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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张丛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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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心,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很重要的一点。

    张丛蕾知道,所以,她看着张全宇没有说,那么,自然有张全宇的道理.

    自己?要是不表忠心,自己可能会很惨。即使张全宇很疼自己,是自己的哥哥。

    这东西,虚无缥缈,难吗?很难。简单吗?也很简单。

    有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个微笑,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

    但是张丛蕾知道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真实,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真实。就是自己忠心的方式。

    今天晚上吴易有些喝大了,现在还在一旁不时打着瞌睡。

    张丛蕾现在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依旧处于深深的震撼,肖洛的背景似乎格外强大,这对于自己来说,也可能算是一个契机,一个拥有牢牢靠山的契机。

    “我的父亲,很早就和家里断绝了关系,因为他天天跟个混混一般,不学无术。拿着爷爷奶奶给的断绝关系的钱来到南方安家。

    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很简单的原因,我的爸爸有了别的女人。

    随之而来的,我很快又拥有了一个三口之家。

    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了我的多余,那个女人很讨厌我,简简单单的只有一句话,我长得和我妈妈很像。

    慢慢的,我长大了,我也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弟弟。我更加觉得那种多余在我心头是多么的明显,而我,长得越来越像我的妈妈。

    别人的孩子因为自己的眉眼长得像父母,笑起来的时候格外骄傲。

    而我,却因此感受到了相反的感觉。

    那女人讨厌我,而我的父亲,竟然也讨厌我。

    有多么可笑?我不知道,女人说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长得跟我妈那个骚狐狸一个样。

    在那个夜晚,我的父亲喝多了,竟然强了我,我当时才十六岁,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啊。

    知道吗,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当时在我身体上对我的恨意。

    最终,我离开了那个地方,我离开了那个好像属于我但是又不属于我的家庭。

    十六年,整整十六年。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在那个家庭熬过来的,但是,当我离开的时候,我满心的轻松和愉悦,虽然,我茫然的不知道我真正的归宿。

    我背着我的小书包就在大街上流浪的走着,我当时一直在流泪,一直在流泪,但是我很开心,特别开心。

    我用我兜里的零花钱,买了一张来兰京城的火车票,因为我曾在我父亲的口中知道他以前的家在兰京城,那里有我以为我的的爷爷,我的奶奶。

    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一次,我在火车上呆了两天一夜来到了这个从未来过的兰京城,茫然而无措。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

    最终,我在警察局里见到了我那素未谋面的爷爷和奶奶,那个时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全宇哥。

    我的父亲失算了,他离开以后,我的伯伯,也就是全宇哥的爸爸,在兰京城竟然打拼出了一片天地,我还记得我父亲说过,那个时候的他在兰京城的家,平凡而普通。

    他看不到未来崛起的希望,所以当时离开的时候他没有一丝犹豫。

    我的爷爷,对,我的爷爷当时问了我很多,很多。

    我当时饿坏了,但是也不敢动,我当时的印象特别特别清楚,是全宇堂哥给我盛的米饭,递给我筷子。

    那一顿饭菜太香了,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感觉。

    之后理所应当的,我就在全宇堂哥家住下了。

    爷爷让大伯给我安排学校,安排一切,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亲情那股伟大的力量,那种血脉独有的温热而震撼感受,令我热泪盈眶。

    我当时还以为我可能就这样,温暖的生活下去。

    最后,我错了。

    我不知道是我绊了命运一脚,还是命运给我开了一个玩笑。”

    张丛蕾说着,拿起易拉罐啤酒,疯狂的向口中灌去。肖洛几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眼前有些可怜的姑娘。

    而张全宇也是眼神悠远,轻轻叹了一口气,张丛蕾的话语同样勾起了他的回忆,有些无力的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张丛蕾喝完之后,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下意识的用手指去擦拭眼睛,张丛蕾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原来并没有流泪。

    “本来一开始,一切都很好,我多么希望这种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美好能够这么一直下去。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每个人看我的眼光变了,甚至那些保姆阿姨都在不时的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而我的大娘,也就是全宇哥的妈妈,我脑海中一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高贵冷艳的妇人,她高傲的看着我,然后轻轻说出两个字,骗子。

    我愣了,本来对我也是很好也是关心的大娘为何这么说我。

    可是大娘看我满脸的无辜对我更是冷眼相对,甚至都不屑于和我说话。

    后来我知道了,我根本不是他们的血脉。

    我懵了,那我到底是谁,然后我脑海开始思考,开始回忆,多年的记忆像海水一半喷涌而来。

    当时我笑了,笑得像个疯子,原来我认为的那个父亲根本不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他竟然会讨厌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骂我和我母亲一样的骚狐狸。为什么我竟然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深深的恨意。

    我原本以为我的母亲是受害者,那时候我才发现,最终的受害者,是我自己。

    在那一刻,我父亲强我的那件事,我原谅了他。

    我也感恩他,因为他养育了我十六年,对于他来说,我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更是他内心的一根刺。

    可是,他对我终究有养育之恩。

    后来,我离开了大伯家,因为,我也没有脸再在那里待下去了。后来大伯派人疯狂的找我,这对我来说,算是最为悲哀的一丝欣慰吧。

    最后全宇堂找到我,他并没有让我回家,而是给我找了一所房子,然后给我很很多生活费,让我继续上学,开始自己新的人生。

    当时我才16岁啊,就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了,可不可笑。哈哈。

    在这个年龄段,很多人的成熟,很多人的改变,是因为爱情的挫折和历练而迅速开始心灵里程的成长。

    而我,是因为自己的出生经历而成长。

    后来,大伯也是因为全宇堂哥的说服,不再坚持让我回家去住。

    我就自己在这个庞大的城市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我的出身,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出身令我在这个城市感觉到深深的自卑。

    也是那个时候,我也遇到了我爱情路上的那个人。

    我当时懵了,我在爱情的路上就像是一张白纸,就像是一个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小孩,那个人就是那么突然的闯进了我的生活。

    我心就像一杯水一般,轻微的摇晃就泛出涟漪。

    这就是爱情?我不知道,他关心我,照顾我,会对我说我送你回家,会在寒冷的冬天等我一起上学。我心里真的感觉很甜蜜,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段日子,我甚至感觉,上帝还算公平,在这么糟糕的时候给了我一个他。

    我那个时候都认为,就算全世界都没有我的亲人,但是,我还有他,他能够给我依靠,他能够给我安全感。

    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的令我没有准备。

    我当时就开始幻想,我们这样在一起,然后上大学,然后工作,然后结婚生子,开始我们那么平淡但是却又那么幸福的日子。

    也算这个陌生的城市容纳了陌生的我。

    每当想到这,我内心便是满心的甜蜜。

    时光如水,我庆幸,也开心的度过了我现在为止人生中最为幸福的几年青春时光。

    后来上大学,我上了兰大,他去了远方,我信他,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他去了远方就会有什么改变。

    是啊,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

    爱情?多么可笑,哈哈,我当时竟然认为爱情是永恒的。我傻不傻,我是不是天下最傻的人。”

    张丛蕾突然痴痴的傻笑,傻笑着看着身边的众人,随手拿过一罐带着水汽包围的啤酒,

    “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和我分手了。

    原因?很简单,他爱上了别人,为什么爱上了别人,因为那个我不知道的女孩会给他买欧米茄的手表,LV的男士提包等等等。

    因为嫌我我穷呗

    这就是他妈的爱情啊。爱情。哈哈。

    我很痛快的和他分手了,我没有纠缠他,虽然,那时候我每天心如刀绞,每天度日如年。

    没有人知道我蜷缩在被子里哭的像个泪人的感受。

    也同样没有人知道内心天天被背叛折磨的那种碎心。

    更没有人我内心滋生出的自杀感有多么的强烈。

    但是我内心生出一直告诉自己,我应该坚强,我应该坚强。

    如何坚强,对我来说,活着应该更加痛苦罢了。

    那段日子,我竟然挺过来了,我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竟然真的挺过来了。

    这个世界在我眼中,成了黑白的颜色,不再有颜色了。

    因为我不知道生活有什么意义了。真的不知道,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记得当时我在兰大的第一个男人,我只不过是出卖了肉体,但是,我得到了金钱,金钱可以令我更好的活着,更虚荣的活着。

    第二天,当我还没有进宿舍门的时候,全宇哥就在我宿舍楼下等我,看着当时他有些精神恍惚,一夜?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够看出来他等了很久。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哭,但是,当时的我竟然觉得,流出眼泪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虽然,我很心酸。

    全宇哥就是那么看着我,我看出他很愤怒,很愤怒,我也以为他要打我,但是他没有。我当时真的觉得他应该打我,真的应该打我。

    他只是那么看着我,说了一句话‘每个人的生活,都是自己的选择’,然后他就离开了。我也就浑浑噩噩的在兰大这么度日。

    最后,竟然得到了一个兰大‘花芙’的名声。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悲哀啊。

    我手里有了一些钱,有一次,我鬼使神差回到了南方,我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的看了看,我看到了一个温馨而温暖的一幕。

    那个男人拥吻着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祥和而温暖,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未见过他这样对我笑过。

    那个女人也是一脸娇羞,我能够读得出,那叫幸福。

    我一直就是一个多余,一个多余的存在,或许,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而后我就离开了,因为我不会再去打扰。

    这就是我的人生了,呵呵。”

    张丛蕾笑若癫狂,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烟,打火机昏黄的光亮映出她脸上清晰的轮廓,异样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