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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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很多的话，被董晓这样子安抚着，季小婉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抬头，对着董晓说，“我前几日，已经联系到了一个肿瘤医生，他说愿意过来给你看片子！那个医生在这方面好像很有名气呢，我想让他给试试看动手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我和那医生，预约了一个时间，到时候，他会直接来医院里见你，我让你主治医生，把你的病历转交给他……”
季小婉说着说着，忘了时间，竟然在外面逗留了一个多小时。
艾森匆匆忙忙跑过来，对着季小婉吼了句，“你疯了，让他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你不知道他不能长时间吹风的么？你看见他额头上出那么多冷汗，你存心想让他头疼是不是？”
艾森这一说，季小婉才发现董晓额头上，出了一头冷汗。
季小婉白了一张脸，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艾森的话，比任何人都要能伤到她！
季小婉脸色纠结得可以了，董晓却开口说了句，“我没事，吹吹风出点汗，挺好的。”
艾森气糊涂了，她走过去，一把挤开季小婉，然后推着董晓上楼去了。
季小婉焦急的跟在后面，心里头还在骂自己怎么这么粗心的，都不知道要留意董晓的脸色。
回了屋里后，季小婉不再只顾着自己了，她看着艾森怎么照顾董晓的，就给她有样学样，然后找机会，在把艾森挤出屋里去。
艾森被董晓说了一句后，又气呼呼的出去了，留下他们俩独处。
董晓拿手，指指医用床头柜柜箱子。
季小婉嘀咕了句，“要我帮你拿东西是么？”季小婉蹭蹭跑了过去，打开柜箱，取出里面圆形的纸盒子。然后端着纸盒子，走到董晓面前，把纸盒子搁在他腿上。
打开
一个很小的方形蛋糕，出现在季小婉眼前。
蛋糕形状很漂亮，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写了四个字，生日快乐的字样。
季小婉笑了，“我没有跟你说今天是我生日呢！你竟然一直记着！”
董晓依然不说话，只是抿着唇，淡然的笑着。
蛋糕切碎了，董晓就吃了一小口，其余的都是季小婉吃的。
吃完蛋糕后，她处理一下垃圾，手上沾了点蛋糕渍，就去了卫生间，准备洗手。
就在季小婉踏入卫生间的那一秒，病房房门打开了。
易凌站在房门口，董晓则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也不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易凌对着董晓的背影，冷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卫生间房门，悠悠着，挤了进去。
季小婉在洗手，忽然间，她感觉身后有人影晃动，一回头，一个庞大的身躯，瞬间压了上来。
“啊”季小婉一声抽吸，低呼着，被人抱上了洗手台。
季小婉定神一看，说，“易凌，你！”
易凌不说话，专注着手里的活，他竟然把手直接伸进她衣裙里，打算脱她内裤！
季小婉惊了，她急忙低呼，“你干什么？你别这样！我们在医院里！”
“我知道。”易凌淡淡说了几个字。
季小婉看见卫生间房门没有全部关紧，还留了一条缝，她更加急了，“你别这样行不行？等晚上，等回去以后，我答应你了还不成么？”
易凌把头埋在她肩窝里，闷笑了两声，然后说，“我昨晚跟你求欢的时候，你拒绝我了！小婉，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
昨天晚上，他故意试探了她几次，他跑去她房里，三番四次想把她往自己卧室里拐，可是她不乐意。连一个吻都不肯给他！
最后，他没有强迫她，他放过她了！
而他放过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季小婉急了，看他正在忙着给自己解皮带，她一把揪住他手掌，然后低声说，“我答应，今天晚上！我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别在这里！因为门外，还有董晓，他会听见的！
他会听见声音，他会嘲笑她？会觉得她很无耻？竟然随时随地跟男人发情？
季小婉求了他一次，可以易凌却当没听见似地，他强势的，扯掉了自己的皮带，解开纽扣，拉下拉链……
季小婉那个时候，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们让她穿裙子过来，就已经准备要这样子对她了！
他们就是想让她在董晓面前出丑！就是要逼着她在董晓背后，和他们做！
“别……别这样对我！求你了，好不好？”季小婉的恳求声，带着好多沉痛的呻吟。
“晚了，宝贝！”易凌坏笑了一把，对她说，“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珍惜……”
“别这样……”
她的求饶声，换来他更大幅度的激情。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放声尖叫，叫给外面的野男人听，让那野男人清楚的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季小婉揪着易凌背后的衬衫，拿嘴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但是喘息声，是无法控制住的。
艾森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她时不时会探出头，看看屋里是什么情况，刚刚易凌进来的时候，她去了次外面的公用厕所，没有见着易凌出没。
这会儿，艾森又忍不住探头探脑，偷看里面场景，可是这一看，竟然发现就只剩下董晓一个人。
艾森推门进去，正想开口问，季小婉人呢？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突然打住了。
艾森听见一道道奇怪的，沉着的呼吸声。
她的视线，往那系开一条缝的卫生间大门看去，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门口走去。
艾森把手握在门把上，轻轻一推，就看见一对狗男女，在洗手台上做着不要脸的事！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艾森不知道那男人是谁！
但那女人，艾森清楚的知道，她是季小婉！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脱！她还是穿着那件青绿色的连衣裙！所以就算季小婉把脑袋埋在那男人的肩窝里，艾森照样一眼就能认出她来的。
艾森回头，看向董晓那处，看见他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卫生间里虽然没有一丝丝的呻吟，可是这呼吸声，还有那难听的律动声，是那么的刺耳！
董晓不是聋子！他会听不见这里的动静么？
他听见这里的动静，他会猜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小婉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太过分！
艾森闭了闭眼睛，心里头一股怒火，倏然冒了上来，她用力，捏紧了门把，往自己身边一带。
隙开的房门，吧嗒一声关上了。
季小婉听见关门声，身子一僵，她抬头，朝那扇紧闭的卫生间房门看去。
屋里没有风吧，不会无缘无故关上的吧？
肯定是外面有人帮忙关门的！
是谁？
是董晓吗？
是他吧？
是他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了吧？
还是他看见了他们这样不堪的场面？
易凌打从听见那道关门声后，他稍微顿了一下，也把脑袋，从季小婉肩窝里拔出来，懒懒的，瞄了那门板一眼，然后回头，继续窝在季小婉肩窝里，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芳香，咬着她的耳垂儿，继续压榨着她！
她的身子，因为刚刚那一声关门，变得更紧了！
因为她身心都开始抗拒着他！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
不管她抗拒，还是接受，他都非常的喜欢！
季小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俩个，真的太过分了！
他们这是要让她，从此以后，再也没脸见董晓是吧？
他们真的成功了！
她已经没有这个脸再回来见他了！
一顿热辣的激情过后，季小婉一把推开她身上的男人，然后冷着一张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开门，她没有在房里逗留一分一秒的时间，匆匆忙的，冲出了病房，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胆子跟董晓说。
易凌一边懒散的理着衣服，一边走出卫生间，回头朝董晓那处看去，发现他依然背对着自己，坐在轮椅上。
易凌笑着走了过去，在艾森怒目的瞪视下，走到董晓身后，然后一把把他扭转过来。
他到今天为止，都还没和董晓说过半句话。不过今天，他必须要和这个残废男，好好说说话来着。
董晓看着易凌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喜欢小婉，对吧？”易凌问董晓。
董晓点点头，毫不忌讳的承认。
“可惜你不能给她完整的婚姻，完整的人生，因为你，不是个男人。”
易凌拿身为男人最最顾忌的身份象征说话，董晓自然听得懂。
他听得懂，却依然没有任何受伤的表示。
易凌看他没反应，以为他是白痴，这种白痴，为什么季小婉会喜欢他呢？
“你刚刚应该听见了吧，我在里面是怎么爱她的，或者问，你到底清不清楚，一个男人是怎么爱女人的？你如果想知道，改天，我带着她过来，当面表演给你看看。”
易凌的坏心眼，彻彻底底的上来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看见董晓一副伤心欲绝，或是愤怒交加的表情，可惜，他的坏心眼，打错地方了。
董晓开口说了一句，“你这么做，是想伤害我？还是想伤害小婉儿？”
易凌楞了一下。
董晓又说，“挺幼稚的。”他说完，然后把轮椅转了过去，继续拿背影，背对着易凌。
“对！我是很幼稚，幼稚到利用这种手段演示给你看，你究竟是个多么没用的男人！如果小婉哪天跟了你，如果有人过来对她不利，像我今天那样子，在你面前强暴她的话，你能为她做点什么？”易凌残忍的冷笑，“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像今天这样子，背对着我，捂上自己的眼睛，捂上自己的嘴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是不是？”
易凌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董晓来了！他就是看不顺眼这个残废男，轻而易举的夺得季小婉全部的目光，让他嫉妒，让他吃醋！
他要气死这个残废男！
“姓董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婉的话，还是乖乖的给我去死吧，你不应该利用你自己的病，拖累着她对你的同情！”
因为董晓背对着易凌，易凌看不见董晓是什么表情，但是易凌看见董晓身旁的艾森，用非常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易凌看见她这种视线，心里终于爽了很多。
董晓淡然的，说了句，“我就只有两三年的寿命了，你又何必介怀我些什么？”
“早死晚死，还不如早点给我去死，随便躲个角落，自杀得了！反正你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浪费别人的金钱，只是平添给别人当累赘罢了！”
艾森急了，她真的很想大声吼易凌一句，叫他滚！可是她不能！衣食父母，她不能对易凌说那种话。
至于董晓听见这话，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易凌看不见！
但是他下意识的以为，董晓已经被他深深的打击了，然后心情愉悦的离开病房，去追季小婉！
季小婉没有乘车回家，而是一路走回去的，走回去的速度，挺快，好像有种迫不及待的样子。
易凌开车，看着手机里的导航，没一会儿就追到季小婉。
他刚刚数落了董晓一顿，心情很爽，可是看见季小婉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又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他按按喇叭，季小婉连个眼光不肯甩给他。
“上车！女人！”易凌冷冷的说着。
季小婉依然不理他。
易凌索性下车，追上季小婉，抓住她的手，往车里扯。
季小婉大叫了句，“你放开我，你个流氓！”
还吵？易凌脾气上来了，他对着她，说，“你再反抗一下试试看！信不信我在大街上直接做了你？”
他会不会言出必行？会不会真的在大街上，在那么多行人面前，对她那样？
会的！
季小婉知道，他肯定会的！如果她不愿意顺着他们，他们就会用这种手段来逼她就范！
季小婉心里一阵冷笑！她在自嘲，自嘲自己竟然还妄想着，要去和他们摊牌，想着靠自己的实力，去扭转他们的性格！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好！
也好！
他们今天，算是让她给自己做出最后答案了！
季小婉不再反抗什么，而是乖乖的跟着他上车，任由他把她，送回牢笼。
季小婉上了楼，回到屋子里，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易凌站在她房门口，抓了抓头皮，没有开门进去。
叶海唯就在家里等结果，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季小婉冲进屋里的时候，她竟然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倒是让叶海唯笑了笑。
估计这下子，这小丫头不会再跑去和她的野男人约会了吧！
他相信易凌的手段，肯定是有一手的！
叶海唯像是在给自己庆功似地，一口喝光手里的啤酒。
季小婉窝回房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们俩也没有再进去骚扰过她一回。
直到晚上的时候，该吃晚饭了，她也不肯出来。
魏薇和沈莲在厨房里做饭，刘菲进了季小婉卧室里，想叫她出来，可她进去没多久，刘菲出来了，然后气冲冲的跑到那两兄弟面前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刘菲的质问声，很犀利，引得魏薇和沈莲关了炉火跑过来观看。
两兄弟无辜的说了句，“我们什么也没做！”
刘菲这下子急了，“那她心情为什么这么差？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
两兄弟依然表示自己很无辜，说，“我们哪知道。”
刘菲肚子里一把火，雄雄的冒了上来。
两个亲家母看得出刘菲很生气，便急急忙忙跑过去劝架说，“亲家母，你消消气，我们帮你问问他们。”
沈莲拿腿踢了魏薇一脚，附耳说，“你去逼那两兄弟口供，我去找季小婉说话。”
两个老妈子，分工合作。
刘菲就气鼓鼓的坐在边上静等结果。
魏薇对着自己宝贝儿子问，“臭小子你就老实给妈交代了吧，小婉她不会无缘无故使性子的，你对她做了什么蠢事，老妈现在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事，你进去，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就不生气了嘛！夫妻间，总要有个人先低头的！”
易凌沉了口气，表示自己没做错事，“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就在这个时候，沈莲扯着季小婉的手，出了房门。
季小婉表情很冷，依然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她被沈莲压坐在刘菲身边，沈莲就叽咕了句，“你们几个，有什么事情，就好好的用言语来沟通，不要憋着不说话。不说话，你们几个的矛盾，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沈莲这话，虽然是说给那两兄弟听的，其实也是说给季小婉听的。
季小婉嘲笑了一下，开口了，“我之前想着，今天等我生日结束后，我就给自己下一个决定，但是有些人等不及了，非要逼得我无路可走！”
易凌冷冷的，腻了她一眼，说，“你要做决定，何必非要跑到他身边问出个结果来？你自己不能做决定吗？”
“我只是需要一点安慰，我没有要他帮我拿主意。”
叶海唯听着冷笑，“是啊，他能够给你安慰，而我们就不能！对不对？”
沈莲听得出来，自己儿子嘴巴里满满的醋意。
两个婆妈交头接耳了起来，“小婉她今天去见谁了？”
“我不知道啊！”
两个婆妈一说，就把视线抛向了刘菲，刘菲离她们俩很近，她们悄悄话，她自然能听见，刘菲看见她们把视线抛过来，急忙说，“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虽然她们三个都不知道季小婉今天去见谁了，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季小婉是去见了某个男人！
能让他们吃醋的，肯定是男人了。
季小婉起身，瞥了那两兄弟一眼，然后说了句，“你们不想让我去他身边，知道劝我没有用，就对我用这样的手段！你们做的很成功！我现在，的确已经没这个脸再去见他了！”
季小婉冷着脸，沉了几口气，想缓和下自己的心情，好半晌，她静静的说了句，“好，既然你们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来，那我就称了你们的心意。我以后，都不会再跑去他身边寻找安慰了，我这样说，你们满意了没有！”
两兄弟看见季小婉说话时那淡然的表情，心里打了一凸。
他们感觉，季小婉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他们说不上来。
季小婉没有闹腾，没有做过一丝丝奇怪的反应，她就和往常一样，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该怎么睡就怎么睡，除了床事上面她不肯乖乖听话之外，其余的，她都很乖巧。
就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他们才会更加担心。
季小婉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有点摸不准了！
他们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季小婉她现在，是绝对不会再跑去见她的董晓哥哥了。
过了三天后，季小婉突然对他们俩，提了奇怪的要求。
“我想我父亲了，我想让他出来。”
季小婉说这话的时候，是避开了刘菲说的。
易凌听见季小婉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小惊讶，更多的是心虚。
他把她父亲关进监狱里后，一直叫监狱里的人，毒打她父亲，虽说没有弄死他，可真的是让他半死不活的，特别凄惨。
季小婉不提她父亲也就罢了，现在提起父亲，就表示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易凌不知道，他叫人毒打她父亲的事，季小婉会不会记恨！
这件事，让易凌担心了很久。
季卫国在季小婉提出释放他的要求的第三天，出狱了。
出狱的时候，季小婉站在监狱大楼的大门口处，等他出来。
季卫国头发花白，皱纹很深很深，脸上还带了点点的淤青，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季小婉看见季卫国这副模样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她抬头看了看易凌。
易凌摸摸灰鼻子，他这次竟然没躲起来啊！
他干嘛蠢得带她过来接她父亲？
易凌咳嗽了两下，老实交代着说，“我气不过他以前虐待你的事，所以我叫人在里面，惩罚了他几回。那腿听说被人打断过……”
季小婉淡淡的，回头，说了句，“算了。恶有恶报，他是罪有应得。我不怪你。”
季小婉一句话，就让他愁了三天的心，大大的松了下来。
季卫国一出监狱，看见自己女儿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里闪着泪花。
他这一趟‘旅行’，把他的脾气彻彻底底的改掉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暴力的权利，他在监狱里，多的是比他暴力的人。
所以他每每被人毒打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以前毒打自己妻女，才造成的结果？
那个时候，他就想，早知道有今天的结局，当初就不应该毒打她们母女俩！
报应！报应！
两个字就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
后悔的眼泪和肉体的伤痛，一直陪伴了他整整五年的时间。
季卫国那时候就想，假使有一天出狱了，他一定不会再对她们母女俩毒打了，他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们母女俩。
至于周晓梅那个贱女人，他已经把她完全的忘记了！甚至他忘记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叫季小宝！
季卫国走到季小婉身边，也没问她愿不愿意，就一把扑倒她身上，抱着她的头，放声痛哭着，“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歉你一句道歉啊！爸爸当初就不应该打你们母女俩的！”
季小婉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比较淡，她以为，自己就算听见自己父亲的道歉，她也不会有所反应，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有感觉的。
她感觉他这句话，迟来了十几年！
季卫国抱了一回儿后，就抹着眼泪松开了她。
季小婉淡然的说了句，“爸，我今天就给你机会，你去讨好母亲，只要她愿意原谅你，我也会原谅你！”
季卫国不停点头，说，“诶！诶！我一定会去跟你母亲道歉的！”
“你的房子没了，你就先去妈家里住，地址你知道的，备用钥匙应该就放在窗口栏下的隙缝里。”
“诶！诶！”季卫国不停的点头，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他格外沧桑。
季小婉从兜里拿出一叠钱，塞进季卫国手里，说，“这是零用钱，你省着点用，实在不够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等你安定下来后，找个机会，去外面找点事情做做。”
“诶！诶！”
季小婉冷淡的，腻着他说，“如果想和母亲和好，就在她身上用点心思，如果不想和母亲和好，也不要再随随便便的出去勾三搭四，我不喜欢你那样。”
“诶！诶！不会再勾三搭四了！不会了！”季卫国想了下后，急忙说了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母亲和好。”
他老了！知道要找个老来伴了！
如今他什么资本都没了，连脾气也没了，他还能找谁当自己的老伴呢？
他好像，就只有她们母女俩了吧！
可他知道，她们母女俩，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吧，估计，她妈妈，是不会原谅他的！
季小婉对父亲交代了几句后，回到自己家里，当天晚上，她对母亲说，“妈。”
“什么事？”刘菲眨眨眼问。
“我家里有一本书，我想拿回来看看，你方不方便帮我去拿一下？”季小婉轻声问。
刘菲懵了下，问，“现在？”
“嗯，现在……”季小婉看上去好像没啥兴致，唯一有兴致的，就是想看那本书！
看在季小婉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刘菲心疼的说，“好，那妈帮你去拿！”
季小婉懒懒的说了句，“那书放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你打开就能看见。”
其实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就只有几只笔而已！
刘菲傻傻的信了女儿的话，她摘下胸前的围兜，擦了擦手，然后换鞋子出门去了。
这次出门，不知道她今晚会不会回来？
如果！季小婉的性子是遗传了她母亲，那么季小婉猜，今晚她妈妈，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她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改变，不需要她去判定，让她母亲去判定吧！
她这个做女儿的，顶多就帮到这里了！
那天晚上，正如季小婉猜的那样，刘菲一直都没有回来。
而她，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等结果，等到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睡在沙发里，身上披着两件西装，对面茶几上，一堆的啤酒瓶，旁边，两个男人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简单的睡在她身旁。
季小婉起身后，看见他们俩这样子纵容着自己，还这样子守护着自己，她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她讨厌他们！却又无可奈何的爱着他们！
她心里头的决定，到底有多矛盾！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的！
季小婉趁他们熟睡之际，偷偷进了卧室，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模样，不想让他们看见她软弱的一面！
打从那天过后，刘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季小婉也希望她从此不要再回到自己身边。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母亲，一直为自己的事情烦恼。
她的母亲，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让她父亲和母亲，用余下的时间，去弥补之前二十多年的错误！
季小婉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俩兄弟依然没有看不明白。
因为她不肯说，他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董卿接到季小婉的电话，他依约来到季小婉公寓大楼门下，等她下楼来。
季小婉拎着保温瓶，塞进董卿手里。
董卿知道，季小婉是没有自由的，她只要没有办法去见董晓的时候，就会打电话过来叫他送东西。这一两个月来，一直是如此！
今天是季小婉生日过后，第一次叫董卿送东西。
董卿接手保温瓶后，淡淡的问，“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的么？”
“没有。”
季小婉出乎意料的，说了两个字。
董卿呆住了，他睁大眼睛反问，“没有？”
“嗯，没有。”季小婉说完，回头往楼上跑去。
董卿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他每次帮季小婉送东西的时候，她都罗里吧嗦一大堆废话，今天怎么就没有了呢？
难道她和董晓吵架了？
不可能吧！她和董晓吵架，可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概率，还要低。
董卿以为，可能是季小婉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所以懒得讲话了吧。
然而第二次，他去见季小婉的时候，她依然只是把保温瓶塞给董卿，掉头就走。
董卿都没法子和她说上一句话！
那个时候，董卿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当天他去了医院，问董晓，“小婉她最近怎么了？她都不乐意过来看你，连话都不想跟你说？”
董晓听了之后，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不回答。
董卿就急了，“我说阿晓，你别光顾着笑！你说句话！你和小婉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为什么她这样子反常？”
艾森走进来了，她听见董卿在和董晓聊季小婉的事，她脸一落，做什么事情都气呼呼的了！
季小婉！季小婉！
为什么人人都喊她名字？
就连医院里的护士小姐，看见她出没的时候，对着她指指点点，但嘴巴里依然喊着季小婉三个字！
艾森不懂了，她脸上，什么时候被那些医生护士们，刻上了季小婉的大名？
难道她没有自己的名字么？凭什么走到哪里，她耳朵里都是季小婉三个字？
艾森看董卿不顺眼，甩手对着他说话，“探病的时间到了，走了走了！”
董卿楞了一把，看着艾森，皱眉问，“平时没这条规矩的。”
“今天开始就有了！”艾森继续赶人，说，“好走了！别影响阿晓休息！”
董晓至上原则，董卿无奈的，只好乖乖离去。
因为没能从董晓身边得到答案，他只好再去找季小婉。
当然，他不是特意去找她，而是等她打电话给自己！
终于在周末那天，被他等到了电话。
董卿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在她大楼下，等她下来。
可惜，他傻了，季小婉都还没炖好汤呢，他得等好长一会儿！
董卿在等的时候，有两个女的，从他身边闪过。
其中一个带墨镜的女子，还撞了他一下。
董卿回头，朝那墨镜女子看了过去，他忽然一愣，讷讷的说，“香香？”
程香香把墨镜一扶，习惯性的说，“你认错人了！”
钱童儿看见董卿的时候，挑了眉，说，“是小婉的哥哥呢！”
程香香“啊？”了一句。
董卿亲和的朝她们俩人笑了笑，说，“我是你们的学长！比你们早毕业三年！”
程香香又“啊？”了一句，然后她害羞的低头，说，“学长好。”
钱童儿去了保安那边问话，回头过来就气呼呼的说，“什么嘛，竟然不放我们进去！”
“怎么回事？”程香香奇怪的问。
“我哪知道！我说我是季小婉的朋友，他们也不放行，说是楼上没人接电话，无法确定我们是不是季小婉的朋友！我屁！上次不是放我们过去了么，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算了，别生气了，打电话给小婉吧，直接点！”程香香嘀咕了句，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听。
“可能她在厨房里，没听见手机声音！”董卿看程香香愁眉苦脸，忙着给她解释了句，然后他奇怪的问，“这里保安好像很戒备的模样。”
两个女人点头应了句，“就是说啊！太戒备了，把我们都当成坏人了不是？”
“说起来，前些天小婉生日的时候，本来都约好了，怎么就突然间取消了PARTY？连个理由都没有，害得我礼物都没法子送出去！”钱童儿一个嘀咕。
程香香就八卦的问，“你送什么礼物啊？给我看看呗！”
“也没啥，就是小宝宝用的奶嘴！”
程香香一听，立马掏出她带过来的礼物，说，“我买了件小宝宝的衣服，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我就选了偏中性一点的，男宝宝女宝宝都能穿。”
董卿听了之后，楞眼问了句，“小婉她怀孕了？”
两个女人，理所当然的说，“是啊，你不知道？”
董卿听了，心里一抽，感觉心口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算起来，都快三四个月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显怀呢！”两个女人还在嬉笑着说话。
这个时候，冰冰和曼华也跑过来了，她们一过来，就对着钱童儿她们打招呼。
冰冰过来的时候，看见程香香手里的小宝宝衣服，脸色一僵，说，“晕了，你们不知道小婉她宝宝没了么？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小婉看见了，她要有多伤心啊？”
冰冰一说，钱童儿和程香香脸色都绿了，两人嘴巴一张，“啊？你们开玩笑？”
董卿在边上一听，心口里又是狠狠的一抽。
“什么时候的事？”问出口的，不是钱童儿，不是程香香，是董卿。
冰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好看的大帅哥，人很高，虽然有点瘦，可表情很和煦，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哥。
这种男人，最对她口味了！
董卿这么焦急的问法，看上去，好像他很喜欢季小婉似地。
冰冰开口说，“小婉她可可怜呢，被她两个公公压着去医院做的手术，哎……这事也蛮久了，就是香香你们过来和小婉见面后没几天的事。”
钱童儿她们俩，自从上次和季小婉见面之后，就没有时间再见她了，虽然她们和季小婉有通电话，可是季小婉都没跟她们说起这事，而她们每每想问她宝宝的事时，她就急急忙忙岔开话题，然后匆匆把电话挂掉。估计，季小婉是在逃避心口里的伤痛。
这时，季小婉下楼了，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沉沉的，看上去很重的样子。季小婉身后，还跟着魏薇，她手里也是一大袋东西。
钱童儿和程香香赶紧把礼物往身后藏去。
董卿走过去，从季小婉手里接过袋子，然后低声问，“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的么？”
季小婉依然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这下子，董卿急了，他一把抓住季小婉的手说，“你到底出什么事了？突然间说有孩子了，又突然间说孩子没了。”
董卿这一说，边上四个女人都拿怨恨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骂他干嘛提季小婉的伤心事！
季小婉却平淡的，回了他一句，“都是老早之前的事了，在和你见面之前，事情就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好！不提孩子的事，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就没话跟他说了呢？不去看望他也就算了，连话也不让我给你传达……”
董卿说那句话的时候，脑子一直在想一件事，他在季小婉心里，就只是一个传话筒而已，他这个没什么大用处的传话筒，干嘛为了季小婉着急成这样？
季小婉依然如此淡然，她就给了董卿几个字，“我已经没脸和他说话了，你回去照顾他去吧。”
季小婉说这句话的时候，董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似的。
他不懂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很生气！
他在生季小婉的气！至于理由！他说不上来！
因为生气，董卿一把甩开季小婉的手腕，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边上四个女人，傻傻的看着季小婉，看见她万分落寞的神情。
那个时候，钱童儿和程香香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又是那两个祸害，对季小婉做坏事了吧！她们在想，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那两个祸害，季小婉会有多开心啊？
而冰冰和曼华看着就觉得，季小婉和之前在公司里那时的状况，真的是没法比的啊！
之前季小婉在公司里的时候，看上去很沉默的一个人，可要是拿之前和现在一比，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显得有多么活泼！
她们到今天才理解，当初季小婉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的窝在那家小公司里，当一个小小的秘书。
因为她需要心灵上的自由！没有那种自由，她就是一只华贵的笼中鸟。
没过几天，刘菲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楼下还站着一个老头。好像在等刘菲似地，他一直徘徊在大楼下。
季小婉看见刘菲回来的时候，满面春光，她终于开心的微笑了起来。
刘菲见到季小婉后，嘴里一个嘀咕，“小婉啊，那混帐出狱了，那天还偷偷摸摸来我家里，给我下跪道歉了呢！妈妈觉得吧，他太可恶了，不能原谅他。”
刘菲嘴巴里说不能原谅他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看季小婉的表情。
季小婉无所谓的回答了句，“嗯。那就不要原谅他！”
刘菲听了，心里一急。其实她是来探听女儿口风的，哪知道女儿这么乖顺，她说不原谅，她女儿就跟着说不原谅。
想了想后，刘菲咳嗽了两下，然后说，“不过呢，我觉得吧，我应该给他一点点希望，然后让他好好的为自己之前的事情赎罪，他得多多拍我马屁才行！要不然，我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你说是吧，女儿。”
季小婉依然淡淡的点头说，“嗯，那就给他次机会。”
季小婉这么顺从，刘菲底气就足了，“那老不死的，说要回来和我一起住，我就狠狠的打了他一顿，还骂他好久好久！没想到，他竟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真的是太过瘾了！”
季小婉轻然的笑着，听着刘菲说话，自己却不愿多说半句。
忽然间，季小婉好像感觉，自己变成了董晓，而她母亲，变成了她！
记得那天，董晓也是这样子顺从着自己说话，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她说讨厌他们俩兄弟，董晓就回答，叫她不要接受他们。
她说不讨厌他们，董晓就回答，叫她接受他们。
原来原来！
董晓是知道，她心里头已经有了决定了，他根本不需要左右她决定，他选择放纵她，就如同她现在，放纵自己母亲心里头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爱她母亲，所以尊重她母亲一切决定！
董晓爱着她，所以他尊重她一切决定！
也就在这个时候，季小婉清楚的明白了！
他们俩兄弟，是永远也不会变成董晓的！
因为他们不懂这个道理！
无私与自私两个词，就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可是意义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她真的没办法，让他们变成第二个第三个董晓！所以她没办法接受他们俩个！
他们俩给她做的选择题！
要么选他，要么选他！
但是她在心里，先给自己纠正了选择题答案，要么都接受！要么都不接受！
而时至今日，她终于做出了最大的决定！
不接受！
她绝对不要接受这种生活！
她要反抗！
她要离开他们！用尽一切手段，用尽一切方法！哪怕再对他们用一次心机！
刘菲看见季小婉精神恍惚，催了季小婉一声，说，“小婉，有没有听妈妈说话呢？”
“有，妈你说吧。”
刘菲就接着往下说了，“我想回老家那边住，反正，你在这里，你那两个婆妈一直都很照顾你呢，我住这里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你呢，如果有心事，或是不开心了，或是想妈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赶过来，反正这里离咱们家不是很远。”
“嗯，好，我知道。”
季小婉淡淡说了几句，刘菲就依依不舍的下楼去了。
刘菲下楼后，季小婉去了阳台往下面一看，看见父亲季卫国就在大楼下等刘菲下来。
现在，刘菲站在季卫国面前，嗓门大得狠，对他指指点点，怎么骂他，季卫国都只是憨笑着，任由她打，任由她骂！
季小婉目送他们俩离去，直到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后，才慢吞吞的回房。
说了很多的话，被董晓这样子安抚着，季小婉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抬头，对着董晓说，“我前几日，已经联系到了一个肿瘤医生，他说愿意过来给你看片子！那个医生在这方面好像很有名气呢，我想让他给试试看动手术，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可能！”
“我和那医生，预约了一个时间，到时候，他会直接来医院里见你，我让你主治医生，把你的病历转交给他……”
季小婉说着说着，忘了时间，竟然在外面逗留了一个多小时。
艾森匆匆忙忙跑过来，对着季小婉吼了句，“你疯了，让他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你不知道他不能长时间吹风的么？你看见他额头上出那么多冷汗，你存心想让他头疼是不是？”
艾森这一说，季小婉才发现董晓额头上，出了一头冷汗。
季小婉白了一张脸，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艾森的话，比任何人都要能伤到她！
季小婉脸色纠结得可以了，董晓却开口说了句，“我没事，吹吹风出点汗，挺好的。”
艾森气糊涂了，她走过去，一把挤开季小婉，然后推着董晓上楼去了。
季小婉焦急的跟在后面，心里头还在骂自己怎么这么粗心的，都不知道要留意董晓的脸色。
回了屋里后，季小婉不再只顾着自己了，她看着艾森怎么照顾董晓的，就给她有样学样，然后找机会，在把艾森挤出屋里去。
艾森被董晓说了一句后，又气呼呼的出去了，留下他们俩独处。
董晓拿手，指指医用床头柜柜箱子。
季小婉嘀咕了句，“要我帮你拿东西是么？”季小婉蹭蹭跑了过去，打开柜箱，取出里面圆形的纸盒子。然后端着纸盒子，走到董晓面前，把纸盒子搁在他腿上。
打开
一个很小的方形蛋糕，出现在季小婉眼前。
蛋糕形状很漂亮，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只写了四个字，生日快乐的字样。
季小婉笑了，“我没有跟你说今天是我生日呢！你竟然一直记着！”
董晓依然不说话，只是抿着唇，淡然的笑着。
蛋糕切碎了，董晓就吃了一小口，其余的都是季小婉吃的。
吃完蛋糕后，她处理一下垃圾，手上沾了点蛋糕渍，就去了卫生间，准备洗手。
就在季小婉踏入卫生间的那一秒，病房房门打开了。
易凌站在房门口，董晓则背对着他，坐在轮椅上，也不转过头来看他一眼。
易凌对着董晓的背影，冷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了卫生间房门，悠悠着，挤了进去。
季小婉在洗手，忽然间，她感觉身后有人影晃动，一回头，一个庞大的身躯，瞬间压了上来。
“啊”季小婉一声抽吸，低呼着，被人抱上了洗手台。
季小婉定神一看，说，“易凌，你！”
易凌不说话，专注着手里的活，他竟然把手直接伸进她衣裙里，打算脱她内裤！
季小婉惊了，她急忙低呼，“你干什么？你别这样！我们在医院里！”
“我知道。”易凌淡淡说了几个字。
季小婉看见卫生间房门没有全部关紧，还留了一条缝，她更加急了，“你别这样行不行？等晚上，等回去以后，我答应你了还不成么？”
易凌把头埋在她肩窝里，闷笑了两声，然后说，“我昨晚跟你求欢的时候，你拒绝我了！小婉，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
昨天晚上，他故意试探了她几次，他跑去她房里，三番四次想把她往自己卧室里拐，可是她不乐意。连一个吻都不肯给他！
最后，他没有强迫她，他放过她了！
而他放过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今天！
季小婉急了，看他正在忙着给自己解皮带，她一把揪住他手掌，然后低声说，“我答应，今天晚上！我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别在这里！因为门外，还有董晓，他会听见的！
他会听见声音，他会嘲笑她？会觉得她很无耻？竟然随时随地跟男人发情？
季小婉求了他一次，可以易凌却当没听见似地，他强势的，扯掉了自己的皮带，解开纽扣，拉下拉链……
季小婉那个时候，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他们让她穿裙子过来，就已经准备要这样子对她了！
他们就是想让她在董晓面前出丑！就是要逼着她在董晓背后，和他们做！
“别……别这样对我！求你了，好不好？”季小婉的恳求声，带着好多沉痛的呻吟。
“晚了，宝贝！”易凌坏笑了一把，对她说，“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珍惜……”
“别这样……”
她的求饶声，换来他更大幅度的激情。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放声尖叫，叫给外面的野男人听，让那野男人清楚的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季小婉揪着易凌背后的衬衫，拿嘴咬住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但是喘息声，是无法控制住的。
艾森在外面等了很久了，她时不时会探出头，看看屋里是什么情况，刚刚易凌进来的时候，她去了次外面的公用厕所，没有见着易凌出没。
这会儿，艾森又忍不住探头探脑，偷看里面场景，可是这一看，竟然发现就只剩下董晓一个人。
艾森推门进去，正想开口问，季小婉人呢？
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突然打住了。
艾森听见一道道奇怪的，沉着的呼吸声。
她的视线，往那系开一条缝的卫生间大门看去，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门口走去。
艾森把手握在门把上，轻轻一推，就看见一对狗男女，在洗手台上做着不要脸的事！
那个男人背对着她！艾森不知道那男人是谁！
但那女人，艾森清楚的知道，她是季小婉！因为她身上的衣服，没有脱！她还是穿着那件青绿色的连衣裙！所以就算季小婉把脑袋埋在那男人的肩窝里，艾森照样一眼就能认出她来的。
艾森回头，看向董晓那处，看见他正背对着自己，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卫生间里虽然没有一丝丝的呻吟，可是这呼吸声，还有那难听的律动声，是那么的刺耳！
董晓不是聋子！他会听不见这里的动静么？
他听见这里的动静，他会猜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小婉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太过分！
艾森闭了闭眼睛，心里头一股怒火，倏然冒了上来，她用力，捏紧了门把，往自己身边一带。
隙开的房门，吧嗒一声关上了。
季小婉听见关门声，身子一僵，她抬头，朝那扇紧闭的卫生间房门看去。
屋里没有风吧，不会无缘无故关上的吧？
肯定是外面有人帮忙关门的！
是谁？
是董晓吗？
是他吧？
是他听见了他们的声音了吧？
还是他看见了他们这样不堪的场面？
易凌打从听见那道关门声后，他稍微顿了一下，也把脑袋，从季小婉肩窝里拔出来，懒懒的，瞄了那门板一眼，然后回头，继续窝在季小婉肩窝里，贪婪的吸取着她身上的芳香，咬着她的耳垂儿，继续压榨着她！
她的身子，因为刚刚那一声关门，变得更紧了！
因为她身心都开始抗拒着他！
不过没关系！他喜欢！
不管她抗拒，还是接受，他都非常的喜欢！
季小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俩个，真的太过分了！
他们这是要让她，从此以后，再也没脸见董晓是吧？
他们真的成功了！
她已经没有这个脸再回来见他了！
一顿热辣的激情过后，季小婉一把推开她身上的男人，然后冷着一张脸，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打开门，她没有在房里逗留一分一秒的时间，匆匆忙的，冲出了病房，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胆子跟董晓说。
易凌一边懒散的理着衣服，一边走出卫生间，回头朝董晓那处看去，发现他依然背对着自己，坐在轮椅上。
易凌笑着走了过去，在艾森怒目的瞪视下，走到董晓身后，然后一把把他扭转过来。
他到今天为止，都还没和董晓说过半句话。不过今天，他必须要和这个残废男，好好说说话来着。
董晓看着易凌的表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喜欢小婉，对吧？”易凌问董晓。
董晓点点头，毫不忌讳的承认。
“可惜你不能给她完整的婚姻，完整的人生，因为你，不是个男人。”
易凌拿身为男人最最顾忌的身份象征说话，董晓自然听得懂。
他听得懂，却依然没有任何受伤的表示。
易凌看他没反应，以为他是白痴，这种白痴，为什么季小婉会喜欢他呢？
“你刚刚应该听见了吧，我在里面是怎么爱她的，或者问，你到底清不清楚，一个男人是怎么爱女人的？你如果想知道，改天，我带着她过来，当面表演给你看看。”
易凌的坏心眼，彻彻底底的上来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看见董晓一副伤心欲绝，或是愤怒交加的表情，可惜，他的坏心眼，打错地方了。
董晓开口说了一句，“你这么做，是想伤害我？还是想伤害小婉儿？”
易凌楞了一下。
董晓又说，“挺幼稚的。”他说完，然后把轮椅转了过去，继续拿背影，背对着易凌。
“对！我是很幼稚，幼稚到利用这种手段演示给你看，你究竟是个多么没用的男人！如果小婉哪天跟了你，如果有人过来对她不利，像我今天那样子，在你面前强暴她的话，你能为她做点什么？”易凌残忍的冷笑，“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只能像今天这样子，背对着我，捂上自己的眼睛，捂上自己的嘴巴！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是不是？”
易凌来这里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董晓来了！他就是看不顺眼这个残废男，轻而易举的夺得季小婉全部的目光，让他嫉妒，让他吃醋！
他要气死这个残废男！
“姓董的，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婉的话，还是乖乖的给我去死吧，你不应该利用你自己的病，拖累着她对你的同情！”
因为董晓背对着易凌，易凌看不见董晓是什么表情，但是易凌看见董晓身旁的艾森，用非常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易凌看见她这种视线，心里终于爽了很多。
董晓淡然的，说了句，“我就只有两三年的寿命了，你又何必介怀我些什么？”
“早死晚死，还不如早点给我去死，随便躲个角落，自杀得了！反正你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浪费别人的金钱，只是平添给别人当累赘罢了！”
艾森急了，她真的很想大声吼易凌一句，叫他滚！可是她不能！衣食父母，她不能对易凌说那种话。
至于董晓听见这话，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易凌看不见！
但是他下意识的以为，董晓已经被他深深的打击了，然后心情愉悦的离开病房，去追季小婉！
季小婉没有乘车回家，而是一路走回去的，走回去的速度，挺快，好像有种迫不及待的样子。
易凌开车，看着手机里的导航，没一会儿就追到季小婉。
他刚刚数落了董晓一顿，心情很爽，可是看见季小婉怒气冲冲的模样，他又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他按按喇叭，季小婉连个眼光不肯甩给他。
“上车！女人！”易凌冷冷的说着。
季小婉依然不理他。
易凌索性下车，追上季小婉，抓住她的手，往车里扯。
季小婉大叫了句，“你放开我，你个流氓！”
还吵？易凌脾气上来了，他对着她，说，“你再反抗一下试试看！信不信我在大街上直接做了你？”
他会不会言出必行？会不会真的在大街上，在那么多行人面前，对她那样？
会的！
季小婉知道，他肯定会的！如果她不愿意顺着他们，他们就会用这种手段来逼她就范！
季小婉心里一阵冷笑！她在自嘲，自嘲自己竟然还妄想着，要去和他们摊牌，想着靠自己的实力，去扭转他们的性格！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
好！
也好！
他们今天，算是让她给自己做出最后答案了！
季小婉不再反抗什么，而是乖乖的跟着他上车，任由他把她，送回牢笼。
季小婉上了楼，回到屋子里，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易凌站在她房门口，抓了抓头皮，没有开门进去。
叶海唯就在家里等结果，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见季小婉冲进屋里的时候，她竟然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倒是让叶海唯笑了笑。
估计这下子，这小丫头不会再跑去和她的野男人约会了吧！
他相信易凌的手段，肯定是有一手的！
叶海唯像是在给自己庆功似地，一口喝光手里的啤酒。
季小婉窝回房里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们俩也没有再进去骚扰过她一回。
直到晚上的时候，该吃晚饭了，她也不肯出来。
魏薇和沈莲在厨房里做饭，刘菲进了季小婉卧室里，想叫她出来，可她进去没多久，刘菲出来了，然后气冲冲的跑到那两兄弟面前问，“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刘菲的质问声，很犀利，引得魏薇和沈莲关了炉火跑过来观看。
两兄弟无辜的说了句，“我们什么也没做！”
刘菲这下子急了，“那她心情为什么这么差？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
两兄弟依然表示自己很无辜，说，“我们哪知道。”
刘菲肚子里一把火，雄雄的冒了上来。
两个亲家母看得出刘菲很生气，便急急忙忙跑过去劝架说，“亲家母，你消消气，我们帮你问问他们。”
沈莲拿腿踢了魏薇一脚，附耳说，“你去逼那两兄弟口供，我去找季小婉说话。”
两个老妈子，分工合作。
刘菲就气鼓鼓的坐在边上静等结果。
魏薇对着自己宝贝儿子问，“臭小子你就老实给妈交代了吧，小婉她不会无缘无故使性子的，你对她做了什么蠢事，老妈现在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事，你进去，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就不生气了嘛！夫妻间，总要有个人先低头的！”
易凌沉了口气，表示自己没做错事，“我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不信，你自己去问她。”
就在这个时候，沈莲扯着季小婉的手，出了房门。
季小婉表情很冷，依然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她被沈莲压坐在刘菲身边，沈莲就叽咕了句，“你们几个，有什么事情，就好好的用言语来沟通，不要憋着不说话。不说话，你们几个的矛盾，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沈莲这话，虽然是说给那两兄弟听的，其实也是说给季小婉听的。
季小婉嘲笑了一下，开口了，“我之前想着，今天等我生日结束后，我就给自己下一个决定，但是有些人等不及了，非要逼得我无路可走！”
易凌冷冷的，腻了她一眼，说，“你要做决定，何必非要跑到他身边问出个结果来？你自己不能做决定吗？”
“我只是需要一点安慰，我没有要他帮我拿主意。”
叶海唯听着冷笑，“是啊，他能够给你安慰，而我们就不能！对不对？”
沈莲听得出来，自己儿子嘴巴里满满的醋意。
两个婆妈交头接耳了起来，“小婉她今天去见谁了？”
“我不知道啊！”
两个婆妈一说，就把视线抛向了刘菲，刘菲离她们俩很近，她们悄悄话，她自然能听见，刘菲看见她们把视线抛过来，急忙说，“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虽然她们三个都不知道季小婉今天去见谁了，但是可以肯定一点，季小婉是去见了某个男人！
能让他们吃醋的，肯定是男人了。
季小婉起身，瞥了那两兄弟一眼，然后说了句，“你们不想让我去他身边，知道劝我没有用，就对我用这样的手段！你们做的很成功！我现在，的确已经没这个脸再去见他了！”
季小婉冷着脸，沉了几口气，想缓和下自己的心情，好半晌，她静静的说了句，“好，既然你们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来，那我就称了你们的心意。我以后，都不会再跑去他身边寻找安慰了，我这样说，你们满意了没有！”
两兄弟看见季小婉说话时那淡然的表情，心里打了一凸。
他们感觉，季小婉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他们说不上来。
季小婉没有闹腾，没有做过一丝丝奇怪的反应，她就和往常一样，该怎么吃就怎么吃，该怎么睡就怎么睡，除了床事上面她不肯乖乖听话之外，其余的，她都很乖巧。
就是因为她没有任何奇怪的举动，他们才会更加担心。
季小婉到底在想什么？他们有点摸不准了！
他们如今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季小婉她现在，是绝对不会再跑去见她的董晓哥哥了。
过了三天后，季小婉突然对他们俩，提了奇怪的要求。
“我想我父亲了，我想让他出来。”
季小婉说这话的时候，是避开了刘菲说的。
易凌听见季小婉这话的时候，心里有点小惊讶，更多的是心虚。
他把她父亲关进监狱里后，一直叫监狱里的人，毒打她父亲，虽说没有弄死他，可真的是让他半死不活的，特别凄惨。
季小婉不提她父亲也就罢了，现在提起父亲，就表示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易凌不知道，他叫人毒打她父亲的事，季小婉会不会记恨！
这件事，让易凌担心了很久。
季卫国在季小婉提出释放他的要求的第三天，出狱了。
出狱的时候，季小婉站在监狱大楼的大门口处，等他出来。
季卫国头发花白，皱纹很深很深，脸上还带了点点的淤青，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季小婉看见季卫国这副模样的时候，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后她抬头看了看易凌。
易凌摸摸灰鼻子，他这次竟然没躲起来啊！
他干嘛蠢得带她过来接她父亲？
易凌咳嗽了两下，老实交代着说，“我气不过他以前虐待你的事，所以我叫人在里面，惩罚了他几回。那腿听说被人打断过……”
季小婉淡淡的，回头，说了句，“算了。恶有恶报，他是罪有应得。我不怪你。”
季小婉一句话，就让他愁了三天的心，大大的松了下来。
季卫国一出监狱，看见自己女儿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眼里闪着泪花。
他这一趟‘旅行’，把他的脾气彻彻底底的改掉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暴力的权利，他在监狱里，多的是比他暴力的人。
所以他每每被人毒打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以前毒打自己妻女，才造成的结果？
那个时候，他就想，早知道有今天的结局，当初就不应该毒打她们母女俩！
报应！报应！
两个字就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
后悔的眼泪和肉体的伤痛，一直陪伴了他整整五年的时间。
季卫国那时候就想，假使有一天出狱了，他一定不会再对她们母女俩毒打了，他一定要好好补偿她们母女俩。
至于周晓梅那个贱女人，他已经把她完全的忘记了！甚至他忘记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儿，叫季小宝！
季卫国走到季小婉身边，也没问她愿不愿意，就一把扑倒她身上，抱着她的头，放声痛哭着，“女儿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歉你一句道歉啊！爸爸当初就不应该打你们母女俩的！”
季小婉对自己父亲的感情，比较淡，她以为，自己就算听见自己父亲的道歉，她也不会有所反应，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有感觉的。
她感觉他这句话，迟来了十几年！
季卫国抱了一回儿后，就抹着眼泪松开了她。
季小婉淡然的说了句，“爸，我今天就给你机会，你去讨好母亲，只要她愿意原谅你，我也会原谅你！”
季卫国不停点头，说，“诶！诶！我一定会去跟你母亲道歉的！”
“你的房子没了，你就先去妈家里住，地址你知道的，备用钥匙应该就放在窗口栏下的隙缝里。”
“诶！诶！”季卫国不停的点头，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他格外沧桑。
季小婉从兜里拿出一叠钱，塞进季卫国手里，说，“这是零用钱，你省着点用，实在不够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等你安定下来后，找个机会，去外面找点事情做做。”
“诶！诶！”
季小婉冷淡的，腻着他说，“如果想和母亲和好，就在她身上用点心思，如果不想和母亲和好，也不要再随随便便的出去勾三搭四，我不喜欢你那样。”
“诶！诶！不会再勾三搭四了！不会了！”季卫国想了下后，急忙说了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母亲和好。”
他老了！知道要找个老来伴了！
如今他什么资本都没了，连脾气也没了，他还能找谁当自己的老伴呢？
他好像，就只有她们母女俩了吧！
可他知道，她们母女俩，对他已经失望透顶了吧，估计，她妈妈，是不会原谅他的！
季小婉对父亲交代了几句后，回到自己家里，当天晚上，她对母亲说，“妈。”
“什么事？”刘菲眨眨眼问。
“我家里有一本书，我想拿回来看看，你方不方便帮我去拿一下？”季小婉轻声问。
刘菲懵了下，问，“现在？”
“嗯，现在……”季小婉看上去好像没啥兴致，唯一有兴致的，就是想看那本书！
看在季小婉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刘菲心疼的说，“好，那妈帮你去拿！”
季小婉懒懒的说了句，“那书放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你打开就能看见。”
其实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就只有几只笔而已！
刘菲傻傻的信了女儿的话，她摘下胸前的围兜，擦了擦手，然后换鞋子出门去了。
这次出门，不知道她今晚会不会回来？
如果！季小婉的性子是遗传了她母亲，那么季小婉猜，今晚她妈妈，肯定是不会回来了！
她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改变，不需要她去判定，让她母亲去判定吧！
她这个做女儿的，顶多就帮到这里了！
那天晚上，正如季小婉猜的那样，刘菲一直都没有回来。
而她，就这样坐在客厅里等结果，等到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睡在沙发里，身上披着两件西装，对面茶几上，一堆的啤酒瓶，旁边，两个男人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简单的睡在她身旁。
季小婉起身后，看见他们俩这样子纵容着自己，还这样子守护着自己，她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她讨厌他们！却又无可奈何的爱着他们！
她心里头的决定，到底有多矛盾！他们一辈子都无法体会的！
季小婉趁他们熟睡之际，偷偷进了卧室，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流眼泪的模样，不想让他们看见她软弱的一面！
打从那天过后，刘菲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季小婉也希望她从此不要再回到自己身边。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母亲，一直为自己的事情烦恼。
她的母亲，应该有她自己的生活！让她父亲和母亲，用余下的时间，去弥补之前二十多年的错误！
季小婉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俩兄弟依然没有看不明白。
因为她不肯说，他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董卿接到季小婉的电话，他依约来到季小婉公寓大楼门下，等她下楼来。
季小婉拎着保温瓶，塞进董卿手里。
董卿知道，季小婉是没有自由的，她只要没有办法去见董晓的时候，就会打电话过来叫他送东西。这一两个月来，一直是如此！
今天是季小婉生日过后，第一次叫董卿送东西。
董卿接手保温瓶后，淡淡的问，“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的么？”
“没有。”
季小婉出乎意料的，说了两个字。
董卿呆住了，他睁大眼睛反问，“没有？”
“嗯，没有。”季小婉说完，回头往楼上跑去。
董卿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他每次帮季小婉送东西的时候，她都罗里吧嗦一大堆废话，今天怎么就没有了呢？
难道她和董晓吵架了？
不可能吧！她和董晓吵架，可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概率，还要低。
董卿以为，可能是季小婉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所以懒得讲话了吧。
然而第二次，他去见季小婉的时候，她依然只是把保温瓶塞给董卿，掉头就走。
董卿都没法子和她说上一句话！
那个时候，董卿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
当天他去了医院，问董晓，“小婉她最近怎么了？她都不乐意过来看你，连话都不想跟你说？”
董晓听了之后，只是淡然的笑了笑，不回答。
董卿就急了，“我说阿晓，你别光顾着笑！你说句话！你和小婉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为什么她这样子反常？”
艾森走进来了，她听见董卿在和董晓聊季小婉的事，她脸一落，做什么事情都气呼呼的了！
季小婉！季小婉！
为什么人人都喊她名字？
就连医院里的护士小姐，看见她出没的时候，对着她指指点点，但嘴巴里依然喊着季小婉三个字！
艾森不懂了，她脸上，什么时候被那些医生护士们，刻上了季小婉的大名？
难道她没有自己的名字么？凭什么走到哪里，她耳朵里都是季小婉三个字？
艾森看董卿不顺眼，甩手对着他说话，“探病的时间到了，走了走了！”
董卿楞了一把，看着艾森，皱眉问，“平时没这条规矩的。”
“今天开始就有了！”艾森继续赶人，说，“好走了！别影响阿晓休息！”
董晓至上原则，董卿无奈的，只好乖乖离去。
因为没能从董晓身边得到答案，他只好再去找季小婉。
当然，他不是特意去找她，而是等她打电话给自己！
终于在周末那天，被他等到了电话。
董卿一大早的，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在她大楼下，等她下来。
可惜，他傻了，季小婉都还没炖好汤呢，他得等好长一会儿！
董卿在等的时候，有两个女的，从他身边闪过。
其中一个带墨镜的女子，还撞了他一下。
董卿回头，朝那墨镜女子看了过去，他忽然一愣，讷讷的说，“香香？”
程香香把墨镜一扶，习惯性的说，“你认错人了！”
钱童儿看见董卿的时候，挑了眉，说，“是小婉的哥哥呢！”
程香香“啊？”了一句。
董卿亲和的朝她们俩人笑了笑，说，“我是你们的学长！比你们早毕业三年！”
程香香又“啊？”了一句，然后她害羞的低头，说，“学长好。”
钱童儿去了保安那边问话，回头过来就气呼呼的说，“什么嘛，竟然不放我们进去！”
“怎么回事？”程香香奇怪的问。
“我哪知道！我说我是季小婉的朋友，他们也不放行，说是楼上没人接电话，无法确定我们是不是季小婉的朋友！我屁！上次不是放我们过去了么，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算了，别生气了，打电话给小婉吧，直接点！”程香香嘀咕了句，掏出电话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那边始终没人接听。
“可能她在厨房里，没听见手机声音！”董卿看程香香愁眉苦脸，忙着给她解释了句，然后他奇怪的问，“这里保安好像很戒备的模样。”
两个女人点头应了句，“就是说啊！太戒备了，把我们都当成坏人了不是？”
“说起来，前些天小婉生日的时候，本来都约好了，怎么就突然间取消了PARTY？连个理由都没有，害得我礼物都没法子送出去！”钱童儿一个嘀咕。
程香香就八卦的问，“你送什么礼物啊？给我看看呗！”
“也没啥，就是小宝宝用的奶嘴！”
程香香一听，立马掏出她带过来的礼物，说，“我买了件小宝宝的衣服，不知道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我就选了偏中性一点的，男宝宝女宝宝都能穿。”
董卿听了之后，楞眼问了句，“小婉她怀孕了？”
两个女人，理所当然的说，“是啊，你不知道？”
董卿听了，心里一抽，感觉心口里闷闷的，很不舒服。
“算起来，都快三四个月了吧，不知道有没有显怀呢！”两个女人还在嬉笑着说话。
这个时候，冰冰和曼华也跑过来了，她们一过来，就对着钱童儿她们打招呼。
冰冰过来的时候，看见程香香手里的小宝宝衣服，脸色一僵，说，“晕了，你们不知道小婉她宝宝没了么？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小婉看见了，她要有多伤心啊？”
冰冰一说，钱童儿和程香香脸色都绿了，两人嘴巴一张，“啊？你们开玩笑？”
董卿在边上一听，心口里又是狠狠的一抽。
“什么时候的事？”问出口的，不是钱童儿，不是程香香，是董卿。
冰冰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好看的大帅哥，人很高，虽然有点瘦，可表情很和煦，像个亲切的邻家大哥哥。
这种男人，最对她口味了！
董卿这么焦急的问法，看上去，好像他很喜欢季小婉似地。
冰冰开口说，“小婉她可可怜呢，被她两个公公压着去医院做的手术，哎……这事也蛮久了，就是香香你们过来和小婉见面后没几天的事。”
钱童儿她们俩，自从上次和季小婉见面之后，就没有时间再见她了，虽然她们和季小婉有通电话，可是季小婉都没跟她们说起这事，而她们每每想问她宝宝的事时，她就急急忙忙岔开话题，然后匆匆把电话挂掉。估计，季小婉是在逃避心口里的伤痛。
这时，季小婉下楼了，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沉沉的，看上去很重的样子。季小婉身后，还跟着魏薇，她手里也是一大袋东西。
钱童儿和程香香赶紧把礼物往身后藏去。
董卿走过去，从季小婉手里接过袋子，然后低声问，“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的么？”
季小婉依然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这下子，董卿急了，他一把抓住季小婉的手说，“你到底出什么事了？突然间说有孩子了，又突然间说孩子没了。”
董卿这一说，边上四个女人都拿怨恨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骂他干嘛提季小婉的伤心事！
季小婉却平淡的，回了他一句，“都是老早之前的事了，在和你见面之前，事情就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好！不提孩子的事，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就没话跟他说了呢？不去看望他也就算了，连话也不让我给你传达……”
董卿说那句话的时候，脑子一直在想一件事，他在季小婉心里，就只是一个传话筒而已，他这个没什么大用处的传话筒，干嘛为了季小婉着急成这样？
季小婉依然如此淡然，她就给了董卿几个字，“我已经没脸和他说话了，你回去照顾他去吧。”
季小婉说这句话的时候，董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感觉全身都没了力气似的。
他不懂自己得了什么病，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很生气！
他在生季小婉的气！至于理由！他说不上来！
因为生气，董卿一把甩开季小婉的手腕，然后气冲冲的走了。
边上四个女人，傻傻的看着季小婉，看见她万分落寞的神情。
那个时候，钱童儿和程香香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又是那两个祸害，对季小婉做坏事了吧！她们在想，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那两个祸害，季小婉会有多开心啊？
而冰冰和曼华看着就觉得，季小婉和之前在公司里那时的状况，真的是没法比的啊！
之前季小婉在公司里的时候，看上去很沉默的一个人，可要是拿之前和现在一比，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显得有多么活泼！
她们到今天才理解，当初季小婉为什么要隐姓埋名的窝在那家小公司里，当一个小小的秘书。
因为她需要心灵上的自由！没有那种自由，她就是一只华贵的笼中鸟。
没过几天，刘菲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楼下还站着一个老头。好像在等刘菲似地，他一直徘徊在大楼下。
季小婉看见刘菲回来的时候，满面春光，她终于开心的微笑了起来。
刘菲见到季小婉后，嘴里一个嘀咕，“小婉啊，那混帐出狱了，那天还偷偷摸摸来我家里，给我下跪道歉了呢！妈妈觉得吧，他太可恶了，不能原谅他。”
刘菲嘴巴里说不能原谅他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看季小婉的表情。
季小婉无所谓的回答了句，“嗯。那就不要原谅他！”
刘菲听了，心里一急。其实她是来探听女儿口风的，哪知道女儿这么乖顺，她说不原谅，她女儿就跟着说不原谅。
想了想后，刘菲咳嗽了两下，然后说，“不过呢，我觉得吧，我应该给他一点点希望，然后让他好好的为自己之前的事情赎罪，他得多多拍我马屁才行！要不然，我心里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你说是吧，女儿。”
季小婉依然淡淡的点头说，“嗯，那就给他次机会。”
季小婉这么顺从，刘菲底气就足了，“那老不死的，说要回来和我一起住，我就狠狠的打了他一顿，还骂他好久好久！没想到，他竟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真的是太过瘾了！”
季小婉轻然的笑着，听着刘菲说话，自己却不愿多说半句。
忽然间，季小婉好像感觉，自己变成了董晓，而她母亲，变成了她！
记得那天，董晓也是这样子顺从着自己说话，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她说讨厌他们俩兄弟，董晓就回答，叫她不要接受他们。
她说不讨厌他们，董晓就回答，叫她接受他们。
原来原来！
董晓是知道，她心里头已经有了决定了，他根本不需要左右她决定，他选择放纵她，就如同她现在，放纵自己母亲心里头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爱她母亲，所以尊重她母亲一切决定！
董晓爱着她，所以他尊重她一切决定！
也就在这个时候，季小婉清楚的明白了！
他们俩兄弟，是永远也不会变成董晓的！
因为他们不懂这个道理！
无私与自私两个词，就只有一个字的差别，可是意义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意思。
她真的没办法，让他们变成第二个第三个董晓！所以她没办法接受他们俩个！
他们俩给她做的选择题！
要么选他，要么选他！
但是她在心里，先给自己纠正了选择题答案，要么都接受！要么都不接受！
而时至今日，她终于做出了最大的决定！
不接受！
她绝对不要接受这种生活！
她要反抗！
她要离开他们！用尽一切手段，用尽一切方法！哪怕再对他们用一次心机！
刘菲看见季小婉精神恍惚，催了季小婉一声，说，“小婉，有没有听妈妈说话呢？”
“有，妈你说吧。”
刘菲就接着往下说了，“我想回老家那边住，反正，你在这里，你那两个婆妈一直都很照顾你呢，我住这里也派不上多大用场，你呢，如果有心事，或是不开心了，或是想妈了，你就打电话给我，我马上赶过来，反正这里离咱们家不是很远。”
“嗯，好，我知道。”
季小婉淡淡说了几句，刘菲就依依不舍的下楼去了。
刘菲下楼后，季小婉去了阳台往下面一看，看见父亲季卫国就在大楼下等刘菲下来。
现在，刘菲站在季卫国面前，嗓门大得狠，对他指指点点，怎么骂他，季卫国都只是憨笑着，任由她打，任由她骂！
季小婉目送他们俩离去，直到消失在自己视野里后，才慢吞吞的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