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孟思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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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怒声呵斥，这是积攒了多少的怒火，却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云朝暮抬起眼，微微偏头，看向身后那个叫孟思荆的少女，那少女站在那里似盯着她打量了许久，在跟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目光一颤，轻轻别开。
云朝暮唇瓣微微抿，她想到自己还是云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曾与这位孟思荆打过照面，她是温婉贤淑的性子，这位孟家嫡女却也是温柔小意类型，虽说容貌并不明艳，是小家碧玉的清秀，但气质出众，加之琴棋书画也都颇有造诣，京都城内不少人拿她们作对比。
尤记得，当年皇后娘娘的一场生日宴，席间各家贵女自是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的献上，当时不知谁提出来做游戏，飞花令，接令到最后只剩下她跟孟思荆，那场较量最后是她胜了，皇后娘娘还给了她奖赏。
但后来，宴会散了，她本是要回府，却不想孟思荆竟是特意等着她，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她佩服她的文采，也恭喜她得皇后娘娘青睐，说是日后有机会还请再次赐教。
话听起来说的很是漂亮，但孟思荆走了之后，她心口上却像是被堵了一样，很是不好受，因她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她能赢似是因为她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毕竟当时她跟萧湛关系亲密，而萧湛是皇后之子。
所以，她跟孟思荆的关系一直淡淡，只算点头之交。
她对孟思荆的了解并不深，却也知道她不是个似她表面这般柔弱，而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
一朝重生，她跟她竟然成为这样的关系。
“祖母，您别呵斥轻歌妹妹。”
这时，只听孟思荆柔柔开口。
她站在老夫人身侧的位置，此刻眼圈已经有些发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动容和哀恸。
接着她看向榻上的云朝暮，只听她道，“轻歌妹妹，这话我已经说过多次，是我亏欠了你，夺走了你的前半生，若论，我无颜留在府上，可我确实不舍祖母，我自小跟在祖母身边，被祖母一手带大，祖母年纪也大了，我只想陪伴在她身边，好好孝顺她，给她养老送终。”
说着，孟思荆便已经落了泪。
老夫人亦是感动的红了眼。
云朝暮秀眉拧了拧，那种让人憋闷的窒息感又来了！
“思荆，现在说这个做什么？歌儿她还病着呢。”
一旁的孟延霆皱眉说道，没看到他女儿那脸白的跟纸一样吗？
“混账，我还说不得她几句了？她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孟延霆话一落，老夫人就是一声呵，那龙头拐杖险些下一刻就敲在他的头上。
“祖母别动怒，让思荆说两句。”
孟思荆柔柔开口，一下子就安抚住了老夫人的情绪。
“爹爹……”
她眼含着泪，嗡嗡的喊了一声，孟延霆绷着脸，将脸别到一边，他没应。
“爹爹，轻歌妹妹，我如今已知我的身份，我自是什么都要不起，我知道妹妹心仪严家公子，一醒来便去找了他，想必也是因为心里难受才会在回程的路上冲撞了的寒王爷，
得知妹妹受伤，思荆心里无比愧疚和难过，轻歌妹妹，我想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爹爹还给你，大哥还给你，严家公子我亦不嫁他了，也将他还给你，只求让我留在孟家，留在老夫人身边可好？”
声声哀求，直戳人心。
“胡说八道！”
话音一落，老夫人便是一声呵斥。
“荆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与孟家明朗的婚事是长辈所订，你俩又郎才女貌，彼此欢喜，哪能说散就散了，轻歌这边祖母自有安排，也自会给她寻另外的婚事，日后你莫要说这种话！”
“可是，祖母……”
孟思荆欲言又止，哽咽开口，似有万般无奈和悲苦。
“母亲，儿子觉得思荆说的甚好，她本来……”
“好什么好？你这是要气死我！思荆她好歹叫了你十六年的爹，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孟延霆，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娘也不想要了？”
孟延霆抿着唇，出声说道，话音才落，就被老夫人一声呵，那龙头拐杖举起就打在了孟延霆的肩膀上，直打的他闪躲，也不敢反抗。
“不是，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孟延霆一边躲一边开口。
云朝暮始终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看出来了，在这个府上，得知孟思荆是与她错换的之后，孟轻歌便对她充满了敌意，一直想将她送走，但老夫人不允许，因为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
而孟延霆的态度却是站在孟轻歌这一边的，或许对孟思荆有不忍，但他看的很清楚，孟轻歌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他亏欠了孟轻歌这个女儿。
可是在这个府上，老夫人才是最大，她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就算是孟延霆贵为永宁侯，也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
云朝暮脑袋闷疼，一些过往的记忆呼啸而来。
孟轻歌在回到孟家这两年，最初对孟思荆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毕竟当年错换之时，她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可是日渐推移，她的心态却渐渐变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与孟家处处显得格格不入，不管是琴棋书画、餐桌礼仪、出府社交，她样样都不会……
虽然孟思荆有教给她，可是那种感觉并不好，她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熏陶，而她不过是刚刚入门，且在孟思荆的对比下，更显得她似跳梁小丑一般。
尤其是那些世家公子、贵女背地里都嘲笑她上不得台面，甚至她听到不止一次的质疑声，‘思荆，你跟孟轻歌真的是双生姐妹？还真的天差地别。’
孟思荆只是温柔笑笑，好似不好意思，而后轻声解释，“妹妹她只是自小生活在外面，所以不懂京城的规矩罢了，你们别这么说。”
这话落下，她自收到一片善意的夸赞，可她呢？依旧是泥土里的虫子。
孟思荆亦不解释她才是那个占了她孟轻歌人生的人。
孟思荆受到的赞美越多，孟轻歌的心里便愈加的自卑，她作天作地，她惹事打架，谁嘲笑她，她就大声的骂回去，人人说她粗鄙庸俗，野蛮不堪，可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祖母对她失望，愈加的喜欢孟思荆，连她一见倾心的公子喜欢的姑娘、订下的婚约都是孟思荆。
可是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她的啊。
这一刻，孟轻歌的那些不甘、痛苦、自卑，通通的都涌向了她的心底。
“都说完了吗？”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怒声呵斥，这是积攒了多少的怒火，却也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云朝暮抬起眼，微微偏头，看向身后那个叫孟思荆的少女，那少女站在那里似盯着她打量了许久，在跟她对上视线的那一刻，目光一颤，轻轻别开。
云朝暮唇瓣微微抿，她想到自己还是云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曾与这位孟思荆打过照面，她是温婉贤淑的性子，这位孟家嫡女却也是温柔小意类型，虽说容貌并不明艳，是小家碧玉的清秀，但气质出众，加之琴棋书画也都颇有造诣，京都城内不少人拿她们作对比。
尤记得，当年皇后娘娘的一场生日宴，席间各家贵女自是将自己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的献上，当时不知谁提出来做游戏，飞花令，接令到最后只剩下她跟孟思荆，那场较量最后是她胜了，皇后娘娘还给了她奖赏。
但后来，宴会散了，她本是要回府，却不想孟思荆竟是特意等着她，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她佩服她的文采，也恭喜她得皇后娘娘青睐，说是日后有机会还请再次赐教。
话听起来说的很是漂亮，但孟思荆走了之后，她心口上却像是被堵了一样，很是不好受，因她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她能赢似是因为她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毕竟当时她跟萧湛关系亲密，而萧湛是皇后之子。
所以，她跟孟思荆的关系一直淡淡，只算点头之交。
她对孟思荆的了解并不深，却也知道她不是个似她表面这般柔弱，而是个好胜心很强的人。
一朝重生，她跟她竟然成为这样的关系。
“祖母，您别呵斥轻歌妹妹。”
这时，只听孟思荆柔柔开口。
她站在老夫人身侧的位置，此刻眼圈已经有些发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动容和哀恸。
接着她看向榻上的云朝暮，只听她道，“轻歌妹妹，这话我已经说过多次，是我亏欠了你，夺走了你的前半生，若论，我无颜留在府上，可我确实不舍祖母，我自小跟在祖母身边，被祖母一手带大，祖母年纪也大了，我只想陪伴在她身边，好好孝顺她，给她养老送终。”
说着，孟思荆便已经落了泪。
老夫人亦是感动的红了眼。
云朝暮秀眉拧了拧，那种让人憋闷的窒息感又来了！
“思荆，现在说这个做什么？歌儿她还病着呢。”
一旁的孟延霆皱眉说道，没看到他女儿那脸白的跟纸一样吗？
“混账，我还说不得她几句了？她就是被你给惯坏了！”
孟延霆话一落，老夫人就是一声呵，那龙头拐杖险些下一刻就敲在他的头上。
“祖母别动怒，让思荆说两句。”
孟思荆柔柔开口，一下子就安抚住了老夫人的情绪。
“爹爹……”
她眼含着泪，嗡嗡的喊了一声，孟延霆绷着脸，将脸别到一边，他没应。
“爹爹，轻歌妹妹，我如今已知我的身份，我自是什么都要不起，我知道妹妹心仪严家公子，一醒来便去找了他，想必也是因为心里难受才会在回程的路上冲撞了的寒王爷，
得知妹妹受伤，思荆心里无比愧疚和难过，轻歌妹妹，我想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爹爹还给你，大哥还给你，严家公子我亦不嫁他了，也将他还给你，只求让我留在孟家，留在老夫人身边可好？”
声声哀求，直戳人心。
“胡说八道！”
话音一落，老夫人便是一声呵斥。
“荆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与孟家明朗的婚事是长辈所订，你俩又郎才女貌，彼此欢喜，哪能说散就散了，轻歌这边祖母自有安排，也自会给她寻另外的婚事，日后你莫要说这种话！”
“可是，祖母……”
孟思荆欲言又止，哽咽开口，似有万般无奈和悲苦。
“母亲，儿子觉得思荆说的甚好，她本来……”
“好什么好？你这是要气死我！思荆她好歹叫了你十六年的爹，你说不要就不要了？孟延霆，你是不是连我这个娘也不想要了？”
孟延霆抿着唇，出声说道，话音才落，就被老夫人一声呵，那龙头拐杖举起就打在了孟延霆的肩膀上，直打的他闪躲，也不敢反抗。
“不是，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孟延霆一边躲一边开口。
云朝暮始终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她看出来了，在这个府上，得知孟思荆是与她错换的之后，孟轻歌便对她充满了敌意，一直想将她送走，但老夫人不允许，因为这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
而孟延霆的态度却是站在孟轻歌这一边的，或许对孟思荆有不忍，但他看的很清楚，孟轻歌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他亏欠了孟轻歌这个女儿。
可是在这个府上，老夫人才是最大，她的态度是至关重要的，就算是孟延霆贵为永宁侯，也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
云朝暮脑袋闷疼，一些过往的记忆呼啸而来。
孟轻歌在回到孟家这两年，最初对孟思荆并没有那么大的敌意，毕竟当年错换之时，她也只是个孩子罢了。
可是日渐推移，她的心态却渐渐变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与孟家处处显得格格不入，不管是琴棋书画、餐桌礼仪、出府社交，她样样都不会……
虽然孟思荆有教给她，可是那种感觉并不好，她是十几年如一日的熏陶，而她不过是刚刚入门，且在孟思荆的对比下，更显得她似跳梁小丑一般。
尤其是那些世家公子、贵女背地里都嘲笑她上不得台面，甚至她听到不止一次的质疑声，‘思荆，你跟孟轻歌真的是双生姐妹？还真的天差地别。’
孟思荆只是温柔笑笑，好似不好意思，而后轻声解释，“妹妹她只是自小生活在外面，所以不懂京城的规矩罢了，你们别这么说。”
这话落下，她自收到一片善意的夸赞，可她呢？依旧是泥土里的虫子。
孟思荆亦不解释她才是那个占了她孟轻歌人生的人。
孟思荆受到的赞美越多，孟轻歌的心里便愈加的自卑，她作天作地，她惹事打架，谁嘲笑她，她就大声的骂回去，人人说她粗鄙庸俗，野蛮不堪，可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武器。
祖母对她失望，愈加的喜欢孟思荆，连她一见倾心的公子喜欢的姑娘、订下的婚约都是孟思荆。
可是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她的啊。
这一刻，孟轻歌的那些不甘、痛苦、自卑，通通的都涌向了她的心底。
“都说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