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黑夜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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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到最后，艾虎对特兰诺普摊了牌：“你得明白，我们是赤龙军。而赤龙军——”
“是南方军的死对头，我知道，”特兰诺普连声附和，“请放心，我们和南方军的合作只是暂时的。我们并没有帮助南方军统一这片大陆的想法，那样对我们并没有好处。你们想扳倒潘将军，我们其实可以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
“我手里有证据。关于南方军掠夺人口，贩卖人口的交易记录。如果将这些记录公布出来，黄鹤城市民对他们的支持度必然大幅跌落。南方军在黄鹤城肯定站不住脚。那不就是你们的机会？”
“唔……”
一番考虑之后，艾虎摇摇头：“你的话，有些道理，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可以谈的，可以谈！”
“我不但要所有的证据，还要这些工厂彻底停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是自由的，不能成为潘人美的暴力机器，也不该被你们当作躯壳。”
“这个，我做不到啊。我只是这座工厂的主管而已——”
“所以你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吞噬——”
吞噬，这个词只在艾虎与特兰诺普的心灵交流中一闪而过。瞬间，组成虚灵身躯的灵能变得狂乱，化作星星点点，汇入艾虎掌心。这个虚灵甚至来不及尖叫，意识就完全湮灭。艾虎闭上眼，体会了一下大量数据涌入脑海的感觉。特兰诺普留下了许多记忆，摒弃掉没用的，有很多都与这座工厂相关。虚灵的秘密终于被掀起了一个小角。
描述这些事情花掉不少笔墨，但实际上就只是一个照面的事情。心灵的交流异常快速。艾虎背上的古中诚几乎毫无察觉，还在盯着地上那具躯壳发愣：“这胖子，一吓就吓死了？咋忒不经吓了呐？”
“胆子太小，没办法，”艾虎用脚将地上失去灵魂的躯壳拨开，“我们走吧，还有个人需要带走。”
艾虎说的那个人，自然是马林溪。不、马林溪只是此人在天水关卧底时的化名，本来姓黄。
“黄三石，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正熟睡时，被艾虎从铺上拎起来，黄三石也没有任何怨言。所谓人老成精，这老头一下子就意识自己要脱离苦海了。艾虎半夜把他叫起来，总不会是叫他出去遛弯。
“这工厂要毁了，你跟我走。”
“是、是。”
临走时，黄三石扫视了一眼周围。狱友们睡得正熟，发出或长或短的鼾声。你们这些渣渣，死在做梦的时候，真是太便宜了——他得意洋洋地瞧着，心头别提多爽：让你们欺负我，结果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哈哈！
特兰诺普是虚灵在此地的最高主管，拥有一切权限。吸收了这虚灵的记忆之后，所有的锁和监视防御设施对艾虎都不再是阻碍。他轻易就将自己设为最高权限，对巡逻的战斗机器人发号施令。
通常而言，战斗机器人体内都有核电池。如果人为将其设定短路，瞬间爆发出来的光热能量，并不亚于小型战术核弹。这就是艾虎打算用来炸毁工厂的工具。反正也是要销毁的，就让这些铁疙瘩最后贡献出自己的价值吧。
摩托在黑夜里飞驰，很快就将工厂甩在身后。不一会儿，他们身后的地平线亮起红光，大地甚至轻微震动。
“爆了！”黄三石兴奋地在摩托车边斗上一拍，“炸死那帮孙子！”
艾虎没吭声。他设定的爆炸范围仅限于红色区域，也就是自动化工厂的部分。如果黄三石得知监狱区最多就是房子摇晃几下，恐怕会大失所望吧。不过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照顾黄三石的情绪。
与黄春丽会合，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仰望天上星星，它们今天异常明亮。工业大倒退的结果，空气竟然变得洁净了。没有雾霾，没有沙尘暴。通过计算星星的位置，可以确定自己的方向。这是古代航海家早已掌握的知识，不过他们需要借助六分仪，而艾虎凭一双肉眼就可以了。
简单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有惊喜！这工厂的位置也在大河以北，距离南风村并不远。
很快就能见到春丽妹子啦！摩托飞驰，艾虎心中的小激动一波又一波。其实分别没多久，但就是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让人心头猫抓。
距离南风村还有十几里的时候，他看到了天边的熊熊大火。
怎么回事？！
惊怒之下，摩托车的油门几乎要被他拧断。坐在边斗的黄三石和古中诚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到大路边。“慢点！慢——”黄三石说话的时候，舌头都被风吹歪了，嘴里呜啊呜的。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其实被甩到大路边可能还幸福点。
南风村的入口处原本立着一块巨大的标语牌，上面是管理人川普先生的头像。如今这块标语牌正熊熊燃烧，化作一蓬烧到天边的巨大篝火。油漆卷曲起泡发黑，哔哔啵啵地炸开。
一切都在燃烧。入口处的铁门、瞭望塔、围墙……再往深处看，那些木屋也无一例外都化作火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袭击了南风村？
嘎吱一声，摩托车甩尾急刹。边斗里的二位像球一样飞出来，重重撞到墙上。古中诚还好，有黄三石在下面垫着。黄三石就惨了，躺在路边爬不起来。
“你们在这里呆着，我进去看看。”
甩下一句话，艾虎瞬间身影模糊。呼！一阵旋风将古中诚的长发高高吹起，古黄二人被卷起的沙尘弄得睁不开眼。等风歇了再看，周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艾虎正在高速行进。
周围都是死人，横七竖八的死人。不但村口附近的守卫全死了，村人也未能幸免。满地染血，流淌着一片片混浊的红。他们死状各异。中枪、被戳死、被草叉插死……被烧死在房里的人可能更多。艾虎看见一支支手臂戳在窗口，被大火舔到焦黑。他们一定是拼命想从房里逃出来，但门却被反插，根本推不开。
谈到最后，艾虎对特兰诺普摊了牌：“你得明白，我们是赤龙军。而赤龙军——”
“是南方军的死对头，我知道，”特兰诺普连声附和，“请放心，我们和南方军的合作只是暂时的。我们并没有帮助南方军统一这片大陆的想法，那样对我们并没有好处。你们想扳倒潘将军，我们其实可以合作。”
“合作？怎么合作？”
“我手里有证据。关于南方军掠夺人口，贩卖人口的交易记录。如果将这些记录公布出来，黄鹤城市民对他们的支持度必然大幅跌落。南方军在黄鹤城肯定站不住脚。那不就是你们的机会？”
“唔……”
一番考虑之后，艾虎摇摇头：“你的话，有些道理，但我也有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可以谈的，可以谈！”
“我不但要所有的证据，还要这些工厂彻底停工。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是自由的，不能成为潘人美的暴力机器，也不该被你们当作躯壳。”
“这个，我做不到啊。我只是这座工厂的主管而已——”
“所以你的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吞噬——”
吞噬，这个词只在艾虎与特兰诺普的心灵交流中一闪而过。瞬间，组成虚灵身躯的灵能变得狂乱，化作星星点点，汇入艾虎掌心。这个虚灵甚至来不及尖叫，意识就完全湮灭。艾虎闭上眼，体会了一下大量数据涌入脑海的感觉。特兰诺普留下了许多记忆，摒弃掉没用的，有很多都与这座工厂相关。虚灵的秘密终于被掀起了一个小角。
描述这些事情花掉不少笔墨，但实际上就只是一个照面的事情。心灵的交流异常快速。艾虎背上的古中诚几乎毫无察觉，还在盯着地上那具躯壳发愣：“这胖子，一吓就吓死了？咋忒不经吓了呐？”
“胆子太小，没办法，”艾虎用脚将地上失去灵魂的躯壳拨开，“我们走吧，还有个人需要带走。”
艾虎说的那个人，自然是马林溪。不、马林溪只是此人在天水关卧底时的化名，本来姓黄。
“黄三石，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正熟睡时，被艾虎从铺上拎起来，黄三石也没有任何怨言。所谓人老成精，这老头一下子就意识自己要脱离苦海了。艾虎半夜把他叫起来，总不会是叫他出去遛弯。
“这工厂要毁了，你跟我走。”
“是、是。”
临走时，黄三石扫视了一眼周围。狱友们睡得正熟，发出或长或短的鼾声。你们这些渣渣，死在做梦的时候，真是太便宜了——他得意洋洋地瞧着，心头别提多爽：让你们欺负我，结果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哈哈！
特兰诺普是虚灵在此地的最高主管，拥有一切权限。吸收了这虚灵的记忆之后，所有的锁和监视防御设施对艾虎都不再是阻碍。他轻易就将自己设为最高权限，对巡逻的战斗机器人发号施令。
通常而言，战斗机器人体内都有核电池。如果人为将其设定短路，瞬间爆发出来的光热能量，并不亚于小型战术核弹。这就是艾虎打算用来炸毁工厂的工具。反正也是要销毁的，就让这些铁疙瘩最后贡献出自己的价值吧。
摩托在黑夜里飞驰，很快就将工厂甩在身后。不一会儿，他们身后的地平线亮起红光，大地甚至轻微震动。
“爆了！”黄三石兴奋地在摩托车边斗上一拍，“炸死那帮孙子！”
艾虎没吭声。他设定的爆炸范围仅限于红色区域，也就是自动化工厂的部分。如果黄三石得知监狱区最多就是房子摇晃几下，恐怕会大失所望吧。不过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照顾黄三石的情绪。
与黄春丽会合，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仰望天上星星，它们今天异常明亮。工业大倒退的结果，空气竟然变得洁净了。没有雾霾，没有沙尘暴。通过计算星星的位置，可以确定自己的方向。这是古代航海家早已掌握的知识，不过他们需要借助六分仪，而艾虎凭一双肉眼就可以了。
简单计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有惊喜！这工厂的位置也在大河以北，距离南风村并不远。
很快就能见到春丽妹子啦！摩托飞驰，艾虎心中的小激动一波又一波。其实分别没多久，但就是好像经历了一个世纪，让人心头猫抓。
距离南风村还有十几里的时候，他看到了天边的熊熊大火。
怎么回事？！
惊怒之下，摩托车的油门几乎要被他拧断。坐在边斗的黄三石和古中诚猝不及防，差点被甩到大路边。“慢点！慢——”黄三石说话的时候，舌头都被风吹歪了，嘴里呜啊呜的。
很快他们就会知道，其实被甩到大路边可能还幸福点。
南风村的入口处原本立着一块巨大的标语牌，上面是管理人川普先生的头像。如今这块标语牌正熊熊燃烧，化作一蓬烧到天边的巨大篝火。油漆卷曲起泡发黑，哔哔啵啵地炸开。
一切都在燃烧。入口处的铁门、瞭望塔、围墙……再往深处看，那些木屋也无一例外都化作火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袭击了南风村？
嘎吱一声，摩托车甩尾急刹。边斗里的二位像球一样飞出来，重重撞到墙上。古中诚还好，有黄三石在下面垫着。黄三石就惨了，躺在路边爬不起来。
“你们在这里呆着，我进去看看。”
甩下一句话，艾虎瞬间身影模糊。呼！一阵旋风将古中诚的长发高高吹起，古黄二人被卷起的沙尘弄得睁不开眼。等风歇了再看，周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艾虎正在高速行进。
周围都是死人，横七竖八的死人。不但村口附近的守卫全死了，村人也未能幸免。满地染血，流淌着一片片混浊的红。他们死状各异。中枪、被戳死、被草叉插死……被烧死在房里的人可能更多。艾虎看见一支支手臂戳在窗口，被大火舔到焦黑。他们一定是拼命想从房里逃出来，但门却被反插，根本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