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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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聂思城含笑看着卢峰,眼里少了审视,多了一点欣赏。

    锦都的项目,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绝不小。

    卢峰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怎么也拿不下这个项目的。

    聂思城那话递出来,比起是真的要给卢峰做,考验他的成分更多些。

    卢峰看聂思城不答,便开始讲起陈莽那边的情况,包括做过哪些工程,有什么经验,手下有多少人,工地管理多么严谨,从没有出过安全事故,工程质量多么好,如此种种,甚至还说了与哪些设计院甚至工程队合作过。

    他说得井井有条,有理有据,倒是真的让聂思城有些诧异。

    聂思城之前就从程鹏嘴里得知了他十八岁就入狱的事,出狱就开始在工地上混。这样一个年轻人,要是嘴上滑能来事,聂思城倒并不以为然,但卢峰很显然却像个学院派一样给他讲陈莽工程队的优势。

    聂思城只是中专文凭,但在他那个年代,还算不错,他最初是在铁道上做事,但他很快就受不住那份寂寞,出来开始自己做事了。

    最初也是从工程做起,黑白两道都混着,涉猎娱/乐行业,慢慢地才做得大了。

    他算是草根出身,所以特别看重两类人,第一类是易潜那种真正家世显赫的,第二类便是真有学问的。

    而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练就了火眼金睛,既看得出哪些人是真的出身显赫,也看得出哪些人是真的有学问。

    最初傅斐把易潜带到他跟前让他认识的时候,易潜那时候比现在还嫩还单纯一些——话不多,笑得很稚气,人很懂礼貌,虽然故作镇定却对什么都好奇。其他人还以为傅斐泡了个学校里的书呆子,聂思城多打量他几眼,和他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出身一般人家,所以他很用心地经营了和他之间的关系,之后证明他的眼光很对,投资很不错,收益远远大于支出。

    而此时对着卢峰,他很肯定地预感这个年轻人,将来是有大作为的。

    他笑着说:“陈老板嘛,我怎么会不知道。之前他来找我,我就考虑过他了,只是这个项目,现在来竞争的,还有几家,这么着,你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约着他和你吃个饭。”

    卢峰道:“聂总,怎么着也是您是大忙人,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随时都行。我过来之前,陈哥就在我旁边,他还让我对您带声好。”

    卢峰从海蓝之星出去,回到车上就开始给陈莽打电话说这个好消息,陈莽当即欢喜不已,让他赶紧回去。

    陈莽知道卢峰的功劳,几天后,和卢峰一起去赴聂思城的约的时候,在车里,他很诚恳地对卢峰说:“小卢,我知道你是个有心的人,能力也有,在我手下给我做监工是委屈你了。”

    “陈哥,我一直以来感谢你对我的关照和提拔,你这么说,是看不上我了,不让我在你手下干了吗?”

    “哪里呀!要是我能拿下这次的项目,我就把钢筋混泥土这一块分包给你,就看你干不干!”

    虽然项目还不一定能拿下,陈莽这话完全是空口白话,但他有了这个表示,卢峰便很承情了,赶紧道谢。

    肥水不流外人田,聂思城招待陈莽和卢峰的地方,就在海蓝之星里面。

    海蓝之星很大,地基是正方形,分东南西北四面。

    除了一些特别高端的会员制消费外,北楼是一般人也可以消费的酒楼,只是消费水平比一般酒楼高点而已。

    聂思城便是在北楼招待了他们。

    被带进了包厢,聂思城坐在包厢里抽烟,显然是先到在等他们,这可让陈莽受宠若惊极了,他上前很巴结地和聂思城握手,寒暄奉承了好久。

    聂思城安安稳稳坐在那里,受着他的奉承没有起身,但让陈莽坐下后,聂思城起身了,伸手拍了一下跟在陈莽旁边的卢峰的肩膀,说:“小卢,来,坐。”

    卢峰说:“聂哥,您先请。”

    陈莽哪里看不出聂思城待卢峰的亲热,心里自然有了自己的成算,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开始大家并没有谈项目,只说些吃吃喝喝漂亮妹妹天气球赛之类的话题,饭吃得差不多,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聂思城才开始说项目,甚至故意说到卢峰之前把陈莽的工程队说出一朵花儿来的事,他哈哈地笑着,又多看了卢峰两眼,卢峰赶紧给他舀了一碗汤。

    虽然到最后聂思城没明确表示这个项目确定要给陈莽了,但基本意向是达成了,陈莽也表示会把钢筋混泥土这一块分包给卢峰做,说卢峰是个人才,绝不会有问题的。

    从包厢里出来,才九点过,聂思城问陈莽和卢峰要不要去蒸个桑拿按摩按摩,陈莽正要应,一边便传过来另一个声音:“聂哥。”

    聂思城看过去,正是也刚吃完饭的傅斐,傅斐照样是在这里请客,他过来搂着聂思城的肩膀和他小声说了几句话,聂思城点头应着,随即,傅斐多瞥了卢峰两眼,便离开了。

    易潜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天了,卢峰不知道易潜和傅斐之后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毕竟一看傅斐就知道他不是轻易放手的人,而且这人也没有什么道德观念。

    说起来,卢峰身边这些人,但凡有钱有势的,他没见几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且大家丝毫不觉得这有违道德。

    要不是易潜态度强硬,恐怕他和傅斐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卢峰心里对傅斐很不喜,此时对上,面上却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他觉得傅斐一点也配不上易潜,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很显然都是易潜好很多。

    只是这样在明亮的灯光下见傅斐,傅斐身上的气势比之前要更强一些,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显威严深重。周围的人,都对他敬畏有加,甚至聂思城在对着他的时候,不由也有些矮了一身的感觉。

    卢峰承认傅斐在事业上的成就,要是他不认识易潜,那他对着傅斐定然也会产生敬畏,但他认识易潜,而傅斐辜负了易潜,所以别说敬畏了,卢峰满心对他只有厌恶。

    想到易潜喝闷酒,趴在沙发扶手上哭,他就恨不得狠狠揍傅斐一顿,他怎么忍心辜负易潜。

    傅斐走了,聂思城对陈莽道:“陈老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要去处理,没有办法再陪你们了。”

    他这话说得客气,陈莽虽然的确想去桑拿按摩逍遥一番,但也不能不长点心,当即说:“聂总,您忙您的去。我们这边也有事,要回去忙事。”

    分道扬镳之前,卢峰问了聂思城一句:“聂哥,易潜有和您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聂思城因他这话愣了一下,看向他说:“我这几天没见到他。你和他有联系吗?”

    卢峰说:“今天要来见您,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他没在国内,我以为他和您说过。”

    聂思城说:“最近太忙,好几天没有联系了。”实际情况是给易潜打电话,易潜都是直接挂断不和他说。

    聂思城回办公室后,傅斐很快也来了,谈正事之前,聂思城说:“你是不是又去闹阿潜了,他出国去了,是去哪个国家?”

    傅斐皱眉道:“去了他家一趟,被他找人打了出来。他之后就出国了,查了他机票,是去阿姆斯特丹的,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聂思城道:“肯定是躲你。你既然要结婚了,就不要再去招惹他了。”

    傅斐:“……”

    正事谈完了,傅斐撑着脑袋突然对聂思城说:“要是易潜一直不理我,你说我这婚到底是结还是不结?”

    “这个我可给不了建议,要说,我觉得你和易潜断了最好,让他家里知道你和他的事,你是绝讨不到好处的。”

    傅斐撑着脑袋沉默下来。

    锦都的项目,在几次交涉后,聂思城给陈莽做了。

    陈莽接下这个项目,他手里同时在进行的,还有另外几个项目,要他做他其实已经有些力不足,所以将一部分转包给卢峰,既是不得已为之,也是卖了卢峰人情。

    除了把项目转包给了他,他还锦上添花借了二十万给卢峰做前期投资。

    易潜回国之后,忙了一阵,便专程联系了卢峰。

    锦都项目已经开始做,卢峰第一次自己做包工头,加上他做事严谨细致,自然非常忙,但接到易潜的电话,无异于是大夏天的凉水,冬日里的暖阳,本来正在寒风里查看倒混泥土的情况,一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的人名,他就欢心紧张得不知所措了。

    穿着水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跑到了一边去。

    “喂,易潜。”

    易潜虽然在国外,但依然用的国内的号,卢峰最开始不知道易潜接电话非常贵,总给他打,易潜喜欢和他聊天,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卢峰意识到了易潜的电话费贵后就给他的手机号里充了一千块钱,但充了钱,他也不敢总打过去了,两人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通过话了。

    这还是易潜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而且看号码显示,就知道是他回国了。

    易潜说:“你今晚有事吗?”

    卢峰马上说:“还行,没什么事。”

    “哦,那太好了,我请你吃饭。你吃不吃?”

    “怎么不吃,不过不用你请我,我请你吧。”

    “别啰嗦那么多了,我想吃猪脑花,你知不知道好吃的店,推荐一个。”易潜很有兴致地说:“要辣的。”

    卢峰满脸都是笑:“哦,那我带你吃吧。”

    两人约好了时间和见面的地点,卢峰挂断电话再一看手机,发现距离相见的六点钟只剩下一个小时了,他赶紧给几个工人交代了事情就跑了。

    有人看他那笑得脸上要开花的样子,打趣他说:“哟,小卢,你这是要去见美女呢。”

    卢峰只是笑,不应,跑下楼了,给厨房说不在工地上吃晚饭了,来不及烧热水,打了两桶冷水就进了卫生间里洗头洗澡。

    他现在虽然是个小包工头了,但依然住在工地上,并没有在外面租房子,只是他现在没有和别的工友住在一屋,而是单独住了一个住宿箱。

    换了一身可以应酬的衣服,他又对着镜子刮胡子,动作太快,下巴上不由被刮了一道口子,所幸口子比较小,他随意用纸巾擦了擦流出的血,就赶紧把胡子刮完了。

    等把自己完全打理好,冲出工地去打车时,时间只剩下半小时了。

    到约定的地点,卢峰迟到了二十分钟,从车上下来,他拨通易潜的电话。

    “这个时间本来就容易堵车,迟到也没关系,我现在还在车里,车牌是……”易潜说完车牌,卢峰看过去,小广场里停不了多少车,他一眼就看到了易潜那辆大切基诺。

    卢峰知道陈莽就是想换这一款但没舍得,这一款车基本上是近百万了。

    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易潜降下车窗,看到卢峰后,不由说:“哎,你又晒黑了啊。专门去晒的吗?还怪好看的。”

    “……”卢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好笑了笑。

    易潜下车来,关上车门后,问卢峰:“是哪一家?”

    卢峰道:“那边。”

    易潜跟在他身后往前走,卢峰问:“怎么想起要吃猪脑花?”

    易潜欢喜地说:“以前我都不吃这些东西的,上次我一朋友骗我吃了,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今天突然想起那个味道,馋得不行,约了几个朋友,没人愿意响应我,我想了想,觉得你可能会吃,就给你打了电话,没想到你真的要吃,还知道好店。”

    虽然易潜是约了一圈人没人愿意响应他,他才想到了自己,但这也足够卢峰高兴了,他说:“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找我。”

    进了店,店里主营是烧烤,但猪脑花作为特色菜,非常有名。

    这家店开了有好些年了,店里的装潢有些旧,桌椅都有点油腻,易潜一屁/股要在椅子上坐下,卢峰赶紧拉住了他,“我先擦擦。”

    易潜:“……”

    虽然易潜觉得没关系,但看卢峰拿着纸巾细致地擦起来的时候,他心里便起了一种很莫名的情绪,他觉得卢峰可能是喜欢自己的。

    其实他要比卢峰年长,又是个大男人,断没有让卢峰照顾自己的道理,但意识到卢峰喜欢自己在讨好自己后,他就没有拒绝他的这种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