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升邪 > 第六四六章 火天火地火巨灵

第六四六章 火天火地火巨灵

作者:豆子惹的祸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不朽凡人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五千多字的大章节,今天的两章二合一了,主要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断章。谢谢大家!)

    天空、沧海、西仙亭,战场分作三处。三处战局,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大不利。

    可是没退路了,只有苦战!

    过不多时,天上的巨灵尸箭终告停歇,但影子和尚的身体也彻底佝偻下来,他的面皮仍白皙水嫩的,看上去却无以言喻地苍老,周身散着古怪气味,很淡,却让人有窒息感觉,老人味。

    屠晚剑不比影子和尚好分毫,光泽黯淡,像极了山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一僧一剑坠落深海,重返苏景体内,打到精疲力竭,幸而,撑住了黑暗中那连番暴射。

    又是三个时辰过去,西仙亭山峦半数沉陷于黑暗,成人大小的‘墨灵卒’十万数,人不多势不众,但他们凶猛且坚韧,想要剿杀他们不是不可能,不过得用性命去拼,几倍于敌的性命。

    十个墨灵卒的小队,与七十血衣奴同归于尽;三百墨灵卒的小阵,与两千六百恶人磨玉石俱焚......鏖战不休,西仙亭上所有人都在拼命,拼命地死。

    自苏景昏迷算起,第七个时辰是的时候,尘霄生的沧海变了:

    颜色变了,原先是深邃蔚蓝,巨浪涌动时非但不显浑浊,反因水波激荡光彩折射多出了几分纯透,漂亮的海漂亮的浪。可是现在...淘过米又洗过菜的盆中水是什么样颜色,这大海便是什么颜色:浑浊、晦暗、没法去形容的腌臜难看;

    味道也变了,之前的海没有味道,只有一股‘潮’觉,巨浪起伏波涛轰动时,汹汹水汽弥漫开来。呼吸中多出了‘潮湿’意味,那不是味道而是感觉,让人心肺舒服胸怀开阔。但此刻,海中透出了一股微酸、微苦的气味,谈不到如何难闻,却预示着这海会正渐渐腐朽。

    会如此,只因师兄的‘浑浊’了,他的气息浑浊、修元浑浊!

    七个时辰里,尘霄生先后斩杀十头墨巨灵。但他的力气也堪堪枯竭,强弩之末,正掀动三百巨浪封天定海、结法阵与剩下那四头墨巨灵做最后苦战。

    四头墨巨灵分置于师兄四方,同样结成了一道阵法相抗。

    两道杀阵彼此纠缠成一方凶猛法域,打到这个份上外人已经帮不上忙了。雷动和赤目想相助师兄,但根本没办法确定,如果闯入那片‘法域’会不会先冲击到师兄的阵法,若真如此帮忙不成反害人。

    雷动与赤目不敢鲁莽,着急却无奈,只有翻身杀下西仙亭,去驰援山中战事。

    拈花在海底守着苏景和戚东来。胖墩墩的小矮子抱着膝盖蹲坐在苏景身边,守着。

    苏景不醒,拈花就越等越害怕。是真的怕,那阳三郎什么样的本事...这事简直让拈花不敢去深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拈花口中念念有词,对着苏景翻来覆去地念叨一句话:你是苏锵锵,你是苏锵锵。

    可千万不能被夺舍了。

    几个时辰一句话来回念叨一句话,拈花自有一份大道理在其中:自己好歹也算...就先算是一方神君吧。何为神君?言出法随、心想事成。一句话念上几千遍,没准真能法随了?

    祈愿。小矮子小胖子反反复复,越念心里就越怕,怕得脸色苍白手脚冰凉......忽然,苏景睁开了眼睛,向拈花望来。

    拈花‘啊呀’一声怪叫,脱口:“你是阳三郎?!”

    话问出口,拈花恨不得挥手打自己的嘴巴,念了数不清多少遍‘你是苏锵锵’,哪成想到了关键时候,最后一句竟还是给问反了。

    苏景开口:“我是苏锵锵。”

    “啊!”分不清拈花是惊呼还是欢呼。

    道理上看,三尸与本尊同命共生,苏景真要是被‘换了馅’,雷动赤目拈花都活不了;不过夺舍事情未必就一定你死我活,最简单的,若阳三郎夺了苏景的身体,但未将其魂魄打散、而是镇压下来留待将来慢慢炮制,那三尸就不会死。

    戚东来的脑筋清楚,虽只剩下半口气了,仍费力开口、沉声问苏景:“你怎么证明?”

    哪成想,话音未落,小胖子拈花猛回头,双目通红暴跳如雷:“老子证明,他就是!”

    戚东来是没死,如果此刻死了就是被拈花活活气死的:“你...咳!”

    拈花又能证明出个狗屁,纯粹心病忌医,生怕再逼问两句会让苏锵锵‘露馅’,会让自己欢喜落空。

    所幸,苏景及时说道:“拈花媳妇叫海灵依依;戚东来...咱们在摩天刹打赌,都输了十六赢了...对了,它还没请客呢吧?”

    哇呀一声,拈花居然哭了。

    本尊不死,三尸不灭,苏景还是苏景,拈花觉得自己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实在委屈啊......也不全是委屈,苏景不止是本尊,还是三尸的好朋友:耍贱能耍到一起;撒泼能撒到一起;不要脸能不到一起的朋友,实实在在舍不得他死。见他无恙,悲喜皆从中来。

    正巧,赤目和雷动这个时候‘死’了回来,见苏景清醒回来两人都是大喜过望,赤目正向说什么,忽然又‘咦’了一声,问拈花:“你抱着朵花哭什么?”

    拈花被自家兄弟问得懵了:“哪有花...这花哪来的?!”

    他没抱花,但他抱膝而坐,不知何时他的膝盖上悄然开出了一朵金灿灿的太阳花,乍开上去倒真像‘抱花’。不过之前拈花都侧着头看苏景,没留意自己的膝盖。

    仍是苏景开口,解释:“我...还需得片刻光景,稍等。”说完,重新闭上了眼睛,未起身径自入定去了。

    三尸如何参得透这其中的玄妙。但身边还有个半死不活戚东来,稍加琢磨虬须汉喜上眉梢!

    金乌正法第七境分作三阶,一阶‘地归’炼七十二鳞叶;二阶‘天擎’开三十六朵羽花;三阶‘天地和合’。苏景在褫衍海斗中突破,三十六朵羽花开遍,完成第七境第二阶的修行,在杀灭墨巨灵司昭后就开始了最后一阶的修炼。

    后来在此阶修行中,苏景身上曾有过两次异象显现:

    前一次是炖肉飘香,后一次青灯境幻象行布。

    两次异象,皆因修家小世界的气意流露于大天地而成。都可看做是修家即将完成小乾坤搭架、将要破境得宝瓶身的征兆。

    其他修家有过一次‘异象’后,很快便告破境;可苏景邪门得很,褫衍海中前后两次异象,之后就再没动静了,更谈不到破这第七境。

    直到今天。第三次异象显先,一朵太阳花幻影显现,刚好它开在了拈花神君的膝盖上。

    “啥意思啊?”

    在戚东来十足费力、断断续续地解释半晌后,三尸老大不明白,一起纳闷望着他。

    戚东来虚弱笑道:“简直再明白不过了......”刚说到这里,苏景周身忽然奇光流转,那旖旎光芒轻轻一振。旋即向四方扩散开去,再一眨眼,尘霄生法术唤起的汪洋海底,尽数开遍太阳花!

    沧海无尽。花海亦无尽...哪还有什么海底,金色的花儿铺遍视线,美景惊人!

    太阳花有逐日本性,灿灿花海虽为幻境但花儿本性仍在。大大小小无数花盘全无例外,尽数‘望’向了苏景!

    比着前两次要雄阔得多、锦灿得多的、第三次异象。

    三尸和戚东来入坠梦中。都被眼前美景所摄,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蓦然间巨响轰鸣,浊海崩碎。

    这沧海是尘霄生的法术,崩碎便说明:师兄法术被破。

    不是尘霄生与那四头墨巨灵的决战分出胜负,而是又一头墨巨灵自西方冲来,以凶悍法力将尘霄生的‘一念沧海’砸了个粉粉碎碎!

    法术破、沧海溃。尘霄生与四头墨巨灵剿杀的‘三百巨浪’之阵仍在,但失了沧海支持,他的阵法也摇摇欲坠,距离败亡也不过片刻功夫了。

    那头新赶来的墨巨灵全不等待,轰碎沧海后立刻起身飞扑尘霄生与它同类恶战的法域。

    时间不多了,墨巨灵要立刻毁了尘霄生,再会同同伴一举荡平西仙亭。

    便是沧海炸碎一刻,绵延无尽的太阳花海异象也告消散,浓重的真火灵气自四面八方轰涌而来......这是灵元洗炼,再也明白不过,就只有破境才会有的洗炼。

    破境!

    洗炼至,骄阳现,东方天角接连三枚旭日冉冉升起,结形如品,刹那里天地间光明大作!三日凌天,幽冥世界亘古未有之奇景!不是真正的太阳,而是与仙天冠盖一样,破境大圆满的异象征兆,金乌弟子圆满结宝瓶,可让乾坤意气化形得‘三日凌空’这壮美天景。

    苏景再次开目,又哪里还等的洗炼完毕,挥手将戚东来收入黑石,分心识一道领一份阳火为魔家弟子疗伤塑脉,同个时候他扑跃而起,横空拦截正冲向师兄的墨巨灵。

    但是赶在苏景之前,另有一人就那么凭空跃出,挡在了墨巨灵身前......拦住魔物的竟也是个苏景,但、此苏景比着真正苏景要大,大得多得多!体魄如巨岳,身披烈焰甲的巨灵苏景,烈火巨灵!

    身形而论,毫不逊色墨巨灵。

    两头庞然大物轰轰然对撞一起,墨巨灵发疯反击,烈火巨灵沉着以对,两座‘山’的互博,平分秋色。

    烈火巨灵现身入战的同个时候,一声金乌啼鸣响彻云霄,真正苏景的头顶上千丈处,突然跃出了一团火焰,迅速涌动转眼结做金乌之行,化形后‘金乌’翅膀一震,在高空盘旋开来。

    那神鸟飞得何其迅速,很快就来到西仙亭的天空上,鸟儿真有灵髓似的、一见西仙亭山峦见有黑色大军肆虐,昂首暴发连串愤怒啼鸣,旋即身形猛震动,小小的三足鸦化作百七十里烈火之云。云铺展、下一刻阳火天雷洒落、烈焰暴雨倾泻!火无情却有灵,落于自己人身上,大小猛鬼只觉身体一暖,火焰流于身体化作一层温暖甲胄;若是落在黑色怪物身上,则烈焰暴涨、凶猛灼烧。

    ‘火雨’烧起时候,仍是真正苏景的脚下,地面忽然裂开些缝隙,数十个与成人拇指大小的相若的小人儿钻出裂隙。人虽小,但模样可不差劲。一个个穿火袍戴红帽,昂首挺胸四下张望,顾盼之际颇有几分气势,很快这群小东西就发现西仙亭的恶战,尽数露出震怒神情。细细的胳膊用力一挥,每人手上都甩出了一条赤红色的鞭子。

    鞭三尺,不算威风,但比起小人的身材可就长得很了,小人举臂把鞭子在头顶甩了几圈,整整齐齐地‘呜哇’一声怪叫,跟着。手中鞭狠狠抽落在地,‘啪’地一声脆响......鞭落处,地火翻腾!

    熔岩烈焰,一道一道。拇指小人、三尺红鞭,抽在地面后唤出的地火却如长江大河一般磅礴雄壮!地火雄川蜿蜒急涨,随小人儿长鞭指挥,如金红巨蛇似的攻向西仙亭!

    与天火一样。地火也分敌我,腌臜怪物必杀无赦。自家兵将么...地火流过就是个舒舒服服、生力醒神地热水澡。

    火地、火天、火巨灵,即为阳火,自是苏景的法术,可三尸也罢,其他同伴也好,谁都不曾见苏景施展过这等法术,他什么时候修习的?

    苏景从未修习过,破境之时想施展自然就施展了,会如此只因:帛绢正法,金乌弟子修习之下,每破一境皆可得一道本命法术!

    破第一境通天,苏景得护身赤炎;破第二境宁清,苏景得元吉天都火翼;破第三境如是,苏景得神木扶桑;破第四境小真一,苏景得金乌蛮体魄。

    但从他跨入第五境开始,破冲煞、破夺罡都不见本命法术,直到此刻结成宝瓶身破掉第七境......之前破境不是没有本命法术,只是那法术‘未至’。

    冲煞、夺罡、宝瓶,三个境界看似独立,实则为一整体,冲煞让苏景有了‘大地’,夺罡让他有了‘天空’,宝瓶让他天地勾连小乾坤真正成形,三境可看做一道‘大景’,而苏景在这三个境界中所得的本命法术,也彼此勾连、扣合‘天地人’这乾坤三味,要么就不来,要来、得宝瓶后一起来!

    拇指大小的火灵儿鞭地生炎川,冲煞境本命法术:地映阳川。那火河来自地下,河中奔腾的却是真正阳火,地中火,映于天、来自天;

    头顶千丈一团火焰,夺罡境本命法术:金乌巡天。修元中的精纯火髓结化金乌之行,引动真正的骄阳气意,借来大乾坤、真艳阳的纯火,化雷霆暴雨倾泻;

    那个和苏景一模一样的烈焰巨人,便是第七境宝瓶的本命法术:天影巍巍!是真实存在、坐拥大力的巨人,但他的根本是‘影子’,金乌弟子自身气焰接驳于九霄骄阳,投射于人间的巍峨大影,化巨灵,杀强敌。

    突然欢呼声爆起,西仙亭!

    大火升腾于天地,于恶人磨、血衣奴、损煞僧诸军来说,此乃自家主人的无上法力;于阴阳司大小差官护司兵将而言,这是一品大判的无尽威风!心有所向、心得振奋,又怎能不欢呼不怪叫,真正鬼呼狼嚎响彻山峦,离山小师叔、幽冥一品判归来。

    主掌乾坤,杀尽邪魔!从他归来时,西仙亭的轮回大难就变作了邪魔的杀身凶劫!

    第四境小真一之前,苏景基本都离山,虽也有争斗但仍算得平静;不过从第五境冲煞开始,苏景开始游历乾坤,斗南荒大妖、杀西海邪佛、战于幽冥八方,修行路上危机四伏,凶险不断恶战更不曾间断,是以煞、罡、瓶三境所得本命法术皆为斗战法术。

    凶法,更是妙法!地映阳川是火灵儿借天火于地面;金乌巡天是以纯髓引阳火;天影巍巍是气焰连天机.....借、引、连,都需苏景主持,却都不用苏景自己出大力。

    三道凶法升腾,驰援两边战局,而苏景人还在重重真火灵气的包裹、洗炼中,身形疾飞不停,直直冲进了师兄与四头墨巨灵斗阵的法域。

    阵力纠缠、双方同样苦不堪言、力将尽势正消,忽遇强大外力冲撞,两座法阵同时爆碎开来,尘霄生只觉天旋地转,但很快身体一沉、稳定下来,抬眼一看自己已然被苏景收入黑石洞天,一道心识投影的苏景正稳稳扶住他:“师兄辛苦了。”

    大天地中,尘霄生与四巨灵斗法地方,阳火翻卷无边,千百个红袍身影穿梭、纵跃、攻杀强敌!不是什么新鲜法术,老把戏了:放一片阳火,再施展金乌万巢穿空遁法。但一样的法术,威力却天差地别。

    宝瓶前,苏景一次施咒穿空所用时间,如今可做七次穿遁!不是身法变快,而是施法变快,快得多!

    阳火艳艳、红袍艳艳,一个金乌弟子唤起千百红袍大判,必杀墨巨灵。

    了不得盏茶功夫,一头墨巨灵闷声嘶吼,短短时间里,他连中苏景三十一次猛击,每次打击都是后脑玉枕大穴,巨灵终于撑不住了,头颅被彻底打穿,横尸于地。

    倒也不是墨巨灵脆弱、这么容易就被降服,这一战苏景占了大便宜:这四头墨巨灵和师兄恶战良久,已到强弩之末、崩溃边缘,再遇到刚刚破境生龙活虎的苏景,自然不存强撑余地。

    对手强,苏景遇强则更坚韧;对手弱,苏景遇弱则更来劲。明明都不用全力以赴,不用穿空得那么快那么眼花缭乱......哪怎能行?非得打得天花乱坠才痛快!你弱是你倒霉,与我要狠狠打你何干?!

    “魔物势大、此战怕是有去无回!但大义于心,纵身死道消亦无悔无憾!我去也!”

    “生何欢死何惧,我若身碎命损,但求还有一滴赤血融地面,化春泥、护新花!我去也!”

    “愿以我身骨血髓,换这轮回安稳,换这两界恒昌啊!只求天地垂怜,能护佑苍生!我去也!”

    三个矮子舞剑飞赴西仙亭参战,光听他们口中只有英勇赴义时才会用到的的悲壮言辞,哪会晓得他们是去兴高采烈地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