见内阁议事了。”

    徐灿灿闻言直接下了床往浴室而去。

    朱颜跟在她身后,见她白皙的背上腿上有许多红红紫紫的痕迹,便猜到是陛下弄的,心里不由有些无以为然,低声道:“娘娘,陛下也太——”

    “太什么?”徐灿灿走在铺着柔软的绿色地毡的地上,见里面的浴桶里已经放好了,便直接褪了衣裙,在朱颜的侍候下进了浴桶。

    朱颜一边侍候着她,一边絮絮道:“陛下对您太……太粗鲁了……”

    徐灿灿垂下了眼帘,湿漉漉的长睫毛颤啊颤:“……陛下他……还好啊……”她潮湿的脸已经红透了。实际上十五六岁时候的她对只知道混搡混撞卖力气的傅予琛难以忍受,需要看傅予琛漂亮的脸才能继续忍下去;可是如今二十多岁的她发现自己调0教之后傅予琛也没多大的改变,已经习惯了傅予琛的粗鲁蛮横风格。不过,徐灿灿也知道如果傅予琛愿意改变的话,她和他会更和谐的。

    想到这里,徐灿灿陷入了沉思。

    傅予琛坐着久违的御书房里,发现御书房里干净整洁依旧,只是摆设全成了徐灿灿喜欢的清新风格,譬如窗纱换成了淡绿色绣竹叶的薄罗,椅袱椅垫也全是绣白莲的碧色锦缎,里面垫的怕是火云棉,极为柔软舒适。

    他端起盛着清茶的碧瓷茶盏抿了一口,发现味道甘醇清香,是他最喜欢的毛尖。

    傅予琛看向书案前面两侧端坐的十位内阁大学士,心中平静异常——回到徐灿灿的身边,享受了徐灿灿的温香软玉和她提供的无微不至的精致生活,他才发现自己出征在外的日子实在是枯燥乏味之极。

    马明光敢作敢当,便把自己向徐皇后上奏,要求二皇子出阁读书的事情说了。

    他以为的雷霆大怒并没有出现,清平帝俊俏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准奏。”他留下的暗探那么多,这件事他早已知晓,傅熙是该出阁读书了。

    马明光等人这才放下心来,便开始说起了与辽国谈判的事情。

    傅予琛身子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幽深的凤眼瞅向马明宇,懒洋洋道:“朕只负责打仗,打仗以外的事情众马爱卿负责好了!”

    丞相马明宇闻言当即起身,含笑拱手道:“谢陛下信重,微臣自当尽心竭力。”

    徐宜鹏忝居内阁十位大学生之末,待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这才道:“陛下,皇太子此时——?”

    傅予琛便吩咐苏延:“去定国公那儿宣皇太子过来。”

    苏延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自从去年发病之后,定国公傅云章便被接入御书房偏院居住,傅云章一清醒便发现自己那群姬妾没了,心中的不满恼火自不必言,只是傅予琛在外作战,而徐皇后对他很是恭谨,不但派了太医院院判丰笛日日看觑,还命傅熙隔三差五就过去陪他,最后弄得傅云章实在是无话可说,只得慢慢适应不能倚红偎翠的生活。

    这日傅云章命黄琅取了《孙子兵法》出来,预备等傅熙过来,他好继续给傅熙上军事理论课,谁知道不但傅熙来了,长孙傅瑞也来了(傅荃作为孙女,被他下意识给忽略了),傅云章开心得嘴都合不拢了,把傅瑞抱在怀里舍不得放开了,开口便是:“阿瑞,想要什么,祖父都给你!”

    傅瑞原本没什么想要的,不过看弟弟妹妹拼命给自己使眼色,便知道他俩有想法,就笑盈盈道:“祖父,等我想好再告诉您。”先帝一直教他称呼自己为皇祖父,称呼定国公为祖父。想到先帝永安帝,傅瑞心中有一些黯然。

    他自觉是大人了,觉得坐在祖父怀里怪不好意思的,便寻了个由头带弟弟妹妹出去了。

    出了殿门,傅瑞这才低声问傅熙傅荃:“想要祖父什么?”

    傅熙傅荃齐齐拱到他身前,七嘴八舌争着要和哥哥说话。

    傅瑞冷冷扫了他们一眼,这俩小家伙便都不敢吭声了。傅瑞眼睛看向嘴巴更灵巧一些的傅荃,示意她来说。

    傅荃便道:“大哥,祖父得了一把剑,寒光逼人刃如霜雪,剑身上镌刻两个篆字‘赤霄’,听说是千古名剑呢!我和傅熙都想要,不过傅熙更想要一些!”

    傅瑞垂下眼帘略一思忖:“赤霄”传说是汉高祖怒斩白蛇起事用的剑,被称为“帝王之剑”,这剑只能献给父皇,可不能给二弟,免得父皇心中不虞……

    他含笑看着弟弟妹妹,道:“我给你们带回了不少礼物,有小牛角弓、雪峰刀、东珠,还有鹿、熊——好多动物呢!”

    傅熙傅荃当即眼睛发亮,把赤霄剑忘在了脑后,缠着傅瑞道:“哥哥,快把礼物给我!”

    傅瑞含笑道:“扫叶已经带人去拿了,咱们进去带祖父去钓鱼!”

    傅熙傅荃一听,便高兴地“带祖父钓鱼去”了。

    虽然下着雨,可祖孙四人坐着的湖边浮桥上支了把巨伞,他们坐在巨伞下享受着雨中垂钓的乐趣钓鱼。

    鱼还没钓上来一条,扫叶就带着一群壮汉用大车送皇太子带回的礼物来了。

    当傅熙看到装在铁笼子里的大熊、老虎、小鹿、长鹭、白鹭、鸿雁、绿头鸭和白鹤等动物鸟类时,他激动得用力抱了哥哥一下便冲了过去。

    傅椿则带着几个小厮抬着给三公主和定国公的礼物。

    当傅荃从箱子里发现紫貂、东珠和各种产自东夷的胭脂水粉时,简直欢喜急了,抱着傅瑞拖下他的脸亲了好几下,甜甜道:“大哥真好!”

    看着弟弟妹妹如此欢喜,傅瑞心中也很开心,含笑看着他们。

    傅瑞带给定国公的礼物是用产自东夷冷海的黑铁制成的一对匕首。

    定国公爱不释手,道:“阿瑞,祖父新近得了一把赤霄剑,送给你好了!”

    傅瑞先谢了定国公,然后笑微微道:“我转送给父皇。”

    傅云章闻言瞅了长孙一眼,觉得傅瑞简直是太谨慎了。他怕孙子年纪小小思虑太多,便举着黑铁匕首端详着,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道:“阿瑞,从你生下来你父皇发现你有小唧唧开始,他就决定立你为他的继承人,他这个决定是不会改变的。”

    傅瑞垂下眼帘笑了:“祖父,我知道。”他也发现了。父皇待他和弟弟妹妹完全不同。

    傅云章抬头看着围着盛动物的铁笼子乱转的傅熙道:“傅熙将来是要继承国公府这一脉的。”

    傅瑞没有说话,稚嫩的脸上带着适意的笑,却不肯再多说了。他的性格神似傅予琛,极为谨慎,绝不多说一句话,也不会给人一丝可乘之机。

    徐灿灿泡完澡出来,便在朱颜、朱雀和玄冰的侍候下妆饰起来。

    因她已经有一阵子懒得认真妆饰了,因此朱颜三人都有些兴奋,为她梳了攒髻,带了红宝莲花冠,又侍奉她穿了大红的礼服,把皇后娘娘妆饰得艳丽多姿。

    徐灿灿知道自己肤色润白,适合大红色,便任由她们打扮了。

    晚膳傅予琛是带了三个孩子陪着定国公用的,徐灿灿自己在福云殿用了晚膳,便拿了本书歪在寝殿窗前的软榻上看。

    外面依旧下着小雨,带着梨花清香的晚风自窗口吹了进来,夹着细细的雨丝,令徐灿灿有些冷,微微瑟缩了一下。

    侍立一侧的朱颜见状,忙拿了小锦被搭在了她的身上。

    徐灿灿看着随风摇曳的枝型灯的火焰,有些烦恼道:“这么晚了,陛下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朱雀忙道:“娘娘,要不奴婢去看看?”

    徐灿灿懒懒道:“再等等吧!”

    她话音刚落,朝着窗子立着的玄冰看到苏延等人打着伞侍奉着清平帝过来了,便低声道:“娘娘,陛下回来了!”

    徐灿灿其实也听到了粉底靴踩在青石甬道上发出的声音,心中欢喜,便道:“不必了。”

    侍候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不会肯去迎接清平帝的,她们便退了下去,给清平帝行过礼罢就由朱颜领着侍立在殿外廊下,不肯进来打扰。

    徐灿灿原本还以为傅予琛会带着孩子们过来呢,见只有傅予琛一个人,便道:“傅瑞他们三个呢?”

    傅予琛立在玉罩灯前,正在解黑缎春袍外面的白玉腰带,闻言便道:“我让傅瑞带着傅熙傅荃回凌烟阁了!”凌烟阁在坤宁宫的东侧,是傅瑞的住处。

    徐灿灿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傅予琛,玉罩灯柔和的光晕映在傅予琛脸上身上,衬得他俊美高挑如同神祇,单是看着他,徐灿灿身子便软软的,下面也湿了。

    傅予琛解去腰带挂在了衣架上,低声道:“灿灿,我记得你给我最后一封密信上说若是我回来,你便用嘴……”

    徐灿灿想耍赖,便道:“上午不是用过嘴了么?”

    傅予琛解开黑缎袍子,露出了雪白的中衣,凤眼眼波如水睨了她一眼:“可你的原话是‘若四月以前归来,妾亲遍君全身’。”

    徐灿灿:“……可那日是我喝了点酒……”

    傅予琛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徐灿灿。

    徐灿灿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的,只得不情愿道:“那你先去洗澡……”

    傅予琛微微一笑,转身去了浴室。

    徐灿灿烦恼地翻过身侧趴在软榻上,开始思忖欧阳大家当年教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