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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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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府。

    “王爷。”萧瑜带着杨冰蓝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萧让正在换药。萧瑜见后,过去就要帮着萧让换药,萧让往后退了两下“萧瑜,你去校场看看,最近咱们带回来的将士有没有偷懒。”萧瑜还想可是,就被萧让一个眼神飞过去,吓的他赶紧逃命似的跑了出去,于是,换药这个任务,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杨冰蓝手上。

    杨冰蓝轻车熟路的拿起药膏,在他的额头上擦拭着,很轻的擦拭。“杨小姐手法这么娴熟,是不是经常给自己换药?”“王爷这张嘴还真是,没错啊,谁让我经常跟杨天宝打架来着,没人给我换药,侍女手笨,可不得我自己来。”这话要是让兰樱听到了,恐怕就该哭闹了。“王爷,你别动啊。”不知为何,杨冰蓝跟萧让说着说着,他就老往后躲,杨冰蓝只能出声说道。“痒啊,不躲怎么办?”萧让也是无奈,他不想躲,可是本能让他躲。

    杨冰蓝上前一步,轻轻柔柔的在他的伤口处吹了吹。萧让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你,你干嘛?”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赶紧躲开她的目光,“你不是痒吗?这样吹吹不就好了?”杨冰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杨冰蓝觉得好笑,她哭笑不得的说“王爷,我都给你上了这么一会药了,你现在告诉我男女有别是不是挺晚的?”萧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神志不清了,不就是一口气吹过来吗?他至于这么语无伦次吗?

    “好了,是本王错了,你继续上药吧。”淡定下来,萧让对她说道,杨冰蓝重新拿起药“王爷,你是不是怕痒啊?”“我才没有。我连打仗都不怕还怕痒吗?”萧让嘴硬道,杨冰蓝斜斜一笑“是吗?”反正药上完了,也不用包扎了,杨冰蓝突然胆子大了起来,伸手去挠萧让的痒痒肉。

    萧让一下子都快跳起来了,他的腰间肉就是他的痒痒肉,杨冰蓝也算是误打误撞吧。“王爷不是不怕痒吗?”杨冰蓝笑的花枝乱颤,萧让躲的唯恐不急。

    两人居然就这样打闹了起来。

    “哈哈,王爷,你不是不怕吗?别躲啊。”杨冰蓝追着萧让说,萧让虽然一脸惊恐,但是也是笑盈盈的“不躲?我才不傻呢。”突然一下,杨冰蓝碰到了一旁的凳子腿,眼看着就要摔倒,萧让赶紧大跨一步,搂住她的腰把她扶稳。但也正是如此,两人抱在了一起,距离非常近。

    四目相对,双方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

    “王爷,你……”萧瑜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他赶紧转身道“王爷我一会再来吧。”说着,他就飞快的出去了,杨冰蓝和萧让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分开了。

    “那个,药上好了,我去看看厨房給王爷炖的汤好了没。”说完,杨冰蓝也不等萧让多说一句,转身就跑了出去。萧瑜本来也没走,就站在窗户边,看着杨冰蓝快速跑走了,他悠闲的进了屋子里面。

    “王爷。”萧让看着他“我不是让你去校场吗?你怎么还在府里乱晃?”萧让没好气的坐下说,“正是因为有事禀报,所以属下才返回来的,没想到王爷正在温香软玉在怀,是属下打扰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虽然萧瑜挺恭敬的,但是萧让可以看出来,他的话里有很多调笑的意味。“行了行了,你有什么事?快说吧。”“城主府派人来传消息了,悦阳长公主要回云启了,城主今日要设宴,请王爷带着杨小姐一同前去。”“战王和战王妃也去吗?”“是。因为明日,战王和王妃送走了悦阳长公主后,也会随即启程回梁州了。”萧让叹口气“好日子啊,总是过的非常快。行了,你去找那丫头吧,让她收拾一下,随我进府。”“是。”

    城主府。

    “长公主此番辛苦了,臣代众百姓敬长公主一杯。”萧定落端起一杯酒,悦阳长公主也回敬一杯。

    “战王妃,本宫前几日送去的补品,可对你身子有所帮助?”她的目光落在了下首的战王身旁的赫连紫鸢身上,“回长公主,臣妾身子好多了,多谢长公主挂念。”“那就好,梁州虽然不像北境那么冷气,但是还是不比紫玉城,所以啊,一定要保重身子才是,这样,战王也可安心为我国效力不是?”“长公主言重了,臣定当为冀州守好国土。”萧北宸说,他的回答让悦阳长公主很是满意,终于把目光移开了。

    “那位姑娘是?”悦阳看着坐在萧让旁边为他倒茶的女子,也就是杨冰蓝,很是奇怪。虽然她之前在来时的接风宴上见过了杨冰蓝,但是看着她是和一位俊俏的公子和一位大臣坐在一起的,今日为何,与萧让坐在了一起,还为他夹菜倒茶。萧定落顺着悦阳长公主的目光看过去,“回长公主,此人是礼部尚书的千金,因为不小心伤了二弟,为了惩罚她,所以让她侍候二弟作为惩罚。”“萧城主,你觉得,这两人配吗?”萧定落看着她的目光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啊,在这等着呢。

    “这……”萧定落有些为难,倒不是因为觉得杨冰蓝配不配得上萧让,而是他担心,杨冰蓝成为政治牺牲品,或者说,他不希望萧让娶了自己不爱的人。他已经娶了两位和亲公主了,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弟弟走上这条路了,虽然对于萧北宸他有些愧疚,但是当他得知,萧北宸心里喜欢上了赫连紫鸢,他倒也好受些了,可如今,虽然不是和亲,但是,对于刚认识一个月的人,萧让真的会娶吗?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万般可能。

    “萧城主?萧城主?”悦阳长公主看着萧定落对着杨冰蓝发愣,叫着他的名字试图唤回他的神志。萧定落当然听到了她在叫他,真有一瞬,他不想理她的,但是身份不同,他是不能这样的。“长公主,臣觉得这件事,还是问问二弟吧。”“定王。”悦阳长公主叫着,萧让应声而起,他偷瞄了一眼萧定落,见他看他的眼神不对,他就知道,上面这位,指不定乱点鸳鸯谱吧?因为在萧让的记忆里,悦阳长公主从来的时候,就一直挺关心他的婚事的。

    “臣在。”“旁边这位姑娘是何人啊?”她故意问道,萧让碰了碰一旁跪坐着的杨冰蓝,杨冰蓝起身,行了一个大礼“臣女杨冰蓝,参见悦阳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距离上座不远的杨璐和杨天宝看着杨冰蓝被叫出来,心都要跳出来了,当然,父子俩想的应该是不同的。

    “嗯,这孩子真懂礼貌。不知今年年芳几何?可有婚配?”“回长公主,臣女今年二十有二,还未婚配。”杨冰蓝确实也察觉出了不对,因为她看到一旁萧让的脸色和上座的萧定落的脸色她就知道,一会绝对有什么事发生。“那本宫赐你一桩婚事可好?”顿时,寂静的宴会反而有点死寂的意味了。

    杨冰蓝其实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配不上定王的。从身份上来说,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官阶不高,职位一般,做了十多年也没有提拔,可想而知,不是什么聪明的,她的兄长,刑部侍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升一阶,而她,什么都没有。从样貌上,她确实挺美的,但是真正天姿国色,她也是逊色不少的。从性格上,差了挺多,她的火爆脾气一旦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你看萧让的伤养了快半个月才好就明白了。而才华方面,独当一面难说,只能说是普通吧。

    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定王身份尊贵,她普普通通的小姐,还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比较好。这个想法,不只是杨冰蓝的想法,也是杨璐和杨天宝的想法。

    正当她想拒绝,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萧让反而先她一步上前“如此再合适不过了,多谢长公主赐婚。”所有人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定王嘴里说出来的。杨璐和杨天宝比杨冰蓝都震惊,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定王会提出这个要求。

    萧定落神色复杂的看着跪地附身的萧让,和萧北宸对视一眼依然是一脸不敢相信。以他们对萧让的了解,他什么时候这么干脆同意一门亲事了?想了半天,萧定落和萧北宸只能在心里总结出了唯一一个可能——萧让喜欢杨冰蓝。这一结论,确实让两个人有点震惊。

    “还愣着干嘛?”萧让看着一旁的杨冰蓝愣在原地,碰了碰她。“臣女……多谢长公主赐婚。”她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如此了,她若是直接拒婚,谁都不会好看的。

    定王府。

    “王爷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回到定王府,杨冰蓝便围着萧让不依起来,“那你觉得,我能拒绝?如果我拒绝了,你有想过紫玉城以后的地位吗?坐在上座的,可是王城云启的悦阳长公主,地位可是比冀州王都高,敢拒她的赐婚,除非你我都不想让紫玉城好过了,还有,如今边境屡屡受犯,守疆将士还指望王城派人增援,你说这关头,你让我怎么得罪?”虽然萧让说的道理杨冰蓝再清楚不过,但是,以婚姻为代价,真的能行吗?

    “那你什么时候走?”想通后,杨冰蓝居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逃离苦海的感觉。“三弟明日便走,我后日离开,明日我会去尚书府送聘礼。你后日可以随我一起离开了。”杨冰蓝没有说话,她看着水杯里的水,看不出表情。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萧让看了看她,还是同意了,毕竟这一晚上发生的事,他自己都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更别说杨冰蓝了。

    从定王府出来,夕阳西下。

    她迎着余晖往尚书府走去,看着沿街小贩们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吃饭,然后等待夜市的来临,她没有觉得饿或是累,相反,她倒是有种轻松的感觉。也不知为何。

    来到护城河边,她蹲在河边看着河里时不时游过来的小鱼,伸手拨弄又受惊似的逃开,她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礼部尚书府。

    她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死一般的寂静,她直觉告诉她,一会,他的父亲和母亲会是什么样子在客厅等着她回来的。

    果然,杨璐和夫人赵氏还有杨天宝正坐在客厅内等着她。她淡定的走过去,“父亲,母亲,兄长。”杨璐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透,而她的母亲,冷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至于杨天宝,则是少有的一脸担忧。

    “你现在可是能耐了,我让你去定王府,是为了你自己犯下的错去赎罪,你倒好,进去勾引了定王爷,你可真是我的好闺女。”杨冰蓝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一次说完,我听着。”“你……”杨璐气的捂住胸口,他起身“闺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定王是什么身份,你哪里能配的上他?别说你了,咱们一家都高攀不起。父亲只想和夫人还有你,你兄长平安过完一生,不想去沾染朝堂那烟雾缭绕,你怎么就能……唉,让我更没想到的,是这门亲事,连城主都无法拒绝。”杨冰蓝看着冷淡的母亲,不想去理她,“父亲,不论从大义还是小事,我们都无法拒绝,您要知道,那位身份,比定王,比城主甚至整个冀州都要尊贵,如果我们拒绝,咱们杨家,才算是真正完了啊。”“我又岂会不知?这么多年,我一直对你冷淡,就是为了你可以不受朝廷重视,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呢?现在真的无法挽回了。”“父亲,那就别挽回了。我已经跟定王说好了,后日他离开紫玉城,我随他一起走。”说完,杨冰蓝转身,离开了。

    “父亲。”杨天宝看着捂着胸口坐在位置上的杨璐,“送你母亲回去吧。她还吃药了。”啪嗒,一只瓷杯碎裂在地,赵氏起身,有点狰狞道“我没病,吃什么药?我看夫君才是有病的那个吧。”杨璐没有看她,径直走了“别忘了,亲眼看着你母亲喝完。”

    “母亲。”赵氏看了一眼杨天宝,“你也认为我有病?”“能跟自己的小叔乱伦,没病也会变得有病吧?”杨天宝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了,赵氏站在原地,手里的锦帕都要捏碎了一样。

    “母亲来了就进来吧。”杨冰蓝放下手里的簪子示意兰樱出去,赵氏进来,兰樱出去把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