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看 > 交际花魂穿乱天下 > 这位公子好凶

这位公子好凶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看 www.biqukan.c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慢慢地坐起来,点着灯,伸手抚摸着火机的脸,熟悉而又陌生,可她却是满心凄凉。

    她不是钱心仪,是心依。

    她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但她实在想不起来。

    可是他抱着自己喊着姐姐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里觉得好痛好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脱光衣服,等一个男人,只是姐姐让她做,她就做了。

    忽然,屋外春雷阵阵,火机猛地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心依时,一下子愣住了,“怎么……怎么是你?”

    “是我啊。”心依天真无邪地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皓齿。

    “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火机坐了起来,厉声问道。

    !

    心依被他吓得缩了缩肩,眨眨眼睛,怯弱地问道:“公子,你认识我吗?”

    火机又再怔住了,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不记得我?”

    心依连忙拉住他的手,焦急地问道:“原来你真的认识我。那你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我家住在哪里?”

    火机瞪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她,好半晌,站了起来穿衣服。

    他无法面对她,这个他曾经爱过的女人,他曾经宠过的女人,他以前的妻,她曾经是那么爱他,可是,现在她却把他给忘了,多么讽刺啊。

    钱心仪明知道……她明知道的,她却做了这样的安排,她是用了最惨烈的方法来拒绝他的求爱。

    这或许就是他喜新厌旧的报应。

    心依却拉住他的手臂,连声问道:“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吧,我家到底住哪?”

    她的每一句问话,都像一把小刀,割锯着他的心,令他痛得喊不出声来。

    “你可以告诉我吗?你告诉我好吗?”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火机快速拔开她的手,往外冲了出去。

    心依如一滩水软软地瘫在床上,满目哀伤地喃喃:“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告诉我?”

    ……

    雷声阵阵,忽明忽暗的闪电照亮了大地,笼罩下一片诡异之色。

    火机走出门口,便看到长廊里站着个人,走廊遥远空茫,那么狭长,那么森寒,闪电疯狂闪耀。

    她的脸忽明忽暗,似笑非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火机走向她,带着羞愤质问道:“钱心仪,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钱心仪冷笑,反问道:“我都做了什么?”

    这轻轻的一句话,把火机给问哑巴了。他咬咬牙,终于道:“我并不想这样,是她逼我的。”

    “她只是逼你遵守你曾经许过的诺言,可你就把她逼疯,是这样吗?!”钱心仪的语气根本不是问话,而是直接道出了事实。

    “不是这样的。”火机大声反驳。

    钱心仪微笑道:“火机,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不能爱你,你现在总算明白了吧?”

    火机苦笑不已,“我从来没有想过,钱心仪竟然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所有人都错怪你了。”

    “你错了,我是一个狠毒的人。在我眼里,所有人都是用来出卖的,也包括自己的亲人。”

    “那不是你。”

    “那是我,别怪我不提醒你,我下一个要克的,也许就是你。”她眯细一双灵灿的眸子,迎风而立,仰天大笑。

    行雷闪电,更加诡异恐怖。

    一线小小的窗缝前站着个人,看着外面恐怖的画面,若有所思。

    ……

    从此,心依沾染上了一抹艳红,挥去纯真,带上媚笑,穿梭于男人之间寻欢乐。

    心仪竟不知道她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而且学东西的能力领悟极高,一学就会,那些男人都被她驯得服服帖帖。

    她想,这天下也许就只有心依能与她抗衡,如果她们联起手来,这天下就是她们的了。

    心依的一双眼睛似乎比以前更明亮了,透出桃花,那红红苹果脸,真是青春无敌,清艳绝丽。

    那些男男女女的笑声,始终飘荡在宅院之上,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走过花园,露水沾湿了裙摆,叶儿碧绿,花儿娇艳,那是它们的春。

    远远,她就看到唐宝明站在湖边,玉树临风,离她那么远,这么近。

    那一刻,她感觉他就是一个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王子,是天上的一颗明星,她只能远远地望着他,就像仰望天上的星星一般,不敢奢望能真正接近他。

    可是,她忘记了一件事,星星挂在天上,不停地闪烁着,他们是那么地孤独寂寞。

    唐宝明回头望见她,向她走过来。

    她没看错,他真的在向她走过来,而且越来越近。

    手脚早已冰凉的她,只有心脏还在尽职尽责的跳动着。

    唐宝明停在她跟前,望着她时,眼睛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而逝,只剩下淡漠。

    “钱心仪,你真不是人。”他的声音是那么地平静而平缓,好像在说着与他自己无关的事,却又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改变不了的事实。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可以推进火坑,他对她真是失望透顶了。

    钱心仪媚眼如丝,头微微向后靠,带点讽刺的笑意,声音慵懒地说:“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句话啊?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是人了?”

    一个不要脸的人,真是无所畏惧啊,让唐宝明无言以对,转身就走。

    钱心仪却喊道:“站住。”

    就像中了诅咒似的,唐宝明的双脚定在那里动不了了。

    “你如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只要他现在认输了,她就放过他,这也是放过她自己。

    唐宝明顿了顿,脸上的肌肉抽蓄,还是大步离去了。

    本来,她不想这样的,可世事无常啊。放眼望去,这里的一花一草,一人一事,都是她操控着的,她心里应该有很高的成就感。

    ……

    有一夜突然发现,我不过是个流浪的人,所谓回家的温暖,只是回忆飘过的长发……你说的放荡不堪,原来只是我的不勇敢,爱若要还给别人,宁可爱过就不要再管……

    卖笑和卖醉的区别,前者是安慰别人,后者是安慰自己。

    最近,有人给她挂上了“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开了,这也意味着,她的将来,要顶着这个名号过日子。

    其实在别人的眼里,“第一美女”跟第一交际花,第一妓女是挂上勾的。这年头,能迷惑男人心智,都是妓女,都是妖魔鬼怪。

    酒精像是已变成个小鬼,在盘踞着钱心仪的脑袋,她觉得房里的空气太闷了,起身去推开窗户。

    夜已深,黑暗中,树木在风中摇舞,仿佛是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妖魔鬼怪,正待择人而噬。天上虽然有黯淡的星光,但星光却更增加了这园林的神秘与恐怖。

    风很冷,吹走了她的半分酒意。

    她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她都不怕,因为她自己就是游走在人世间,最狠毒的一缕孤魂。

    她的眼皮一眨,忽然看到一条黑影自黑暗中走过,微弱迷离光线打在那人的脸上,把钱心仪吓得不轻,几乎魂都被吓飞了。

    她看到的,竟然是唐玄厚!她见鬼了。

    呆了片刻,她推门追出去,可,院中那里还有人影?

    她揉揉眼睛,甚至怀疑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夜的院子,静静地,只有月光洒下,光华清冷,看起来有一点凄惨,风奏响的曲儿,如一首挽曲。

    ……

    白天,天昏地暗。太阳偷懒了,天似乎永远亮不起来了。

    一大早,一阵狂砸门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钱心仪的头还是很痛,像是要裂开一般,她毫不修饰的声音粗嘎地嚷叫:“谁呀?”

    外面的声音焦急地叫喊道:“心仪小姐,不好了,外面打起仗来了,就快打到来了。”

    “这么快就世界末日了吗?那我得赶紧利用有限的时间约上三五知己打打牌。”钱心仪风轻云淡地回应。

    “小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现在京都都乱成一团了,能走的都走了。晚了,恐怕就出了不城了。”

    钱心仪起身披了件衣服,摇摇晃晃地出去开门,软软地倚在门上,眼睛半睁,慵懒地笑道:“什么打什么?将军打棺材头?”

    这个“将军”和“棺材头”都是蛐蛐的名字,斗蛐蛐是古代一种赌博的方法。

    怜儿急得就像火上烤着的蛐蛐,跳脚说:“听人说一群反贼冲入皇宫,把皇上给杀了,现在朝廷大乱,群龙无首,太子不知所踪……皇宫被反贼占据了,两方激烈交火……”

    “你看你,语无伦次,还没睡醒,快回去补个觉吧。”钱心仪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地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怎么才相信……”

    这时,几个素衣女子跑过来,她们身上都背着包袱,像是去逃难。

    钱心仪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这都是干什么?”

    女子们喘息未定说:“打来了……打来了,小姐,我们快跑吧。”

    钱心仪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谁说天子脚下就太平,其实天子脚下是最不太平的地方,牵一发动全身。

    钱心仪只是震惊,并不显得害怕,很快,她就平静下来,扬扬手说:“你们都快走吧。”

    “那你呢?”

    “我自有打算。”

    素衣女子们都走了,只剩下怜儿站在那里。

    钱心仪问她:“你为什么不走?”

    怜儿回答说:“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我要跟着小姐。”

    钱心仪心头暖了一下,道:“你把那些没走的都请到大殿来,我要给大家开联欢会。”

    “遵命。”

    怜儿离开,钱心仪还站在原地,她坚起来耳朵,隐约能听见马蹄答答,还有厮杀声,惨叫声……

    这天下,从来就不会太平,皇位是有能力者居之,所以那些好利近功的人,就利用各种的借口,来屠杀无辜的百姓。

    生命是如此脆弱,哪怕你再有钱,再聪明,都只是一具血肉之躯。

    曾有个解签的庙祝说,今天是她的大凶年,也许她会死。如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下一个,死的到底是谁呢?

    ……

    大殿里红男绿女,神情都有些紧张,却不妨碍他们寻欢作乐的兴致。

    钱心仪站在门口看着,她一身黑色的及地长裙,腰上镶着闪闪的彩钻,衬得肌肤白皙胜雪,锁骨上一朵红梅绝艳,酥胸半露,高贵美丽得眩目,仿佛在宣告她高贵的地位。

    她没想到的是,连唐宝明都被请来了。

    人群中一个声音叫道:“心仪小姐来了。”

    钱心仪对大众微微一笑,款款走向人群,她的体态是那么轻盈,像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今天我很高兴,为大家弹奏一曲,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众人齐叫,阵阵的掌声响起。

    她坐在瑶琴前,凝视着琴,抬起头,挺着腰,手指熟练的在琴弦上飞驰,手落曲起,她的眼睛却凝视着前面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没有煽情,没有悲伤,只是静静地,用歌曲诉说自己的心声。

    “我宁愿裸着我一双手,让它在长夜里渐渐冷透,反正它在许多时候,都一无所有。我会将头发长长的留,把往事一束全都垂在脑后,反正它是无论如何,都缠住心头。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

    唐宝明坐在角落处,面无表情地喝着酒,眼神迷迷蒙蒙地看着她,但他的心,真的像他的脸那么平静吗?

    这曲是特意弹给他来听的,就当是告别吧。她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的表情。

    如果说她对他没动心,骗鬼去吧。其实,一个人是守不住自己的心的,不然,怎么会情不自禁这个词。

    她的歌曲,总能赢来如雷的掌声,但今天听来,有些刺耳,好像那些人拼命的鼓掌,是想用欢乐的声音,盖过那杀戮的声音。

    钱心仪举着酒杯,走到邵翁面前,碰了一下他手中的杯,媚笑道:“邵翁,你不怕死吗?你为什么不走?”

    邵翁哈哈大笑,“我当然怕死,谁不怕死呢?只是没有钱活着,那简直比死更惨。”

    钱心仪也大笑道:“说得好,干了这杯。”

    喝过酒,她凝脂般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红色,眼眸微醉地半眯着,性感得醉人。

    邵翁那色眯眯的眼睛不断地向她的胸部瞟去,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顺着她的小手往上摸。

    钱心仪娇嗔一声,狠踩他一脚,痛得邵翁差点惊呼出声。

    她掩嘴娇笑,一脸无辜地说:“邵翁,真不好意思,我踩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谁信。

    不过美女如此娇痴的笑容面前,那个男人发得起火来呢。

    唐宝明始终冷眼看着她在众多男人面前卖弄风骚,他喝着他的酒,灵魂游离在人群之外。

    可这样,钱心仪仍觉得玩得不够,她扭着腰,来到他旁边坐下,猛地抢过他手里的那杯酒喝下,嘴角浮动着妩媚的笑容,“喂,你不走吗?”

    唐宝明微微抬起眼眸望她一眼,淡淡地说:“你呢?你也不怕死吗?还是你觉得守着你的金银财宝比较重要?”

    “我不走。”钱心仪平静地回答。

    她这个回答,像回答了唐宝明的问题,又像是没有回答。

    “那我也不走。”唐宝明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如果少了你这美丽的妻子,那我岂不是要去讨吃?”

    闻言,钱心仪先是一愣,随即扬起淡然的笑容,“说得好。咱们夫妻合作,一定能赚大钱。虽然现在走了几个人,但有你十七王子在,由你亲自打理这的生意,一定能风生水起的。”

    唐宝明直勾勾地看着她,他已经不想再看透她了。

    人生有三个阶段,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

    “为咱们的合作愉快,干杯。”她把一杯酒递给他,眨眨眼睛。

    “干杯。”

    两人脸上都有了笑容,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笑容,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和谐,一杯一杯地喝着,笑着,聊着,谈笑风生中的眼角目光交织,仿佛是前世今世轮回中的纠缠。

    外面刀光剑影,城墙破败,天昏地暗,一天又一天;屋里,颓废又妖娆,酒精拔弄着人的心弦,野了,由它放纵,痛苦又快乐,翻滚着爱与恨。

    ……

    半个月的时间,京都终于被反贼占据了,百姓们纷纷逃离家园,只有那些老弱病残,走不动的,只留在原地听天命了。

    游走在昔日熙熙攘攘,今日断垣残壁的大街,看着别人悲欢离合,生离死别,钱心仪的心头感悟竟然是庆幸。

    是的,庆幸。庆幸自己早已跟亲人生离死别,连痛都麻木了,不再痛了,她所受过的苦,别人现在在受,所以,她快乐。

    其实,早就知道可察的皇位不会坐得长久,一切都是预料之中的事。

    可,她看透了别人的命运,偏偏看不透自己的命运。这正是她的悲哀之处。、

    疲倦地回到家里,如果京都还有一处嫣红姹紫,那一定是这里。

    美好的东西,一向能得到上帝的垂青。那是连上帝都舍不得毁掉的美。

    这些天,她所听到的讨论,都是某某人又走了,某某人又死了,她早已听得麻木。

    她回到房里,把门紧紧锁起来,打开一壶酒,独自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