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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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坐落在梅林河畔，离阿鸢住的地方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是皇上钦赐的。
将军府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气派天成。
小阿鸢早早的来到府门前，禀明来意。便被家丁带去见了管家。
“你就是阿渊？”
“正是小的”阿鸢恭敬的答道。
眼前的管家年纪约摸能有五十多岁，面相和蔼，身材微胖。
“老朽姓周，是这将军府的管家，你可以唤我周伯”周伯见阿渊长相讨喜，处处透着机灵，且是将军点名要的，也不轻慢。
“见过周管家。”阿鸢向着周管家深鞠一礼。
“不必客气。且随我来。”
管家引领阿鸢穿过回廊，来到后宅。
“这一处是将军常住的穿杨苑，那里有一处小厨房。你平日里就用这个小厨房。”
管家领着阿鸢讲解道：“将军平日寅时起床，到军营出操。在军营用过早饭后，辰时回到府中在书房处理政务。你需要在巳时一刻把果品茶点给将军送至书房。午膳后，将军会小憩片刻。待将军醒后，为将军送备一份时令茶饮。若将军没有别的吩咐，你便可以下工回家了。”
阿鸢仔细得听着，一一记下了。心中暗自窃喜，这可真是一份轻松的差事呢。
“多谢周伯。”
“平日无事，就在西南角的那处厢房待着。不要乱跑，将军不喜吵闹。”
“多谢周伯提点。”
“去准备吧，将军快回来了。”
小厨房说小，却也比阿鸢住的房子还要大。各种食材炊具一应俱全。阿鸢一个人忙碌着。
辰时刚过，阿鸢刚准备好茶点。周管家就过来了。
“阿渊，可准备好了？将军回来了。”
“准备好了。”阿鸢脆声声的答道。
管家引领阿鸢来到书房。见将军刚解了战袍，换了便衣，从里间走了出来。
周管家上前禀报：“将军，阿渊带到。”
阿鸢手里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向将军行礼问安：“阿渊给将军请安。”
“好。”说罢，将军端坐到了书案后。
阿鸢见了将军，果然便是这两日见到的那位公子。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他与从前像变了一个人，更伤怀他不记得自己。
心中百转千回，行动上却不敢怠慢。将茶点规规矩矩的摆在了案上，恭谨的退立在旁，等候吩咐。
将军尝了口糕点，抬头看了看阿鸢：“不错，很好。去忙吧。”
阿鸢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
跟随着管家从书房里出来，阿鸢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
周管家见他这副小孩子姿态，也觉得他有些可爱讨喜。
“将军心情不错，你很好。午饭我会叫人来喊你，咱们下人的午饭都在餐堂吃。”
说罢，周管家就退出了穿林苑。
阿鸢立在院中有些无所事事。这将军府虽大，可将军住的这处院落却不大，东西走个十几步。南北走个十几步也就到头了。
除了周管家，还有过来的路上看见的几个家丁，再没见过其他人。这穿林苑更是连个仆人丫鬟都没有。
偌大个将军府，静的可怕。
阿鸢回到小厨房又收拾整治了一番。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只得去到周管家说的厢房去待着了。
厢房与将军的卧室仅隔一个小花厅。厢房里也没有太多的陈设，一张桌子，两张简单的小床。想来是给贴身伺候的家仆准备的房间。离主人的卧室近一点，好方便主人家差遣。
阿鸢坐在屋里百无聊赖，又不敢出去乱走。好不容易盼到中午，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才过来找她。
“你就是阿鸢吧。周管家差我领你去餐堂用饭。”小家丁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高瘦，皮肤略黑，一副和气的面相。
“有劳您了，在下正是阿鸢，请问阁下怎么称呼？”阿鸢有礼有节的回道。
“叫我小豆子就行。”小豆子说完和气的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小豆子哥哥，那就劳您前面带路了。”阿鸢也冲着小豆子甜甜的笑道。
“好说。走吧。”
小豆子很健谈，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
“阿鸢，听说你是将军亲自雇的？”
“啊，这个呀，是吧。”阿鸢挠了挠头。
“那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将军可从不喜欢别人伺候。”小豆子说道。
“将军可能喜欢我做的点心吧。”对啊，将军就是吃了她做的凤梨酥才招她的呀。阿鸢自信的答道。
“将军还让你在穿林苑伺候呢。你可真不一般。将军不喜欢人打扰的。穿林苑都没有常驻的下人。”
阿鸢这才明白，怪不得呢。上午一个人也没见到。
到了餐堂，小豆子领着阿鸢打饭。四菜一汤。这将军府下人的伙食真不赖啊。阿鸢心想，这可比她在外面走街串巷，朝不保夕的强出百倍了。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将军伺候好了。
用过午饭，回到穿林苑。阿鸢到小厨房准备了银耳羹。阿鸢记得雁翎哥哥小时候也是很喜欢银耳羹的。
下午的时候周管家没有过来，阿鸢有些无措，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将军送过去，也不知道将军醒了没有。
阿鸢端着托盘在花厅徘徊了好几圈。
可能是阿鸢的脚步声有点重，吵醒了将军。
“阿鸢？”
听到将军在叫她，阿鸢紧忙走进卧室。
将军的卧室充满阳刚之气。一张金丝楠木牙床，沉稳大气。将军坐在床边，仅着中衣，领口微敞，显然是刚刚睡醒。
毕竟男女有别，阿鸢心咚咚咚的跳，不敢再多看一眼。
“将军，用碗莲子羹吧。”
将军的视线落在阿鸢低垂的小脑袋上面：“端过来吧。”
将军端起莲子羹用了两口。阿鸢低着头立在旁边，看似温顺。实则偷偷的拿眼睛观察着将军的表情。她怕他不喜欢。
“阿鸢，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将军好似随口问道。
“小的今年十五岁，家里人都不在了。”阿鸢如实的答到。
将军把碗放回了托盘，对阿鸢说道：“莲子羹味道不错，今天不用再伺候了，去吩咐周管家给我备马。你今天就下工吧。”
“是，阿鸢告退。”
小阿鸢收拾好托盘，出了穿林苑。找到周管家转答了将军的吩咐。
周管家用探究的眼光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阿鸢。
“阿鸢，好好干。看样子将军很赏识你。”周管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多谢周伯提点，小的记下了。”
终于回到了家。小阿鸢趴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今天的工作实在是很轻松很轻松。可小阿鸢感觉她的神经一直很紧绷很紧绷。
她知道金将军不可能记得她，不过是一个仆人家的小孩子，连伙伴都算不上。虽然他曾教过她识字，教过她功夫……
阿鸢也知道，如今的金将军跟他记忆里的雁翎哥哥判若两人。
子夜十分，将军府，穿杨苑。
金雁翎独自站在庭院中，手持玉笛。
笛声悠扬，柔情似水。金雁翎此时的心境一片祥和宁静。不再是刀光剑影，不再是烽火狼烟。
世人都道，金雁翎是天生的战神，骁勇善战。
只他自己知道。他不喜欢杀戮，不喜欢战争……
寻常士兵打完了仗，有的醉酒消遣，有的找女人排解……
战争带给人的伤痛，得不到宣泄会疯魔吧。
“小阿鸢……小阿鸢……”
她是他的救赎吧。
金雁翎记得，那一年他十四岁。父亲为了训练他，拉来了一个死囚与他比试。
死囚得了承诺，若打得赢他。便可以无罪释放。那死囚拼了命。他被逼的只能杀了他……
是啊！他天生就是练武奇才，区区一个死囚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父亲只是想逼他杀人而已。
“妇人之仁！”父亲轻蔑的话语和神情至今是他的梦魇。
他一个人躲到柴房里，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懦弱。他是世人眼中的天之娇子，是武学宗师口中的天纵奇才，是皇上看重的火凤转世。他没资格懦弱……
可一想起那个死囚临死前的挣扎，他就吐得天昏地暗，他的内心如堕阿鼻地狱。
是小阿鸢。她像一道光……
她的眼睛清澈的像是沙漠里的月牙泉。仿佛可以洗清这世上所有的罪恶……
将军府坐落在梅林河畔，离阿鸢住的地方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是皇上钦赐的。
将军府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气派天成。
小阿鸢早早的来到府门前，禀明来意。便被家丁带去见了管家。
“你就是阿渊？”
“正是小的”阿鸢恭敬的答道。
眼前的管家年纪约摸能有五十多岁，面相和蔼，身材微胖。
“老朽姓周，是这将军府的管家，你可以唤我周伯”周伯见阿渊长相讨喜，处处透着机灵，且是将军点名要的，也不轻慢。
“见过周管家。”阿鸢向着周管家深鞠一礼。
“不必客气。且随我来。”
管家引领阿鸢穿过回廊，来到后宅。
“这一处是将军常住的穿杨苑，那里有一处小厨房。你平日里就用这个小厨房。”
管家领着阿鸢讲解道：“将军平日寅时起床，到军营出操。在军营用过早饭后，辰时回到府中在书房处理政务。你需要在巳时一刻把果品茶点给将军送至书房。午膳后，将军会小憩片刻。待将军醒后，为将军送备一份时令茶饮。若将军没有别的吩咐，你便可以下工回家了。”
阿鸢仔细得听着，一一记下了。心中暗自窃喜，这可真是一份轻松的差事呢。
“多谢周伯。”
“平日无事，就在西南角的那处厢房待着。不要乱跑，将军不喜吵闹。”
“多谢周伯提点。”
“去准备吧，将军快回来了。”
小厨房说小，却也比阿鸢住的房子还要大。各种食材炊具一应俱全。阿鸢一个人忙碌着。
辰时刚过，阿鸢刚准备好茶点。周管家就过来了。
“阿渊，可准备好了？将军回来了。”
“准备好了。”阿鸢脆声声的答道。
管家引领阿鸢来到书房。见将军刚解了战袍，换了便衣，从里间走了出来。
周管家上前禀报：“将军，阿渊带到。”
阿鸢手里端着托盘，恭恭敬敬的向将军行礼问安：“阿渊给将军请安。”
“好。”说罢，将军端坐到了书案后。
阿鸢见了将军，果然便是这两日见到的那位公子。心中五味杂陈，感慨他与从前像变了一个人，更伤怀他不记得自己。
心中百转千回，行动上却不敢怠慢。将茶点规规矩矩的摆在了案上，恭谨的退立在旁，等候吩咐。
将军尝了口糕点，抬头看了看阿鸢：“不错，很好。去忙吧。”
阿鸢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
跟随着管家从书房里出来，阿鸢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
周管家见他这副小孩子姿态，也觉得他有些可爱讨喜。
“将军心情不错，你很好。午饭我会叫人来喊你，咱们下人的午饭都在餐堂吃。”
说罢，周管家就退出了穿林苑。
阿鸢立在院中有些无所事事。这将军府虽大，可将军住的这处院落却不大，东西走个十几步。南北走个十几步也就到头了。
除了周管家，还有过来的路上看见的几个家丁，再没见过其他人。这穿林苑更是连个仆人丫鬟都没有。
偌大个将军府，静的可怕。
阿鸢回到小厨房又收拾整治了一番。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只得去到周管家说的厢房去待着了。
厢房与将军的卧室仅隔一个小花厅。厢房里也没有太多的陈设，一张桌子，两张简单的小床。想来是给贴身伺候的家仆准备的房间。离主人的卧室近一点，好方便主人家差遣。
阿鸢坐在屋里百无聊赖，又不敢出去乱走。好不容易盼到中午，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才过来找她。
“你就是阿鸢吧。周管家差我领你去餐堂用饭。”小家丁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身材高瘦，皮肤略黑，一副和气的面相。
“有劳您了，在下正是阿鸢，请问阁下怎么称呼？”阿鸢有礼有节的回道。
“叫我小豆子就行。”小豆子说完和气的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小豆子哥哥，那就劳您前面带路了。”阿鸢也冲着小豆子甜甜的笑道。
“好说。走吧。”
小豆子很健谈，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
“阿鸢，听说你是将军亲自雇的？”
“啊，这个呀，是吧。”阿鸢挠了挠头。
“那你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将军可从不喜欢别人伺候。”小豆子说道。
“将军可能喜欢我做的点心吧。”对啊，将军就是吃了她做的凤梨酥才招她的呀。阿鸢自信的答道。
“将军还让你在穿林苑伺候呢。你可真不一般。将军不喜欢人打扰的。穿林苑都没有常驻的下人。”
阿鸢这才明白，怪不得呢。上午一个人也没见到。
到了餐堂，小豆子领着阿鸢打饭。四菜一汤。这将军府下人的伙食真不赖啊。阿鸢心想，这可比她在外面走街串巷，朝不保夕的强出百倍了。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将军伺候好了。
用过午饭，回到穿林苑。阿鸢到小厨房准备了银耳羹。阿鸢记得雁翎哥哥小时候也是很喜欢银耳羹的。
下午的时候周管家没有过来，阿鸢有些无措，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将军送过去，也不知道将军醒了没有。
阿鸢端着托盘在花厅徘徊了好几圈。
可能是阿鸢的脚步声有点重，吵醒了将军。
“阿鸢？”
听到将军在叫她，阿鸢紧忙走进卧室。
将军的卧室充满阳刚之气。一张金丝楠木牙床，沉稳大气。将军坐在床边，仅着中衣，领口微敞，显然是刚刚睡醒。
毕竟男女有别，阿鸢心咚咚咚的跳，不敢再多看一眼。
“将军，用碗莲子羹吧。”
将军的视线落在阿鸢低垂的小脑袋上面：“端过来吧。”
将军端起莲子羹用了两口。阿鸢低着头立在旁边，看似温顺。实则偷偷的拿眼睛观察着将军的表情。她怕他不喜欢。
“阿鸢，你今年多大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将军好似随口问道。
“小的今年十五岁，家里人都不在了。”阿鸢如实的答到。
将军把碗放回了托盘，对阿鸢说道：“莲子羹味道不错，今天不用再伺候了，去吩咐周管家给我备马。你今天就下工吧。”
“是，阿鸢告退。”
小阿鸢收拾好托盘，出了穿林苑。找到周管家转答了将军的吩咐。
周管家用探究的眼光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阿鸢。
“阿鸢，好好干。看样子将军很赏识你。”周管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多谢周伯提点，小的记下了。”
终于回到了家。小阿鸢趴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今天的工作实在是很轻松很轻松。可小阿鸢感觉她的神经一直很紧绷很紧绷。
她知道金将军不可能记得她，不过是一个仆人家的小孩子，连伙伴都算不上。虽然他曾教过她识字，教过她功夫……
阿鸢也知道，如今的金将军跟他记忆里的雁翎哥哥判若两人。
子夜十分，将军府，穿杨苑。
金雁翎独自站在庭院中，手持玉笛。
笛声悠扬，柔情似水。金雁翎此时的心境一片祥和宁静。不再是刀光剑影，不再是烽火狼烟。
世人都道，金雁翎是天生的战神，骁勇善战。
只他自己知道。他不喜欢杀戮，不喜欢战争……
寻常士兵打完了仗，有的醉酒消遣，有的找女人排解……
战争带给人的伤痛，得不到宣泄会疯魔吧。
“小阿鸢……小阿鸢……”
她是他的救赎吧。
金雁翎记得，那一年他十四岁。父亲为了训练他，拉来了一个死囚与他比试。
死囚得了承诺，若打得赢他。便可以无罪释放。那死囚拼了命。他被逼的只能杀了他……
是啊！他天生就是练武奇才，区区一个死囚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父亲只是想逼他杀人而已。
“妇人之仁！”父亲轻蔑的话语和神情至今是他的梦魇。
他一个人躲到柴房里，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懦弱。他是世人眼中的天之娇子，是武学宗师口中的天纵奇才，是皇上看重的火凤转世。他没资格懦弱……
可一想起那个死囚临死前的挣扎，他就吐得天昏地暗，他的内心如堕阿鼻地狱。
是小阿鸢。她像一道光……
她的眼睛清澈的像是沙漠里的月牙泉。仿佛可以洗清这世上所有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