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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逼的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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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里不再流出泪水,变得冷清凌厉,拔掉一根细发,注进一股绵力,细发顿时硬如银针,她抬起手将发针扎进系米的天灵盖。

    系米微愣,随即又撅起嘴要吃的,阿里便继续给她喂吃的,直到她不在努嘴。

    “来人,我已经喂完了。”

    屋门被打开,光线再次像佛光普照一般散尽屋内,阿里起身,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便决然离开。

    夜晚,阿里做了个梦,系米那个没有四肢的躯体在地下蠕动,哀怨的双眼死盯着她。

    系米责怪她,“你为什么要杀了我,我死了,我的儿子怎么办?我的多宝谁来照顾?我忍受屈辱就是为了保住我儿子的命,我现在死了谁来保护我的儿子···”

    阿里的额头散出细汗,梦中的她想睁眼却睁不开,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系米,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承受这种痛苦。我不想让她们在屈辱你,系米,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系米被针缝住的嘴巴被扯烂,淌出几股鲜血,咧着血嘴开始大笑,一口鲜红喷向阿里。

    血渍溅落在阿里身上,她吓得后退,拼命地摇着头摇着手,“不,不要,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不要~”

    “阿里,阿里,你醒醒,阿里你怎么了?阿里~”

    宝信奴将她摇晃,她睁开一双泪眼,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住宝信奴钻进他的怀里。

    她樱声哭泣,“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杀死系米的,我只是不想让她再承受痛苦”

    宝信奴将她搂着轻扶后背,“我知道,没事,你只是因为担忧做了错事才会做恶梦,系米不会怪你。”

    阿里将他拽的生紧,生怕他会离开,“你不要走,今晚别睡地上,睡床上陪我,好不好,我好怕,我好怕!”

    泪水滴落在宝信奴的手背,一滴一滴,犹如天空播撒的小雨。

    “好,我不走,我陪你。”他下巴轻蹭她的额头。

    “嗯”

    将她安抚,盖好薄毯。

    这一夜,有了依靠,她渐渐沉睡。

    这一夜他有了心疼,整夜未合眼。

    阿里想过要将萧挞里一刀毙命,也可以杀了那些不顺眼的人,更可以杀了整个临潢府的人。但是她能杀得了整个契丹国的恶人么?不可以!

    并且若是一刀杀了姓萧的母虎,只会太便宜。

    萧挞里,你不是母仪天下雍容华贵么?你不是秀丽端庄温柔娴淑么?好,好!我会让你成为契丹百姓心中永远忘不了的倾国皇后!

    即将天明时,她说出一句梦话,“···是你们逼我的···”

    宝信奴微微摇头,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卷入了这场纷争,对不起!

    次日府内传来消息,可汗的妃子耶律系米在府内荷花池赏花时不小心溺亡。

    为了让死者尽早安息,萧皇后不许人打开棺材,怕对亡灵造成不敬。

    即刻命人在上京北部挖掘了坟墓先将人掩埋,至于陵墓再慢慢建造。

    并且这个耶律系米是可汗众佳丽中最美丽的一个,所以萧皇后提出,其陵墓也必须建造成最美丽的。

    此消息一传出,让契丹百姓对他们的国母又增加了几分爱戴,真是宽容大度,知情豁达呀!有此国母,真乃是契丹的幸事,幸事!

    次日夜晚,万籁俱寂,一个瘦弱的黑色身影犹如一阵清风,掠过在临潢府一个个房顶,在皇后寝宫上驻了足。

    此人掏出带钻头的银针,将顶上钻出一个被人察觉不到的细孔,附耳上去,倾听房内的动静。

    “啪~”一个东西摔落。

    “你们是饭桶?还用我教,这都几天了?这点儿事情都查不出来?我要你们有何用?还不如统统拉出去喂狗!”

    寝宫内的萧皇后勃然大怒,平日里的慈祥和蔼,此刻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事胸口起伏不平,狂躁不堪。

    跪着的这名婢女跟着萧皇后十几年,萧皇后人前人后的性格脾气这婢女完全了解,所以萧皇后也无需强装笑颜,虚假掩饰。

    婢女颤颤微微的回答,“皇后娘娘息怒,玉叶真的没看出来二皇妃有什么异处,那日她进屋时什么也没带,就连喂食的东西也是屋子里本来就有的。

    并且已经检验过,耶律系米确实是因为头脑长时间没休息暴毙而忘,身上一处伤痕也没有,不像是被人暗算。”

    玉叶说的是实话,她那日将二皇妃的一举一动都观察的仔仔细细,看不出有何异常。

    她跟着萧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萧皇后视她为心腹,无论是暗令还是明令,她都会如履薄冰,尽心尽力的去办好,从未出过一丝差错。

    她早已知道这位萧挞里皇后表面上是仁慈的一国之母,而实际上阴险歹毒心狠手辣,对那些有企图有想法的逾越之人毫不留情。

    遥想当年,萧挞里刚刚进宫时还只是一个妃子,但却是耶律宗真众妃子里面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以前的萧挞里端庄秀雅,性情温顺,待人宽厚,资貌秀美。不仅能歌善舞,还会猎杀猛兽。

    耶律宗真每次狩猎都会将她带在身边,看着她英姿飒爽,为她神魂颠倒,将她爱的天昏地暗,甚至还一度为她遣散了后宫,三千宠爱于一身。

    后来萧挞里为宗真生下了第一个儿子,耶律洪基,使得宗真龙颜大悦,后宫空缺的母主之位便理所应当的给了萧挞里,自此以后,她便是母仪天下的萧皇后。

    当然,宗真也确实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可汗,他在国事上毫不含糊,一丝不苟,所做出的政绩一件件加起来,长过临潢府几千米的城墙,对百姓的也是真心爱戴,犹如亲人。

    可是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更没有不粘腥的猫。整日吃惯了大鱼大肉,偶尔也会想换换口味。并且越是雄心壮志,气盖天下的帝王,也往往大都是荒淫的。

    守着萧皇后没几年,宗真便恢复到以前那番景象。再次开始了悦女无数,巧立名目册立嫔妃的日子。

    可不管耶律宗真再放荡不堪,但对萧皇后却格外爱之的,只要是萧皇后喜欢的,想要的,都会倾尽全力为之讨来。

    即便宗真依然这么宠爱萧皇后,但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她萧皇后自然也是一样。

    看着宗真将一个个貌美如花,娇柔可人的女子带进后宫,萧皇后慈眉善目,含笑接纳,但暗中却不知有多少位怀了龙种的妃子女婢,都被一碗汤药夺了性命。

    萧皇后不相信宗真会因为这些事情将她怎么样,只要宗真略带询问,她便会说,“可汗,不知是谁曾经说过今生只有挞里一人便足矣,可汗喜欢别的女人,挞里可以当做看不见。

    可是看到别的女人与可汗有了骨血,挞里便会想起可汗的话,便觉得可汗背弃了曾经的誓言,挞里心中倍感凄凉,实在难受,不如可汗将挞里送回娘家,今生再也不见。”

    宗真心中泛出愧疚,便不再追问。

    原本萧皇后入驻后宫之前,她背后的家族已犹如百年大树根深蒂固,整个契丹国的文武百官一半以上,都与萧家有扯不清的关系。

    再加上萧皇后成了六宫之主,人前她都是母仪天下端庄伊然,人后在政议中给了宗真不少的帮助,令宗真对她十分依赖,这国母的位置便更加稳固不移,无法动摇。

    故而,对萧皇后所做的事情,宗真有看不惯的地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

    玉叶这些年跟着萧皇后,早已成为萧皇后的手和脚,只要萧皇后一个眼色一个叹息,她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该处理掉哪些人。

    然而二皇子耶律宝信奴和五皇子耶律多宝却是个意外,因为萧皇后整日攻于心计,有时也会感到疲惫。

    对这两个皇子,一个是贱婢所生,一个是舞姬所生,萧皇后当时并未在意,可后来随着这两个皇子的渐渐长大,她心中有了莫名的恐慌。

    于是,罪恶的计划,便开始了。

    想当初,为了二皇子的那个贱婢母亲更加毫不留情,除了每日喂毒,便是时不时的找人将其凌辱。

    这罐中的人彘耶律系米,只不过是被砍了手脚,比起那个贱婢已经算是开了恩。

    可谁知二皇妃那日白天去给系米喂过食后,第二日系米便竟咽了气。

    原先玉叶也以为是二皇妃所为,但这几日的观察再加上此次的一番回想,二皇妃根本就没有作案的可能。

    二皇妃进屋时什么都没带,出屋时还哭红了眼圈,就连回到宝里轩也是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玉叶实在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萧皇后的声音越发没有温度,拳头已经显出了青筋,双眼射出了令人胆寒的冰雪。

    “哼!真的会这么巧,就在她耶律阿里去过以后,第二日老天就收了那贱人的命?耶律阿里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这般帮着她说话?”

    玉叶惊慌,“皇后娘娘,奴婢认为说不定是有内奸。而且据宝里轩的暗人回禀,那日二皇妃回去后神情却是受到惊吓,第二日还脸色发白,二皇子第二日也没出过宝里轩,一直陪着二皇妃。”

    “哦?是吗?看来他们二人确实很恩爱?”萧皇后依然是不忿。

    顿了顿,又说道,“本宫叫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回禀皇后娘娘,查到了,耶律阿里是可汗远亲家的女儿,但那对夫妻几年前就已过世。”

    “不在了?”萧皇后眯起了眼,勾起嘴角,冷冷的说道,“凡是本宫要查的事情都会这样巧合?传下去,接着查,若是再查不出什么?就提头来见!”

    “是,奴婢这就去查!”

    就在玉叶推门而出的时候,一丝冷风吹进寝宫,夹杂着一股绿草的芳香。

    萧皇后忍不住走出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夜中的气息竟是这般舒爽,为何以前从未发现过?

    于是,她神情中透出了些许放松,其实这些年,她很累。

    两刻钟后宝里轩的房顶处掠过一阵疾风,门外的侍卫感叹,夏季的风也可以这般凉爽,舒坦!

    一个黑影从窗户窜进内室,将手中药瓶撇出,被一抹青色接住。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毕竟···”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有些晚?从我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会被卷进这场风云之争。而且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又何必再假装仁慈?”

    “对,我一开始是想让你来帮我,可是后来我却不想那样子做?因为我发现我已经···”

    我已经爱上了你,更舍不得让你冒险,可依旧说不出口。

    “已经什么?已经良心发现?”

    她轻哼,继续说道,“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天起你就没安过好心,原本我将你当做朋友,可是就我中了‘凡人舒’那一回,我便已经将你从朋友两个字里除去。

    虽然你现在换了姓氏,可你对我来说你还是辽信奴。你只要记得在我帮过你以后,别忘了我的事情就好。

    并且,合作不代表服从!”

    说话间她已经将夜行衣脱掉,躺在床上闭了双眼,不在搭理这个男人!

    宝信奴无奈的摇摇头,想不到一瓶小小的解药竟早已让你将我拒在千里之外。可你今日这番话究竟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然而他与她并不知道,除了萧皇后以,一件更大的事情即将飘然而至。

    夏日的小雨淅淅沥沥,缓解了大地的饥渴。小草上挂着的水珠缓缓滑下,地上却没有一丝泥泞。

    连日的小雨将人的心情也淋得霉潮。

    站在陵墓前,阿里将多宝搂进怀中。

    多宝没有哭泣,眼中泛出细细的血丝,一双拳头攥的“咯咯~”作响。

    阿里现在深刻体会到宝信奴的仇恨,被人这般摧残,还有谁会继续沉默?只怕多宝注定会成为第二个耶律宝信奴。

    她将多宝的肩膀抱住,眼中泪珠也如小雨一般洒落,“多宝,以后叫我姐姐吧!以后就让姐姐来照顾你。”

    多宝将阿里搂紧,暗暗点头,紧咬的牙关缓缓放开,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

    他的娘亲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契丹最美丽的女人。曾经有多少女人羡慕娘亲的美貌,更羡慕娘亲能够得到可汗赏赐的府邸,羡慕他成为了契丹的五皇子。

    但是得到过赏赐的府邸又如何?他成为契丹的五皇子又如何?

    萧皇后才是整个契丹的女主人,她让谁生,谁便会生,她让谁死,谁就会死。只有萧皇后生的子女,才能名正言顺享受皇子该有的一切。

    即使多宝贵为五皇子,可他从小就没有体会过什么叫父爱。只能在各种节日或者皇宫庆典的时候,他才会有进入临潢府的机会,才能瞧见远远高坐的父汗。

    每次却还会遭到几名要称作皇兄的人鄙视欺辱,仿佛他是一个惹人嫌弃的臭石头。

    他也想像几位皇兄一样受人尊敬,锦衣玉食,但是父汗从没有赏赐过他那些东西,甚至没有关心过他的课业和他的成长,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个儿子。

    娘亲从小对他要求就非常严格,娘亲告诉他,要想得到父汗的宠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必须要好好学习,在各个方面都能得到发展,等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父汗就才会重视他,喜欢他。

    他有时实在是被娘亲看的太紧,满怀情绪,不认真学习,不好好做功课。

    娘亲就会很生气的批评他,有时还会打他,然后他就借机偷跑不回来,娘亲想着办法对他围追堵截,将他拎回家揍一顿。

    那个时候他心中总是埋怨,娘亲真坏,要是没有娘亲天天在爱身边管着该多好。

    如今,他的娘亲躺在这阴暗潮湿的墓穴之下,真的不会在管教他,更不会在打骂他,可是他的心里却感到失去了整个世界。

    “娘的宝,等你长大了,娘给你选个乖巧女孩儿做你的妃子。”

    “娘的宝,看看娘近日给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快来尝尝。”

    “娘的宝,告诉娘你今日去哪儿玩儿了,把娘一个人丢在家,小没良心的,跟你父汗一样!”

    娘的音容笑脸,娘在灯火下一针一线的为他缝制衣裳,娘烤了最嫩的羊腿递到他面前,娘为了他受寒发烧找不到好的大夫,而跪在萧皇后面前求御医诊断。

    一切的一切在多宝的脑海中闪过,那些都不会再有,因为娘已经不在了。

    多宝放开阿里,向空旷的草原疯狂跑去,“娘~,啊~,啊~”

    阿里没有追,她知道多宝需要发泄需要哭泣,不然他的心里会因承受不住而崩溃。

    雨点将阿里的衣裳淋得潮湿不堪,一头乌丝也已缕缕粘连,发稍之处滴滴向下滑着水珠。

    宝信奴上前将阿里肩头拦住,阿里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寻找世间仅存的温暖,因为她怕自己的心,也会跟着慢慢变冷。

    宝信奴轻声问道,“你决定教他?”

    “嗯!让他搬来和咱们一起住吧!”

    “那些眼线,你准备怎么处理?”

    “交给阿辰!”

    “他?”

    “对”

    “好”

    “谢谢”

    于是多宝住进了宝里轩,连带着阿辰。

    一个月过去,多宝在阿里每日的冷笑话,和童话故事中渐渐不再沉默,偶尔也会露出一丝微笑。

    阿里希望多宝不要活的像宝信奴那样苦,那样累。

    每次阿里给多宝讲故事的时候,阿辰便会坐在一边,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阿里会意味深长的瞟一眼阿辰,“阿辰,我的故事可不是让你白听的,就当是我先付你的酬劳,时间到了可要将你委以重任。”

    阿辰不知所以,“我?二皇妃,您可别开玩笑,您每次都这样说。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能做些什么?”

    阿里笑笑,“到时你就会知道。”

    待到多宝心情好一些,阿里便带着他和阿辰一起出去放羊,坐在辽阔的草原,仰望无际的蓝天。

    阿里问多宝,“多宝,告诉姐姐,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多宝牙齿要紧,露出恨意,“报仇!”

    阿里也不纠正,更没有发表意见,每日一遍这么问着,多宝每日答一遍。

    阿辰就在一边乖乖的照看小羊,剃羊毛。

    一连持续数日,问的问,答的答,一沉不变。

    一日天空下起了小雨,阿里依旧带着多宝和阿辰出去放羊。

    坐在潮湿的草地上,羊儿们慌乱的不肯老实呆着,阿辰一遍遍的吆喝着羊儿原地休息。

    可天上下着那么雨,羊儿又怎会老实的认人摆布?依旧慌燥不安,到处乱跑。

    多宝对下着雨还出来放羊这件事有些想不通,但阿里没有说,他也就不问。

    阿辰一遍遍的吆喝,羊儿一次次的到处溜窜,一个不小心,阿辰滑倒在草地上,动作滑稽的让人忍不住想笑。

    阿辰翻身起来再次圈羊,毫不气馁,羊儿们也是不疲倦的一遍遍冲出包围,继续乱窜。

    阿里询问,“多宝,告诉姐姐,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多宝不加思索的回答,“赶紧回去,别再让羊儿淋雨,也别再让阿辰这么费力。”

    话一出口,多宝发现自己今日回答的不一样。

    阿里含笑望着他,阿辰也是开心的望着他。

    多宝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盯着阿里。

    多宝,你终于明白,一个人的心中除了仇恨,还可以装下别的东西。

    今后的日子,多宝被仇恨蒙住的心渐渐晴朗,并且懂得了,如何面对坎坷不平的人生。

    阿里身体旋转轻点草尖,一个腾起两丈多高,飞身之时犹如云中轻燕,凌波微步更是将多宝晃得头晕。

    天地之间,苍暮之下,一抹白色旋风犹如一条藤天的蛟龙,又犹如一抹倾世的白莲铿锵有力变化莫测,

    这个深藏不漏的人是阿里么?多宝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嘴巴怎么也合不拢,晃着脑袋,始终不敢相信。

    阿辰到是不奇怪,甚至早已料到阿里会有此一招,所以提前将那些跟踪的眼线引到了别处,到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阿里一个旋腾之后平沙落雁,定在多宝面前。

    “想学吗?”

    多宝立刻点头。

    “那你可要认真,因为我这个师父要求很严,若是你稍感怠慢,我可就不教了!”阿里故作认真,面色严肃。

    多宝的脑袋更是犹如小鸡叨米。

    从此以后,多宝开始了悲惨的学徒生涯。

    “多宝,多宝,去给姐姐捞几条鱼带回来,不过鱼可不能死,不然等着跪石板儿。”

    结果,这日晚上多宝跪了一个时辰的石板儿。

    “多宝,多宝,去给姐姐带九十九条甘蔗回来,一条不能多也一条不能少,不然两天别吃饭。”

    结果,多宝两天都没能吃上饭。

    “多宝,多宝,去给姐姐找来一张新鲜的狐狸皮,皮上一丁点儿都不能缺少,不然整个宝里轩的衣物都由你洗。”

    结果,整个宝里轩的衣物都被多宝洗了。

    每日的折磨和无奈,让多宝咬了无数次的牙,跺了无数次的脚来反抗阿里的摧残,但却只换来了满面青紫屁股红肿,于是他只能继续接受暗无天日的凄惨。

    阿里说了一句话,“既然做了我的徒弟,就必须服从我的训练方式。”

    阿里的训练方式一度让多宝认为,是不是她曾经学功夫的时候,她的师父也是这么对待她?

    “姐姐,是不是原来你学功夫的时候没学好,你的师父就是这样惩罚你?”

    啃甘蔗啃的不亦乐乎的某女立刻跳起来,指着多宝,“你说什么臭小子,好好干你的活儿。告诉你,你姐姐我当初学的时候可是一学就会,从来没被师父惩罚过。

    我那时候天天被师父夸,说我聪明绝顶不同非凡。才可不像你这么笨,知道么你!快点儿干活去!”

    多宝叹气,哎,我咋就感觉她在说谎呢?

    “嗦~”一个石子砸在多宝头上。

    某女晃着甘蔗神态自如的说道,“告诉你,可别说姐姐的坏话,我会读心术。”

    多宝哭丧着小脸儿,看着几盆子的脏衣服,将桶中的水倒进盆子,继续苦逼的学徒生涯!

    某女恍然大悟,难怪那时候师父会知道我在心里骂他,还老是拿石子砸我的脑袋,原来光看一张不服气的小脸儿就猜到了,看来以后每次再骂师父,一定要笑着,哼!

    某女愤愤不平继续奋啃手中甘蔗。

    大宋朝汴京城,镇国大将军府。

    风和日丽,耀眼的阳光下,将军府宽阔的大门前耸立着两株参天古榕,将近十米余高,枝繁叶茂形如凉伞,将整个将军府衬托的气势宏伟,威严挺立。

    府内正堂,前有柱廊后出檐厦,雕梁画栋宏伟精美,每一间厅房均是锦沿硕瓦,宏亮沉稳。

    府内花园的一侧,一群强壮的武士,正围着个身材魁梧棱角分明的男子展开角斗。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光着膀子,并且挥汗如雨。

    脚下铺满碎石得地面上,扎着几个人偶木桩,宽粗的沙袋旁边还摆着一个兵器架,架上立着大刀、长枪。

    而花园的另一边又是完全不同的景色,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蝶舞纷飞,芳香诱人。

    一个八角小亭矗立草地正中,亭边一个缠长着绿藤的秋千,随着轻风微微晃动,一条缓缓的溪水从草丛流过,淅淅沥沥的流水之声,让人感到身心舒畅。

    这一个好好的花园竟然被分成了两半儿,一半儿用来练武是无疑,哪另外一半儿呢?除了将军府的男主人,没人猜得到。

    不过下人们将常说,“那是将军给他过世夫人修建的,一半阳刚一半温柔,正好凑一对儿。”

    有人便会问,“将军前后有过两位夫人,还有一个没来得及过门就死了的妾侍,将军究竟是为哪个夫人修建了这么个花园?”

    好事的人就会回答,“谁知道是哪个,反正这个将军命中克妻,前后死了三个女人,谁嫁给他谁惨。不过将军本人倒是一路加官进爵前途似锦,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位夫人在天有灵保佑他的?”

    眼红的人感慨,“若是有几名女子愿意为我而死,在天上保佑我也升官发财,就好喽!”

    “妄想~”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日做梦”

    “病的不轻!”

    一场角斗下来,几名武士纷纷被撂倒在地,气喘吁吁。

    胜利的男子赢了这场,哈哈大笑,“几位承让,今日沈某胜之不武,改日一定再和几位讨教讨教。”

    倒地的几人顿时发怵,“沈将军,还是别了,这十几回我们没有一次能胜,你还是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被称呼为沈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沈让。

    沈让心情颇好,接过小五递过来的面巾,将额头脖颈的汗珠擦干,小五又递上茶水,沈让一饮而尽。

    “各位不必客气,我沈某又不是猛虎,每次咱们也都是点到为止,绝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众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下月十五定要再来比试比试!”

    转头对小五说道,“去味几位兄弟准备洗澡水,让他们好好休息。”

    小五微笑的回答,“是,将军。”

    沈让又是放声大笑,回到寝室洗了个舒服的温水澡。换了身清爽的衣裳,来到寝室旁边连着的书房。

    他推开书房的门,一缕阳光倾洒进屋内,顿时光亮倍增,将昏暗的屋子照的亮堂堂。

    沈让缓缓抬脚,走到墙壁处,看着墙上的画像,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