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变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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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亡命之徒的，尤其是在纷纷乱世之中。
冒险者，战争，恶魔，亡灵，无数不安定的因素冲击着联盟的秩序，数不清的人民在混乱中难以维持原先的生活，或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于是，他们选择了落草为寇。
强盗，小偷，已经在军队控制范围之外扎下了根。
因为既没有明目张胆地和国王作对，也没有和部落勾连，兵力有限的暴风城一定程度上对于这些山中草寇采取了不置可否的放任策略——被抓住了，当然会判刑；但大多数情况，暴风城根本没有精力去抓捕他们。
这样一来，被野兽所控制的、没有军队干涉的艾尔文森林，就成为了流寇们绝佳的庇护所。
他们甚至已经和野兽们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最靠近北郡山谷，经常有商队往来的这一部分，便是他们为所欲为的驻地。
【看清楚了吗，哈尔维？】
“当然。”幽绿的眼眸迅速收缩了一下，就像是调整焦距的镜头，适应着森林中的星光。
深绿色的树叶，棕褐色的树干，铺满地面的花草，在这些低温冷色的植被中，那些散发着热量的生物显得分外突兀。
他们所点亮的油灯，以及深夜中激烈活动的肉体，就像是夜视视野中开着红外大灯的T-90，将自己的位置明晃晃地展露了出来。
按照哈尔维的实力，她完全可以直接飞过去碾碎他们。
但她当然不会那么做。
一来，这样在剧情上太无趣了，二来，守卫在城墙下的士兵们可不会坐视不管。
吉诃德悄然无息地从哈尔维的肩上起飞，先行前往森林之中，监视着周边是否还有其他强盗。
哈尔维则在地面上，开着影遁，小心翼翼地踏着草皮，摸向盗贼的营地。
为什么不用飞的？
在密集的森林中，一个鹰身人如果飞起来会产生什么效果？
那树叶被拍击的声音怕是几十米外都会被听到。
“再往前一点。”哈尔维的瞳孔微微缩小旋转，眼前的世界就像是红外夜视仪一样，充斥了黑与白。
黑的，是没有温度的；白的，则是哈尔维要抓住的生灵。
火焰的噼啪声盖过了哈尔维悄然地脚步声，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森林中的异动——当然，这和影遁也不无关系。
不要问为什么哈尔维可以开着影遁移动，翻车女妖毕竟和暗夜精灵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嘎嘎！”寂静的深夜中，乌鸦的叫声分外清晰突然，使得众人纷纷往声音来源警惕地望去。
一只漆黑的乌鸦从树冠中飞了出来，缓缓地朝着篝火旁落下去。
这个细小的生灵吸引了强盗们的注意——他们在放下心头的悬石的同时，将这只乌鸦的到来看做是无聊生活中的一个小乐趣。
【咕咕。】
“诶，你听，这乌鸦叫的像鸽子。”
哈尔维已然潜行到了黑暗的边际，双手抬起，长长的指甲犹如利刃，随时可以将一名无甲的人类撕成碎块。
“等等，指甲？”哈尔维突然发现自己手指末端不同寻常的半透明阴影。
“呃！”一股呕吐的冲动从哈尔维的腹部直接冲到了喉咙。
然后是心脏的剧痛——好像是马力全开的飞机发动机一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猛烈跳动，搏动的声音甚至可以被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
但此时被听到已经无关紧要了——早在哈尔维发出第一声呜咽时，强盗们就发现了这个悄悄潜入的怪物。
“鹰身人！”小偷、强盗，无论是谁，立刻从腰间抽出匕首，更有甚者回身从帐篷中拔出了长剑。
虽然不知道这只鹰身人为何会出现在艾尔文森林，但毫无疑问，这邪恶的存在绝不是来和自己开深夜篝火派对的！
哈尔维的夜视在剧痛下失效了，并且视觉的突然转换让她瞬间失明，眼前只剩下比黑洞还要黑暗的黑暗。
这股来自全身上下内外的剧痛盖过了哈尔维的一切感知，以至于连匕首插入肌肉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不计。
她就像是被异形寄生的宿主，在地上疯狂打滚，哀嚎，承受着肉体不断变形、冲击皮肤拘束的痛苦。
“这只鹰身人怎么回事？”看着这个因为翻滚挣扎而被刺入的匕首生生划出了一条条如同分尸解剖的沟壑，连平素习惯了拦路打劫的强盗都难以忍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攻击。
不，不仅是难以忍受，更是恐惧！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连肌肉内脏都要从裂口中流淌出来，强盗甚至怀疑眼前这个鹰身人到底是活物，还是亡灵？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吉诃德飞到了树上，歪着脑袋看着横生突变的哈尔维。
【以后会有趣很多了。】他瞥向黑暗，琥珀般的眼珠映照着晃动不安的火光：【不虚此行。】
地面上，强盗已经放弃了杀死哈尔维的尝试——怎么会有人愿意接触这样肮脏的怪物？
而更令他们恐惧的是，那些张裂的创口，现在开始愈合了。
就像是拉链拉过一样，一道道创口自下而上地还原如初。
鹰身人也渐渐停止了挣扎，将身子挺了起来。
绿色的鬼瞳倒映着人类几乎散失掉的灵魂，双腿蓄力的鹰身女妖张开双臂，猛然突起！
“啊！”
哈尔维扑倒了一人，双足死死地扣入了他的肩胛骨，但她并没有立刻杀死他。
虽然意识仍旧模糊，但潜意识中的目标仍旧驱动着哈尔维——吸收人类。
好像公主一般美丽的脸庞贴到了强盗的眼前，动人的琥珀对上了强盗的双眸，从未属于鹰身人的沁人芳香流入了强盗的鼻腔。
“是恐惧的味道呢。”哈尔维口吐人言，嘴唇微张，将舌头伸了出来，缓缓地带着粘糊糊的液体舔过了这人的脸颊。
强盗的瞳孔几乎放大到了极致——因为顺过脸颊的触感，已经不是舌头了！
好像是确实存在的生命，是蠕虫，咬住了他的皮肤，噬开了一道创口，钻入他的肉体，并从头骨的缝隙中与大脑融为一体……
——
【你醒了？】
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亡命之徒的，尤其是在纷纷乱世之中。
冒险者，战争，恶魔，亡灵，无数不安定的因素冲击着联盟的秩序，数不清的人民在混乱中难以维持原先的生活，或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未来。
于是，他们选择了落草为寇。
强盗，小偷，已经在军队控制范围之外扎下了根。
因为既没有明目张胆地和国王作对，也没有和部落勾连，兵力有限的暴风城一定程度上对于这些山中草寇采取了不置可否的放任策略——被抓住了，当然会判刑；但大多数情况，暴风城根本没有精力去抓捕他们。
这样一来，被野兽所控制的、没有军队干涉的艾尔文森林，就成为了流寇们绝佳的庇护所。
他们甚至已经和野兽们划分了各自的势力范围——最靠近北郡山谷，经常有商队往来的这一部分，便是他们为所欲为的驻地。
【看清楚了吗，哈尔维？】
“当然。”幽绿的眼眸迅速收缩了一下，就像是调整焦距的镜头，适应着森林中的星光。
深绿色的树叶，棕褐色的树干，铺满地面的花草，在这些低温冷色的植被中，那些散发着热量的生物显得分外突兀。
他们所点亮的油灯，以及深夜中激烈活动的肉体，就像是夜视视野中开着红外大灯的T-90，将自己的位置明晃晃地展露了出来。
按照哈尔维的实力，她完全可以直接飞过去碾碎他们。
但她当然不会那么做。
一来，这样在剧情上太无趣了，二来，守卫在城墙下的士兵们可不会坐视不管。
吉诃德悄然无息地从哈尔维的肩上起飞，先行前往森林之中，监视着周边是否还有其他强盗。
哈尔维则在地面上，开着影遁，小心翼翼地踏着草皮，摸向盗贼的营地。
为什么不用飞的？
在密集的森林中，一个鹰身人如果飞起来会产生什么效果？
那树叶被拍击的声音怕是几十米外都会被听到。
“再往前一点。”哈尔维的瞳孔微微缩小旋转，眼前的世界就像是红外夜视仪一样，充斥了黑与白。
黑的，是没有温度的；白的，则是哈尔维要抓住的生灵。
火焰的噼啪声盖过了哈尔维悄然地脚步声，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森林中的异动——当然，这和影遁也不无关系。
不要问为什么哈尔维可以开着影遁移动，翻车女妖毕竟和暗夜精灵还是有不少区别的。
“嘎嘎！”寂静的深夜中，乌鸦的叫声分外清晰突然，使得众人纷纷往声音来源警惕地望去。
一只漆黑的乌鸦从树冠中飞了出来，缓缓地朝着篝火旁落下去。
这个细小的生灵吸引了强盗们的注意——他们在放下心头的悬石的同时，将这只乌鸦的到来看做是无聊生活中的一个小乐趣。
【咕咕。】
“诶，你听，这乌鸦叫的像鸽子。”
哈尔维已然潜行到了黑暗的边际，双手抬起，长长的指甲犹如利刃，随时可以将一名无甲的人类撕成碎块。
“等等，指甲？”哈尔维突然发现自己手指末端不同寻常的半透明阴影。
“呃！”一股呕吐的冲动从哈尔维的腹部直接冲到了喉咙。
然后是心脏的剧痛——好像是马力全开的飞机发动机一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猛烈跳动，搏动的声音甚至可以被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
但此时被听到已经无关紧要了——早在哈尔维发出第一声呜咽时，强盗们就发现了这个悄悄潜入的怪物。
“鹰身人！”小偷、强盗，无论是谁，立刻从腰间抽出匕首，更有甚者回身从帐篷中拔出了长剑。
虽然不知道这只鹰身人为何会出现在艾尔文森林，但毫无疑问，这邪恶的存在绝不是来和自己开深夜篝火派对的！
哈尔维的夜视在剧痛下失效了，并且视觉的突然转换让她瞬间失明，眼前只剩下比黑洞还要黑暗的黑暗。
这股来自全身上下内外的剧痛盖过了哈尔维的一切感知，以至于连匕首插入肌肉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不计。
她就像是被异形寄生的宿主，在地上疯狂打滚，哀嚎，承受着肉体不断变形、冲击皮肤拘束的痛苦。
“这只鹰身人怎么回事？”看着这个因为翻滚挣扎而被刺入的匕首生生划出了一条条如同分尸解剖的沟壑，连平素习惯了拦路打劫的强盗都难以忍受，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攻击。
不，不仅是难以忍受，更是恐惧！
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连肌肉内脏都要从裂口中流淌出来，强盗甚至怀疑眼前这个鹰身人到底是活物，还是亡灵？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吉诃德飞到了树上，歪着脑袋看着横生突变的哈尔维。
【以后会有趣很多了。】他瞥向黑暗，琥珀般的眼珠映照着晃动不安的火光：【不虚此行。】
地面上，强盗已经放弃了杀死哈尔维的尝试——怎么会有人愿意接触这样肮脏的怪物？
而更令他们恐惧的是，那些张裂的创口，现在开始愈合了。
就像是拉链拉过一样，一道道创口自下而上地还原如初。
鹰身人也渐渐停止了挣扎，将身子挺了起来。
绿色的鬼瞳倒映着人类几乎散失掉的灵魂，双腿蓄力的鹰身女妖张开双臂，猛然突起！
“啊！”
哈尔维扑倒了一人，双足死死地扣入了他的肩胛骨，但她并没有立刻杀死他。
虽然意识仍旧模糊，但潜意识中的目标仍旧驱动着哈尔维——吸收人类。
好像公主一般美丽的脸庞贴到了强盗的眼前，动人的琥珀对上了强盗的双眸，从未属于鹰身人的沁人芳香流入了强盗的鼻腔。
“是恐惧的味道呢。”哈尔维口吐人言，嘴唇微张，将舌头伸了出来，缓缓地带着粘糊糊的液体舔过了这人的脸颊。
强盗的瞳孔几乎放大到了极致——因为顺过脸颊的触感，已经不是舌头了！
好像是确实存在的生命，是蠕虫，咬住了他的皮肤，噬开了一道创口，钻入他的肉体，并从头骨的缝隙中与大脑融为一体……
——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