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北落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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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星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药量还是太大了，他即便抵抗力比常人强上一些，但他终究不是大象。
何况他现在中的是足可以麻醉两头成年公象的剂量。
他本来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倒下，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他还是轰然倒地。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昏迷，反而死死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星空苍穹。
一瞬间他竟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天上真有12颗太岁星么？
太岁星会看到他死了么？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是麻醉致死而是他自己会结束他自己的生命，他预感到今晚这事不是老J策划的，老J背后一定是又来了新的指挥官。
而他们一反常态的不要他的性命只捉活的，唐星辰脑海里已经闪现出，自己像个怪物一样被这些人扔进实验室，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解刨研究的景象。
他的匕首还在他的手里，匕首上沾满老J的血，鲜红的血，在星光下红的耀眼，红的凄惨。突然，刀光晃过，竟然有一束光亮从天上射下，直接照射在他的匕首之上。
他惊愕的抬头望去，秋夜南方的星空是一片寂寥凄凉，天蝎正在下沉，人马陷落在西南方天边，摩羯、宝瓶、双鱼、白羊等黄道上的星座虽毗邻而立，奈何都暗淡无光，不易看清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但在万般皆暗中，却有一颗骄人的明星一枝独秀，孤独地挺大在南方低空。
它是南鱼座的北落师门。
北落师门此刻晶莹夺目，就像镶嵌在黑暗天幕上的一颗美丽的白宝石，它周围的广大区域里没有什么亮星，所以这让它更加一目了然。
不，这不是太岁星。唐星辰刚刚重新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他从小家贫，从来没有过任何像样的玩具，也没有过任何一种美味零食。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屋外抬头看星星。
看星星不是他的喜好，但是在一个个孤独又贫贱的夜晚，至少看星星是不花钱的，也不用看别人眼色。
所以他对星空比较了解，然而此刻人之将死的他却分外生出一抹伤感，小女孩已经踉跄着跑到他身边，一双肮脏冰冷的小手正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丑叔叔，丑叔叔，丑叔叔！”
她毕竟才只有6岁，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还没有被吓傻已经算很难得，她似乎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反反复复沙哑着，绝望着，恐惧着，就只有丑叔叔这三个字。
滴答，滴答。
小女孩的眼泪混杂着她脸上伤口的血水一齐滴落在唐星辰惨白的面颊上。
很凉，很冷。
小女孩的眼泪和血居然也是凉的冷的。
“太岁星，丑叔叔，你看得见那颗最亮的太岁星么？它还亮着，你就不会死！”可是小女孩却突然弯下腰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让唐星辰瞬间灵魂出窍的话。
而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绝不是一个6岁的孩子，甚至不像是人类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冰寒，仿佛来源于万年覆盖的冰川谷底！
唐星辰惊愕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性情突变的小女孩，原本已经僵硬麻醉的身体在百分之一秒内彻底冰冷。
哼，果然，他还是被骗了！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张了张嘴，固执的坚持着他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不，那是南鱼座主星，北落师门，是太阳以外，地球上看到的第18亮星。”
小女孩抬起头，脸上泛着一股奇异的光芒，然后继续说道，“别傻了，愚蠢的人类，哪里还有18颗亮星，其中6颗早就陨落了，只剩下12太岁。”
唐星辰体内的黑色血液这时候突然开始重新反应，原本已经被麻醉被冰冻的血液重新开始沸腾，重新开始循环，唐星辰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只不到10秒钟，唐星辰下意识的微微活动一下四肢，竟然奇迹般的可以动了。
但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治愈黑光，他再次抬头，却陡然发现天上那颗最亮的星，那颗他坚信的北落师门的光芒正照射在他的身体之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他下意识看向四周似乎完全无动于衷的白骑士佣兵们，他们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还带着刚才那种不满和愤恨。
没有人上前对他进行第三次伤害。
小女孩那令人堕入恐惧深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看了，他们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只有你能看得到太岁星投射到你身上的星光。”
唐星辰的确看到了，然而那一刹那他看到的其实不止太岁星光，他还在小女孩的前胸部位看到了一个黑色幻影，似人形，又不像，在以一种缓慢又无序的状态在不断变换。
他猛的从地上坐起来，压抑着内心的无比震惊，“你，又是你，你是噩梦中的那个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
可是黑色幻影却瞬间消失不见，小女该的神态也随之改变，又变回了那么满脸泪痕和血水交织的，恐怖的绝望的小孩。
“丑叔叔，丑叔叔，丑叔叔。”小女孩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依然固执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起来，走吧，再不走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最后还是带队的老J咬着牙，忍着自己肩膀上伤，走过来对小女孩进行驱赶。
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他却必须这么做，小女孩再不走那个白痴博士很可能会嫌她麻烦添乱而下令将她杀死。
即便他和他的手下都拒绝执行命令，但是该死的克里斯安还可以命令他的贴身护卫动手，甚至他还可以直接动手。
可是他还是小瞧了小女孩的固执和忠诚，当他伸出完好的左手去抓她，想要将她拎起来扔到远处的时候，小女孩居然张嘴就咬，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左手小指。
立刻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6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这么大力气，只是老J并不意外，因为这是死力，一个下定决心不想活的人，哪怕只是一个6岁的小女孩，她最后一口力气也足以咬断他的一根手指。
但是这也是她最后的全部的生命的精力，她很快就会死。
还没等他做出应激反应，本该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星辰却已经出手，他抬手一把将小女孩的嘴巴扒开，然后就维持那个姿势。
“丑叔叔还没死，你也不能死！”
小女孩不可置信的看着死而复生的她，眼神却是一阵呆滞，因为她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任何思考。即便是刚才唐星辰逆天的自己坐了起来，小女孩也觉得那是丑叔叔最后的挣扎。
她害怕，她恐惧，可是她同时也简单单纯而且固执，她至少知道丑叔叔是为了救她才死的，她哪里知道唐星辰中的只是麻醉弹而不是真正要人性命的子弹。
所以她才抱着一种死也要跟丑叔叔死到一起的决心，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她只是惊恐到一定程度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刚好这个时候老J送上门来，她便本能的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死力，要跟老J同归于尽！
但不管是哪一种，眼前的这个6岁小孩都值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敬佩，当然克里斯安博士除外，他是个科学狂人，他等待这一刻实在太久了，他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活捉零然后带回实验室的机会。
于是他暴怒起来，不顾暴露自己的行迹，大声咒骂着，“该死的J，你在干什么？我可不管你们那些该死的规定，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我命令你杀死那个可恶的孩子，然后将可恶的零给我带回来！”
“这是命令，该死的J，立刻执行！”
老J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已经问心无愧了，小女孩必须要死了。可是零怎么会突然坐起来发力救人？
难道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该死的白痴博士不是洋洋得意的说，如果零被改造过了，那么这些剂量的麻醉剂绝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让他暂时麻醉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我必须杀你。”
就在他横下心来准备对小女孩下死手的时候，死而复生的零手里的匕首却已经第二次捅进他的身体，上一次被他侥幸躲开，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那种幸运。
匕首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还是左侧胸口，很显然零要的是一击毙命，要的是让自己的匕首穿透他的心脏！
这种距离，零在已经暗中恢复伤情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失手。
所以可怜又可悲的老J便在他一杆兄弟的注视中倒在了血波之中，但他最后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死亡的恐惧，也没有身体的痛苦，他的脸上反而闪过一抹安慰而骄傲的笑容。
他死了，死在战场上，死在零的手里。
他这一生，就这么画下最后的句点，足矣！
夜色之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停顿了，所有的人似乎也停顿了，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别说他们，就连唐星辰自己都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小女孩在他怀里，痴痴傻傻，连丑叔叔那三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她很可能这一生都毁了，很可能从此成为一个植物人。
唐星辰低头，借着星光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起头，立在黑暗之中，立在风中，冷吼一声，“来啊，来送死吧！”
唐星辰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药量还是太大了，他即便抵抗力比常人强上一些，但他终究不是大象。
何况他现在中的是足可以麻醉两头成年公象的剂量。
他本来不想在小孩子面前倒下，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他还是轰然倒地。
但是他却没有直接昏迷，反而死死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星空苍穹。
一瞬间他竟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天上真有12颗太岁星么？
太岁星会看到他死了么？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不是麻醉致死而是他自己会结束他自己的生命，他预感到今晚这事不是老J策划的，老J背后一定是又来了新的指挥官。
而他们一反常态的不要他的性命只捉活的，唐星辰脑海里已经闪现出，自己像个怪物一样被这些人扔进实验室，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解刨研究的景象。
他的匕首还在他的手里，匕首上沾满老J的血，鲜红的血，在星光下红的耀眼，红的凄惨。突然，刀光晃过，竟然有一束光亮从天上射下，直接照射在他的匕首之上。
他惊愕的抬头望去，秋夜南方的星空是一片寂寥凄凉，天蝎正在下沉，人马陷落在西南方天边，摩羯、宝瓶、双鱼、白羊等黄道上的星座虽毗邻而立，奈何都暗淡无光，不易看清它们的庐山真面目。
但在万般皆暗中，却有一颗骄人的明星一枝独秀，孤独地挺大在南方低空。
它是南鱼座的北落师门。
北落师门此刻晶莹夺目，就像镶嵌在黑暗天幕上的一颗美丽的白宝石，它周围的广大区域里没有什么亮星，所以这让它更加一目了然。
不，这不是太岁星。唐星辰刚刚重新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他从小家贫，从来没有过任何像样的玩具，也没有过任何一种美味零食。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屋外抬头看星星。
看星星不是他的喜好，但是在一个个孤独又贫贱的夜晚，至少看星星是不花钱的，也不用看别人眼色。
所以他对星空比较了解，然而此刻人之将死的他却分外生出一抹伤感，小女孩已经踉跄着跑到他身边，一双肮脏冰冷的小手正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丑叔叔，丑叔叔，丑叔叔！”
她毕竟才只有6岁，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还没有被吓傻已经算很难得，她似乎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反反复复沙哑着，绝望着，恐惧着，就只有丑叔叔这三个字。
滴答，滴答。
小女孩的眼泪混杂着她脸上伤口的血水一齐滴落在唐星辰惨白的面颊上。
很凉，很冷。
小女孩的眼泪和血居然也是凉的冷的。
“太岁星，丑叔叔，你看得见那颗最亮的太岁星么？它还亮着，你就不会死！”可是小女孩却突然弯下腰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让唐星辰瞬间灵魂出窍的话。
而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绝不是一个6岁的孩子，甚至不像是人类的声音，那声音干涩，冰寒，仿佛来源于万年覆盖的冰川谷底！
唐星辰惊愕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性情突变的小女孩，原本已经僵硬麻醉的身体在百分之一秒内彻底冰冷。
哼，果然，他还是被骗了！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张了张嘴，固执的坚持着他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不，那是南鱼座主星，北落师门，是太阳以外，地球上看到的第18亮星。”
小女孩抬起头，脸上泛着一股奇异的光芒，然后继续说道，“别傻了，愚蠢的人类，哪里还有18颗亮星，其中6颗早就陨落了，只剩下12太岁。”
唐星辰体内的黑色血液这时候突然开始重新反应，原本已经被麻醉被冰冻的血液重新开始沸腾，重新开始循环，唐星辰甚至能够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只不到10秒钟，唐星辰下意识的微微活动一下四肢，竟然奇迹般的可以动了。
但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治愈黑光，他再次抬头，却陡然发现天上那颗最亮的星，那颗他坚信的北落师门的光芒正照射在他的身体之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他下意识看向四周似乎完全无动于衷的白骑士佣兵们，他们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反应，脸上还带着刚才那种不满和愤恨。
没有人上前对他进行第三次伤害。
小女孩那令人堕入恐惧深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看了，他们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我也看不到，只有你能看得到太岁星投射到你身上的星光。”
唐星辰的确看到了，然而那一刹那他看到的其实不止太岁星光，他还在小女孩的前胸部位看到了一个黑色幻影，似人形，又不像，在以一种缓慢又无序的状态在不断变换。
他猛的从地上坐起来，压抑着内心的无比震惊，“你，又是你，你是噩梦中的那个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
可是黑色幻影却瞬间消失不见，小女该的神态也随之改变，又变回了那么满脸泪痕和血水交织的，恐怖的绝望的小孩。
“丑叔叔，丑叔叔，丑叔叔。”小女孩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依然固执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起来，走吧，再不走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最后还是带队的老J咬着牙，忍着自己肩膀上伤，走过来对小女孩进行驱赶。
他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他却必须这么做，小女孩再不走那个白痴博士很可能会嫌她麻烦添乱而下令将她杀死。
即便他和他的手下都拒绝执行命令，但是该死的克里斯安还可以命令他的贴身护卫动手，甚至他还可以直接动手。
可是他还是小瞧了小女孩的固执和忠诚，当他伸出完好的左手去抓她，想要将她拎起来扔到远处的时候，小女孩居然张嘴就咬，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左手小指。
立刻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6岁的小女孩居然有这么大力气，只是老J并不意外，因为这是死力，一个下定决心不想活的人，哪怕只是一个6岁的小女孩，她最后一口力气也足以咬断他的一根手指。
但是这也是她最后的全部的生命的精力，她很快就会死。
还没等他做出应激反应，本该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星辰却已经出手，他抬手一把将小女孩的嘴巴扒开，然后就维持那个姿势。
“丑叔叔还没死，你也不能死！”
小女孩不可置信的看着死而复生的她，眼神却是一阵呆滞，因为她的大脑几乎已经停止了任何思考。即便是刚才唐星辰逆天的自己坐了起来，小女孩也觉得那是丑叔叔最后的挣扎。
她害怕，她恐惧，可是她同时也简单单纯而且固执，她至少知道丑叔叔是为了救她才死的，她哪里知道唐星辰中的只是麻醉弹而不是真正要人性命的子弹。
所以她才抱着一种死也要跟丑叔叔死到一起的决心，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她只是惊恐到一定程度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刚好这个时候老J送上门来，她便本能的使出了自己最后的死力，要跟老J同归于尽！
但不管是哪一种，眼前的这个6岁小孩都值得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敬佩，当然克里斯安博士除外，他是个科学狂人，他等待这一刻实在太久了，他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活捉零然后带回实验室的机会。
于是他暴怒起来，不顾暴露自己的行迹，大声咒骂着，“该死的J，你在干什么？我可不管你们那些该死的规定，我才是这里的指挥官，我命令你杀死那个可恶的孩子，然后将可恶的零给我带回来！”
“这是命令，该死的J，立刻执行！”
老J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已经问心无愧了，小女孩必须要死了。可是零怎么会突然坐起来发力救人？
难道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该死的白痴博士不是洋洋得意的说，如果零被改造过了，那么这些剂量的麻醉剂绝不会要他的命，只会让他暂时麻醉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我必须杀你。”
就在他横下心来准备对小女孩下死手的时候，死而复生的零手里的匕首却已经第二次捅进他的身体，上一次被他侥幸躲开，这一次他却再也没有那种幸运。
匕首直接插进了他的胸口，还是左侧胸口，很显然零要的是一击毙命，要的是让自己的匕首穿透他的心脏！
这种距离，零在已经暗中恢复伤情的情况下，他绝不会失手。
所以可怜又可悲的老J便在他一杆兄弟的注视中倒在了血波之中，但他最后倒下去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死亡的恐惧，也没有身体的痛苦，他的脸上反而闪过一抹安慰而骄傲的笑容。
他死了，死在战场上，死在零的手里。
他这一生，就这么画下最后的句点，足矣！
夜色之中，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停顿了，所有的人似乎也停顿了，似乎都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别说他们，就连唐星辰自己都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小女孩在他怀里，痴痴傻傻，连丑叔叔那三个字都发不出来了。
她很可能这一生都毁了，很可能从此成为一个植物人。
唐星辰低头，借着星光看了她一眼，然后抬起头，立在黑暗之中，立在风中，冷吼一声，“来啊，来送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