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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子裳,我困了,也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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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子裳刚出去,喜乐的眼泪唰唰不要银子一样往下掉,清秀的小脸瞬间变成了小花猫,拉住楼子裳的衣袖抽抽搭搭的直喊,“少爷……少爷……”

    楼子裳心里一软,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轻轻擦拭眼泪,“莫哭莫哭,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喜乐担惊受怕这么长时间,只怕自家少爷有个万一,他到底年岁还小,此时一时有些收不住,上上下下看楼子裳没受伤才算放心,接着便是哇哇大哭,楼子裳还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一时又是无奈又是哭笑不得。

    权枭却是被他炒的不耐烦,冷喝一声,“闭嘴!”

    喜乐被他吓得打了一个嗝,怔怔的看着满眼不耐的男人不敢吭声。

    “你吓他做什么?”楼子裳瞪了权枭一眼,拍拍喜乐肩膀,“三殿下既然安然无恙,子裳先行告辞。”

    还不待权枭出口,那几个跪于权枭身前的属下就将楼子裳围成一圈,眉眼冷厉,看向他的目光毫无温度,一个个犹如煞神。

    喜乐直接呆立当场,战战兢兢的看着权枭,三,三殿下,都说三殿下性情乖张,捉摸不定,不服管教,宠妃为母,皇帝骄纵,少爷怎会与这人在一起?

    楼子裳看着这阵仗失笑,扭头看权枭正双手抱臂懒洋洋靠在一桃树下,容貌昳丽,墨发飞舞,楼子裳轻笑一声道,“这是何意?”

    “楼公子难道不知?”权枭打了个呵欠,艳阳照的人有些困顿。

    楼子裳看他眸子险些合上,莫名的心里又是一动,暗道那容妃他也见过,怎的这儿子……比母亲还要好看?他也有些困了,却是一点也不惧权枭,两人似乎早就牵扯不清,权枭要是想拿他怎样不会等到此刻,况且这人,他似是有些无奈的笑笑,“殿下不乏不饿吗?”

    权枭慢悠悠走过来,他身量极高,气势强盛,懒懒散散的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喜乐看的不自觉后退一步,却又担心自家少爷吃亏,挺挺单薄的小胸膛想要挡在楼子裳面前。

    楼子裳安抚的将喜乐按在自家身后,就这么笑意盈盈的看着权枭,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一圈属下均屏息,无声的似乎过于静谧。

    权枭在楼子裳面前站立,他此时比楼子裳高了两头有余,低头,楼子裳看着他似是蕴含无数危险的眉眼低笑一声,“殿下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他说的轻松,喜乐脊背一紧,艳阳四月天衣裳瞬间被冷汗浸湿。

    权枭沉声一笑,捏住他的下巴,楼子裳觉得这个角度不太舒服,不由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莫闹。”

    竟是带着淡淡的宠溺与亲昵,说完自己就是一愣,这毕竟是大齐三皇子,但他对这人,真真是防备不起来,不说双双恩情,且……两人这几日姿态再亲密不过,内力相交相融,练功之时权枭对他细心引导,虽是帮权枭他自己却也是受益良多,相处之间他对这人不能说了解透彻却也有几分,觉得这人虽是……难以捉摸了些,但起身还颇为……可爱。

    思及此楼子裳有些尴尬,他二十余载何曾对一人有如此复杂感觉,但却也觉得……他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是的,好友,也许是前世最后相见,这人的不羁下的尊重,许是这几日的朝夕相处,楼子裳本就是异常遵循本心之人,与坛音一交谈更加豁达,虽权枭是三皇子,他却没轻贱几分,他长期浸□□画,交友随性洒脱,前世即使是身份所累,他也有至交好友,想起好友他暗叹口气,总能再相见。

    权枭笑的更沉,似是无限欢快,还有些享受,从未有人这般对他,总觉得这人说不出来的感觉……但,非常不错,他大脑袋一压,落到楼子裳肩上,低声道,“子裳,我困了,也饿。”

    楼子裳少年身量且现今又单薄,被他压得整个人后退一步方稳住,无奈道,“堂堂三殿下,如此成何体统,快些起来。”

    权枭权当没听到,低声重复,“困,饿。”

    男人声音低低沉沉,微带哑意,甚是撩人,湿热的气息扑在耳侧,楼子裳整个人一颤,扶住他的腰身,暗叹,就算是好友他也为未曾般亲近过。

    何况,还不知这人是否愿意与他相交。

    “都愣着作甚?”权枭窝在楼子裳颈窝,淡淡瞥了一眼呆立当场的众人。

    那些属下一个个僵着身子看着自家主子,主子平时是懒散,可是……也没见过这般直接靠在人身上啊,他嫌弃着呢。

    察觉到权枭不耐,一人恍然道,“饭菜属下已经备好,还请楼公子跟在下来。”

    权枭顿时满意,搂住楼子裳的腰道,“走吧。”

    楼子裳身上的墨香混合着淡淡的体味异常好闻,至少权枭觉得自己还没闻过这么好的味道,忍不住又嗅了一口,楼子裳暗自拍他一下,权枭低笑。

    坛音遥遥的望着两人,笑眯眯的低头念一声禅语,慢悠悠的往回走。

    喜乐整个人一路都有些呆呆的,权枭一向不会委屈了自己,既然他那父皇说他骄奢,他何必落了名头却没占到丝毫便宜。

    他在大相国寺似乎有自己的居所,独立的小院甚是宽敞,清幽雅致,却无牌匾,权枭一向不会亏待自己,他的属下对他的习惯一清二楚,所以在寺庙里即使均是素菜也是极为丰盛。

    权枭吃饭不喜人伺候,那几位离开顺带将喜乐也揪着带了出去,喜乐将担忧死死压在心口。

    饭菜清淡可口,两人饿了整整三日,饭香扑鼻,一时间异常静默,只有微不可闻的咀嚼声。

    放下碗筷,有侍从送来茶水漱口,之后又送来茶点,楼子裳茶盏刚递到唇边,一物就顺着茶水流入他的口中,不及反应,入口即化。

    他抬眸看向对面那闲散的以手支额的人,放下茶盏失笑道,“那是何物?”他没品出丝毫的味道。

    权枭漫不经心道,“□□。”

    “哦?是吗?”

    “骗你作甚?那桃林八卦阵乃上古之阵,那处为相国寺后山隐蔽之处,怎的你就找到了那里去,且有如此与我相合的功法,难道都是巧合不成?”权枭语气淡淡的。

    楼子裳苦笑,他怎知那阵法对他毫无作用,况且……他从未感受到,至于那功法,他早就知道权枭要怀疑,可他怎能说那是他重活一世无意中得来,不说能不能与人言说此事,说出来只怕那人会将自己视作妖物,他索性唇角微挑,“不知这药物毒性何时发作?殿下何时取子裳性命?”

    权枭看他丝毫不提自己问及之事,也不着急,招招手,“过来。”

    楼子裳心中无惧无忧,自然不怕,权枭看他一眼,拉着他的手往里间走,走过长廊,推门而入,入眼是一湘绣屏风,绕过屏风,权枭直接宽衣,楼子裳愣住了,权枭瞥他一眼,“愣着作甚?不乏吗?”

    楼子裳看看那宽大檀木大床,眨眨眼,权枭着实是困了,一挥手,楼子裳外衫落在旁边衣架之上,顿时满脸通红。

    “害羞作甚?”权枭单手拉着他倒在床上,一手轻佻的撩起他的头发,“之前你不还坐我怀里,双腿盘与我腰间,此时不过如此罢了。”

    楼子裳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有些羞恼,“那怎能一样,之前是练功……现在……”

    “话怎的这么多。”权枭翻身将他搂在怀里揉揉,“给我抱抱,我们这样睡不是挺舒服么。”

    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袭来,大手有力搂的却没那么紧,意外的……是挺舒服。

    “不说且不说吧,你只记住,莫要害我,否则!”楼子裳只感觉周身一寒,权枭在他耳边似是不经意低喃,“本殿有的是法子……哼!”

    这后半句不似威胁,却是有些孩子气,而且他似是极累,说完就听到微显绵长的呼吸声,楼子裳却知道他并未睡着。

    他稍微扭动,为自己寻一舒服的姿势,忽而轻声道,“权枭……我们算是朋友吗?”

    久久无人答,楼子裳心渐渐沉下去,无奈暗笑,自己着实是唐突了,他不是如此天真之人,之前与人交友莫不是经过久久相处,偏偏这权枭……他想起前世见他的第一面,这人说的第一句话,他对这人当真是例外又难得糊涂。

    “朋友……”忽然有低音想起,“想跟我做朋友啊?”

    声音中带着调笑,楼子裳光明磊落,不过交一朋友,利落的点头,“嗯。”

    “相府不受宠的嫡子与大齐最‘受宠’的皇子相交”,权枭在他后背轻滑,“买卖做的不错吗?”

    “痒,莫要乱动。”楼子裳轻笑一声,似没听出语中微微自嘲,握住他的手,“是子裳高攀了。”

    “我让你攀,嗯?”权枭蓦然睁眼,两人额头相抵,挑眉轻笑,眉眼风流至极,“想怎么攀就怎么攀?如何?”

    楼子裳蓦地脸一红,随即喜悦抑制不住,笑如春风,“求之不得。”

    “那好友,我们歇息可好。”权枭一声低笑,“你攀了整整三天,缠着不放,就是再生龙活虎之人,也禁不住你这般……痴缠啊。”

    这话,这话!楼子裳脸轰然烧了一般,狠狠瞪他一眼,“怎的这般没个正形。”

    权枭看他羞得快要烧起来,肆意笑出声,有个这样的好友,也别有趣味。

    那药丸,两人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