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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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熔山山脚，久不经人烟的橄榄岩矿脉，时隔4天后，却再度迎来两位神秘访客。来人再三察望四周，确定没有被跟踪后，便悄悄穿越草丛，一前一后俯身钻入废弃矿井，就像两只郊狼狩猎归巢。
“我感觉不对劲。”领头的高大男子突然说。
细瘦人影闻言呼吸一滞，快步上前，风灯火光因踉跄脚步而摇曳不休：“怎么了大哥，出事了吗？”
“镇定些，小弟。得勘察过后才能清楚。”高大男子侧转身子让开距离，伸出手在后者背上轻拍了几下。
灯光恢复稳定。
高大男子指着地面说：“你瞧这一片。”说完蹲下身，翻检沾染绿点的灰白碎石，拾起痕迹最为明显的一块拿到对方眼前。
细瘦人影接过石子打量几眼，放到鼻子下细细嗅闻了一阵。“是酸液。”他断然道，“铬晶石步甲。”
“是铬晶石步甲。”高大男子点头同意，起身从背带上摘下小弩，抽出腰间箭矢上弦。
“铬晶石步甲遇到了敌人。”他说，“我们小心点。”细瘦人影郑重点头，默默地后退几步，与之保持距离。
两人在幽深的巷道中谨慎前行，直至19号岔道口时，他们没有遇到可能出现的敌手，却发现了非常多的受腐蚀碎石和昆虫残肢躯壳。
细瘦人影用剑鞘把附近的残肢躯壳拢在一起，和高大男子一道查验。
“铬晶石步甲，灰晶狡蛛，铬晶石步甲，铬晶石步，甲灰晶狡蛛……”细瘦人影清点数目，“大概有15只。脏腑还没干透。”
高大男子注视着被清点出来的虫尸堆，口中念念有词：“个别的被踩踏过，碎片基本都是大块的，比较完整，创面平整光滑。”他抽出匕首尝试着比划了一下。
细瘦人影的目光跟随匕首而动，手中的风灯晃了一晃。
“大哥的意思是……职业者干的？”
高大男子提起风灯，一寸一寸查看巷道顶和左右岩壁，查验后肯定到：“职业者，就一招。”
“该死。不会真的出状况了吧。”细瘦人影焦躁地说，“大哥，要不我们撤吧，真碰到那个人我们就危险了。”
“我的眼睛更危险。小弟啊，你快把我晃瞎了。放轻松些，听我分析。”高大男子半开玩笑地说，舒缓了细瘦人影的紧张情绪。
“此人实力出众，但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你想想看，我们在2号开采面投放了百来只布甲和狡蛛。此地只有15只，说明其余85只是在20号到25号岔道口之间被分批杀死的。”
“也就是说，此人没有一击杀死整个虫群的能力，或者宝物之类的东西。也无法同时抵挡整个虫群的攻击。”
细瘦人影松了口气，补充道：“哈，这么说的话，他差不多中阶实力，碰到昂古特死路一条。而且我们联手能胜过他。”随即，他又产生疑问：“此人是偶然进入矿井的？还是那个混蛋酒鬼藏了一手，有未销毁的矿区图？”
高大男子摆摆手说：“宾克斯那边等出去后再查清楚，当务之急是确定‘宝座’是否安好。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难道……明白了，大哥。”细瘦人影咽下话头，沉声应道。
两人行进至一道马头门时停下，细瘦人影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水，用毛刷蘸了，在岩壁某处刷了几下，原本灰色的石壁像渗血似的转成了大红色。
他用力摁下位于红色区域中心的轻微凹陷处，几息后，封闭的巷道深处传来类似金属锁链、卡扣、滑槽、轨道、齿轮、石头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接着是一记深沉的鸣雷闷响。
石门，或者说圆石，动了，缓缓滑进右侧岩壁凹槽里。赫然是先前陈垚所见，被巨石堵死的11号巷道！
两人进入此处巷道，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大约一小时后——
躲在石后的细瘦人影望着下方景象面若死灰，语不成句：“大，大哥，宝，宝座。我们，我们。”
高大男子一言不发，棱角分明的侧颜笼罩在一片浓厚阴影里，显得异常苍白。
命运开了一个巨大，荒诞，悲哀和绝望的玩笑，死一般窒息的沉默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高阶稀有魔物昂古特正在不安沉睡，头上舞动的触角显出其梦中烦躁之意。它身侧，除了黯淡的虫兑，还有垃圾似的扫成一堆的东西——兄弟俩口中的“宝座”——完全破碎了的宝石精粹矿床。
“我们有大麻烦了。”高大男子挣扎着艰难地吐出一句。
当两人返回11号巷道口，闭合石门后，全身气力已是耗尽。
细瘦人影蹲靠在岩壁上，有气无力地问道：“逃跑吧？老板会杀了我们的。”
“我们跑了，老娘怎么办？”背靠岩壁站立的高大男子静静地回答。
“老娘。”细瘦人影低下头，呜咽着重复道，“老娘。”双手揪住头发撕扯。
高大男子叹了口气说：“从老板派人治好老娘的肺病和腿疾，还买给她大宅子住，安排仆人使唤，我就知道了，这钱不好拿。”
细瘦人影站起吼道：“那是大师给的配方，大师给的！他凭什么拿去卖钱？他付出了什么？他利用老娘来收买你，控制你。这些年你为他做得足够多了。你不欠他的！“愤怒之声在幽暗巷道中激烈回荡。
“是‘我们’。”高大男子平静地纠正说。
“我算什么，拖哥哥后腿的废物罢了。”细瘦人影嘲笑说。
高大男子轻声说：“我们是家人。”
温暖的水滴坠落到宁静的灯光里，闪出粒粒晶莹。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细瘦人影哽咽道。
不等回答，他又霍地站起：“不对，不对。大哥你就不是认命的人。要不然，老娘早就累死病死了；要不然，我早就给饿死打死了；要不然，出生贫民窟的你就不会成为现在万里挑一的中阶职业者。”
他越说越激动，泗涕滂沱：“大哥，你不认命。”
这一席掏心掏肺的话，叫高大男子动容。他慨然回应道：“小弟，难道你就认命吗？那一年要是没有你，哪有现在的老娘和现在的我呢？”
兄弟俩抱头痛哭了一阵。
高大男子率先恢复平静：“我既不想死，又要让老娘活。”
“大哥你说。”细瘦人影睁圆了眼睛。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五天后的开矿日，老板会按照王国风俗出席和主持开矿典礼。那时人群密集，正是我们逃跑的机会。”
“我的计划是……”
盐熔山山脚，久不经人烟的橄榄岩矿脉，时隔4天后，却再度迎来两位神秘访客。来人再三察望四周，确定没有被跟踪后，便悄悄穿越草丛，一前一后俯身钻入废弃矿井，就像两只郊狼狩猎归巢。
“我感觉不对劲。”领头的高大男子突然说。
细瘦人影闻言呼吸一滞，快步上前，风灯火光因踉跄脚步而摇曳不休：“怎么了大哥，出事了吗？”
“镇定些，小弟。得勘察过后才能清楚。”高大男子侧转身子让开距离，伸出手在后者背上轻拍了几下。
灯光恢复稳定。
高大男子指着地面说：“你瞧这一片。”说完蹲下身，翻检沾染绿点的灰白碎石，拾起痕迹最为明显的一块拿到对方眼前。
细瘦人影接过石子打量几眼，放到鼻子下细细嗅闻了一阵。“是酸液。”他断然道，“铬晶石步甲。”
“是铬晶石步甲。”高大男子点头同意，起身从背带上摘下小弩，抽出腰间箭矢上弦。
“铬晶石步甲遇到了敌人。”他说，“我们小心点。”细瘦人影郑重点头，默默地后退几步，与之保持距离。
两人在幽深的巷道中谨慎前行，直至19号岔道口时，他们没有遇到可能出现的敌手，却发现了非常多的受腐蚀碎石和昆虫残肢躯壳。
细瘦人影用剑鞘把附近的残肢躯壳拢在一起，和高大男子一道查验。
“铬晶石步甲，灰晶狡蛛，铬晶石步甲，铬晶石步，甲灰晶狡蛛……”细瘦人影清点数目，“大概有15只。脏腑还没干透。”
高大男子注视着被清点出来的虫尸堆，口中念念有词：“个别的被踩踏过，碎片基本都是大块的，比较完整，创面平整光滑。”他抽出匕首尝试着比划了一下。
细瘦人影的目光跟随匕首而动，手中的风灯晃了一晃。
“大哥的意思是……职业者干的？”
高大男子提起风灯，一寸一寸查看巷道顶和左右岩壁，查验后肯定到：“职业者，就一招。”
“该死。不会真的出状况了吧。”细瘦人影焦躁地说，“大哥，要不我们撤吧，真碰到那个人我们就危险了。”
“我的眼睛更危险。小弟啊，你快把我晃瞎了。放轻松些，听我分析。”高大男子半开玩笑地说，舒缓了细瘦人影的紧张情绪。
“此人实力出众，但是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强。你想想看，我们在2号开采面投放了百来只布甲和狡蛛。此地只有15只，说明其余85只是在20号到25号岔道口之间被分批杀死的。”
“也就是说，此人没有一击杀死整个虫群的能力，或者宝物之类的东西。也无法同时抵挡整个虫群的攻击。”
细瘦人影松了口气，补充道：“哈，这么说的话，他差不多中阶实力，碰到昂古特死路一条。而且我们联手能胜过他。”随即，他又产生疑问：“此人是偶然进入矿井的？还是那个混蛋酒鬼藏了一手，有未销毁的矿区图？”
高大男子摆摆手说：“宾克斯那边等出去后再查清楚，当务之急是确定‘宝座’是否安好。我感觉没那么简单。”
“难道……明白了，大哥。”细瘦人影咽下话头，沉声应道。
两人行进至一道马头门时停下，细瘦人影从腰间拿出一瓶药水，用毛刷蘸了，在岩壁某处刷了几下，原本灰色的石壁像渗血似的转成了大红色。
他用力摁下位于红色区域中心的轻微凹陷处，几息后，封闭的巷道深处传来类似金属锁链、卡扣、滑槽、轨道、齿轮、石头相互摩擦碰撞的声音，接着是一记深沉的鸣雷闷响。
石门，或者说圆石，动了，缓缓滑进右侧岩壁凹槽里。赫然是先前陈垚所见，被巨石堵死的11号巷道！
两人进入此处巷道，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大约一小时后——
躲在石后的细瘦人影望着下方景象面若死灰，语不成句：“大，大哥，宝，宝座。我们，我们。”
高大男子一言不发，棱角分明的侧颜笼罩在一片浓厚阴影里，显得异常苍白。
命运开了一个巨大，荒诞，悲哀和绝望的玩笑，死一般窒息的沉默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高阶稀有魔物昂古特正在不安沉睡，头上舞动的触角显出其梦中烦躁之意。它身侧，除了黯淡的虫兑，还有垃圾似的扫成一堆的东西——兄弟俩口中的“宝座”——完全破碎了的宝石精粹矿床。
“我们有大麻烦了。”高大男子挣扎着艰难地吐出一句。
当两人返回11号巷道口，闭合石门后，全身气力已是耗尽。
细瘦人影蹲靠在岩壁上，有气无力地问道：“逃跑吧？老板会杀了我们的。”
“我们跑了，老娘怎么办？”背靠岩壁站立的高大男子静静地回答。
“老娘。”细瘦人影低下头，呜咽着重复道，“老娘。”双手揪住头发撕扯。
高大男子叹了口气说：“从老板派人治好老娘的肺病和腿疾，还买给她大宅子住，安排仆人使唤，我就知道了，这钱不好拿。”
细瘦人影站起吼道：“那是大师给的配方，大师给的！他凭什么拿去卖钱？他付出了什么？他利用老娘来收买你，控制你。这些年你为他做得足够多了。你不欠他的！“愤怒之声在幽暗巷道中激烈回荡。
“是‘我们’。”高大男子平静地纠正说。
“我算什么，拖哥哥后腿的废物罢了。”细瘦人影嘲笑说。
高大男子轻声说：“我们是家人。”
温暖的水滴坠落到宁静的灯光里，闪出粒粒晶莹。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细瘦人影哽咽道。
不等回答，他又霍地站起：“不对，不对。大哥你就不是认命的人。要不然，老娘早就累死病死了；要不然，我早就给饿死打死了；要不然，出生贫民窟的你就不会成为现在万里挑一的中阶职业者。”
他越说越激动，泗涕滂沱：“大哥，你不认命。”
这一席掏心掏肺的话，叫高大男子动容。他慨然回应道：“小弟，难道你就认命吗？那一年要是没有你，哪有现在的老娘和现在的我呢？”
兄弟俩抱头痛哭了一阵。
高大男子率先恢复平静：“我既不想死，又要让老娘活。”
“大哥你说。”细瘦人影睁圆了眼睛。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说：“五天后的开矿日，老板会按照王国风俗出席和主持开矿典礼。那时人群密集，正是我们逃跑的机会。”
“我的计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