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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升起风马,她说,我走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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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以濛站在领奖台上领奖时的神情浅淡和默然,安琳看着领奖台上的人当时就想,这样冷淡的一个女孩子,获取如此大的奖项都不能使她会心的一笑,那么到底什么能够触动她的内心。

    可,很快她就看到,女孩子在看到迟迟入场而来的宁之诺时,瞬间巧笑倩兮。

    后来,安琳有心注意这个女孩子,并不是像大家故意戏谑的那般她真的不笑,苏以濛不常笑,但是让她笑也很容易。

    A大,无数次的校际篮球比赛上,宁之诺的每一次投篮三分,苏以濛都会坐在她的位置上笑;雨天,没有带伞的两个人,宁之诺单车后载着苏以濛骑得迅速,再过狼狈,也是微笑着的;

    这就是苏以濛和宁之诺他们在一起,从来就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安琳早在多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泥足深陷是她自己的嫉妒心作怪后的惩罚。

    --

    祁邵珩带以濛离开医院,离开那个让她情绪不受控制的地方。

    凌晨6点,出了静安医院内,‘听话’的以濛,不愿上车,她拉着祁邵珩走在凌晨的街道上,随意走着,没有一丝的方向感。

    他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能做的就只剩下陪伴。

    凌晨的天刚蒙蒙亮,路灯下映照着隐隐绰绰的人影,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以濛拉着祁邵珩一直走,一直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指,不肯停歇分毫,就像是有人在身后追赶她。

    她病了,不清醒,更像是疯了。

    现在的她做的一切都是没有逻辑,荒谬至极的事情。

    可牵着她的手人,在这么寒冷的清晨,陪着她一起不清醒,一起疯。

    不能停,她走得那么急,那么快,清晨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这么多天,苏以濛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明亮过。

    “阿濛。”她身后的人叫她,“我陪着你,我们慢点走。”

    苏以濛一刻都不曾回头,没有听到身后人的说话,她继续向前走着。

    祁邵珩见她这样,怕身体虚弱的人受不了,牵制着她,试图让他的节奏慢下来,可以濛从他的压制中像是感觉到了被强制的恐惧,非但没有因为这样而慢下来,恰恰相反,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凌晨,担心她冷,他有意披在她肩头的外衣落在地上,祁邵珩俯身去捡,以濛感觉到没有人在牵引着她,她突然开始跑了起来。

    大学时期,参加过无数次马拉松长跑的以濛,一开始的速度就极快。

    祁邵珩捡了大衣,去追她,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成了他们之间的阻碍。

    凌晨六点,赶上早班的轻便机械电动自行车非常的多,以濛跌跌撞撞的走,苍白的唇,轻动,不知在呢喃着什么。祁邵珩因为他们之间的阻隔,更是追不上以濛,一边要追赶以濛,一边要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自行车道上,因为她的骤然闯入变得混乱一团。

    早班最忙碌的车道上,不停的有人叩响了单车上的车龄,以濛的跑动的行径道路没有丝毫的章法,使得本就狭窄的自行车道上为了避开不撞到她,事故连连。

    议论声,咒骂声渐渐的在其中散开。

    ——“这是怎么搞得?”

    ——“小姐,没事儿吧?你!”

    ——“自行车道不能随便乱跑,有病吧。”

    ......

    有车子将瘦弱的以濛撞到,因为以濛刚才在车道上的‘胡闹’,使得撞到以濛的单车主人对其没有丝毫歉意。

    摔倒,摔疼的以濛,顾不得身上的伤,掌心被擦破也没有抑制她想要不停向前跑的决心。

    “没事儿吧?”

    有人问。

    以濛推开询问她的人群,跌跌撞撞的继续向前跑。

    “神经病!”

    有人议论。

    “这小姑娘不会疯了吧。”

    “她就是疯了,没见过正常人在这车道上跑的。”

    ......

    祁邵珩好容易追上以濛,是她再次因为一辆自行车摔倒在地上,来来往往赶上早班的人都不耐烦的纷纷责备她。

    “有病!”

    “这个女人有病!”

    ......

    以濛看着四周冲她指指点点的人,莫名的心底生出一种脆弱感,可她要赶快走啊,如果在这里停下来,说不准会被继续抓回去。

    跌坐在地上,相比腿上的伤痛感,四周围着她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她的人群,更让以濛失去了再次站起来的勇气。

    “阿濛。”

    是谁在叫她,嗓音这么的焦急。

    拨开人群,祁邵珩替她遮蔽了那些人探究的视线,不去顾忌所有人的议论,俯下身将她抱起来慢慢走远。

    以濛缱绻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可这样的安分只是暂时的。

    陷入病情中的以濛,就像是不会疼,不会痛的人一样,被祁邵珩抱了一会儿她开始在挣扎。

    “阿濛,听话,我们就回去。”

    他抱着她,以濛急了,直接大肆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了下来。

    祁邵珩担心她摔疼了,又怕因为再过强制引起她更激烈的反应,再伸手扶着她的时候还是稍晚了一会儿。

    从来都是对痛感麻木的以濛,转身又要走。

    却被祁邵珩紧紧抱在了怀里。

    “阿濛,你要去哪里?”

    不听他的话,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强制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正对着他,祁邵珩努力微笑着和她交流,“阿濛,要去哪儿,我带你去好不好?嗯?”

    温雅的嗓音,让过度疲惫的以濛像是对外界渐渐有了认知,也有了反应。

    祁邵珩俯下身,将自己的外衣再次裹在她身上,与此同时,他不敢看她现在的样子,这样的以濛只会让他内心如同经历了陵迟一样的痛。

    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情绪,他只对他的妻子微笑。

    他的妻子曾经在书房的纸上写过这样一句话,“欢笑能使人长相守,是你,我之间的距离更亲近。”

    祁邵珩一直记得。

    见她镇定下来,安定了很多,他蹲下身,一边用纸巾给她处理擦伤,一边问她,“阿囡,告诉我你想去哪儿,去哪儿都可以。”

    他的嗓音带着些许暗哑,祁邵珩知道她可能听不到,但是还是一遍一遍地问她,“阿囡,你要去哪儿啊?去我带你去。”

    春日的早上,寒风料峭,以濛看着前方,苍白的唇轻动,呢喃出一句话。

    她说,“我要找祁邵珩。”

    微弱的嗓音,嘶哑又绝望,她看着眼前的人前所未有的认真,“想要找他,我要快点儿跑,不然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我跑得太慢了,太慢了.......”

    修长的指微微颤抖着,手中的纸巾掉在地上,祁邵珩抱着以濛,紧紧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现在的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妻子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内心深处对她的痛早已经颠覆了曾经的愤怒,她是他的妻子,不论以前,还是现在。

    他蹲在地上,重新给她处理伤口,一边强制着微笑,一边压抑着说,“阿濛,我在,我一直陪着你。”

    以濛依旧神色麻木,现在的她听不到任何人说话。

    她只是自言自语的说,“我真的太慢了,太慢了......”

    “阿濛,我们回家。”嗓音带着些许哽咽,祁邵珩抱起以濛,他望着前方的路,望着春雨季节彤云密布的天空,内心中却前所未有的确定,不论发生了什么,不论再出现怎样的事故,他会永远陪着她。

    宁之诺也好,顾庭烨也好,他不再去计较。

    只要,能看着她渐渐好起来,一切都不再重要。

    --

    祁家老宅。

    一天这样折腾的最后,尽管凌晨祁邵珩有意将自己的衣服裹在以濛身上,给她取暖,以濛最终还是在外加很多原因中生病了。

    那天回去后,以濛就发烧了。

    家庭医师很客观的分析道,“苏小姐现在的身体状态非常不适合医用任何药物退烧。一是,她的身体太过虚弱,第二,你们应该明白她现在的情绪状态,重用药剂会造成*反应。”

    “不能输液,她烧的这么厉害,你说怎么办?”向珊坐在以濛的牀边干着急。

    “喂她一些口服药片,然后最后想办法让她物理退烧。”家庭医生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道,“如果真的没有一点效果,打电话给我,我会给她注射退烧。直接这么退烧,风险性会有,你们想一想。”

    医生都这么说,祁向珊也没了主意的看了看祁邵珩。

    看着*上高烧沉睡的人,祁邵珩对医生道,“暂时,按照你说的来。”

    “这是她要吃的药。”

    记下时间,和服用次数,祁邵珩让向珊去端了一杯温水进来。

    给她换了额头上的毛巾,他正要向外走,一通电话从莲市打了过来。

    “祁总,您让调查的太太两年前的行踪有了一丝线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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