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6章 防范和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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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用完了早膳，燕五云例行地陪同妻子在花房之中散步，这才将昨夜那惊人的消息告知了白水珺。
白水珺震惊地看着他：“这么重要的事，五哥你怎么不昨晚就告诉你？”
“惜之说，孕妇最需要的是规律的睡眠和休息，若是还像以前那般常在深夜起身，又如何能安心养胎？何况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处理的，现在告诉你不也一样？”燕五云一边笑着，一边小心地扶着妻子沿着花径慢慢行走。
“你总是有理。”白水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眉头却还是深深地皱了起来，思忖道，“燕培峰既然费尽了心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连找了两个和我相似的女子，想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假冒羽儿，那么当年那孩子的失足落水之事就绝对值得怀疑。毕竟，若是那孩子长大之后还像羽儿，他不可能就此放弃，更何况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
“我也是这么想，才让人前去调查的，只是我怕燕培峰既然如此小心，恐怕就连当年负责抚养孩子的人也会真的认为孩子已经溺死了。”
“我们权且做最坏的猜测，就当那个孩子还活着！”白水珺面色异常沉重，道，“而且，很有可能，这个孩子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
燕五云也神色肃然地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一点，燕培峰早在我们成亲之时，就已筹谋调换我们的孩子，至今身份未明的宁不八岁时便已奉命潜伏到我们家，那么，再将一个小女孩混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最后一句，夫妻俩不禁骇然地对视了一眼，再也没有心思散步，心里头迅速地掠过主院和羽园之中年轻的少女身影，然后瞳孔突然各自一缩。
“你觉得是谁？”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问道。
燕五云深深地吸了口气，先行回答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是真的，此刻她恐怕就在羽儿身边。”
“山丹和晴烟都有可能。”白水珺目注着夫婿，尽管不愿做如此推测，还是沉声说了出来，“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晴烟！”
“必须立刻加派人手保护羽儿！”夫妻俩再度异口同声。
燕五云随即接道：“珺妹，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把竞秀找来，重新询问一下当年她发现晴烟的详细经过。”
“还必须马上让人找出山丹的卷宗，再行调查。”
俩人再次对视，突觉原本安静祥和的花房里，一下子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迫感，以及几乎可以触摸的危机，无法再耽搁一秒的立刻离开花房。
……
一个时辰后。
“娘亲怎么突然想到让我来陪您啦？”燕飞羽看着燕五云贼笑，“那老爹怎么办？不是要独守空房了么？”
“贼丫头！”燕五云若无其事地在她头上轻轻地敲了一记，笑道，“你娘让你赔你一晚又怎么了？这么多废话？”
“冤枉啊！让我来陪娘亲当然好啦！我这不是同情老爹您嘛！”燕飞羽口中喊冤，手上却亲昵地抱着白水珺，故意道，“老爹，你没有做什么事情惹娘亲生气，所以娘亲才把你赶到书房去吧？”
燕五云苦笑不得地对妻子道：“你听听，你听听，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这样消遣她的老爹！”
白水珺和夫婿交换了一下颜色，笑着解释道：“其实是娘这几晚经常突然半夜醒来想要吃东西，怕吵到了你爹，所以让你爹到书房去安安稳稳地睡几个晚上，免得他白天忙夜里又要忙。”
“哦，原来娘亲是心疼老爹了呀！”燕飞羽其实根本就没有多想，纯属调皮而已，此刻闻听，顿时好奇地问道，“娘，当初您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白水珺笑道：“那倒不一样，怀你那会，娘是整天吐来吐去，几乎什么都吃不下也不想吃，现在这孩子倒是安稳，就是偶尔会在夜里讨吃的。”
“多吃点才好嘛！娘亲，现在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营养当然要充足点。”燕飞羽不疑有它，开心地道，“那我等会就让她们把东西搬过来，这几天我就在这里陪娘亲，直到老爹忍不住了要把我赶走为止。”
说着，燕飞羽又嘻嘻笑着做了个鬼脸，不等燕五云再笑骂，就跑了出去吩咐今天轮值过来陪伴的山丹和橘梗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几件过来。
……
悦鸣居中，关信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告诉了关钧雷，并问道：“公子，这燕家小姐突然搬到主院去，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啊？”
关钧雷正自专注地临摹着燕飞羽的一幅“蜂舞杜鹃图”，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反而悠然地道：“我又不曾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倘若堂堂的燕家大小姐连我这一点小殷勤都招架不住，那就枉生了那一双灵动聪慧的眼眸了。”
“那以后还送不送礼物？”
“耐心一点，”关钧雷嘴角轻勾，笔势微顿，凝注着红彤彤的杜鹃花中那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蜜蜂，微微一笑，“这画画可是一门大学问，等会二管家来了，你就告诉他，说我今日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静心作作画，写写字，就不出门了。”
他沾起朱砂，点上花蕊，然后直起身子细看一会，突然将已摹了一半的画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火盆之中。火舌陡然大涨，瞬间吞噬了那片嫣红的杜鹃，熊熊的火光中，几片如飞蛾般的灰烬袅袅地被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微风轻轻卷起，飘向关钧雷刺着金色大鹏的锦缎宽袖。然而，还未挨近，就猛然在空中翻涌了几个跟头，乖乖地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至于什么时候送礼物，就要看我什么时候画好了，什么时候再送。”
火光渐渐熄灭，关钧雷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向火盆方向瞟过一眼，自顾自地伸出修长均匀、纤尘不染的手指，又取过一张洁白的上等燕纸，缓慢而又仔细地用白玉镇纸铺平，压好，然后重新沾墨，开始细细描绘。
仿佛，那是人生之中最最重要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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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这么想，才让人前去调查的，只是我怕燕培峰既然如此小心，恐怕就连当年负责抚养孩子的人也会真的认为孩子已经溺死了。”
“我们权且做最坏的猜测，就当那个孩子还活着！”白水珺面色异常沉重，道，“而且，很有可能，这个孩子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
燕五云也神色肃然地点头：“我也是担心这一点，燕培峰早在我们成亲之时，就已筹谋调换我们的孩子，至今身份未明的宁不八岁时便已奉命潜伏到我们家，那么，再将一个小女孩混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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