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秀色锦园之最强农家女 >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可以帮你,吃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可以帮你,吃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苏成打断了杨氏母女俩的谈话。

    杨氏转目看向苏成。

    夜色朦胧之下,苏成一身利落的青衣,面容清俊,谈吐之间,彬彬有礼。

    “苏成,真是劳烦你日日接送我家莺儿。”杨氏面色含笑,与苏成客气道。

    杨氏这般客气,苏成越发有些腼腆,笑了笑,道:“婶子,您甭与我客气,长莺姑娘日日为酒楼操劳,接送她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这句话,杨氏听着很是受用。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盯着苏成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心中对他也是越发的肯定,问道:“苏成啊,你一个孩子常年在外打拼,可辛苦得很哟,你家里都还有些啥人呐?”

    杨氏今晚的话有些多,态度也颇为热情,苏成看了她一眼,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杨氏问这些话的用意。

    笑了笑,还是如实回道:“多谢婶子关心,苏成家里尚有老父,老母在,苏成上头有两个阿姐,前两年的时候,两个阿姐已经嫁人了。”

    没有兄弟,倒是不存在争夺房屋,田地,这一点,杨氏甚是觉得满意。

    她嫁到老卫家,兄弟太多,争完房子,再争土地,闹得鸡飞狗跳的,日子都过不安生,她这一辈子,就吃苦在这上头了。

    之后,杨氏又问了苏成。问什么:家里父母的身体可还硬朗啊?

    苏成也不嫌烦躁,杨氏问什么,便一一的如实回答了。

    卫长莺见杨氏盘根究底的问,暗暗的瞟了苏成一眼,垂目,脸色略显有些尴尬,她轻轻拽了拽杨氏的手,略有羞涩道:“娘,你快甭问这么多了,瞧这天色都暗了,你若再问下去,苏成兄弟该要摸黑赶路了。”

    卫长莺这么一提醒,杨氏才想着看了看四周,道:“哎哟,瞧我这张嘴,摆起龙门阵来,就收不住了。”

    满面笑容的看着苏成,道:“苏成啊,婶子话有些多了,你可别见怪,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还是早些赶回去。”

    杨氏话音落下,苏成脸色含笑点了点头。

    “婶子,长莺姑娘,那我这便上车了。”说完,转身利落的爬上了车头,调转了马头,便赶着马车离开了十里村。

    杨氏,卫长莺见苏成赶着马车走远之后,才一起回到了新宅院。

    母女俩一脚刚踏进院门,杨氏就拽着卫长莺的手,道:“莺儿,咱们去你房间,娘有些话要有你私下说说。”

    卫长莺轻轻点了一下头,任由杨氏拽着她往厢房走。

    母女俩进了房间,杨氏顺手就将房门关严实了,点了蜡烛,拉着卫长莺坐下之后,杨氏才看着她,问道:“莺儿,你老老实实的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那苏成。”

    若不是蕖儿提及此事,以往,她倒是真没觉察此事。

    听了蕖儿的话,今儿个晚上,她特意留意了一番,才发觉自个的大闺女在那苏成的面前,竟然显得有些娇羞,她是过来人,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她咋可能会不明白。

    杨氏这话问得有些突然,卫长莺睁大双眼,只知道盯着她看。

    卫长莺完全没想到,自个的娘会突然问她这些话,被这么一问,感觉自个的心思被摊在了台面上,毕竟是一个女儿家,被父母问到小心思,难免会觉得有些害羞。

    不消片刻时间,当作杨氏的面,只见卫长莺的脸颊,噌的一下就红透了,娇羞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

    卫长莺只觉得两边脸颊滚热,像被撂在火上烤一样,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一时紧张,两只手板心都浸出虚汗了。

    杨氏一眼就看出了卫长莺的紧张,满脸笑容,温言细语道:“莺儿,你甭紧张,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告诉娘,娘不会责怪你的。”

    “嗯,”卫长莺应了一声,那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整个人娇羞得不得了。

    费良久,卫长莺稍微平了平心神,才鼓足勇气与杨氏道“娘,苏成兄弟是一个很好的人,待人谦和,做事勤快……。”

    卫长莺说了一大堆话,说的全是苏成身上的优点,却还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喜欢。

    杨氏算是听出来了,果然正如蕖儿所料,莺儿对那苏成是有些意思。

    “莺儿,你只告诉娘,你是不是喜欢苏成。”卫长莺不好意思直接说,杨氏便直接问。“你若是喜欢,就点一点头。”

    卫长莺只觉得自己一个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两边脸颊灼烧得难受。

    杨氏的话音落下,便见她点了点头,点完头,便垂着一颗脑袋,娇羞得不敢抬头看杨氏一眼,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经过刚才一番仔细的打量,杨氏对苏成那是一百个满意,此时见卫长莺点头,心里乐呵得不得了。

    见卫长莺娇羞得垂下了脑袋,杨氏满面笑容道:“莺儿,再翻个砍,你就十七了,年纪不小了,是该找个婆家了,蕖儿也说那苏成不错,只要你心里欢喜,娘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娘……”杨氏的话在头顶上响起,卫长莺慢慢的抬起头,满面含羞的叫了杨氏一声,想着些什么,却又有些找不到话。

    杨氏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道:“忙了一天了,坐下好好歇歇,娘去给你打盆热水来。”说罢,杨氏便起身,徐步朝门口走去。

    当天晚上,杨氏便将卫长莺的心思告诉了卫长蕖,让卫长蕖尽快去探探苏成的口风。

    这么好的一个女婿,若是被别家姑娘抢去了,那多么可惜。

    卫长蕖见杨氏心急,笑了笑,便爽口应承,说:明日便去趟醉香坊。

    第二日,用过早膳,卫长蕖吩咐李安将一竹筐松木菌,还有几筐子蔬菜装车之后,便与素风,谷雨二人急匆匆往止水镇赶。

    卫长蕖吩咐,先跑一趟卫记。马车一路狂奔,不多时便到了卫记大大门口。

    *门大大的敞开着,卫长蕖跳下马车,隔远就瞧见许秋生,六福,二牛,以及新来的两名伙计正在忙活着做事情。

    许秋生听见门口有马嘶叫的声音,扭头朝门口一看,就见卫长蕖一身红衣飘飘的站在门前。

    见着卫长蕖,许秋生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迈着粗步子笑呵呵就迎了出来。

    “长蕖,你来呢。”看着卫长蕖,简单的打了声招呼。

    卫长蕖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了许秋生一眼,轻点了一下头。

    “今日,我来止水镇办些事情,顺道将蔬菜送过来。”语气顿了顿,朝铺子中看了一眼,挑眉问道:“许叔,最近的生意如何。”

    提起生意这档子事情,许秋生就乐得合不拢嘴了。

    见他笑呵呵道:“长蕖,如今卫记的生意可是好得很哟,前阵子,叔还担心这菜价标得太贵了,不好卖,哪里曾想,这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好。咱们卫记的蔬菜又新鲜,又稀罕,又不缺斤少两的,可受欢迎了,如今生意已经稳定了,长蕖大可不必再担心了。”

    许秋生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那一脸乐得满是褶子,比卫长蕖这正儿八经的大东家还要高兴。

    卫长蕖见他乐得合不拢嘴,也跟在笑了笑。

    “许叔,这阵子真是辛苦你了。”

    许秋生在卫长蕖面前,扰了扰手道:“有啥好辛苦的,重活,累活都是那几个年轻人在做,我这老头子就只负责算算账,可清闲得很呢。”

    卫长蕖抿着唇,莞尔一笑,也不与许秋生在纠结,换言道:“许叔,让六福,二牛将车里的蔬菜卸下来吧。”

    “好叻,瞧我这都光顾着与你说话了。”说话间,许秋生扭头就钻进了铺子,见了六福,二牛几人就大声道:“哎哟,你们几个愣头小子,咋没点眼力劲呢,东家都送货来了,去去,赶紧去将马车里的蔬菜都卸下来。”

    卫长蕖跟着许秋生走进铺子,听见他说话的那大嗓门,不由得抿唇笑了笑。

    许秋生一嗓子落下,六福,二牛几人赶紧放了手里的活儿,然后飞快跑去将马车里的蔬菜都卸下来。

    之后,卫长蕖查阅了一下卫记的账目,叮嘱了许秋生一些事情,这才与素风,谷雨二人离开了卫记,赶着去醉香坊。

    今日出门有些早,到醉香坊的时候,离午时还早得很。

    此时间,日头刚越过山头,几缕温和光线斜着照在醉香坊的门前。

    醉香坊门前,那卖早膳的摊子都还未撤下,卫长蕖撩帘子下车,就正见着于钱,苏成,阿贵三人在忙着照看生意。

    卫长蕖见于钱正在埋头做一个煎饼果子,含着笑,几步走到他面前,打趣道:“于叔,你做煎饼果子可是越来越拿手了。”

    听见是卫长蕖的声音,于钱,苏成,阿贵同时抬起头来。

    于钱先开口啐道:“你这丫头,就喜欢拿叔打趣玩耍,叔这煎饼果子做得再好,那不也是你教的么。”

    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卫长蕖眼眸一转,两道视线落在苏成的身上,道:“苏成兄弟,你先将手里的活儿放下放,我有些事情要单独与你说。”

    苏成颇有些意外,卫长蕖竟然有事情要单独与他说,神色略微惊讶,将手里的事情交给了阿贵,便跟着卫长蕖进了醉香坊。

    万来福正在埋头做账,那算盘珠子拨得噼里啪啦的。

    “来福叔,在做账呢。”打柜台前过路,卫长蕖随口与他打了声招呼。

    卫长蕖的声音传入耳中,万来福停了手里的活计,猛然抬起头来盯着卫长蕖,道:“长蕖,你这丫头啥时候来的,不声不响的。”

    “来福叔,我来了一会儿了,是你算账太认真了,没有注意到我。”卫长蕖含笑道。

    想着苏成待会儿还要去十里村接卫长莺,时间有些紧,便与万来福随便说了两句话,就带着苏成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里,卫长蕖与苏成面对面而坐。

    她慢条斯理的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放在了苏成的面前,自己端了一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挑眉看着苏成,直接切入主题问道:“苏成兄弟,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长莺姐有些意思。”

    苏成正伸手去端茶水,卫长蕖问得这般直接,害得他心神一颤,茶杯差点就跌了。

    “卫姑娘,我……”苏成拿不定,卫长蕖为何这般问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结巴。

    吞吞吐吐的,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两道平静的视线落在苏成的身上,瞧着他略显紧张的神色,笑道:“苏成兄弟,你不必紧张,只管实话实话就是。”

    苏成紧紧捏着茶杯,只觉得此时,自己的手心在滚滚冒汗。

    神色紧张的瞄了卫长蕖一眼,见卫长蕖神色依旧,才鼓足勇气道:“长莺姑娘很好,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又能干……”

    卫长蕖饮了半杯茶水,就只听见苏成说了些夸赞卫长莺的话。

    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是说一会儿的时间还是有的,卫长蕖也不慌不急,待苏成慢慢的将话说完。

    听苏成说了一大堆话,卫长蕖算是听了个大概。

    苏成眼里看到的全是卫长莺的好,确然如她所预料,苏成对卫长莺真有几番心意。

    苏成话落,卫长蕖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挑眉看着他,依旧言简意赅的问道:“苏成兄弟,你只要告诉我,你是否喜欢长莺姐,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她说话做事,素来是不太喜欢绕弯子。

    卫长蕖的话,一字一句猛敲打在苏成的心头,苏成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跳得飞快,两边脸颊也慢慢的灼热起来。

    “喜……欢。”过了良久,苏成才十分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卫长蕖勾唇一笑,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

    如今卫长莺的名声都被那些长舌妇给传坏了,若是顺风顺水就此与苏成成就了一桩好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如若不然,依她现在的名声,想要找个合适的对象,恐怕是得下一番心思了。

    一抹淡淡的笑容沉淀在嘴角,卫长蕖看着苏成,淡淡而道:“苏成兄弟,既然你对长莺姐有心,便择个时日,找个媒婆去十里村提亲。”

    此时,苏成觉得口干舌燥,心里闷热,正在喝茶,一口茶水还未咽下喉,就被卫长蕖的一句话给呛到了。

    猛然咳嗽了几声,才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略显尴尬道:“卫姑娘,我……我贸贸然找媒婆去提亲,未问过长莺姑娘的意思,长莺姑娘会应承吗?”语气顿了顿,说话间的神色突然落寞了几分,接着与卫长蕖道:“再说了,长莺姑娘可是卫姑娘你的堂姐,又是醉香坊的大厨,我一个小小的伙计怎么配得上长莺姑娘。”

    一杯茶水见了底,卫长蕖握着白瓷茶杯,微微转动把玩着,那把玩茶杯的手法倒是有几分像凌璟。

    不得不说,这人处久了,连着习性也相似了。

    见苏成神色落寞的样子,卫长蕖淡淡道:“长莺姐也喜欢你,苏成兄弟,你只管找媒婆去十里村提亲,这桩婚事一定成。”

    卫长蕖的话音落下,苏成猛然的将头扬高。

    前一刻还落寞伤神,这一刻就见着他神采飞扬,眼神灼灼:“卫姑娘,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骗我的,长莺姑娘真的喜欢我?”言语间,有些不敢置信。

    “嗯。”卫长蕖不爱多说,点了点头。

    卫长蕖与苏成谈完了事情,便去找万来福聊了一会儿,细细了解了一下醉香坊近来的营业情况,问了问果醋的事情,顺便结算了分利,以及松木菌的款子。

    午时在醉香坊用了饭之后,才与素风,谷雨两妞回了十里村。

    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十里村,卫长蕖一脚刚迈步进花厅,挑眼就见着凌璟一袭月锦银袍,一派懒庸模样的靠坐在沙发椅之上,整个人该死的优雅。

    江氏坐在凌璟的对面,卫长蕖刚进花厅,隔得有些远,隐隐约约听见两人好像在聊些什么。

    凌璟听见有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不由得勾唇温润的笑了笑,好看的笑容沉淀在嘴角,那绝世出尘的五官,配上一抹温润的笑容,该死的炫目。

    江氏在相未来的女婿,聊得十分投入,倒是真没发觉卫长蕖已经进了花厅。

    卫长蕖走近一些,听见江氏与凌璟的谈话。

    江氏问道:“凌公子,你家中都有哪些人?可有兄弟姐妹?”

    璟爷心情很好道:“伯母,凌璟并无兄弟姐妹,府中只有双亲,无妻无妾。”

    江氏很满意,又问道:“凌公子,敢问贵庚几何?”

    璟爷依旧好心情道:“年十八,与蕖儿刚好匹配。”

    江氏盯着凌璟,一时哑然……

    她全然只看见璟爷芝兰玉树,绝世出尘,却不曾了解,璟爷耍起无赖来,那也是不想承让的,更是低估了璟爷对蕖儿的执念。

    卫长蕖脚下一晃,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凌璟虽在与江氏说话,眼角的余光却是落在了卫长蕖的身上,见卫长蕖身子晃了晃,下一秒,一道白影从江氏面前一晃而过,江氏还没反应过来,这厢,璟爷就已经瞬移到了卫长蕖的面前。

    一把将卫长蕖搀扶着,压着嗓子温声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当着江氏的面,卫长蕖不好与凌璟拉拉扯扯。

    白了凌璟一眼,拔开他的修长如玉的手,低沉道:“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声音仅够两人听见。

    凌璟垂着一双凤目,视线落在卫长蕖有几分娇嗔的巴掌脸上,自然是明白她说那句话意欲指何,不由得勾起唇角,心情极好的笑了笑。

    随即,两人便走到江氏对面坐下。

    江氏缓过神来,卫长蕖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蕖儿,你啥时候回来的?”

    卫长蕖盯着江氏,有些哭笑不得。心道:娘,你与璟爷聊得太投入了,连我什么时候走进花厅的,你都不知道。

    “刚回来,娘,你刚才与凌璟聊些什么呢,聊得这般出神?”卫长蕖装作没听见,挑眼看着江氏,问道。

    江氏盯着卫长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蕖儿啊,我就问了问凌公子家里的情况。”说完,害怕卫长蕖会生气,偷偷瞄了卫长蕖一眼。

    “哦,”卫长蕖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起来。

    江氏见卫长蕖表情没太大的变化,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道:“蕖儿,今日凌公子带了夫子来,说是给羽儿选的夫子。”

    卫长蕖抿了一口茶水,侧目盯着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脸,一时不语。

    这件事情,当日,凌璟只是随便的提了提,卫长蕖还以为他并未放在心上,没想到打发了宋礼学,他还真弄了一个夫子来。

    原本盘算着,再过一阵子就给长羽另外请一个夫子,如今看来,这茬事不用她操心了。

    “多谢。”盯着凌璟看了良久,就从卫长蕖的嘴里蹦跶出了“多谢”两个字。

    凌璟挑了挑眉,一双古墨色的眼眸,若夜黑繁星,灼灼耀眼,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是要将人给吸进去一样,对视良久,卫长蕖只觉得有些晃神,眨了一下眼睛,挫败的收回视线。

    凌璟将卫长蕖脸上,眼神里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收入了眼底。

    瞧着她晃神的样子,他很是满意,再次勾唇轻笑:“蕖儿何许与我见外。”

    江氏看了凌璟一眼,两道视线最终落在了卫长蕖的身上,打量了卫长蕖许久,心道:看来蕖儿真是喜欢上了这位凌公子。

    与卫长蕖说话间,凌璟对着一旁的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

    那中年男子会意,几步走到凌璟的身边,先是恭恭敬敬的向凌璟揖了揖,然后才向卫长蕖,江氏问好:“小姐,夫人。”言语恭敬却不低眉作态。

    刚才进花厅的时候,其实卫长蕖已经留意到了此人了,当时没准备在意,以为是凌璟山庄的管事。

    “嗯,先生有礼。”卫长蕖起身,微微弯腰,客客气气的与那男子打了声招呼。

    那男子见卫长蕖如此客气,心里有些惊骇到了。这姑娘如此得瑞亲王世子的厚待,没准将来就是世子妃,竟然对他这般厚待,可真真是折煞了他。

    中年男子偷偷瞄了凌璟一眼,见凌璟面色无异,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卫长蕖挑眼,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中年男子几眼。

    只见此中年男子,一身笔直的灰色长袍,两撇剑眉浓密,眉眼尽显刚正之色,眼神清明,不似那等迂腐的读书之人,留着山羊胡子,年纪大约四十来岁。

    此人做长羽的夫子,卫长蕖甚是满意,不得不说,凌璟挑人的阳光,却是没得说的。

    “先生,请坐。”卫长蕖含笑道。

    卫长蕖打量中年男子的同时,中年男子却同样在暗暗的打量着卫长蕖。

    见卫长蕖满容淡淡,嘴角含笑,言谈举止不矫揉造作,眉眼清秀,眼神清明若皓月,年岁不大,整个人却灼灼有神,这样的女子,着实是少见,确然比尚京那些大家闺秀有趣多了,难怪会令瑞亲王世子侧目相看。

    卫长蕖请中年男子入座,中年男子看了凌璟一眼,神色略显有些局促,想来应该是知道璟爷的身份,觉得与璟爷平起平坐,有些不太合礼数。

    一眼便看穿了中年男子的心思,卫长蕖莞尔一笑,淡淡道:“先生,你进了十里村,住进了农家宅院,就不必在拘这么多礼数了,且坐下喝杯热茶。”

    见凌璟默不作声,中年男子才挑了一个座位,撩开膝前的袍子,倾身坐了下来。

    江氏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中年男子的面前,含笑问道:“敢问先生贵姓?”

    中年男子看了江氏一眼,接过茶水,客气道:“在下姓贾,单名一个贺字,字致远。”

    “原来是贾先生,”江氏念叨了一句,看着贾致远又道:“贾先生,小儿性子顽皮,以后就多劳您费心了。”

    贾致远捋了捋一撮山羊胡,与江氏客气道:“夫人客气了,既然小公子是在下的学生,在下一定会尽心竭力的教导小公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这厢,卫长蕖见江氏与贾致远聊得正欢,转而看向凌璟,道:“凌璟,你真心很贼,给长羽安排夫子,借机讨好我娘。”

    “嗯,蕖儿,你的见解很正确。”凌璟不否认,含笑道。

    “不讨好丈母娘,又怎能将蕖儿你娶回家。”对着卫长蕖邪魅的笑了笑,挪动了一下身子,靠近卫长蕖一些,压着嗓子,低沉着声音道:“蕖儿,依现在情况看,未来丈母娘已经开始接受我了。”

    因为靠得有些近,一股热气扑洒在卫长蕖的脸上,夹带着一股淡淡的冷梅香。

    卫长蕖觉得脸颊微热,赶紧挪了挪身子,与凌璟拉开些距离,换个话题,问道:“凌璟,你老实告诉我,那贾致远是什么来头?”

    凌璟早知道卫长蕖看人的目光一向很敏锐,便毫无隐瞒道:“前翰林院大学士,得罪了樊家,遭弹劾,被流放三千里,我一时心情好就顺手救了他,如今看来,当初倒是没有救错。”

    卫长蕖听后,又赏了一记大白眼给璟爷。

    璟爷将那一记白眼收入眼底,勾唇妖孽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挑着一双绝美的凤目,绝世出尘的容颜映照在卫长蕖一双皓月清明的眼眸之中。

    语峰一转,三百六十度犀利急转弯,道:“蕖儿,我饿了。”

    卫长蕖瞬间哑然,着实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璟爷跳跃的思路。

    饿了!现在刚到未时,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盯着璟爷那双漆黑如古墨的眼瞳,问道:“你,中午没用膳么?”

    “嗯,”璟爷顺着话点了点头。

    现在仔细一眼,确实见着璟爷一副饿蔫蔫的模样,卫长蕖表示有些无语了,瞪了凌璟一眼,道:“凌璟,你是有钱请不到厨子,还是作死自己找罪受,都这个时间了,还没吃午饭,不饿,不饿才怪事了。”

    越往后说,不知不觉间,卫长蕖说话的语气就加重了几分。

    凌璟眼神灼灼的盯着卫长蕖,不着调道:“蕖儿是心疼我了?”

    “我心疼你大爷,饿死了活该。”卫长蕖没好气道。

    卫长蕖低沉的话音入耳,虽然语气不甚好,话也不甚好听,凌璟却是非常好心情的笑了笑,然后盯着卫长蕖一张巴掌小脸,合情合理的解释道:“蕖儿,我想着要来见你,便可以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所以便专程空着肚子而来,却不曾想,你出门办事了。”

    听了凌璟一番话,卫长蕖只觉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两人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江氏与贾致远在聊卫长羽的事情,并未太过注意两人。

    想着凌璟还饿着肚子,卫长蕖出言打断江氏与贾致远的谈话,道:“娘,你先陪贾先生喝茶聊天,我去厨房给凌公子弄点东西吃。”

    卫长蕖话音落下,江氏猛然挑眼看着凌璟,神色惊讶与卫长蕖道:“蕖儿,你说啥,凌公子还未用午膳么?”

    不待卫长蕖回话,又问凌璟,“凌公子,你说你未用午膳,咋也不与我说说呢,我吩咐春桃,春禾两个丫头准备就是。”

    人家大老远给长羽送夫子来,到现在还空着肚子,江氏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凌璟看着江氏,但笑不语。

    他能与江氏说,他故意空着肚子,就是为了让蕖儿亲自下厨吗?

    卫长蕖与江氏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出花厅,去厨房里帮凌璟弄吃的,她刚走到门口,侧头一看就见凌璟跟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瞟了凌璟一眼,随口问道。

    “帮你。”勾唇一笑,惜字如金道。

    “帮我?”卫长蕖重复了璟爷的话,挑眉问道:“璟爷,你会生火?会切菜?会洗菜?还是会和面团子?”

    璟爷沉默了几秒钟,淡定道:“帮你吃。”说完,月色的锦袍飘飘自卫长蕖眼前而过,璟爷已经绕到了卫长蕖的身前。

    卫长蕖愣了楞……

    两人到了厨房,就见璟爷拉了一把椅子,舒舒服服的翘起一条腿,两边嘴角勾着,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绝顶好看的笑容,睁睁盯着某女揉面团子。

    卫长蕖半眼都不瞟璟爷,只顾着使劲搓揉盆里的白面团子,一个猛劲儿的捏,拍,打,像是拿盆里的白面团子有仇一样,面团子揉好之后,又切面剂子,再拉面,就是不看璟爷。他大爷的说来帮忙,的确是来帮她吃的。

    之后,卫长蕖又很苦逼的自己生了火,自己洗了菜,再煎了一个荷包蛋,忙活了三盏茶的功夫,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总算是上桌了。

    将热气腾腾的面碗搁在桌子上,卫长蕖挑着一双皓月清明的眼眸,两道视线落在凌璟的身上,居高临下道:“咯,拉面,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凌璟垂着一双绝美的凤目,视线落在面碗中,瞧着碗中根根均匀的面丝,再配上青菜与荷包蛋,看着倒是很有胃口。

    修长的手臂抬起,一把抓住卫长蕖的手,轻轻一带,将她拉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勾起唇角,温声道:“蕖儿,就在这里,陪着我吃。”

    凌璟面对面盯着卫长蕖的一张巴掌小脸,谈吐之间,一道一道淡淡的冷梅香,喷洒在卫长蕖的脸上,轻轻吸气,那好闻的味道,浸入了肺腑之间。

    “璟爷,你不觉得,你的要求有些多么?”卫长蕖将一只手肘搁在桌面上,单手支起下巴,盯着凌璟那张绝世出尘的脸,淡淡道。

    “蕖儿觉得我要求多吗?我倒是并不觉得,我的要求一向很简单,看来是蕖儿你的耐心还不够好。”说完,便动作优雅的拿起竹筷,动作优雅的吃起面条来,根根均匀的面丝,爽滑入口,璟爷吃了几口甚是觉得喜欢。

    尚京,窦府。

    娉婷郡主窦清婉的闺苑内,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

    前阵子,这位娉婷郡主刚砸了一批珍贵的瓷器,这刚换了一批新的进来,没过多久又成了满地的碎片,不得不说,窦大将军府,可真是有钱得很。

    此时,窦清婉的闺房中,碎瓷片一地,狼藉不堪。

    颜容娇好,衣着华贵的窦清婉正靠坐在一张牡丹贵妃榻上,一袭云裳坠在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之上,衬着窦清婉那张娇好的容颜,恰到好处,咋一看,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

    若不是她眉宇间那抹狠戾之色影响了她整张脸的美感,再咋一看,这位娉婷郡主,将军府的小姐,当今太后的侄孙女,还真是一位令人心动的名媛淑女。

    窦清婉打砸了一阵,兴许是有些乏力了,便半靠在贵妃榻上歇息。

    房中,十多名小丫鬟默不作声的低垂着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上一次,就是因为一个小丫鬟不小心惊扰了郡主,才被郡主下令给活活打死了。

    涂着胭脂蔻丹的一只玉手轻轻的搭在贵妃榻上,窦清婉缓了缓神,玉臂撑着,慢慢将身子支起来一些。

    她的贴身侍女芍药见了,赶紧上前搀扶了一把。

    “郡主,您消消气,您千金贵躯,万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伤了身子,不然太后娘娘可要为您担心了。”

    窦清婉不理会芍药的话,她将身子坐正了,芍药递了一碗参茶在她的手中。

    “芍药,你来说说,外面那些人都是如何诋毁本郡主的?”窦清婉端着参茶碗,并未喝,而是挑着一双盼兮美目,眉间颇为狠戾的盯着芍药。

    芍药听了窦清婉的问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脚跟前,地上全是些碎瓷片,虽然芍药已经挑着干净的地面下跪了,但是还是有几枚细小的碎尖儿硬生生嵌进了她的皮肉之中。

    顿时片刻间,只见她膝盖上浸红一片,几枚碎尖儿嵌进皮肉里,疼得她嘴角直颤抖,牙关咬得铁紧,额头都浸出了几滴冷汗珠子。

    窦清婉垂目,面色平静的看了芍药一眼,动作缓慢,轻柔的将手里的参茶碗搁在一旁的雕花茶桌上。

    “起来说话,本郡主又不是要吃了你,害怕成这样做什么?”冷声道。

    芍药低垂着头,听见窦清婉的声音在头顶上冷冷的响起,不敢违命,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忍着锥心刺骨的痛,勉强站起身子。

    这一起身,牵动着伤口,更是扯着痛,两只膝盖顿时像是被锯裂了一样,疼得芍药心里一抽一抽的。

    大滴大滴的冷汗自额间滚落下来,落在衣襟之上,却是不敢吭一声。

    “说,外面那些人都是如何诋毁本郡主的,一五一十的说,不准隐瞒半个字。”窦清婉再次冷声道。

    芍药忍痛,低眉顺目的站在窦清婉的面前,心寒胆颤的瞄了窦清婉一碗,咬了咬牙,吞吞吐吐回道:“郡主,外人传言!传言,传言说,都说璟世子之所以不愿意娶郡主,是,是因为看上了一个,一个乡下野丫头,说郡主,郡主您不及,及不上那乡下野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