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凉城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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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后所居的凤仪宫，是皇城最为舒适的宫殿。
早春的清晨透着寒意，但这殿中却是温暖，皇后身前的梅青嬷嬷伸了个懒腰，拿上汤婆子往厨房去瞧瞧可有偷吃的小丫头，还叮嘱大宫女菱纱去一旁的小桌上筛糖粒。
冉冉檀香萦绕在殿中，沈秋池着一袭浅金薄衫于大殿的主座上，她放下手里的奏章，漫不经心地朝下首的人问道：“路铭，本宫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回禀娘娘，二小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如此甚好。”
“只是......”想到昨日的小小插曲，路铭纠结着是否告诉皇后娘娘，毕竟皇后娘娘说过只有性命攸关的事才需向她禀报，但考虑到女子名节，还是开了口，“只是中途，遇到了点麻烦。”
沈秋池拿起茶盏，浅尝一口今年新进贡的茶。
“哦，说来听听。”
“就是，二小姐和您的师弟，被凉城太守的儿子骚扰......”
“如何了？”沈秋池将茶盏放下，幽幽问道。
“凉城吴太守的儿子在集市，想让沈小姐随他，去给他做妾......”
路铭将先前之事一一道来，沈秋池面无波澜，但袖中捏碎的玉扳指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不一会儿，她心下有了计较。
“听闻淑妃的老家就在那凉城。”
“回娘娘，淑妃的娘家正是凉城吴家。”在小桌上筛糖粒的菱纱回着话。
“看来这吴太守仗着宫里有人开始耍威风了，竟纵容儿子当街作恶，如此藐视法纪，想来家中其他人也不免狐假虎威，长此以往，对一方百姓百害而无一利，路铭，你带上本宫的令牌去凉城看看。”
“是。”
“哦，对了，凉城有仗势欺人的恶霸，想来吴太守应该会处理的，若是吴家确实有人作恶，凭吴太守刚正不阿的作风，会自行清理门户，你知道该怎么提醒他吧?”
“属下明白。”路铭接着道，“皇后娘娘，属下要跟您坦白一桩案子。”
“何事？”
“三年前，属下曾在一个破庙中杀了一个宵小，不，那是恶徒，是凉城知府的小儿子！”
“你一贯是有分寸的，如此便说来！”
“是，当时属下看到有人要欺辱二小姐，见那人被二小姐撞翻在地，二小姐被吓坏了，没注意手上轻重，不慎将恶徒打倒，后来您的师弟和那恶徒打起来，属下，属下想帮忙，却不小心暗中将那人打死了！”
“嗯，月黑风高，你看不清误伤了人也在所难免。”
“可属下被那恶徒的家丁看到面容，凉城的通缉令有属下的画像，只怕属下去了凉城是自投罗网！”
“这桩案子三年都未曾抓到凶手，可见是桩悬案，便差遣柳云去查吧！”
“多谢娘娘！”
“下去吧！”
沈秋池继续看着奏章，不一会儿便对不远处的菱纱问道：“刚才你说凉城吴太守家是淑妃的娘家？”
“正是淑妃娘娘母家。”
“哦？”
……
大宫女菱纱上前轻声对沈秋池道：“娘娘，上月宫宴，淑妃携表姊妹来宫里，一个劲儿往皇上跟前凑，害得皇上绕了御花园一大圈才躲过，也是太没规矩了。”
“还有此事？”
“这凉城吴家，毕竟小门小户的破落世家，也太没规矩了！淑妃的姊妹来京城就住在荣王府，要说这荣王妃作为姨母对此没有严加管教！确实有损皇家威严。”
“你个丫头倒还编排起宫妃和王妃了！”
“是是是，娘娘，奴婢口无遮拦，这下知错了！”菱纱忙狗腿地为沈秋池捶着肩。
“嗯！罚你今日吃20个如意糕！吃不完可要挨板子！”
“谢娘娘恩典！”菱纱笑的一脸谄媚。
“明日你便为吴家的几个小姐请几个教习嬷嬷，送去荣王府，也好教她们学学规矩，可不能辜负本宫的一番心意。”
“是，娘娘！可淑妃娘娘那边……”
“是本宫思虑不周……想来那规矩几日也是学不完的，淑妃素来重规矩，便不必去荣王府了，就派她跟荣王妃带着嬷嬷们去凉城亲自教导家中姊妹规矩吧！”
“是！”
……
漪澜殿
“皇后懿旨，淑妃吴氏贤良淑德，循规蹈矩，特指派其携教习嬷嬷前往凉城，亲自监督吴家女子学规矩，荣王妃协助监督。”
“这……”跪在地上的华丽宫装女子满脸不解。
“淑妃娘娘快接旨吧。”菱纱面无表情继续说，“皇后娘娘说了，请淑妃娘娘认真教导，免得日后入了高门闹出笑话。”
“是！”
“奴婢告退！”
“等等，皇后娘娘可说归期！”淑妃接了旨赶紧追问。
“未说……”
……
淑妃等大宫女菱纱离开宫门后，气得将手中的茶盏摔碎，觉得不够解气，又将一旁的花瓶砸了。
“沈秋池！你简直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
“娘娘，我们真的要回凉城吗？”淑妃身旁的宫人小心翼翼询问道。
“你说呢？”
“那奴婢先去收拾行装。”
“好你个沈秋池！分明是要把本宫支走独占皇上！”
“娘娘可要向皇上求情……”
“混账东西，皇后懿旨，你要本宫抗旨吗？”求个屁，沈秋池那个贱女人惯会勾着皇上，她说什么皇上就同意什么！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宫人闻言赶紧下跪赔罪。
“连你这低贱的奴婢也在嘲笑本宫吗？”
“回淑妃娘娘，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不敢……”跪着的宫人磕头求饶。
“还不滚去收行李。”淑妃见宫人额头已磕红，心里很是畅快，随后一脚踹到那宫人身上，宫人连滚带爬去收拾行囊。
淑妃躺在贵妃榻上，又想起要离开皇宫，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她丰满的胸脯起伏不定，随后起身朝着殿内扫视一圈，见站在角落里的貌美宫女。
“绿意，你过来。”
“是……”
“你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想骑在我头上呢？嗯？”
“娘娘息怒！”绿意跪下来。
“啪啪啪！”
“你躲什么？还怕本宫吃了你？怎么，对付不了沈秋池，我连你这个奴才也收拾不了了吗？”
“对不起，淑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淑妃又踢了绿意几脚，见绿意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才满意地收了脚。
“哼！这次本宫就放过你。”说完便带着贴身宫女趾高气扬地走了。
等淑妃离开，绿意才捂着脸，一瘸一拐回了下房。
“绿意姐姐，你怎么了，腿没事吧？”一个洒扫的小丫头见绿意哭得伤心，上前关切询问。
“我......呜呜呜呜！”绿意委屈极了，抽抽噎噎地哭着，“我，我……究竟是哪里得罪……淑妃娘娘了，为什么每次，呜呜呜呜，都要拿我撒气？”绿意抱着洒扫小丫头大声哭诉。
“淑妃娘娘她......唉。”
……
“绿意姐姐，这是消肿的药膏，你待会儿洗了脸涂点在脸上，就不那么痛了。”
“谢谢小小。”
看着镜中的自己，本来白皙的面颊肿得老高，上面还有指甲划伤的血痕，绿意双眼溢出浓烈的恨意。
“吴楚冉，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漪澜殿今日早早熄了灯，没一点动静，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从下房走出，左顾右盼见门房没有守夜的宫人，便朝着凤仪宫方向跑去了。
京城，皇后所居的凤仪宫，是皇城最为舒适的宫殿。
早春的清晨透着寒意，但这殿中却是温暖，皇后身前的梅青嬷嬷伸了个懒腰，拿上汤婆子往厨房去瞧瞧可有偷吃的小丫头，还叮嘱大宫女菱纱去一旁的小桌上筛糖粒。
冉冉檀香萦绕在殿中，沈秋池着一袭浅金薄衫于大殿的主座上，她放下手里的奏章，漫不经心地朝下首的人问道：“路铭，本宫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回禀娘娘，二小姐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如此甚好。”
“只是......”想到昨日的小小插曲，路铭纠结着是否告诉皇后娘娘，毕竟皇后娘娘说过只有性命攸关的事才需向她禀报，但考虑到女子名节，还是开了口，“只是中途，遇到了点麻烦。”
沈秋池拿起茶盏，浅尝一口今年新进贡的茶。
“哦，说来听听。”
“就是，二小姐和您的师弟，被凉城太守的儿子骚扰......”
“如何了？”沈秋池将茶盏放下，幽幽问道。
“凉城吴太守的儿子在集市，想让沈小姐随他，去给他做妾......”
路铭将先前之事一一道来，沈秋池面无波澜，但袖中捏碎的玉扳指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不一会儿，她心下有了计较。
“听闻淑妃的老家就在那凉城。”
“回娘娘，淑妃的娘家正是凉城吴家。”在小桌上筛糖粒的菱纱回着话。
“看来这吴太守仗着宫里有人开始耍威风了，竟纵容儿子当街作恶，如此藐视法纪，想来家中其他人也不免狐假虎威，长此以往，对一方百姓百害而无一利，路铭，你带上本宫的令牌去凉城看看。”
“是。”
“哦，对了，凉城有仗势欺人的恶霸，想来吴太守应该会处理的，若是吴家确实有人作恶，凭吴太守刚正不阿的作风，会自行清理门户，你知道该怎么提醒他吧?”
“属下明白。”路铭接着道，“皇后娘娘，属下要跟您坦白一桩案子。”
“何事？”
“三年前，属下曾在一个破庙中杀了一个宵小，不，那是恶徒，是凉城知府的小儿子！”
“你一贯是有分寸的，如此便说来！”
“是，当时属下看到有人要欺辱二小姐，见那人被二小姐撞翻在地，二小姐被吓坏了，没注意手上轻重，不慎将恶徒打倒，后来您的师弟和那恶徒打起来，属下，属下想帮忙，却不小心暗中将那人打死了！”
“嗯，月黑风高，你看不清误伤了人也在所难免。”
“可属下被那恶徒的家丁看到面容，凉城的通缉令有属下的画像，只怕属下去了凉城是自投罗网！”
“这桩案子三年都未曾抓到凶手，可见是桩悬案，便差遣柳云去查吧！”
“多谢娘娘！”
“下去吧！”
沈秋池继续看着奏章，不一会儿便对不远处的菱纱问道：“刚才你说凉城吴太守家是淑妃的娘家？”
“正是淑妃娘娘母家。”
“哦？”
……
大宫女菱纱上前轻声对沈秋池道：“娘娘，上月宫宴，淑妃携表姊妹来宫里，一个劲儿往皇上跟前凑，害得皇上绕了御花园一大圈才躲过，也是太没规矩了。”
“还有此事？”
“这凉城吴家，毕竟小门小户的破落世家，也太没规矩了！淑妃的姊妹来京城就住在荣王府，要说这荣王妃作为姨母对此没有严加管教！确实有损皇家威严。”
“你个丫头倒还编排起宫妃和王妃了！”
“是是是，娘娘，奴婢口无遮拦，这下知错了！”菱纱忙狗腿地为沈秋池捶着肩。
“嗯！罚你今日吃20个如意糕！吃不完可要挨板子！”
“谢娘娘恩典！”菱纱笑的一脸谄媚。
“明日你便为吴家的几个小姐请几个教习嬷嬷，送去荣王府，也好教她们学学规矩，可不能辜负本宫的一番心意。”
“是，娘娘！可淑妃娘娘那边……”
“是本宫思虑不周……想来那规矩几日也是学不完的，淑妃素来重规矩，便不必去荣王府了，就派她跟荣王妃带着嬷嬷们去凉城亲自教导家中姊妹规矩吧！”
“是！”
……
漪澜殿
“皇后懿旨，淑妃吴氏贤良淑德，循规蹈矩，特指派其携教习嬷嬷前往凉城，亲自监督吴家女子学规矩，荣王妃协助监督。”
“这……”跪在地上的华丽宫装女子满脸不解。
“淑妃娘娘快接旨吧。”菱纱面无表情继续说，“皇后娘娘说了，请淑妃娘娘认真教导，免得日后入了高门闹出笑话。”
“是！”
“奴婢告退！”
“等等，皇后娘娘可说归期！”淑妃接了旨赶紧追问。
“未说……”
……
淑妃等大宫女菱纱离开宫门后，气得将手中的茶盏摔碎，觉得不够解气，又将一旁的花瓶砸了。
“沈秋池！你简直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
“娘娘，我们真的要回凉城吗？”淑妃身旁的宫人小心翼翼询问道。
“你说呢？”
“那奴婢先去收拾行装。”
“好你个沈秋池！分明是要把本宫支走独占皇上！”
“娘娘可要向皇上求情……”
“混账东西，皇后懿旨，你要本宫抗旨吗？”求个屁，沈秋池那个贱女人惯会勾着皇上，她说什么皇上就同意什么！
“娘娘恕罪，奴婢不敢。”宫人闻言赶紧下跪赔罪。
“连你这低贱的奴婢也在嘲笑本宫吗？”
“回淑妃娘娘，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不敢……”跪着的宫人磕头求饶。
“还不滚去收行李。”淑妃见宫人额头已磕红，心里很是畅快，随后一脚踹到那宫人身上，宫人连滚带爬去收拾行囊。
淑妃躺在贵妃榻上，又想起要离开皇宫，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她丰满的胸脯起伏不定，随后起身朝着殿内扫视一圈，见站在角落里的貌美宫女。
“绿意，你过来。”
“是……”
“你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想骑在我头上呢？嗯？”
“娘娘息怒！”绿意跪下来。
“啪啪啪！”
“你躲什么？还怕本宫吃了你？怎么，对付不了沈秋池，我连你这个奴才也收拾不了了吗？”
“对不起，淑妃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淑妃又踢了绿意几脚，见绿意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才满意地收了脚。
“哼！这次本宫就放过你。”说完便带着贴身宫女趾高气扬地走了。
等淑妃离开，绿意才捂着脸，一瘸一拐回了下房。
“绿意姐姐，你怎么了，腿没事吧？”一个洒扫的小丫头见绿意哭得伤心，上前关切询问。
“我......呜呜呜呜！”绿意委屈极了，抽抽噎噎地哭着，“我，我……究竟是哪里得罪……淑妃娘娘了，为什么每次，呜呜呜呜，都要拿我撒气？”绿意抱着洒扫小丫头大声哭诉。
“淑妃娘娘她......唉。”
……
“绿意姐姐，这是消肿的药膏，你待会儿洗了脸涂点在脸上，就不那么痛了。”
“谢谢小小。”
看着镜中的自己，本来白皙的面颊肿得老高，上面还有指甲划伤的血痕，绿意双眼溢出浓烈的恨意。
“吴楚冉，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漪澜殿今日早早熄了灯，没一点动静，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从下房走出，左顾右盼见门房没有守夜的宫人，便朝着凤仪宫方向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