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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通关恐怖游戏的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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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恩这一笑笑得神采飞扬,神情里写满了稳操胜券和势在必得,我看着他微勾的唇线晃了晃神,心里有块地方痒痒的,视线忍不住顺着他微翘的下巴尖滑了下去,若是解开领口的纽扣,便能看见衣服下平时吮吸过无数次的白皙脖颈,他的肌肤温暖光滑,血液甘甜美味,体内的光元素也浓郁充足……

    ——不行,现在不行。

    我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唾沫,默默压制住不小心泛上来的某方面*。

    游戏机前的凯恩带着菜刀和口琴回到了洋馆之中,不知是不是由于触发了厕所外所有关键点的缘故,洋馆内的背景音乐消失了,客厅里静得能听见主角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关键道具业已到手,女鬼和小女孩的恩怨亦已明晰,接下来就是去和厕所里的“女主”友好会晤。但凯恩没有急着进厕所,他在整个洋馆里又搜罗了一圈。

    打个比方,凯恩此举就像是站在最后关卡前做的热身运动,更形象一点比喻的话,他走的是高考开考前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流程——检查有无遗漏道具。

    不愧是素来严谨的凯恩酱。我骄傲地给他点了个赞。

    只是在浮躁一点的人眼里这种行为却属于……

    “我说你的动作也太慢了吧!磨磨蹭蹭婆婆妈妈什么呀,快去找那个小女孩啊。”某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修女小姐嘟囔着催促道。

    ——呶,就会这样。

    脑子不好使不要紧,连人家的意图都看不出来就瞎聒噪,这是没眼力见的表现,难为弗莱德天天拖着这么一个哭包外加拖油瓶,要不是她有个外挂级别的狗鼻子,我怀疑注重效率的弗莱德早就把她委婉地劝出自己小队了——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用,才能是一方面,双商是另一方面,这两样都一样重要,相信弗莱德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如果莫妮卡的才能是能够被培养和替代的,她在队里的位置必然岌岌可危。

    何况我家凯恩也是她能使唤的?

    就算凯恩好脾气地应了声“这就去”我也很想跟莫妮卡交流交流最起码的礼貌问题,凯恩无论等级年龄都排在她上头,哪怕佣兵资历比她少也不代表她可以在凯恩面前颐气指使。西大陆教会的育人水准有待提高。

    心生不爽的我皱着眉把视线扫向后方,大概是期待着大结局,莫妮卡已从弗莱德的背后冒了出来站在温莎妮娅身边。我张了张口打算对她开启苦口婆心教育主任.ver的嘴炮模式,开口前又闭上了。

    这种事哪儿需要我亲自出马?打嘴仗是温莎妮娅的长项。

    果不其然,温莎妮娅这次也抢在我前头亮了招,她扁扁嘴瞪向莫妮卡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粗枝大叶?不服憋着。”

    ——大快人心。

    不过我很清楚,莫妮卡要真是个能憋着的人刚才也不会因心急就对凯恩口不择言。

    “我……”

    被温莎妮娅喷一脸的莫妮卡毫无悬念地鼓起了腮帮子,然而一阵重物落地的闷响截断了她的话头,引得我们齐齐看向游戏机的屏幕。

    屏幕中厕所的门向外大大敞开,屋里盛满污水的浴缸和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瓷砖特别醒目,我们听到的响声来自原本靠墙坐在马桶上的一个男人,他浑身血污,黑暗中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身份于我们而言昭然若揭——这所废弃洋馆的男主人,杀害小女孩的凶手之一。

    亲手弑女的男人在地上抖了几抖,画面的帧数忽然变慢,这使得男人挣扎着慢慢爬起的样子像是在做滑稽的慢动作。

    “咦?”

    凯恩疑惑地摇动了几下摇杆,又十指如飞按了几个按键。

    “这……操纵不了了。”他困扰道。

    标题画面时的诡异音乐再次奏响,画面帧数恢复正常,形容可怖的男人蹒跚着朝玩家步步走来,和主角的距离随之一寸寸拉近,这场景说不出的怂人,右臂一沉,我感到温莎妮娅拉住了我的衣袖。

    凯恩咬了咬牙关尝试使用道具,可是道具栏就像被封印了似的,不管按多少次那个键都呼唤不出来。

    温莎妮娅咋舌:“不会要挂吧?”

    凯恩的手没有离开摇杆和按键,就那样紧紧扣在游戏机上,连手指骨节也凸现了出来,他凝着脸目不转睛,似是在静观其变。

    光线一暗,男人大吼着扑了前来,弗莱德惊呼:“他手里有刀!”

    就在同时物品栏猝不及防地弹了出来,凯恩如同条件反射般选中了菜刀拿在角色手上,按下使用键,抡起菜刀架住男人的第一次攻击,随即没有停滞地往男人头上砍去。

    画面上出现一根生命条,屏幕上也闪烁着操作提示,探索游戏一下子转为了动作游戏,凯恩扫了一眼操作提示便摇动起摇杆控制方向和男人搏斗起来,全程他都非常冷静镇定,不得不承认凯恩在战斗方面的确拥有着非比寻常的天赋,一旦认真鲜有人敌,光是这份沉着就令人望尘莫及。

    一场恶斗下来凯恩操纵的主角共砍了男人四十五刀,男人的刀却只刺到主角几下,男人倒地后浴缸里的污水开始哗啦啦地往外猛溢,黑红的液体一直冲刷到主角脚下,一个几乎没有完好肌肤的幼童撑着浴缸内置的两个把手从浴缸里站起,游戏的真正boss完全显现身形。

    女童站在浴缸里阴森森地看着玩家,嘴里咯咯娇笑,笑声越来越大,她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

    我捂住了耳朵,她的笑声太难听了。

    凯恩却愣了愣,没有立即取出口琴平息女童的怨气。

    “给她最后一击快点通关游戏吧,时间应该不早了。”弗莱德的声音夹杂在女童的笑声里有点含混。

    凯恩肩膀一松,光标移到口琴上吹奏起收音机里听到的舒缓童谣。

    “……”女童止住笑,大大的双眼里盛满迷茫。

    在童谣中女童的身体从四肢末端逐渐化为透明,当她整个人都消失在画面上时大大的“fin”字样遮蔽了屏幕,怀抱游戏机的奎德雕像双爪一合,把游戏机的机身按入了它的肚腹之中,唯余那个奇怪的投币口。

    一缕轻烟自投币口飘出,我偷偷观察弗莱德和莫妮卡,两人脸上只有游戏通关的喜悦,从反应上看并没有发现游戏机中的亡灵。

    “阿尔。”等人散去凯恩悄悄叫了我一声。

    我侧头看他,他就这么搭住我的肩把脸贴了近来,若不是他并无羞赧之色我还以为他想当着其他人袭击我呢。

    凯恩的嘴挨着我的耳朵问:“她在笑时你有听见别的声音吗?”

    轻微的呼吸喷洒在耳廓,我心猿意马了一阵才意识到这个“她”指的小女孩。我将手伸进凯恩的斗篷搂住他的腰,感觉到手下躯体僵了一僵才笑了笑道:“没有。”

    一瞧凯恩的脸,颊上几不可见的淡粉色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被我一搅合,他搭在我肩膀的手缩了回去,声音也更小了些:“我听她说,这个游戏是解开耳形谜题的关键……呜、别在这里!”凯恩低呼着抓住我乱动的手,语尾微喘,“我在说正经的……”

    “嗯,我也很正经地在听。”我装傻。

    我一边用言语调戏着凯恩一边回味起他的话,凯恩能听到我们都听不到的声音,这恐怕和他体内不断增长的亡灵脱不开干系,至于女童透露的东西其真实性尚有待考证。

    ……

    手形空间的谜题告一段落,玩游戏时还并不觉得,游戏通关后一问引导者才知道已经接近了十一点,难怪我在观看游戏时会有微妙的悸动。

    下墓以来忙碌至今,大家的精神都挥霍得有些过火,我们就地支起帐篷,决定在明天清晨之前好好休息补足体力。

    进帐篷前弗莱德还想找我谈话,我谎称自己实在太困,配合着打了个抑扬顿挫的呵欠,才把弗莱德和莫妮卡赶进他们带来的两个小帐篷。

    待到能听见这两人的鼾声,我召集凯恩跟温莎妮娅商量了关于npc和每周目记忆的事,因他们也询问过引导者,这个话题可说是一笔带过,同样一笔带过的还有凯恩在打通游戏后跟我咬耳朵的内容。

    结束了两个话题,当前的重点还是赶在零点前去收了颅形空间的亡灵再倾听两个新亡灵的讲述。

    接下来不再赘述,颅形空间的亡灵名为雷哲,是个有点神经质的战斗狂,他的愿望是成为最强士兵保护旅人城镇,所以被改造时从未进行过反抗,手形空间的亡灵有点出乎意料,正是困在游戏机里的小女孩切尔西,当然她本来的背景和恐怖游戏的剧情无关,而且她本人也不是勇者或是佣兵,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之所以被辛默尔一族抓来做人体实验无非是出于体质契合这个用滥了的原因。

    雷哲和切尔西掌握的情报有限,但也有一个爆点,那就是他们都听过一个久远的传说,一个有关“天使曾经降临过旅人城镇又离去”的传说。

    从他们的叙述中我们推断出那个天使就是德威特,比其尔表示那个天使没有离去,只是受山贼王的冲天魔气感染而堕落了,还为伟大的“吾主”在水之洞窟埋下了一枚炸弹,话挑得这么明,再往下很好猜,德威特信奉了“吾主”,是“吾主之授意”命令他把魔化的翠西亚送进水之洞窟,让大陆被暗之色侵染得愈加深沉,从而迎接比其尔口中的“吾主再临”。

    亡灵们倾诉完毕,任务一举刷新了两次——

    任务名称:亡者的秘密

    任务要求:探寻剩下五个“神之作”背后的故事

    任务提示:调查九芒星阵中的五个顶角空间

    任务奖励:“激活九芒星”任务完成后可获得

    把温莎妮娅送出帐篷没多久零点便准时降临,凯恩早已脱掉外袍做好准备,我放任“黑龙”附上意识表层,作为交换自身则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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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在混沌的黑中翻滚了仿佛无数个世纪,我才得以夺回身体的主导权睁开眼睛。

    眼前所见皆为一望无际的白,连阳光也穿不透的迷雾弥漫在四周,迈动双腿,顿觉脚下触感绵软,我低头一看,足底流动的是浩瀚奔泻的云海。

    这又是奎德的记忆?

    “阿尔……阿尔……”

    头顶有人叫着我现世的名字,我仰起头向上看去,一道强光洒下,气势凛冽地劈开了可供踩踏的云层,脚下一空,全身便被剧烈的失重感包围。

    “阿尔……西斯……”

    那人的呼唤还在继续,我从天堂跌至人间,再从人间跌入地底,直到在深渊里不断下落,也迟迟触不到这个世界的中心。

    当我以为自己将永无止境地坠落下去时,失重感骤然消失,两眼一黑,场景转换到了熟悉的阿尔西斯旅馆中。

    我躺在床上愣了半秒,终于认出这里是我的卧室。

    翻了个身,我吓了一跳。

    我的床上还躺着另一个人,看体型是名男性,他背对着我侧卧,脑后长长的金发埋在被褥间。

    “凯……”

    我下意识要叫出他的名字,男性突然有所感应般转过身来,眨了眨蔚蓝的双眸直直地看向我,俊美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那一刻我几乎把他错认成凯恩,因为他和凯恩长得实在是太过相像,像到一见之下我理所当然地觉得凯恩未来一定会变成这副模样。

    青年的眉眼散发着和他的笑容一样的温和气息,眼底隐现的沧桑感令人不得不在意,不过我想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三十。

    青年向我靠近了些许,熟稔地打着招呼:“早啊,阿尔。”

    ——等等,这个称呼和这种感觉是什么。

    我死盯着青年逼近的脸,不太确定地唤道:“凯恩?”

    青年点着头应了声,继而以微弱的音量道:“好久不见,十年前的阿尔……”

    说着他的唇离我越来越近,在我表达惊讶前堵住了我的嘴,他的唇很凉,双唇相触时有断断续续的回忆流进我的脑海,可惜每个都看不真切,他只吻了一会儿就将舌头伸了出来舔舐起我的下唇,对于他的大胆我感到颇为震撼,十年后的凯恩做这种事已经不会害羞了吗?

    不对,毕竟是十年过去了,就算是凯恩也该开窍了。

    浑浑噩噩地想着,我抱住他的头应他意愿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头很主动,但这主动里并不带任何侵略意味,与其说他是在进攻不如说他在引领,引领着我去探索他口腔里的湿滑和温热。

    ——我、我是不是在做春梦?

    说来有些丢脸,仅仅亲个嘴我就乐不思蜀了,对方的技术好到我不由得怀疑起这十年来自己到底对凯恩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以至于把好好一只绵羊教成了狼。

    一吻过后饶是游刃有余的青年凯恩也红了脸,他托起腮和我对视,湿润的瞳孔一如往昔。

    我想了想,问出刚才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凯恩,我们整整十年都在一起吗?”

    本以为他会给出肯定的答案,却没想到他竟然怔住了。

    我心里顿时不安起来,他的反应是代表……最后分开了?

    或许是见我脸色愈加难看,青年凯恩拉出一个笑,只是这个笑和初见他时的那个相比着实苦了不少。

    “能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都是在一起的。”他的回答是这个。

    这显然不是我要的回答,可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即使我再问他也不会给我真正的答案。

    接吻时涌上的冲动和意乱情迷一一淡却,气氛冷了下去,我的脑子里装满疑问,想来脸色不会好看,青年凯恩看见我的一张黑脸,笑里苦味更甚。

    他叹了口气搂上我的脖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难得有见到这个我的机会,阿尔不想做点别的什么?”

    ……啊?

    他他他他在说什么?!

    别·的·什·么……?

    是我的想的那个意思吗!

    “哈哈,年轻的阿尔很好懂啊。”凯恩的手摸了摸我的头。

    是我的错觉吗,我是不是被当小孩儿哄了。

    当前的境况可称为“lv50的阿尔西斯跟lv999的凯恩不得不说的那些事儿”——我脸皮就是再厚,在这个满级凯恩的面前也是个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完全是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没办法,谁让十年后的凯恩太魅惑,简直是亚伯纳的再版。

    ——所以说这十年里我到底对凯恩干了什么啊!

    我的罪恶感达到了max.

    然后没多久羞耻感也跟着到max了,因为,凯恩他,脱了。

    脱了。

    对,字面意思的那个脱。

    他坐着脱掉了上衣,金色的长发倾泻而下,我忍不住问及这头长发的来源,他随意地把肩上的发丝拨下肩头解释说:“因为你不让剪。”

    ——这个情场老手的说法是什么鬼!!

    我的羞耻度进一步上升中,身体近乎失去控制地僵在当场,目光根本无法脱离他裸露的上身。

    他的手移到腰间,却在解开腰带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凯恩扭过头问:“这个时候阿尔和我做过了吗?”

    有什么蒸汽嗡嗡地冲上我的头颅。

    我的凯恩不可能这么开放!

    我什么也没说,说不说都没用,凭这个凯恩的段位,我就是伸伸手大概他都能猜出我要吃饭还是穿衣,还不如放弃挣扎随他高兴。

    “如果比那个我先一步和你做这种事的话……好像是有点过分……”青年凯恩啃咬着大拇指咕哝。

    这个习惯他倒是保留着没变。

    就在这时他眉间一凝,如同下了很大的决心:“但是停在这里……只会不甘心罢了。”

    凯恩抬起头来,我注意到他蕴满沧桑的眼里多了些悲伤的意味。

    为什么看着他悲伤的双眼我心里也有点犯堵?无法准确描述这种感觉,我隐约觉得想起了些什么,再细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散乱的回忆是划过指尖的清风,纵使握紧五指也什么都留不住。

    在我怔忪期间凯恩利落地扒光了自己,于是他很快转而解起我的纽扣。

    “现在开始发生的一切阿尔就当做是一个梦怎么样?”

    他的话宛如将人引至迷境的催眠曲,让我听了便只能随他一起沉沦。

    ……

    一番精疲力竭的结合后,我和凯恩的身体湿得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两条鱼。

    我把玩着他的长发,似有所感地问他是不是快回去了。

    “嗯。”他并未反驳,“今天的事阿尔最好全都忘记,除了……”

    他的神色陡然变得极为严肃,我松开手放下他的长发,打起精神认真地倾听。

    “你们的敌人是造物主,不是魔王。”他顿了顿,语调渐缓,“请一定要在奥丁圣殿用‘钥匙’开启‘门’,只有那样才……”

    凯恩没有说下去,我却很清楚他想说的是什么。

    身体交缠时涌进脑内的影像我仍记忆犹新,于破碎的世界中孑然一身的凯恩,于茫茫白色中哭泣的凯恩,还有于漆黑终点按下了“start”键的凯恩……我不知道这些影像里的凯恩是不是眼前的凯恩,但我明白一点——绝不能让十年前的凯恩变成未来的这些凯恩。

    因此,为了避免克里斯汀和作为失败者的无数个“我”走向的结局,我必须按照眼前凯恩说的去做。

    外面的天黑了下去,失重感卷土重归,我牵着身旁凯恩的手,心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就那样等待着梦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