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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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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着短短的时间内,轩辕离辰体会到了上天入地的感觉,心脏要是稍微差点儿的,估计都要撑不住了。他松开了安院使,走向莫子凡,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生怕看到任何不好的意思。

    “不是说无药可解吗?”

    莫子凡恭敬地俯身,恭敬地说道:“皇上,麝魂散确实无药可解,但是微臣曾周游各处学习药理,只是略微听闻过此毒或许有法可解。使其中毒者及时金针入穴即可缓解毒侵入五脏六腑,顺着死胎流出体外。所以,微臣愚见,娘娘在中毒后,便立刻被施针了。但是,这个方法也很有危险,并且几乎无人知晓。可想而知,”他缓了缓,淡淡地说道,“似乎是有人刻意将龙裔打落,留下了娘娘的性命。”

    轩辕离辰闻言,浑身都散发着危险又噬血的气息。心里那根毒刺越来越严重,他甚至不知道是谁如此恶毒的祸害他的后宫!这一次,又是跟南疆挂上钩了,看来,他有必要找机会,去亲自见识一下那传闻中神秘古怪的南疆苗族了……

    思虑片刻,轩辕离辰没有再大发雷霆,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朕知道了,既然你说的这些也是不确定的,那谁都不许告诉任何人了。你们既然已经为她把脉过了,且去给皇贵妃开药,务必让她早些康复,朕必有重赏。”

    三人闻言,立刻匍匐叩拜:“皇上圣明。”

    “起来吧。”他转身过去,本想也跟着进去探视一下,却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着刚要起身的三人说道,“对了,上次因为简珍事件,朕发落了身为左院判却欺君的张庭意。现在可有人替补上去?”

    他们见皇上问话,便又立刻跪了下去。听到轩辕离辰的询问,洛院判心中一喜,大概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眼角瞥过莫子凡淡定从容的面孔,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安院使闻言,叩首答道:“回皇上的话,左院判一职,暂时还是空缺。”

    “嗯。”他微微颔首,扫向莫子凡,淡淡地说道,“皇贵妃的龙裔,本是你们太医院负责保护,但事出有因,难免防不胜防。朕也不是糊涂君主,不会责令加罪于尔等。御医莫子凡,医性纯良,又擅知药理,堪当大任。既然还是空缺,把位置与了他吧,即日起便升任。从此以后,尔等更应责无旁贷,尽心尽力地为主子们效力。”

    “微臣遵旨。”安院使躬身答道,对于皇上的委任,他还是十分满意且万分尊崇的。

    莫子凡有些错愕,没有料到皇上会突然管他们太医院的职位之事。所以有些怔忪,忘记了谢恩。洛院判轻咳一声,提醒他在皇上面前不可走神,莫子凡连忙叩首谢恩:“微臣谢主隆恩。”

    轩辕离辰“嗯”了声,便快步进了内室,去看简圆。才转进内殿。就闻见那股血腥味,比外面更加浓烈。他身为男子,本不应该出现在血房内。当下却也顾不着那么多了,在一众宫人看到皇上忽然入内,慌张跪地后,心里也十分明白,皇贵妃娘娘定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儿,否则,皇上焉能如此上心。

    坐在床边,握向简圆那因最近怀胎而略见丰腴的手腕,却觉得它毫无力度,不堪盈握。此时此刻的轩辕离辰,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感觉到颈项内那股隐忍已久的腥甜猛地窜了上来,一偏身向地上呕去。

    “噗……”

    “皇上!”邱掌宫才一进入屏风内,便看到轩辕离辰吐了一口鲜血后,正骤红着脸咳嗽。连忙上前,恭敬地为轩辕离辰捶着后背,对外面喊道,“含烟,让太医……”

    “无碍,不必太医查看了。”

    轩辕离辰心中明白,这是急血攻心所致。他心里压着一口气,对于简圆忽然滑胎,他在惊怒之余,也是深深地伤痛。看到平时一向活泼的简圆竟然有那样狼狈苍白憔悴的一面,心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数遍一般,一直疼痛难耐。

    现在终于放心些了,积压的心火便陡然翻了出来。他看向床上的简圆,伸出手去,轻轻地为她将纷乱的发丝拢至而后,目光异常温柔。

    邱掌宫虽然担心皇上的龙体,但皇上说不需查看了,她也大概明白是因为什么,微微褔身后说道:“是,奴婢告退。”

    说完,一转身,缓缓地行了出去。吩咐其他宫人们好生侍候着,便带着含烟回了龙翔宫去打点,留下拢雾在这边陪着照看帮衬些。

    洛紫荆在外面呆了很久,说是她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在污血未清理完前,是不允许进入房内的。才刚轩辕离辰在外面听太医禀报时,她正好出去行方便了,并未听到。再回来时,听宫人一说,心下也放松了许多。

    蹑手蹑脚地钻进了内室,扒着屏风一角向里面望去。只见轩辕离辰正手执简圆露出来的手,默默温情的注视着她憔悴的睡颜。洛紫荆心中轻叹一声,本来是打算要进去的,可是一想到轩辕离东那边还在审问着,她想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这里。

    此时的轩辕离东也是动了怒气,皇宫里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凶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的,其恶性太过狠辣,弄得人心惶惶的。他坐在桃木钻花木椅上,双手托着扶手,冷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们。个个都说离简圆出事的地方较为偏远,所以不曾看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最可疑的三个人便是淑妃、丽妃和云贵嫔,她们三人中,一落水昏迷,一受伤严重,一哭着说是冤枉的,也暂时没有任何人证物证,轩辕离东已经命人将她们软禁在各自的宫殿内,派众多大内侍卫看守,并有内廷宫人前去搜宫,暂时还没有人回来禀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寻找目击证人,若是有谁看到了些什么最好,毕竟三个妃子都是高位,也不好按照普通宫人问罪之法去对其本身逼供的,只能先从旁下手。

    而侍候简圆的宫人也不见得就没有嫌疑,只是先审问过这些以后,她们那边自会再去细细查问。轩辕离东已经问了半天,可是什么靠谱的消息都没有得到,不由得大手拍上扶手,冷声怒道:“本王往日也待诸位不薄,全是倾心怜惜美人佳丽。今日皇贵妃遭此劫难,就算与尔等无关,也全部脱不了干系!若是有知情不报者,莫怪本王不客气!休得认为本王从前脾气好,便可以对你们法外开恩!偌大的御花园内,竟没有一个人看到可疑的事情,莫非你们的眼睛都是长在了脚底,所以才什么都不曾看到?若果然如此的话,那好——”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不说了,只用沉默来逼压一众宫人。因着里面有众位妃嫔和日常打理御花园的宫女若干,还有一些是内命妇与诰命夫人带进来的丫鬟,人多口杂,也说不好单挑出谁来责罚。他心里烦躁不堪,恨不得能够立刻将凶手抓出来绳之于法,否则都对不起简圆失去的孩子。

    那些人里也都是见惯了各种明争暗斗的,能够贴身服侍主子也是由于有眼力见识,才获得主子的青睐。见轩辕离东开始只是依照往常的性子一一查问,是以就算是看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也不愿意说出来。以免连累了主子,又祸害了自己。

    可是轩辕离东再这样动怒起来,众人心中便有些踟蹰了。渐渐地,跪在地上的人便有些小声地唏嘘存在了。轩辕离东见已经有人动摇了,轻咳一声,沉声说道:“本王向来是懂得怜香惜玉的,相信各位也有所耳闻。若是知道些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不管信息对错与否,本王都重重有赏!否则,本王则是以为尔等乐得做帮凶,着,全部被贬去辛者库或者浣衣局做苦工,严惩不贷!”

    这几句话下来,下面顿时就炸开锅了。有些人已经瑟瑟发抖,却想不出自己看到了丝毫线索和头绪,吓得连裤子都已经湿了。有些人则嘤嘤地哭泣起来,竟不知何人如此可恶,非要拉着她们这些本来就卑贱的奴婢去赴死。

    忽然,有一个身着粉色宫女装扮的人跪着爬向前方,磕头后抬起头来弱弱地说道:“奴婢眼拙,只在偶然回眸间,看到过淑妃娘娘将一个糕点扔回到果盘之中,并且将果盘取了过来,与丽妃娘娘和云贵嫔一起去见皇贵妃娘娘。但是奴婢也不知道跟娘娘遇害有没有关系,还请王爷息怒,饶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

    有了第一个挑头的,便接二连三的有了第二个和第三个,乃至更多个……

    “奴婢也看到了,淑妃娘娘面露嫉恨的表情,但最后还是一脸笑意的去与向来不和的皇贵妃娘娘说笑了。想是主子们已经握手言和了吧,奴婢们也不好揣测的……”

    这话说得极为模棱两可,就好像是在说:她们俩人向来不和,淑妃去害已经怀有龙裔的皇贵妃娘娘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要是皇贵妃生了一个皇子,那一定会威胁到皇长子轩辕琮的地位。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淑妃亲自去害皇贵妃,怎么看都是最可疑的那一个,岂不是太傻了吗?

    “回禀王爷,奴婢看到那个果盘先是云贵妃端来与淑妃与丽妃吃的,丽妃娘娘吃过后,淑妃娘娘却没有吃,而是抢过来端着奔着在万心池边赏荷的皇贵妃娘娘了。后来不知为何,淑妃娘娘极为不悦地将盘子又扔回给云贵嫔,奴婢恍惚记得,云贵嫔跟丽妃是紧紧挨在一起走的。盘子虽过了主子们的手,可做糕点的师傅也沾染过的,还有端着珍果盘上来的宫人们……”

    “是是是,奴婢也看到了呢。丽妃娘娘和云贵嫔娘娘最后相当于是一起端着糕点过去的,丽妃娘娘虽然没有亲自端着过去,但是也难摆脱嫌隙。听说她从前跟着那犯了错事的珍嫔简氏向皇贵妃去立威,与皇贵妃似乎有旧仇,是以最近都不甚得宠,也不招人待见……”

    “云贵嫔娘娘曾经为了救皇贵妃娘娘的孩子,舍弃了自己的腹中龙裔,听说皇贵妃许诺,将来她生的孩子便也是云贵嫔的子女。虽有嫌隙,可也不太像是会去……”

    轩辕离东闻言,眉头紧紧蹙起,何曾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说做糕点的师傅动了手脚,为什么就单单只淑妃她们端着的那一盘里有摄魂散呢?是以,是有在她们三人中间出了问题。若是再有更严重的,便是简圆身边的宫人懂了手脚。这一切,如同一个纷乱不堪的线球,缠绕在轩辕离东的脑海里,无论如何也解不开了。

    正在此时,洛紫荆已经走了过来。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坐在椅子上面的轩辕离东,转过头去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们,意有所指地轻斥道:“别人都心急火燎的救治皇贵妃嫂子,连皇兄都衣不解带的守在床边,有人居然还闲得下心来坐在这里看美人,哼。”

    “荆荆!”轩辕离东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站了起来。

    合着她这话里的意思,自己在这里顶着日头审问半天,都是在做无聊的事情了?见她眉间似乎还有些怒气,他轻咳一声,耐着性子低声问道:“你来得正好,刚才有宫女说,你在树上吃东西来着。站得高些便望得高远些,可曾看到什么事情不曾?”

    “此言差矣。”洛紫荆转过头来,冽了他一眼,摇晃了几下食指,摇头晃脑的说道。

    “什么‘此言差矣’?本王又没说错,那树干上还挂着你吃完的果皮呢。”轩辕离东眉头轻蹙,有些愠怒。

    这女子上树下水翻墙头,但凡男子能做的事情,她统统都会。还有一件连男子都没有那么猥琐的事情,她干得面不红心不跳的,十分娴熟。那便是吊着他的子孙根,数次把他气个倒仰……

    洛紫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摊开手说道:“四哥,你不要诬赖好人。在树上站着多累?我是半倚在上面吃东西呢好不好?再说了,后来我困乏了,便翻身睡过去了。何来你说的站在树上?要不你到树上站大半日去试试?”

    她这番把轩辕离东说了一通,也不过是缓解自己心中的郁结罢了。若真能站高望远的话,为何她无数次悄悄在树上偷偷观望他,却无法窥视他的心一二?心中苦笑一声,说到底,她还是个爱情的失败者罢了。

    “……”轩辕离东嘴角一抽,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挑她的语病!不过,此时她也耐着性子,沉声问道,“好,不管你是如何在上面的,就算是倒钩在树上本王也不管,可曾……”

    “你才是猴子呢,哪天本公主高兴了就把你倒吊在树上,裸晒三天三夜。”

    “……”轩辕离东扶额,长叹一声,看向的目光她有些无奈。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道,“能不能不要再胡闹了?现在事情重大,我奉了皇命在调查此事,循例你也是在场的人,理当询问一番。我知道你担心她,可也要配合我审案好不好?”

    洛紫荆睨了他一眼,见他眼底都是掩不住的焦急,也不再调侃了。双手环胸看向他,冷冷地说道:“事情摆的很明显,淑妃嫌疑最大,其次是云贵嫔和丽妃。原因一:淑妃孕有皇长子,若是嫂子生下龙子,那她跟皇长子的地位便会受到威胁,而且她从前就对嫂子态度极其恶劣,忽然间献媚示好,怎能不让人怀疑;其二,云贵嫔虽然与嫂子交好,但是无论如何说,当初她也是为了救嫂子而失去了腹中孩儿,即便是嫂子亲口许诺孩子生下来后也认云贵嫔为母,可那也比不得自己亲生下的孩子好。但是,看她那么柔弱又担忧嫂子,也不似是工于心计的人;第三,从头到尾没有亲自端过果盘的丽妃从前跟简珍是一伙人,听闻也曾跟着简珍去找嫂子麻烦。她现在不受宠又没有依靠,所以嫉恨嫂子,虽然没有亲自端着果盘,但却是离得最近的一人。那种神经至极的麝魂散是南疆最为珍贵又鲜少有人敢赔着性命去研制的人,定是图谋许久,下狠了心要将嫂子腹中的胎儿给弄死。只是却又刻意及时救治了嫂子的性命,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了。”

    她的一席话说下来,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也算是松了口气。这紫荆公主平时大大咧咧又傲气十足的,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把她们这些宫人的嫌隙给摘了出去。只是紫荆公主才刚对着淑妃娘娘大发雷霆,字里行间似乎她的嫌隙也最大,莫非真的在树上亲眼见到了什么?

    轩辕离东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于洛紫荆所说之事,他也是考虑到了的。当下也没有再浪费时间,抬眸问向她:“那你在树上可曾看到了什么?说与我听听。”

    洛紫荆见状,凝神想了一下,有些发愁地说道:“刚才过来时也听到这些人提供的证词了,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我在最开始正好看到她们商量着要去与嫂子一同食用糕点,淑妃那趾高气扬的性子真心让我厌烦。原本以为她端着去是想与嫂子示好,可中途又扔回给云贵嫔,不知是不是有意将嫌疑摆脱掉。你不是派人去搜宫了吗?且等一等看看,一会儿他们来回报时兴许便能知分晓了。”

    于是,一众人又在御花园里等着搜宫的内廷宫人和侍卫回来。此时已经不再是早上那般凉爽,日上三竿之时,许多人的额头和两鬓都堆满了汗珠,不住地下滑着。有些人穿的单薄些,后背的汗都浸透了衣衫,格外闷热。

    须臾,三路人马纷纷向这边有秩序的聚拢来。其中两队都说没有搜到任何可疑线索,而另外一队上报:“启禀四王爷,淑妃娘娘的宫殿后院里,有一处松动的土壤,像是新翻的土堆,却又不是种花草的。奴才命人挖掘,不多时便找到了这个。”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恭敬地呈上去,等待轩辕离东的查验。轩辕离东命人取了过来,打开以后,凑到鼻端闻了闻,并没有听出上面有何味道。

    洛紫荆走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将瓶子夺了过来,没好气地鄙夷道:“你闻什么闻?如果这里面真的是麝魂散,那也是无味的,白痴。”说着,她看向垂立在轩辕离东身后的汪太医,勾手招呼道:“汪太医,你过来查验一下。”

    说着,将里面的粉末倒在手里,递上前让汪太医当面检验。汪太医本是给云贵嫔诊脉开好药物后,前来向轩辕离东汇报的。正巧轩辕离东还没有审问完,是以恭敬地垂立在他身后,找机会再回禀。听到洛紫荆召唤,他走上前,躬身看着洛紫荆手里的半透明药末,伸出手蘸了凑到眼前细看,又舔了舔放入口感受中。双目猛然睁得异样大,跪地惶恐地说道:“启禀四王爷,此乃是南疆麝魂散,微臣不敢有半点欺瞒!”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原来还真是淑妃下得狠手,只是她向来虽然倨傲,却也不至于这般鲁莽愚钝,亲自下手该有多么大的凶险!难道是看着皇贵妃肚腹日益渐大,所以慌了手脚?原先挺机智的一个人,至少挣扎到淑妃这个位置,也不单单是靠孕育皇长子的功劳,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可是,与此同时,也有好事者心生疑惑了。淑妃这一举动,究竟是被人给栽赃嫁祸了,还是刻意这样做,反而让人们不好怀疑她去?至少那放着麝魂散的瓶子不销毁,却埋于土中,迟早会被人发现了去的。

    呀!糟了!

    寥寥几人神色各异,似乎猜测到这是为什么了。这麝魂散实属难得,皇上妃嫔有几十个呢,难保会有下次怀孕的人,藏在地下,等着其他宫妃有孕时,再拿出来兴风作浪。真是太狠毒了,从前只当她聪明有余却有些胸大无脑,没想到竟这般城府狠毒……

    他们所能想到的事情,在轩辕离东和洛紫荆那里,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只是眼下之事已经稍稍有了眉目,当下,轩辕离东下令道:“将所有在场的人记入名册,有需要时再进行传唤。若是期间有人私自逃逸,本王便是命人追到天涯海角,也定将你以及你的家人捉到,就地正法!”说到这里,他冷冷地扫向诸人,转身向轩辕离辰去复命了。

    洛紫荆见他也没跟自己说些什么便远走了,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将那瓶毒药交给内廷卫的人保管,伶牙俐齿地恐吓道:“这里面有多少东西,本公主已经掂量过并且记下了,若是少了分毫,宫内再有人因为这毒受到伤害,本公主决不轻饶。”

    说完,又是一声冷哼,向寿和宫轻点脚步匆匆掠去。出来了这么久,母后一定得知这里的事情了,她有必要回去说一下,免得母后忧心。

    可怜接着那个小黑瓶的内廷卫,闻言心脏都差点要跳出来了。这紫荆公主扔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给他,万一真的少了半分,到时候他可怎么交代呢?小心翼翼地捧着东西转身正要行去,却见何全福正急急忙忙地路过这里,像是要去北面的偏殿里向皇上禀报什么事情,连忙点头哈腰地笑着上前,把小瓶子递到何全福面前,笑着说道:“何公公请慢走,这是刚才在淑妃娘娘宫殿后院土堆里发现的麝魂散,四王爷刚去向皇上复命,却忘了带上这个证物,还请何公公一并带着前去,交由皇上定夺。”

    何全福也是常年从油里滚出来的,觉得这事儿似乎有些不靠谱。但是他看了看内廷的这个人,但是也瞧不出什么异状来,又想着这是重要证物,势必不能马虎。便将他取了过来,淡淡地说道:“咱家知道了,必定会交给皇上。但是咱家也不是痴儿,谁好谁坏还是看得清楚的。“

    说完,轻哼一声,便向偏殿奔去。内廷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道一声,乖乖,何公公拿着还好些,他们这些人拿着,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便是跳进万心池也洗不清了。

    *

    凤栖宫。

    皇后半躺在软榻上,头上敷着一个湿毛巾,卷了好几层还隐隐浸着水渍。她微垂的眸子稍稍一动,那长长的眼睫毛便跟着闪动了几下。撑开一点儿眼帘,见锦绣躬身走了进来,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怎么样了?”

    刚才轩辕离东只是例行询问了一番,便命人送皇后娘娘离开了。一来,这个皇后娘娘当时并没有接近过简圆;二来,她向来是温婉怡人的皇后主子,从没淑妃那般嚣张跋扈。不管从哪里去想,都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来。

    皇后刚要走,便捂着太阳穴有些体力不支了。宫人连忙扶着她上了凤辇,一路快速回到了凤栖宫里。轩辕离东对于让皇后都跟着一起等待询问也颇有愧疚之心,已经着手下前来询问皇后是否好些了,锦绵寻着个理由打发那人回去了。

    锦绣走上前,轻轻地为皇后取下毛巾,从一旁的玉盆中涮洗了一下,又重新为她敷上,轻声说道:“回娘娘的话,已经查出来了。听说内廷卫在淑宸宫的后院里的一个小土堆里,发现了盛放麝魂散的小黑瓶,那瓶内还有不少麝魂散存在。人赃俱获,又有不少人举证淑妃娘娘端过那个糕点果盘,还接近过皇贵妃,据说淑妃在百花宴上举止和言行也有些异常,想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皇后闻言,忽然哀叹一声,云淡风轻地说道:“本宫就觉得淑妃真是太大意了,怎么能这样去祸害皇贵妃呢?即便她几个月后生下一个皇子,那也是不能高过皇长子去的。只有本宫生的嫡皇子,才能在皇宫里拥有最高贵的身份呢。只可惜……”

    说到这里,她有些语塞,不愿再说下去了。锦绣明白得很,只可惜,皇上是不可能让她们的皇后娘娘有机会怀有龙裔的。

    锦绵也能探究几分,她垂眸想了想,遂扬起笑脸,对皇后温声说道:“皇后娘娘,您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即便没有亲生骨肉,您也是所有皇子和帝姬的嫡母,任凭他们的母妃再如何得宠,那一声‘母后’也只能是对皇后娘娘喊的。再者说,皇长子这就快……”

    闻言,皇后倏然睁开眼睛,直直地向锦绵看过来,莞尔轻笑道:“这些本宫自然明白,想是别人也十分清楚。只是,淑妃那边未必甘心呢。”

    她坐起身来,看了看摆放在内殿中央的香炉,双眼微微眯起,淡淡地说道:“皇上那边怎么说?”

    “回娘娘的话,皇上那边的情况暂时还不清楚呢。咱们手里的人没办法在皇上那里安插稳妥的眼线,只能是静观其变。相信傍晚时分应该就有旨意传下来了,只是……”锦绣轻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方才将心里的疑惑道了出来,“淑妃娘娘若是拒不承认是她在陷害皇贵妃,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和冤枉的,这样喋喋不休下去,恐怕第一个便会把矛头指向皇后娘娘。后宫里眼下位份最高的,除了皇后娘娘的国母身份以外,便是皇贵妃了,其次是淑妃。现下一举除去两个,皇长子又归皇后娘娘抚养,那别人岂不会是怀疑……”

    “本宫怕什么的?”皇后站起身来,将额头的毛巾放在一边,走到内殿角上,拿起吃食仰起头喂着那只正欢快地乱蹦的金丝鹦鹉,唇角微微上扬,淡淡地笑道,“本宫什么都没有做,谁又能坚持把矛头指向本宫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皇后回过头去,看了她们一眼,笑着转回身来,取出一根长签逗弄着那只鹦鹉,朱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她亲口承认了,那还有谁敢从鸡蛋里挑骨头?”

    说到这里时,皇后的心里微微有些发寒。她从来没有刻意利用过慕容家的势力来强撑着什么,如今这一次,便是豁出去了一切。若是万一不能说服淑妃,她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皇上左不过也是对自己心有芥蒂了,又哪里在乎她用什么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呢?

    只是,这也只是万一罢了。她做好的打算,都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算计和韬光养晦得来的,岂会这么轻松便被人识破?那岂不是道行太浅,又焉能一直稳坐皇后之位呢?

    倒是云贵嫔让她吃了一惊,原本只是想把这个女子作为一个棋子来培养的,主要是她的家世出身并不高贵,为人又性子软容易拿捏和拉拢。皇后微微蹙眉,沉声说道:“锦绣,对于云贵嫔,您怎么看?”

    锦绣闻言,微微一愣。讶异地看向皇后娘娘的身影,心里知道她是对云贵嫔起疑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固然周密,可是这难得的麝魂散,又是深养在宫中母家又没什么依靠的云贵嫔从何处得来的呢?要知道,那麝魂散只有南疆内部提炼,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不过她也没有思考多久,这些疑虑都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褔身后淡淡地说道:“依奴婢愈见,一个棋子罢了。不管她有没有可疑之处,用尽之后,便可丢弃。至于那究竟是不是麝魂散,只是太医们这样说而已。南疆的私密药物又岂会流传到大奕皇朝的京城内?或许是什么其他的药物也未可知。那皇贵妃现下孩子虽然没有了,可人命却保留下来了。这可不是服用了麝魂散后应有的症状,想是那些太医们实在找不出药物的名称,胡乱说了一个难解的吧。”

    皇后听着锦绣看似严谨的解释,却还是不太相信。她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走向锦绣和锦绵,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太医院里的每个太医都说那是麝魂散,那便就是了。否则,你当太医院里的差事都是随随便便一个庸医就能胜任的么?”

    “奴婢知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锦绣闻言,连忙欠身说道。她也只是大概地思虑了一下而已,毕竟心思不如娘娘算计得独到的。

    “无碍,本宫也只是问问你罢了。”皇后摇头失笑,又看向若有所思的锦绵,出声嘱咐道,“锦绵,最近的你已经进步许多了,平时多跟锦绣学学思考。本宫虽有慕容家族撑腰,在后宫里,却只相信你们两个和小路子。除此以外,便不能尽信了。”

    锦绵闻言,躬身下拜,信誓旦旦地说道:“请皇后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谨遵娘娘的教诲。”

    “好了,本宫是真乏了,需要养精蓄锐,好好地睡上一个午觉。你们去外面守着吧,有任何人来也不准打扰本宫。”说到这里,她长叹一声,“本宫也是怕夜长梦多,所以对许多事情都要抓紧来办了。那云贵嫔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本宫暂且信她五分,留五分,以后还用得着她,现在自当好好地感谢她了。晚上要去那里的事情,务必要打点清楚了。这件事情,务必本宫亲自前去才好,你们去是无法代替得了本宫的。”

    说着,她已走向鸾榻,锦绣上前蹲下身去帮她脱了靴子,舒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安然睡去。

    而在云染宫的云贵嫔,在经过救治后,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由于腹中积了太多的水,控水耗费了一段时间,缺罚气息有些严重,尚且还在昏迷当中采芳。和采芬是一阵忙活,赶紧帮她取暖,又收拾着内外衣服。小止子却在宫外闲散的吹着口哨游走着,丝毫不关心里面的人的死活。

    采芬和采芳都没好气地朝着外面轻轻吹着口哨的地方瞪了一眼,这个小止子,现下云染宫外面还有许多大内侍卫看守呢,怎么这般惬意地吹口哨!采芳开门出去对小止子轻声说道:“小止子,你要是帮不上忙的话,能不能别添倒忙呢?我们都在伺候着主子,你却在这里吹口哨。被外面的侍卫们听了去,指不定说我们幸灾乐祸于初元宫那一位滑胎,还是淑宸宫那一位落败呢!”

    正坐在长廊边上翘着二郎腿哼曲儿的小止子闻言,抬眸看向采芳,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我一个男的,能随随便便进去给主子换内外衣衫吗?不就是落个水吗?我被阉了子孙根都咬牙挺过来了呢。”

    说完,冷哼一声,便向自己房间走去了。照样是大摇大摆地横着曲子,仿佛自己才是正经主子一般。采芳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的背影,恨恨地跺了两脚,回身关进门来嘀咕道:“你也算是个男的吗?倒还知道自己子孙根都没了!呸,最讨厌这样不懂规矩的人了!”

    走到内殿时,长叹一声,有些埋怨地对采芬低声说道:“我在岸边急着救主子,即便是知道主子会浮水,可她却装作不会浮水的样子,时间长了定会有危险的。远处的侍卫游到这边还需要一段距离,娘娘怎么可能等得下去呢?别人不肯上前施救主子咱们管不着,可小止子分明也会浮水,偏偏就在人群后面望着池子不管不顾的!最后我把主子救上岸了,他才不紧不慢地上前拉了一把。真是太可恶了!没见过比他还讨厌的人……”

    采芬还没有说些什么,床上的人眼睛倏然睁开了。她虚弱的表情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噬血的杀机。轻咳了两声,缓过劲儿来,冷笑道:“他当然是不会管的,甚至巴不得本宫死在万心池里,他成为这个皇宫里的内应头子!奸佞小人,本宫定会得而诛之!”

    二人没有料到云贵嫔会这么早醒来,采芳自知失言,懊悔不及。连忙跟采芬上前扶着云贵嫔半坐起来,轻声说道:“主子,奴婢刚才说错话了,还请主子责罚。”

    云贵嫔看了看她,握上她的手轻笑道:“你何曾说错过什么呢?今日本宫装不会浮水不假,但是,若不是你及时援救,本宫便也挣扎着死在水里了。说起来,本宫还要谢谢你才是。”

    “奴婢不敢。”采芳垂下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采芬见云贵嫔醒来,也是很欣慰的。她悄悄地留意了一下外面并没有人窃听,对云贵嫔点头说道:“主子,计划都很顺利,淑妃的淑宸宫后院里,已经被人成功的取走了麝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