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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9.第3789章 正大光明的奸情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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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拼命地眨眼,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芳菲……芳菲……朕才死多久啊?尸骨未寒啊……唉……你就忘了我么?”

    叹息,悲惨到了极点的叹息声。

    芳菲毛骨悚然。

    心底,又不知为何多了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哀。

    她睁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但是,夜色里,他就像一个幽灵,飘飘忽忽的,看不真切,仿佛站在云端的一个人。

    屋子里,非常安静。

    芳菲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忽然问:“你没死?”

    弘文帝并不回答。

    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芳菲,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他”——他是谁?

    “你就不管宏儿了?”

    她下意识地为自己辩护:“我有管宏儿……我怎么可能不管宏儿?”

    “可是,那天,他生病了,你在哪里?”

    那声音忽然变为疾言厉色。

    芳菲怔住,回答不得,脸上火辣辣的。那一日,自己和罗迦亲热缠绵,忘了归期,以至于宏儿病倒在弘文帝的墓前。

    隐隐地,是他穿透一切的目光,几乎洞察一切一般。

    仿佛自己的隐私,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

    她忽然微微发抖——天啦,天啦!莫非是弘文帝灵魂震怒,来找自己算账了?

    那是一种愤怒,无言的愤怒,她忽然坐起来:“陛下,你也别威胁我,我和他,是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嘿嘿……”

    那笑声很冷,几乎深入骨髓。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当着臣民的面,公布他的身份?”

    芳菲被噎住。

    怎么公布?

    宣布死去十几年的先帝罗迦复活?谁会相信?再说,如果这个惊天大消息传出去,岂不引起天下大乱?

    那个冷笑的声音更冷了:“太后,你怎么不回答了?”

    “我……”

    她一时语塞,无法自辩。

    更加愤怒:“陛下,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弘文帝老谋深算的目光,语气充满了玩味:“朕知道?凭什么朕会知道?太后,你毫不检点,难道还要朕体谅你?宏儿多大了?你替他想过没有?以后,你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你胡说什么……”

    芳菲大怒,一下跳起来。

    眼前,云遮雾散。

    她赤脚站在地上,一片的冰凉。

    就如坐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惊惶四顾,哪里有弘文帝的身影?

    她不罢休,追出去,但是,四周门窗俱好。外面守候的值班宫女和太监侍卫们都尽职尽责地呆在各自的位置上。看见她出来,都很惊讶,立即问:“太后,您怎么了?”

    芳菲急忙问:“是不是有人来过?”

    今晚负责值守的是红云,她很惊奇:“没人,太后,一直没人来过。”

    她一直守在门口,有人经过,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门都是太后自己从里面打开的。

    “太后,出了什么事情?”

    芳菲摇摇头,但见这一夜,月色惨淡,秋意寒浓。月色变成了最黯淡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天亮了。她急忙回到房间关了门,宫灯点燃,那么明亮,她捂住头,觉得头疼如裂:“天啦,天啦……我这是在干什么?”

    额头上,冷汗涔涔,一如弘文帝的脸,那么鲜明。

    她忽然不寒而栗——天啦,莫非弘文帝也没死?

    他生前,一直在寻找“神仙”的下落,而且从宏儿口中打探了好几次,这些,她隐隐也是知道一些的。对于他父皇的存在,他知晓几分?难道,他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彻底杀掉罗迦,所以“装死”?

    就如当初对待权臣乙浑。

    为了除掉乙浑,他不惜装死,瞒住了任何人。

    这是他的性格,为了达到目的,不管是三皇子也罢,乙浑也好;他都能“忍”而且是以及其强大的毅力,坚韧不拔的耐性,非常人所能忍受的那种委屈,纵然是许多年,也在所不惜。最终,获胜的人,总是他。

    莫非,对于罗迦,他的父皇,他也是如此?

    一个益发诡异的念头涌上心底——北国皇帝的宿命——历代,他们都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

    可是,罗迦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已经因为三皇子的毒辣,损失了后半生的时光。

    有什么理由,还要他遭受一次?

    用了半生的时光,也唤不回命运的残酷?

    甚至宏儿这些日子,也变本加厉,更加地排斥罗迦。她越想越是害怕。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风从木窗里吹进来。

    她身上一凉,忽然清醒了几分。

    不对,这不对。

    弘文帝的死,是自己亲自检验过的。而且,他死前,一直是自己诊治的,并无外人参与。这不比罗迦,罗迦“死”之前后,一直不让自己参与,是让通灵道长接手负责,尤其是他的“安葬”,全是道长一手负责的。这里面,便会有许多猫腻。才能得以让他真正地躲过众人的耳目,甚至隐瞒了自己。

    但是,弘文帝,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操办的。

    又淡淡的心酸。

    内心深处,总是不相信的——那么在乎皇位的人,到最后,连皇位都肯让出来,他怎肯这时来对付他的父亲、儿子,甚至是自己?

    不,这不是弘!

    绝不是!!!

    死者已矣,自己岂能如此怀疑他??

    莫非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可是,那种感觉,又那么深刻。

    竟然真的是谁人曾经来过这里似的。

    这是谁?

    到底谁在装神弄鬼?

    她心里一动,立即出门。

    侍卫们已经上来待命。

    她也不多叫人,只令了八名最亲信的侍卫和自己一起出去。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

    山里雾水深浓。

    她在弘文帝的陵墓前停下。四周的风,让这陵墓更加的孤清,冷寂。她屏退了所有人,一个人静静地站着。

    自从弘文帝死后,她便不曾这样单独面对过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一面是对他死的悲哀;一面是对罗迦重逢的喜悦——人,何尝不是自私而趋于享乐的呢?终究,是和罗迦重逢的喜悦战胜了一切。许多的日子,甚至忘记了他的死,忘记了自己本该是悲哀的。

    她站了许久,才自言自语,低低的:“弘,你可是在怪我?”

    四周寂静无声。

    她的声音微微痛苦,无法压抑的那种孤独:“弘,我知道你在恨我!可是,我没法……我真的没法。我孤独太久了,我也渴望有人关心我,照顾我,爱护我……尤其是你死后,我一个女人,带着宏儿,真是心力交瘁!我需要帮助……你知道!!宏儿也需要!除了他,没有人肯这么帮我们了……”

    只因为,宏儿是他的儿子!

    她在和自己的丈夫一起时,也如此的举步维艰。

    无限地心酸,这算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宏儿很不喜欢‘他’,真的,宏儿非常非常不喜欢‘他’……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就非常难受。但是,我没法责备宏儿,甚至害怕孩子知晓一切,无法承受。难道‘他’就不痛苦么?我看得出,他也是痛苦的,只是,他不说。他从来不说出来。他忍了这么多年,也许,一辈子都会忍下去……为了宏儿,为了我,他愿意忍!可是,我和他在一起,难道真的是可羞耻的么?弘,就算你在天之灵,也不许我和‘他’在一起了?”

    四周还是无人回答。

    只有冷冷的风。

    朝阳已经升起,灿烂的霞光照在她的身上。这时,才能看得清清楚楚,她头上的发,是灰的。一直是灰的,就如从未乌黑亮丽过一般。

    她的声音更低了:“弘,求你看在昔日的情份上……再也不要吓我了,好么?你知道,‘他’也不容易,这些年,他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她环顾四周,没有弘文帝的幽灵。

    也没有罗迦。

    罗迦到了哪里?是不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一片美丽的山间林中了?

    这是一片极其陡峭的山崖,杳无人迹。

    此刻,这里却传来细微的人声。

    但是,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就算非常仔细,也看不出来。

    一个人,贴在山崖上,他穿绿色的衣服,头上是绿色的草帽——就如悬崖上长出来的一块青苔。

    而一身绿蓑衣回报的人,也如一株生得很高的野草一般。但是,他开口的时候,能看出来,正是京兆王。

    “小皇帝如何说?”

    回答的声音,隐隐有着兴奋:“冯太后的确有奸夫。小皇帝说,冯太后甚至公然带他去慈宁宫吃饭,还和小皇帝一起游玩,看样子,这个奸夫在慈宁宫已经非常猖獗。但是,那奸夫貌似很有手段,他每次出现,都避开了众人,除了冯太后和小皇帝,其他宫女太监,并不知道他这个人的存在。”

    “奸夫是谁?为什么连小皇帝也不避?”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依照冯太后的谨慎,不该如此。这个女人,比最狡猾的老虎更可怕。她怎敢那么大胆,将这个奸夫彻底暴露在小皇帝的眼皮底下?”

    那个声音冷笑一声,几乎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这个女人,自以为大权在握,已经不把小皇帝放在眼里了,居然敢公然在慈宁宫行淫,让奸夫出入,迟早有一天,小皇帝会毁在她手里。”

    “这可不一定。小皇帝是她自己的儿子,虎毒不食子……”

    “这种女人。谁知道呢?她和奸夫勾搭,还会把儿子的命让在心上?对了,你查明没有?上次陆泰的事情,到底是谁暗中帮她?”

    “我调查了许多人,但是,都没答案。估计,很可能是那个奸夫。”

    “这奸夫何以如此神通广大?到底是谁?”

    “我今晚用了迷药,逼她和小皇帝说了许多,但是,她始终用‘他’指代,所以,在下不敢问下去,怕露了陷……”

    那个青苔一般的人皱着眉头,半晌没做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京兆王非常恭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是老计划。先杀奸夫,务必调查清楚,一举格杀!记住,不能给那个奸夫任何的反抗机会!”

    “是。”

    “小心行事,千万别让冯太后看出任何破绽。这个女人,平素不声不响,关键时刻,她的厉害,你们是领教过的。”

    京兆王更是小心应答。他出去的时候,也如一只会走动的巨大的野草。只是隐隐地想起今天的对答,好像那个人,应该知道“奸夫”是谁,并且,对冯太后的奸夫,深恶痛绝,恨之入骨。只是,他不说出来。为什么知道了,又不说,偏要让自己去调查?