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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迟到的海边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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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分开行动,没再出幺蛾子。

    盛夏至和江寒很快到了最后一家,太奶奶家。

    太奶奶不腌咸菜,让盛夏至和江寒过来帮着清理水缸。

    那缸很大,有一米二高,直径约半米,以前是装水用的,后来村里通了自来水,这缸闲着许久,老太太来了兴致,想用来养荷花。

    盛夏至才想进去,江寒已经先一步踩着小板凳进去了:“这种体力活,我来。”

    盛夏至把拖把递给他,叮嘱说:“小心,别摔了。”

    “是得小心。”太奶奶帮腔,“这缸可是我娘的嫁妆,岁数比我还大。”

    江寒一惊,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年头这么久,这是古董啊。我踩进来没关系吗?”

    盛夏至立即拆穿她:“老太太您怎么吓唬人,这缸不是集市上买的吗。还是我爸和契爹帮您运回来的,我和吉吉小时候还在里面玩捉迷藏。”

    提起往事,太奶奶笑着摇头:“真是没见过你们俩这么调皮的小孩,两个垒起来才有水缸高,就敢爬进去给我捣乱。”

    她问盛夏至:“吉吉不是回来了,为什么不来看我?”

    盛夏至注意力一大半分给江寒,随口回答:“帮忙腌咸菜,一会就来。”

    太奶奶偏心漂亮姑娘,不满地说:“吉吉那么好看,怎么能干粗活。”

    盛夏至不和老人家讲理,胡诌说:“她说,每天运动有助于保持身材。”

    说起身材,太奶奶又摇头:“她以前圆乎乎的,看着就有福气,现在瘦得像骨头上贴了层皮。”

    刘女士厨艺好,饭做得特别好吃。殷扎吉是易胖体质,小时候没自制力,每餐都吃到撑,体重居高不下。

    她做了很久小胖子,好不容易才瘦下来的。

    盛夏至因为喜欢四处跑,倒是一直黑黑瘦瘦的。

    殷扎吉从小就白,俩人总腻在一块,小白胖子身边跟着个小黑瘦子。

    小白胖子喜欢说话,小黑瘦子不爱说话,殷建军年轻时嘴很损,笑话她俩是‘黑白无常’。

    江寒听盛夏至和太奶奶聊些过去的事,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

    小小的盛夏至是什么样子?他忍不住想,小小的盛夏至在海边奔跑,一定很像个精灵。

    我和她一起长大,记忆里应该有她小时候的样子吧。

    江寒突然很想恢复记忆。

    见他在水缸里发呆,盛夏至问:“清理完了吗,我扶你出来。”

    “我两条大长腿是白长的?”

    江寒霸气的拒绝盛夏至帮忙,打算自己出来。

    不知什么原因,出来比进去麻烦多了。江寒腿撂在水缸边,扑腾许久,不说够不到地面,连小板凳也踩不到。

    他不想在盛夏至面前丢了面子,更加努力挣扎,可惜一切都是徒劳,他不但没出来,腿还抽筋。

    他惨叫一声,把自己的长腿掰回缸里。

    盛夏至趴在水缸边,垫着脚,想摸他的腿:“怎么回事,撞到哪里了?”

    太奶奶也垫脚看江寒,“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赖在我的缸里,是不是想讹我请你吃饭!”

    三人闹腾很久,也没把江寒捞出来。

    盛夏至提议把缸放倒,被太奶奶和江寒拒绝了。

    缸放在沙地上,周围有大大小小的石子,太奶奶担心磕坏了。

    江寒务实多了,说盛夏至没那么大力气,拉不住缸和缸里的他,如果推倒,缸保不住真要砸了。

    三人协商许久,得到的解决方案是:呼叫外援。

    殷建军和周叔来时不住抱怨,说今天忙死了,他们还添乱。

    江寒理亏,不敢还嘴。

    盛夏至也没还嘴。毕竟她真没想到,人还能被缸困住。

    江寒觉得自己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不能让俩中老年人把自己抱出来,便把建军叔和周叔当桩子,按着他们肩膀借力往外爬。

    他折腾好一会,还是没把自己救出来。建军叔看烦了,指挥说:“你把身体绷直了,我和老周把你拔出来。”

    殷扎吉来太奶奶家和盛夏至汇合,才进门,就看见江寒木棍子似的站得笔直,被自己老爸从水缸里托运出来。

    殷扎吉脸皱成一团,疾步来到盛夏至身边,小声说:“你不说他只是失忆吗,怎么还有精神病?

    爸为什么陪他一起疯?”

    一直到午饭,江寒也没洗清神经病嫌疑。

    殷扎吉和他同桌吃饭时,勒令他和盛夏至间必须空出一个位置,避免他再次发病伤人。

    江寒才想抗议,看见盛夏至冲他使眼色,让他别招惹殷扎吉。

    不知为什么,整个上午,殷扎吉火气特别大,不住抱怨,嫌完太晒嫌风大,嫌完路不平又嫌人不行。吃饭时也不消停,不是嫌菜咸了就是嫌菜淡了。

    盛夏至中肯地评价:“你现在有点像江寒。”

    江寒并不知道自己有精神病的典故,茫然地抬起头:“啊?”

    盛夏至问殷扎吉,“你有事想要告诉我?”

    殷扎吉皱眉:“晚上说。”

    “行。”盛夏至又问:“去秘密基地?”

    殷扎吉像把头发绑起来。她对自己的发型不满意,换了好几个样式,抽空回答:“秘密基地太热。海边聊。”

    盛夏至比了个‘ok’,帮她把颊的碎发别在耳后:“别折腾了,你超美的,快吃饭。”

    殷扎吉真的消停了,不再和自己头发过不去。

    江寒看起来在认真干饭,其实一直留意两人的交谈。

    听到他们今晚的约定,江寒有些失落:

    盛夏至大约已经忘了,她约他今晚放烟花。

    这种失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傍晚。

    下午庆典结束后,盛夏至去瓜棚,白露姐留在村委会工作,家里只剩江寒一个人。

    他喂完猫和马,坐在盛夏至门口纠结:

    “殷扎吉是朋友,盛夏至朋友不多,两人又好久不见,肯定朋友优先啦。”

    眼看要说服自己,他又不满到:

    “——可是,她明明先约了我。

    竟然把我丢在一旁,太过分了!我还是病人啊,这样会刺激我病情加重!

    我好疼,我的脑袋和我的屁股——”

    他太郁闷了,直接躺下,在走廊上滚来滚去。

    手机突然响了。

    他随手按下通话键,才发现是盛夏至的打来的。

    盛夏至没好气地问:“你人呢,我等了你半个钟头!”

    江寒一愣:“什么?”

    “我们说好了,今晚在海边放烟花。”盛夏至听起来有些生气:“别告诉我你忘了!”

    “没有,我没忘!”

    江寒高兴地蹿起来,向门口冲去。

    像想到什么,他突然转过身,对着落地窗玻璃整理发型和衣服,又大声冲手机喊:

    “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