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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真实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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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明明大清早兴致勃勃地跑去学校领毕业证,晚上回来就成了待嫁的准新娘,尤其是知道她要嫁的人是那个人的时候,她惊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生怕她那颗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会因不堪负荷而飞奔出来。

    此时,习雨浓身上穿着法国最富盛名设计师亲手缝制的婚纱。为了这场婚礼,那位设计师和二十多个助理不眠不休地赶工三天,就连近十米长的头纱也是全手工蕾丝制成。她的婚鞋和摩纳哥王妃结婚时穿的一模一样,仅镶嵌在鞋面上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就有上百颗,熠熠生辉,让她满心欢喜却又时时感到受宠若惊。习家虽在房地产界也分了一碗羹,可她从来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娇娇女。她是有名无实的习家大小姐,习家养尊处优的是她的妹妹习佳晴。

    婚宴设在台北顶级的酒店宴会厅里,厨师和甜点师全部是从法国的米其林餐厅请来的。

    一切,都美轮美奂。

    唯独不完美的,是她的新郎——他从始至终都是心不在焉的。只要一想起婚礼上翟兆轩那冷淡的表现,习雨浓就不由地失落起来。

    如果认真地算起来,从提亲开始,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果他已经忘记很久之前的那一次见面的话。

    在婚礼开始前,翟兆轩只在经过休息室时匆匆地瞥了她一眼。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毫无赞赏,也不惊讶,仿佛面前这个紧张羞怯到手心一直冒汗的新娘是个与他无关的人。她一瞬间灰了心。他果然忘了她了。可随即她又悄悄地安慰自己,那次的相遇只是偶然,他就算不记得也是应该的,她不该耿耿于怀。

    当婚礼的音乐响起,她挽着父亲习天复的手臂缓步走在红毯上的时候,他的情绪仍是淡漠的。他远远地站在台阶上,目光阴冷地看着她。他的声音里满是轻蔑,“我想你会愿意自己走过来。”

    观礼的宾客爆发出一阵闷闷的哄笑。

    她窘迫极了,却还是一步步地朝他走过去。每走一步,心就下沉几分。刚刚的自我安慰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她突然意识到他原来并不喜欢她,他对这婚礼毫无幸福感。

    当她一步步地靠近他,站到他身旁的时候,这种失落感达到了顶峰。她不无失望地发现他的礼服满是褶皱,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他身上还有昨晚狂欢留下的刺鼻的酒气,甚至,她还闻到了欢场女人惯用的浓烈的香水味……

    不能再想了啦!习雨浓忍不住用力地摇了摇头。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她会对还没有开始的婚姻生活充满恐惧和疲惫感。她恨不得把这消极的念头挥得远远的!她才不要这样咧,她可是习雨浓!越挫越勇的习雨浓!就算他现在还没爱上她又怎样呢?反正他们已经是夫妻啦,她相信,只要她用尽全力地去爱他,就不信他会不爱她!

    就算他再皱眉,再冷脸,还是一字一顿地说了“我愿意”三个字,还是在交换了戒指的时候,亲吻了她的唇角。这婚礼不是假的,他已经是她的丈夫了,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习雨浓从浴室出来,发现翟兆轩已经睡了。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仰躺在婚床上,摊开修长的四肢,睡得既霸道又自然,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那是属于婚宴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帮他脱掉鞋袜,然后静静地看着他沉睡中的脸孔,禁不住悄悄地在心里用画笔一笔一划描摹着他英挺的样貌。

    他的皮肤很白,五官是欧化的,有点混血的感觉。眼睛深邃,闭合着的时候少了冷酷尖锐,却多了婴儿般的安谧。他的鼻梁仿若是上帝用美工刀雕刻而成,剑刃般薄的唇在壁灯昏黄的光晕中凭添了几分柔软。习雨浓只觉心跳紊乱,像是被某种魔力驱使着,渐渐沉沦在这充满诱惑的唇上。原来,只是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也会意乱情迷,像中蛊似的,让胆怯的人也陡然变得无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